斜眼看人？
周委員仔細一瞧，還真是！
這位小秦驕陽昂首挺胸，氣勢睥睨，單說風采挑不出任何毛病。
但那雙烏黑眸子壓根不怎麼瞅你，好似在說“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目無餘子！
周委員暗暗想道。
“年紀輕輕，便是驕陽，稍微輕狂幾分，也在情理之中。
我若在這個年紀，踏足專職級五段，邁入超凡領域！
只怕比他更張狂，更恣意！”
付壘撓頭，他望著氣勢不斷攀升，宛若一輪烈陽的秦時，小聲嘟囔道：
“咋有種莫名其妙被人蔑視了的感覺。”
宋興跟著點頭，贊同道：
“小秦的鋒芒比起之前強盛好多。”
火蠍與鐵拳兩大訓練營的教官對視一眼，這就是打穿人面蛛巢穴的那位？
氣勢沖天啊！
“兩百二十二點的生命力單位，第三維度的生命力純度，而且肉身突破五大限度……”
火蠍訓練營的趙教官忍不住倒吸涼氣。
這樣的數值太過華麗，無法想象戰力該是如何恐怖。
“我當新兵那會兒就幻想，拳打教官，腳踢營長！這小子搞不好真能做得到。”
鐵拳訓練營的李教官瞅了一眼付壘，意思很明顯。
真要單挑，付壘未必幹得過這位“新兵小秦”。
“老李，你啥意思？”
付壘梗起脖子，隨後笑道：
“如果我不是小秦對手的話，那你們更沒戲。”
火蠍和鐵拳的兩位教官臉色一黑，該死的老付，仗著自己拳頭硬就作威作福。
教官平常操練新兵，那都是下死手，想怎麼來就怎麼來，再強硬的刺頭也得給你捋直了。
但誰能料到，這一期的訓練營，竟然冒出個專職級五段的怪物！
“白楊壁壘城享受到戰團待遇了。”
付壘呵呵直笑，只有那種頂尖戰團，纔可能從軍校招募接收這樣的苗子。
入伍即是戰將，直接授予尉官軍銜。
宋興沒搭理這幫大老粗的針鋒相對，他急匆匆把計數器遞給首長，報喜似的：
“首長您看，兩百二十二點！生命力還沒接近峰值，仍然存在上升空間！”
姚國棟頷首，表現得很滿意。
通常來說，邁入專職級五段，生命力大概在一百九十點左右，經過平穩的上升期，再穩定在兩百點。
小秦甫一衝段成功，就直接站上兩百二十二點的大關，足以說明潛力深厚，未來成長性無限。
“這段時間，不要派任何任務給小秦，讓他好好沉澱，爭取衝破兩百三十點，兩百四十點。”
周委員交待道。
“那是當然……”
宋興正說著，手中計數器再次突突蜂鳴，紅色指針搖晃幅度再次變大。
還在漲？
姚國棟目光收縮，死死地注視探測生命力波動的計數器。
“跳到兩百三十點了……”
宋興下意識向前再走兩步，指針搖擺幅度更加劇烈。
只見代表生命力波動的那條曲線由平緩，逐漸上揚，逐漸誇張，逐漸離譜！
“該不會……”
宋興喉嚨滾動。
周委員也坐不住了。
最爲沉穩的姚國棟眼中升起一絲炙熱與期待。
……
……
“我，還是我嗎？”
推開醫務室大門，走出來的秦時恍惚。
站在原地，一動未動，感受微風吹拂，呼吸新鮮空氣。
他好像還沒從精神世界的激烈鏖戰，以及“第二人格秦無相”中回過神。
“真實和虛幻的界線太模糊了。”
秦時嘆息，他終於明白靈能途徑爲何被認定“高危路線”，靈能者更被官方體系看成“潛在威脅”。
當自己的聖胎無比完滿，只差半步就能邁進坐忘層次，精神世界似能演化所有。
相較於受拘束的物質宇宙，那個虛幻且自由的精神領域，更讓人嚮往與沉迷。
靈能途徑走得越遠，不可避免會排斥迴歸現實。
“我可以在精神世界死無數次，無非是磨損心靈，靜養幾日就能恢復。
但容納所有真實物質的現實領域，一次失敗就能萬劫不復。”
秦時咀嚼，吸收，消化，刪去關於秦無相的種種記憶，只留下《千古唯一道》的體悟經驗。
“不能沉溺於精神世界的探索與進步，現實才是根基。”
很快地，秦時就明確自身，錨定心靈。
片刻之後，他眼神清醒，不再迷茫。
就在這一瞬間，突破五大限度的完美體魄發出轟隆巨響。
