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萱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氣。她吩咐人喚了程鳳娘進來,“讓他們接著找鬼醫,有消息立馬來報?!?
程鳳娘一改外面慣有的模樣,恭敬地說:“主子放心?!?
碧萱似乎想到什麼,她瞟了一眼程鳳娘:“你上次說,查探到鬼醫好像在伏牛山一帶消失的,是嗎?”
程鳳娘嗯了一聲。
陌嚴皺著眉頭,提醒碧萱:“據說那裡常年瀰漫著毒障,但凡靠近的人,無一生還,說不定就是鬼醫故意設下的,他也許真的住在那兒。”
碧萱的眼中露出一絲欣喜,她坐在桌前,脣角的笑容卻慢慢變得狠毒:“那也要試試?!?
夜晚的醉仙樓真是熱鬧,據說這裡是京城最氣派的酒樓,而且這兒的酒菜也是堪比御膳啊。
老闆親自來接待,宇文琰一看就是這兒的??停苯诱f還是老規矩,風七七已經換了女裝,沒想到宇文琰真是體貼,還爲她準備了衣服。她跟著宇文琰走進二樓的雅間,房間的佈置很上檔次,她坐在桌前,不一會兒就來人開始佈菜,看著那些琳瑯滿目的菜餚,風七七興致極高:“這兒的菜一看就讓人很有食慾,王爺真有眼光,這麼會點菜?!?
看宇文琰真是越來越順眼了,她當然不能吝嗇讚美之詞啊。
宇文琰盈盈一笑,給旁邊站著的步雲廷使個眼色,接著就有兩個姑娘進來撫琴唱曲兒了,真是一種享受啊。
她瞥一眼宇文琰,“你每次都這麼奢侈的嗎?”順便輕飄飄瞅了眼那兩位姑娘。
宇文琰蹙了蹙眉,“這是本王讓老闆剛去外面花重金請來的,京城數一數二的好,你不是喜歡嗎?”隨即又衝她一笑,“愛妃若是喜歡,本王可以讓她們專門到府上教你,到時愛妃爲本王撫上一曲,如何?”
風七七一口桂花酥沒嚥下去,竟然噎住了,她忙擺擺手,乾笑著:“就不勞王爺破費了吧?”
讓唱一曲就是重金了,專門聘請到府上不是更貴了。
宇文琰端著茶遞給她,神情依舊波瀾不驚,淡笑著說:“但凡愛妃所求,本王必定盡力滿足。不就是一千金的學費嗎,本王還是拿得起的。”
兩位姑娘看著宇文琰的目光,真是崇拜又喜歡啊。
風七七喝了口茶順了順,拍了拍宇文琰的肩,誠懇的說:“怪不得那麼多人擠破腦袋都要進你家的門,你家果然有錢啊?!?
宇文琰握著她的手,眸光炙熱,脣角一抹淺淺的笑:“七七,你放心,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嫁入府中,有你一個就夠了。至於安慧,她是太后硬塞進府的,和我沒什麼關係?!?
風七七心裡咯噔一下,忙將手抽離出來,大方地說:“你不必這樣委屈自己,我也不是小氣之人,畢竟我孩子都有了,又霸佔你正妃的位置,對你總覺得虧欠。若你另娶貌美佳人入府,我覺得也是情理之中。承諾這種東西,萬不可輕許?!?
步雲廷瞪了眼風七七,滿臉的排斥。風七七翻個大白眼,小樣兒,沒看出來吧,本王妃還是很通情達理的吧?
可宇文琰卻皺著眉頭,看起來很不高興,揮手讓人都退下,風七七忙笑著打哈哈:“對了,你剛纔說,我要是有什麼要求的話,你都會盡量滿足的,是嗎?”
宇文琰靜了下,他深吸口氣,迅速恢復了情緒,笑盈盈地說:“是啊?!?
風七七湊近他,討好地說:“那麻煩給我解除禁令,讓我能隨意出入王府,怎麼樣?”
“王爺?!辈诫呁⑷滩蛔√嵝?,鐵青著臉,萬一她出門被認出是神品血脈的身份,王爺豈不是欺君之罪。
風七七瞥眼看看他,真是的,大不了可以商量嘛,她按時按點回府就是了。還是人家宇文琰最冷靜,眉毛都沒皺一下。
“當然可以。”宇文琰摸摸她的頭,“不過,本王已經給兩個孩子請了幾位有名的先生,來爲他們授課,琴棋書畫都有涉獵,愛妃覺得如何?”
意思是,小米粒和糰子要在王府待著了?這是變相的把他們兩個當“人質”,怕她跑了嗎?
風七七點點頭:“沒問題?!?
回府的路上,坐在馬車裡,風七七斜靠在座椅上,宇文琰坐過來讓她躺在他的腿上,他莫名地問了句:“糰子不是你生的吧?”
風七七半睜著眼,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宇文琰撫摸著她的頭髮,緩緩道:“那你知道他的來歷嗎?”
風七七困頓得眼睛都懶得睜了,“不知道?!?
“他原本是隻雪貂吧?”宇文琰狀似無意地接著問。風七七腦門兒一緊,蹭地坐起身來:“你怎麼知道?”
