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綰綰聽著寧寧的話,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可是心裡卻早已經(jīng)驚濤駭浪,跌宕起伏。
說到婚紗照,她唯一能夠想起來的便是那次李菲兒邀請她,最後李菲兒因爲有事來不了之後由她代勞試那家婚紗最後還拍了照,難道,那次,顧北城說什麼李菲兒來不了根本就是藉口?
那個時候......
黎綰綰陷入回憶,那時候,她每天惶惶不安,收斂了所有的尖刺,努力地迎合顧北城,妄圖能夠瞞天過海,藉助李菲兒帶著腹中的孩子離開。
之後又故意激怒顧夫人想要讓顧夫人趕走自己,那段時間,她真的不願意去回憶。
可是那個時候,顧北城竟然打算跟她拍婚紗照結婚嗎?
還真的諷刺的可以。
如果那時候,她告訴他自己懷孕了,他會不會相信?還是會親手打掉?
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這種猜測也最終成迷。
至於寧寧說的其他事情,黎綰綰已經(jīng)不想去細想顧北城做這些事的用意,究竟是虛情還是假意,她也不想再去猜度,愛太傷人,情太刻骨,恨意,也太過濃烈。
她沒有辦法將所有的事情都當作沒有發(fā)生,儘管,或許有些事,顧北城並不知情,但是他當初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讓她傷透了心。
他的不信任,他的專橫,還有那些所作所爲,都讓她沒有辦法去接受他默默爲她所做的一切。
寧寧還在絮絮叨叨地說著什麼,半響才發(fā)現(xiàn)黎綰綰竟然在走神。
“黎小姐?”寧寧道。
黎綰綰回過神來趕緊道歉:“哦,不好意思我剛纔走神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但是不需要了,我覺得現(xiàn)在就很好,我跟孩子呆在一起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再去追究了。”
算是委婉地拒絕了寧寧的好意。
黎綰綰不傻,這些事情算是顧北城的私事,除了傅南笙不會有人知道,而傅南笙身爲顧北城的好兄弟,如果不是爲了借寧寧的口來告訴自己,根本不會告訴寧寧。
寧寧也聽出了黎綰綰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意圖,自己根本不是偶遇她,而是故意來了這裡與她碰面的,臉色頓時有些發(fā)紅。
“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兒子在店裡該等急了,那我就先走了。”說著,從錢包裡面將單買了,快走幾步朝著童裝店走去。
黎綰綰一進童裝店便四處尋找黎瀚夜的身影,卻都沒有發(fā)現(xiàn),心都整個提了起來。
正在這時,導購員上前來提了十幾個袋子笑著遞到黎綰綰的手上,笑著說道:“顧太太,這是令公子挑的服裝,我們已經(jīng)給您包好了。”
黎綰綰下意識地伸手接過,卻在聽到稱呼之後快速地看向女導購:“你說什麼?”
“哦,對了顧太太,顧先生跟小公子正在隔壁店鋪試衣服讓我等您來的時候不要擔心,去旁邊尋他們。”女導購流暢地說道。
“顧先生?顧北城來了?”黎綰綰問道,見女導購點頭,快速地朝著旁邊店鋪走去。
一進店鋪,就瞧見一大一小背對著她,一人站在一道穿衣鏡前,雙+腿與肩膀同寬,眼睛注視著鏡中的自己,兩隻手整理著領帶,至於身上的黑色西裝,根本就是一模一樣。
黎綰綰深深地吸了口氣,按捺住要發(fā)火的欲+望,這纔開口道喚道:“瀚夜。”
聞言,二人動作幅度相同,側(cè)轉(zhuǎn)四十五度,扭頭朝她望來。
看著大小版的兩張臉做出這個動作,黎綰綰額頭突突地跳著,尤其是自己的兒子聽到自己的聲音後竟然沒有像往常一樣向自己跑來,而是仰著那張臉,學著顧北城平日裡冷淡而疏離的模樣說道:“媽媽,你覺得我這一身衣服怎麼樣?”