肌體，皮肉，骨骼，血液，細胞，它們好似昇華了，悉數融入百骸，化爲生命力光輝。
“衝到專職級五段，就像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前方很廣闊。”
秦時並不意外，專職級五段可是超凡大關，邁過去就如魚躍龍門，從此大不一樣。
他審視自身，肉身不再是原本形態，各方面都在發生蛻變。
凡軀百骸的內臟器官，細微組織，統統被超凡能量所包裹，浸潤，宛若大片濃郁的斑斕煙霞。
秦時體內光輝明耀，柔和如霧，大片大片瀰漫著，隱約在交織，凝結，匯聚成某種景象。
他稍稍運轉傳承，催動功法，生命力噴薄釋放。
無形場域侵蝕物質空間，宛若開闢出一方小世界。
“靈能途徑，塑造精神世界，是由真實到虛幻，最後化虛幻爲真實，如同神話裡面的真仙，佛祖，從天界降臨，開闢道場，常駐凡塵。
武道途徑則不一樣，是追究極致真實，攫取所有能量物質，塑造出獨屬於自己的‘世界’，任何虛幻都要被煉化，都要被吞納。”
秦時感悟良多，不得不說，跟著老祁、老賀確實受益匪淺。
他過往對於兩大途徑的修煉理念，始終有些模糊，或者說，沒有太過確切的認知。
但親身接受祁無相的《千古唯一道》，以及賀嵐禪的《虛空冥想法》。
此刻，秦時對把握超凡之路，抵達途徑終點，理解更加深刻。
“我要在真實與虛幻之間，開出一條路！”
他堅定自身想法，貫徹強大意志。
老賀的路，是兼併武道與靈能，兩駕馬車齊頭並進，試圖衝進途徑終點，踏入武神領域。
至於老祁嘛，更加一根筋，反正就不停地“殺死自己”，用最極端的方法刺激血肉活性。
這種屬於純肌肉派，堅信只要力量夠強，什麼神之壁壘，統統一拳轟開。
經過殘像水晶，兩大武神預備役的調教，秦時漸漸明悟，像他這種各方面數值都很均衡且超標的六邊形戰士，既不適合全盤學習祁無相，也不能跟賀嵐禪一樣意圖兼併兩大途徑，又當肝帝又當卷狗，耗費所有心血。“獨屬於自己的路，通往途徑終點的前沿地帶……”
秦時擁抱超凡，迎接生命力的蛻變昇華，無形場域倏然張開，範圍擴大到八百米。
相較於“秦無相”的漆黑濃稠，彷彿墨染，他的場域更顯宏大，一輪白金色烈陽高懸，分開天與地，驅散光和暗。
萬千光輝，熾烈散發！
“超凡氣象！”
宋興驚喜不已。
武道途徑衝開專職級五段，濃烈到極點的生命力昇華飛躍，超凡力量呈現於場域，化爲真實之景！
“多少點生命力了？”
姚國棟仍然沉穩，可眼中的期待之色根本壓不住。
難道說，白楊壁壘城要迎來一位領軍人？
總督府那邊是想把小秦驕陽打造爲超級明星？
什麼比賽，什麼成績，都比不過戰爭！
如果小秦做得到，帶頭推進戰線，鑿穿污染地帶，獵殺高等級的眷屬生物！
那麼他就是當之無愧的“戰鬥英雄”，“衡州模範”！
“已經突破兩百五十四點了。”
宋興捏緊計數器，心臟怦怦跳動，有些遏制不住激動之情。
他覺得自己在見證一段傳奇的開端。
“這份超凡的光輝，真是耀眼。”
付壘歎服，他雖然同樣跨過專職級五段，但潛力已經消耗得七七八八。
與秦時這種高歌猛進，未來成就無限的驕陽無法相比，差得太多。
“老付，把你家的寶貝疙瘩借給咱們用幾天。”
火蠍訓練營的趙教官好聲好氣，突然開口。
“幹嘛？”
付壘警惕，這狗東西不會想挖牆腳吧？
“讓小秦當兩天教官，操練下那幫兔崽子，也給他們開開眼，啥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趙教官從口袋掏出一包煙，試圖“賄賂”對方。
“一包軟利民，就想借人？忒寒磣！”
付壘斜睨，態度高傲。
“軍需吃緊，我們也不富裕。”
鐵拳訓練營的李教官咬牙湊了一包，同樣是軟利民。
“新兵蛋子笨歸笨，但都是懷著熱血奔赴前線，有小秦這個榜樣走在前頭，沒那麼迷茫和彷徨。”
付壘面龐微動，擺擺手道：
