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言的話,使得林夏臉色不自然的一暗,眼前這個豬,還不知道女兒根本不是季明遠的呢!
小丫頭咿咿呀呀的,也不大聽得懂兩個大人在說什麼,只是一味的盯著葉言看。林夏伸手抱過女兒,小姑娘剛一離開葉言的懷裡,小嘴一憋,竟然哭了。
林夏尷尬的看著女兒,這個小傻瓜,才分開兩天,竟然不認親媽了!
葉言皺眉,本來不想管了,可是看到小粉人兒哭的傷心,心裡卻是忍不住一疼,伸手就去接。
小姑娘還很配合的伸出小手咿咿呀呀的喊道:“巴巴,巴巴…….”
林夏聽了,頓時一臉的黑線,無奈的看著眼前感人肺腑的父女惜別的一幕。不知道的還以爲葉言是個含辛茹苦親爹,而她纔是個狠心的債主,這就要抓走孩子抵債去了呢!
葉言見到小丫頭對自己親近,心裡也是不由得被這個可愛的小肉球吸引了去,但是一想到這麼可愛惹人愛的孩子,竟然是季明遠和林夏生下的,他又覺得心裡煩躁。於是故意撇過頭去,將孩子扔回給林夏,也不再看她。
林夏看著葉言那陰晴不定的表情,知道他心裡肯定膈應這是季明遠的女兒,悄悄嘆口氣,看著女兒明顯撅起來的小嘴,心底一軟,張口就打算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告訴葉言這是他女兒了。
可是手機卻忽然響了兩聲,林夏被打岔,只能低頭翻開來看短信,是季明遠發(fā)來的。
就一句話:小夏,還跟我去英國嗎?
林夏心一慌,手機差點掉下去。葉言皺眉看著林夏的樣子,嫌棄的說:“手機都拿不穩(wěn),能抱穩(wěn)孩子嗎?“
林夏心裡一滯,擡頭看看葉言,張張嘴,可是卻偏偏再也說不出那句話來了。不只是對季明遠的愧疚,更加是對葉言的不放心。她不確定,眼前這個相處起來又好起來的葉言,真的會一直保持下去嗎?
從葉言那裡帶著女兒出來,林夏打電話給季明遠。
“明遠,能不能再給我點時間,我………”林夏說道。
那邊季明遠停了一會兒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才說:“我知道了。小夏,我妹妹思甜已經(jīng)等不了了。”
“我知道,但是我……..”林夏一邊說話,都覺得自己真的好自私。季思甜出事,多少跟自己脫不了關係。而季明遠更加是一直幫自己,對自己這麼好。可是,她卻總是爲了自己個人的感受,傷害他們。
季明遠的聲音卻忽然又回到了最初的溫柔爽朗:“沒關係的,小夏,我明白你的感覺。我會帶思甜先回去英國的。正好之後東道計劃的二期又要開盤競標了,安米踏肯定不會錯過這次機會。所以,我很快就會回國了。“
“真的?“林夏驚喜的問。
“嗯,所以,你不用那麼急著回答我了。“季明遠回答說。
聽到季明遠的回答,林夏心底的石頭終於放了下來。
帶著女兒打車就去了寧家,因爲女兒失蹤的事情,王阿姨的後事處理都沒去參加,心裡總是過意不去。而且,雖然警察說了王阿姨墜樓的事情是個意外,可是林夏總覺得這件事跟女兒的失蹤有關係。
到了寧家,寧阿姨和寧叔叔都抱著小丫頭,喜歡的撒不開手。林夏欣慰的笑笑,轉(zhuǎn)頭看看客廳裡寧宇的大照片,難得的,心裡微微揚起暖意。似乎,這是寧宇死後,她的心,第一次放得不那麼疼了。
“王阿姨的那件事,警察後來有查出什麼來嗎?“林夏問道。
寧叔叔嘆口氣說:“哎,都說是意外,可是我怎麼都想不到老王會掉下去啊。她身體好好的,又沒什麼大事一個人,不可能這麼不小心的。“
寧阿姨也在一邊說:“我覺得啊,現(xiàn)在這年頭,警察什麼的,哪有幾個靠譜的,肯定是被某些權(quán)貴收買了唄。”
林夏沉吟,她當然知道寧阿姨拐彎抹角的說地就是葉言,可是想到葉言抱著女兒的時候的樣子,她總是不願意相信葉言會做出這種事情。
之前葉言說,女兒是在那個叫簡溪的女人手裡帶回來的。當時她就有問過,也懷疑過,王阿姨的死,會不會是簡溪害的。可是警察局那邊卻說,簡溪完全否認她殺人的事情。而且,各種證據(jù)似乎也證明,簡溪真的是在王阿姨墜樓之後才偷偷去帶走孩子的。
但是,關於爲什麼她就知道那時候去偷孩子,就能成功?這件事,簡溪卻始終含糊其辭,而法律上,也沒辦法給她定殺人罪。
“大概是我惹來的事情。“林夏愧疚的說。
寧阿姨聽了,撇嘴搖頭說道:“你也別急著把事情往自個兒身上攔,有什麼惹來不惹來的說法。該做想做壞事的人,攔都攔不住的。“
三個人正聊著,忽然一陣破碎的巨大響聲,在廚房那邊響起。
寧阿姨趕緊把孩子交給林夏,就跟寧叔叔兩個人跑過去看。林夏剛剛丟過孩子,現(xiàn)在是怎麼也不敢放手了,緊緊抱著女兒,緊張的站在客廳裡。回頭看看寧宇的照片,忽然心底劃過一種異樣不安的感受。
過了一會兒,寧阿姨和寧叔叔回來,臉色都有些發(fā)白。寧叔叔說:“剛剛已經(jīng)報警了,我看這個還是等警察來了再說。“
林夏趕緊擔心的湊上去問:“怎麼回事?剛剛那種玻璃碎掉的聲音?”