宇文琰還是波瀾不興的笑容:“我既然知道你是神品血脈,知道他是千年雪貂修煉成人形,又有何難,日後再和你細說,他只要不會傷害你,我自然對他視如己出?!?
風七七睜大眼睛,茫然了一會兒,她越來越覺得,宇文琰不可小覷。
不過糰子一直對她很好,她也不想知道太多複雜的事,瞧著宇文琰的態度,好像也不打算和她再深談。
連著幾天,府中都是張燈結綵好不熱鬧,據說皇帝已經定了宇文琰大婚的日子,五月初七,是個萬事皆宜的好日子。
到時太后和皇帝都會到府上來主持大婚,而風七七也被拖著量體裁衣,做嫁衣,而且一連做五套,大婚當天都要穿完。
她被折騰了幾天,骨頭都要散架了,過兩天還要到宮中去拜見太后皇帝,想想都心累。
而梓寒從廚房回來後,看著半躺在軟塌上的風七七,放下手中的冰糖燕窩粥,立馬忿忿不平地大叫:“王妃,您還睡得著覺,聽說安側妃跑到太后面前哭訴去了,說王爺要請她出府,另給她買個城西的宅子住,她不願意,鬧得好多夫人娘娘爲她打抱不平,王爺被太后叫到宮裡,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
風七七打了個哈欠,自顧自倒了杯茶水,坐起身來悠哉地盯著茶盞冒著熱氣,宇文琰行事作風還真是果敢,這是要爲風七七清理門戶,大婚前就讓安慧搬出王府啊。
不過安慧也不是省油的燈,既然能討得太后靜貴妃歡心,自然也能聯絡朝中夫人娘娘,這點兒本事,相信她還是有的。
風七七被梓寒這一鬧,頓時睡意全無,就到花園裡走走。
聽說宇文琰最近改造了一下花園,說是讓府上添點兒喜氣,因爲梓寒氣沒消,她就只帶著個聽話膽小的芳落在身邊伺候著。
這花園景色果真是好,盡頭還能瞧見盛開的很美的櫻花林,不過要過去那邊,要先穿過蜿蜒的青石路,青石路兩邊由很多假山奇石點綴著,還有小溪流過,好看是好看,散步很適合,可是明明直通的大道就能到,這樣倒是要費點兒時間。
她剛走過一小段青石路,就聽到旁邊假山石後,隱約有人在八卦。
風七七本來實在沒興趣多聽,但是很不巧,兩個小婢女聊的正是風七七本人,芳落本想開口讓她們過來,可風七七卻想聽完,畢竟她也想聽聽對自己真實的“評價”。她就站在原地,隔著一道假山石,聽著那邊的人嚼舌根。
前一個很不屑地說:“我們娘娘就是心善,竟然還巴巴地跑去給她請安,沒想到她竟然狐媚惑主,趁機欺負我們娘娘,讓王爺趕我們主子出府,她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還是個帶著孩子的,真是不知羞恥。”
後一個年齡稍微大點兒,嘆了口氣,“哎,聽說王爺以後都不會娶側妃了,整個王府就是她一人獨大了,側妃娘娘當真是命苦,對王爺一心一意這麼多年,非但沒有子嗣,如今還要被請出去,豈不成了滿城的笑話了?!?
前一個冷哼一聲:“這王妃不是神醫嗎,我看根本就是個巫醫,肯定是給王爺下了什麼藥了,王爺以前從未對誰如此上心,而且你沒發現嗎,王爺看她的時候,和看其他人的眼神完全不一樣?!?
後一個也是嚇得半死:“說不定真是的,側妃娘娘真是命苦,竟然被這毒婦給害成這樣,我們以後不會也被她下毒吧?”
說完,兩個人都是臉色煞白,忙止住了話題,分開走了。
芳落緊咬著脣,本想上前去追,可風七七卻伸手攔住她,看著她們走遠了,芳落才說,“娘娘,奴婢是認得她們的,那個粉衫的是側妃娘娘房裡伺候的,那個年齡大點兒的,是打掃這後花園的。奴婢等王爺回來了,就去跟王爺說,趕她們出去……”
風七七瞧著她滿臉憤怒的模樣,灑脫一笑:“你和梓寒待得時間久了,竟然也有點兒沉不住氣了嗎?我剛纔可沒生氣,不過這嚼舌根的人多了,也會影響王府的整體素質不是?你和竹棲嬤嬤說一下,給她們做點兒別的事。就不要驚動王爺了,畢竟他每天要處理的事那麼多。”
芳落聽了連連點頭,還稱讚她大度,不愧是王爺心尖兒上的人。
最近的事有點兒多,她覺得府中甚是無趣,還不如到醉仙居去喝喝酒,品品菜,半醉半醒的,睡覺最是舒服。
本要去看看櫻花,她最喜歡的就是櫻花,可頓時卻沒了興致。剛要出門去醉仙居坐坐,卻見一個長相甜美乖巧的女子,提著裙襬一路小跑到她身邊來。
“你就是琰哥哥的未婚妻嗎?”這美女撲閃著大眼睛,歪著頭打量風七七,真是可愛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