“看在利民的面子，人借你倆幾天。要我說，早該開幹了，等西線推進，戰爭儲備資源釋放，抽什麼利民，特供的蘭草安排上！”
火蠍和鐵拳兩大訓練營的教官陷入沉默，西線戰場全面推進，他們也要結束“教學生涯”，前往第一線參與大作戰。
“平靜的日子，很快就一去不復返了。”
他們感慨，隨後齊齊注視展露超凡氣象的秦時，這纔是白楊壁壘城的未來之星。
“我好像有點入戲太深。”
秦時擁抱這一場超凡洗禮，忽然發現自己似乎保留不少“秦無相”的習慣。
比如不用正眼看人，喜歡側著身子站立，全方位展現如刀鋒利的下頜線。
“算了，沒有超級小秦，《千古唯一道》的突破速度就不會這麼快。”
秦時默默忍了，只要收斂一點，注意一些，應該無礙。
接近四十分鐘，他總算將生命力波動曲線穩定下來，超凡光輝如潮水退去，復歸於軀體。
“可惜啊。”
秦時通過內視，將自身數據化。
這一次的超凡洗禮，讓他生命力保持在兩百七十七點，如果再往上衝刺，就快逼近三百大關。
專職領域的生命力最高上限，理論上是一千點，但目前未曾有人抵達過。
即便初代武神宴海山，有確鑿史料考證，對方長久停留在九百九十七點，而後於神靈支柱的見證下，一舉成就至強！
後面的寧元亥，則是九百八十四點，未能實現超越。
至於祁無相與賀嵐禪，武協總會官網記載，兩人都是八字開頭，沒有破開九百點大關。
“我還需要努力。”
秦時預期目標是衝開八百大關，爭取跟老祁、老賀平起平坐。
“兩百七十七點！這已經是很多專職級四段，接近三段的數值了！”
宋興就像中彩票頭獎一樣，把計數器舉到姚國棟面前。
“列入保密檔案，遞交給總督府。兩百七十七點的專職級五段，這份成績太耀眼，如果讓前線的密教徒得知，或者被混沌大魔盯上，恐怕想要出手扼殺。”
姚國棟沉穩下令，對外只宣稱小秦突破專職級五段，生命力堪堪達到二百二十點。
“言之有理。”
周委員強烈贊同。
兩百七十七點的專職級五段，太過驚豔。
放在前線，簡直就是吸引敵方仇恨的絕佳目標。
“小秦快過來，這是首長，專程過來看你。”
隨著超凡氣象歸於平靜，宋興朝著秦時招手。
“嗯。”
秦時淡淡點頭，腳步從容，來到姚國棟身前。
換成之前，面對長輩兼“上峰”，他肯定是表現自己聽話乖巧的一面，但由於扮演“秦無相”入戲太深，他看誰都是眼神睥睨，態度傲然。
“見過首長。”
簡簡單單四個字，算是迴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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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白楊壁壘城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姚國棟大加讚許，拍著秦時肩膀：
“你收集的污染樣本價值極高，發揮重大作用，往後有什麼要求，可以直接提，跟小付講，或者直接向我開口，白楊壁壘城盡力滿足。”
周委員也作出保證，開口道：
“我會把小秦列入軍需供應名單的第一梯隊，優先保證他的資源供給。”
宋興咧嘴笑著，見到自家訓練營的“新兵”如此受看重，不禁與有榮焉。
他問道：
“小秦，你有啥要求儘管提，別覺得不好意思。首長和委員都願意栽培你，幫助你成長。”
秦時貌似認真地思考，然後說道：
“希望首長把我派到最危險的污染地帶，讓我發揮作用。”
好像爲了增加說服力，他故意捏緊拳頭，滿眼誠懇，態度積極：
“我只想打爆那些眷屬生物！”
姚國棟與周委員面面相覷。
宋興也有些呆住。
這個小秦性子如此暴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