寧阿姨抱過小丫頭,小聲的說:“不知道什麼人,剛剛砸碎了廚房的玻璃,然後還…….”
“還什麼?“林夏皺眉,聽的膽戰(zhàn)心驚。
寧叔叔對著寧阿姨擺擺手說:”沒事,別大驚小怪的,再嚇著孩子。“然後看著林夏說:”也沒什麼大事,小夏,你快些回去吧,等下警察來了,又要亂糟糟的了。“
林夏愣愣的點點頭,還想再問兩句,可是看到寧叔叔和寧阿姨的臉色都不大好,就沒有再張嘴。
可是,抱著女兒下了樓,想想寧叔叔和寧阿姨諱莫如深的樣子,心裡終究還是有些不放心,便是又折回去,然後繞著底樓走到靠近廚房的那一側(cè),擡頭一看,頓時覺得渾身一震。
廚房的玻璃,碎掉了一大半,剩餘的部分上面,鮮紅色的血漬寫著:“該死的不死,總會死!”
林夏捂住女兒的眼睛,自己卻死死的盯著那一行字,頓時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不由得倒立了起來,全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發(fā)著顫抖,而每一條血管裡的血液,都幾乎要逆流。
究竟是誰,這麼狠毒,竟然會寫下這麼可怕的話來,威脅寧家?林夏真的想不通。但是潛意識,她又總覺得這件事,跟王阿姨墜樓的事情,有著什麼關聯(lián)。
一路坐在車子上,林夏都覺得心神不寧,而懷裡的小傢伙卻是睡得又死又熟。等走到門口,林夏才迷迷濛濛的驚醒,不知不覺,竟然又回到了葉家的門口。
“怎麼到這兒來了就?”林夏自言自語。可是腳步卻像控制不了了似的,往前走著。直到門口,嗯上了門鈴,然後看見葉言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淡淡的訝異,她才反應過來,臉紅成一片。
十分鐘後,葉家的奢華客廳裡,葉言皺眉盯著眼前的女人,和被女人放在沙發(fā)上睡的跟頭小豬似的小娃娃,心裡卻是不由得暗自生起一絲喜意。自從早上,林夏帶著女兒走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過的這一天,一直煩悶到了晚上。可是林夏出現(xiàn)在門口的那一刻,他幾乎要繃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你幹嘛來了?”葉言強自壓下心底深處油然升起的期待,嘴上不耐煩的問。
林夏低著頭,只感覺現(xiàn)在有個地洞,她就再也不要看到葉言那張嘲諷的臉了。真不知道自己哪根經(jīng)搭錯了,竟然跑到這裡來了。
“那個,今天寧阿姨寧叔叔家裡的玻璃,被人砸了,還沒人寫了血字給威脅了。所以,我…….”
所以,我有點害怕,所以,我來找你。我?guī)е畠海腋ε隆A窒牡男难e在打鼓,可是嘴上卻是說不出口的。葉言根本不知道女兒是他的,而不是季明遠的,所以,現(xiàn)在的葉言若是知道了她的這些想法,肯定只會諷刺她不去找孩子的爸爸吧。
不過,令林夏略微訝異地是,今天的葉言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句,然後就交代了她樓上的房間休息。
直到抱著女兒躺下,林夏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葉言既沒有嘲諷羞辱她,也沒有繼續(xù)刨根問底,簡直就像是知道她想要說什麼,和想要做什麼似的。
不過,不得不否認的是,這樣子的感覺,真的很好。而待在他身邊,在他的家裡的感覺,也真的很安心。
在這種想法裡,林夏也很快的熟睡了過去。
第二天,林夏又是在女兒熟悉的哭鬧聲裡醒過來的,這纔想起來,來的匆忙,根本沒有帶奶瓶奶粉,更不要說尿不溼什麼的了。匆忙的衝出房間,打算去衛(wèi)生間里弄點草紙先解決燃眉之急的林夏,走過樓梯餘光就被客廳裡的葉言驚住了。
大早上的,某個人,站在客廳的桌子前面,正一臉嚴肅的對著一堆段數(shù)不等的進口奶粉的牌子發(fā)呆。
林夏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走下樓梯,然後發(fā)現(xiàn),桌子上不只是奶粉,連國內(nèi)各種大小品牌的尿不溼,各種尺寸大小的大包小包,也都應有盡有。
林夏側(cè)頭看看旁邊跟踩了狗屎似的,一臉不自然的葉大總裁,心裡震驚加甜蜜,嘴上確實忍不住調(diào)侃道:“怎麼回事,葉氏是什麼時候改做嬰幼兒的生意了?”
葉言聽出林夏口中的笑意,眉頭一皺,臉上飛過不自然的紅色,隨即就一臉鬱悶冷酷的往沙發(fā)上一坐,一句話都懶得跟林夏說了。
林夏也不管他,笑瞇瞇的挑選了用得上的東西,轉(zhuǎn)頭就往房間裡去了。要知道樓上的房間裡,還有個小祖宗哭著鬧著等著親媽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