黎綰綰終於忍無可忍,直接走過去,蹲下+身子對著黎瀚夜那張臉就就左右捏了起來,將那張刻意裝出來的面癱臉打破,這才滿意地道:“小孩子就該有小孩子的天真可愛,學那種面癱表情就好像是小腦不發(fā)達一樣。”
黎瀚夜聽出媽媽在指桑罵槐,小表情繃不住了,小手捂著嘴噗哧笑了出來。
被稱爲“小腦不發(fā)達”的某人上前兩步開口道:“還要挑嗎,不挑我就結賬了。”
黎瀚夜點頭,開口道:“嗯,差不多就先這樣吧。”
“卡給你了,自己去刷吧。”顧北城臉上的表情嫌棄,可是眸光中對黎瀚夜的+寵+溺,不是假的。
黎瀚夜點頭,理了理自己的黑色西裝,攥著一張黑卡雄糾糾氣昂昂地就朝著櫃檯去了。
更衣室旁邊只剩下二人,黎綰綰也打算跟著黎瀚夜,然而纔剛剛邁出一步,男人伸手就扯住了她的手腕,黎綰綰穿著高跟鞋,沒有防備好,身子一晃就要摔倒。
男人伸手環(huán)住了她的腰肢,一手還攥著她的手腕,雙+腿微彎,形成黎綰綰向後倒進他懷裡的模樣。
背貼著男人的胸膛,黎綰綰清晰地聞到了男人身上的氣味,在自己的鼻尖來回竄動,縈繞著。
“故意的?”說話間,男人的目光更深了些。
黎綰綰將兩隻手的上的袋子都甩到男人身上,順勢站了起來,轉(zhuǎn)身瞪著顧北城,諷刺地道:“故意的?顧先生,我就算故意也會故意勾+引別的男人,而不是一個隨時可能把我告進監(jiān)獄的人,你想太多了。”
“我的意思是說你故意摔倒想要碰瓷我,你以爲我是什麼意思。”顧北城好整以暇地說道。
黎綰綰語塞,頓時轉(zhuǎn)移了話題:“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兒子給我打電話,說自己一個人可憐巴巴的在買衣服,某個不稱職的媽媽丟下她約會去了,他沒有錢只能求助我了。”顧北城說著看向黎綰綰,一副你真不稱職的模樣。
黎綰綰心裡想著回去就把自己兒子這個坑貨的褲子脫下來狠狠敲一頓,面上卻是淡定地道:“哦,既然這樣那就謝謝顧總慷慨解囊,既然這樣,這些東西顧總你拿好,就當是好人做到底了。”
說完雙手交疊,踩著高跟鞋悠閒地往前走,身後顧北城提著十幾個手提袋跟上。
到了門口黎瀚夜已經(jīng)結完賬,店員一一地將所有的衣物摺好,又是十幾個袋子挨個一排地放在那裡。
顧北城這才覺得自己兒子的購買力絲毫不比他親媽的差,任命地將這十幾個袋子提上。
黎瀚夜好心地提了幾個,父子兩個跟在猶如女王一般的黎綰綰身後就好像是跟班一樣。
三人剛下了一樓,黎綰綰遠遠地瞧見帶著孩子的寧寧正被人圍著,依稀能夠聽到推車裡孩子淒厲的哭聲,寧寧一邊彎腰哄著孩子,身邊的人不斷地推搡著她。
“我就說你怎麼突然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見不到你的面,沒想到你竟然偷偷摸摸連孩子都生下了,不用說了,你的那些錢也都是當人家情+婦得來的吧,要不然怎麼連生孩子這麼大的事我們都不知道?”
離得近了,黎綰綰聽著對方不懷好意地說道。
她見狀趕緊疾風一般飛奔了過去,扶住了推車,順帶也擋在了寧寧的身邊。
只是在看到面前這二人的時候,卻是忍不住吃了一驚。
還真是冤家路窄,面前的二人不是別人,竟然是寧家母女,說話的正是寧一一。
這會或許是在外面,褪+去了大家閨秀外衣的寧一一說話刻薄,說話態(tài)度高高在上,一副不把人放在眼裡的架勢。
寧一一先是看上下打量了黎綰綰一眼,隨即冷笑道:“怎麼,你們兩個還是認識的,還真是人以類聚物以羣分啊,小三跟小三更容易扎堆。”
寧寧聞言臉色一白,卻還是道:“你說我就算了,黎小姐跟我們之間的事沒有關係。”
“怎麼會沒有關係呢?”黎綰綰諷刺地笑著道:“說的沒錯啊,人與類聚物以羣分嘛,可不就是你用了一些不正當?shù)氖侄伟盐椅椿榉蚪o搶走了,她說自己也是小三,這話沒錯啊,還算是有自知之明。”
寧一一沒想到黎綰綰竟然會這麼將她一軍,臉色一變:“黎綰綰你少胡說八道,我跟相謙是父母已經(jīng)同意了的,再過段時間我們就會結婚,你纔是小三。”
黎綰綰笑得恣意:“結婚?你有臉麼?被那麼多人看了一場活春宮,你還好意思辦婚禮?不怕被人戳你脊樑骨麼?”
提到這個,無疑是戳中了寧一一的痛處。
她原本以爲跟顧少的合作萬無一失,既能得到陸相謙還能讓他給自己負責,一切順理成章,卻沒有想到會被所有人發(fā)現(xiàn),成爲圈子裡的笑柄。
這幾天她一直都沒有出門,就連家都沒有出過,就是怕被熟人認出來,今天是因爲他們下午要去拜訪陸家,商議婚事所以這才特意來挑選禮物的,誰知道會先後碰上這兩個掃帚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