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阡陌本來正在一股腦的將他對白子畫千年來的不滿全部倒了出來,沒想到正說到痛快處,忽然驚聞背後有人聲。他“呼”的一個大轉(zhuǎn)身,全身勁氣暴漲,而手裡銀光閃閃的摺扇已經(jīng)率先向自己的漂亮臉蛋護去……“血可流,傷可受,臉蛋不能毀!”一直是他的格言……
可是沒有任何危險襲來,殺阡陌放眼看去,就在他身後三尺開外,一個飄逸出塵的身影正雲(yún)淡風(fēng)輕的冷冷看著他,面上毫無表情,對於他驚豔六界的美貌彷彿視若不見。
“好哇!”殺阡陌已經(jīng)氣得喊出聲:“好你個白子畫!竟然偷偷摸摸的跑到我背後嚇我!你知不知道這種沒有徵兆的驚嚇是最容易刺激皮膚起痘瘡的嗎?搞得我要耗費多少東海龍王的玉蚌遮瑕粉加上南極仙翁的百年何首烏養(yǎng)顏丹才能護理回來?啊哈!我懂了,你一定是在嫉妒我的美貌,想要把我嚇醜了好自己耍威風(fēng)對不對!”
“……………………”白子畫一時沉默無語,七殺聖君殺阡陌的邏輯好像永遠和他不在一個時空,不管他如何想要去理解,都無法跟上殺阡陌的跳躍思維。
白子畫沒有搭理殺阡陌一驚一乍的質(zhì)問,徑直向花千骨走去。
“師父!”花千骨在白子畫出現(xiàn)在殺阡陌身後的時候,臉上已經(jīng)露出了甜甜的微笑,她立即迎上來用手語表示道:“師父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啊,那個赤角焰龍封印了嗎?師父有沒有受傷?”最後一句話中,透露著無比的關(guān)切。
“嗯,一切順利。”白子畫輕輕的應(yīng)到,忽然他瞥見花千骨雲(yún)鬢的髮絲有些散亂,正耷拉在額頭上。沉穩(wěn)的大手微微一揮,那幾縷青絲已經(jīng)被撫平。白子畫回頭對著殺阡陌問道:“說吧,今天來爲(wèi)了什麼?”
殺阡陌眼看白子畫走向花千骨,幫她整理鬢髮的動作一氣呵成,如行雲(yún)流水般不著任何痕跡,但每一個姿勢都表現(xiàn)出無聲的關(guān)心,不禁讓他隱隱有些吃醋。於是他立即擺出了最優(yōu)雅的造型,手中的摺扇好整以暇的遮住面孔輕輕扇了起來:“呦,我說長留上仙,我今天大老遠從七殺殿跑來,好歹也算是你絕情殿的客人吧?在問明我的來意以前,是不是至少要請我喝一杯茶纔是待客之道啊?”說完得意的呵呵笑了起來。
白子畫眉頭微蹙,緩步走到前庭的石桌前,對著桌面一指,一套古樸的紫砂寶壺與雕刻著優(yōu)美花紋的杯子應(yīng)聲而出。白子畫右手微轉(zhuǎn),一縷恰到好處的火焰在壺底灼然而起。一炷香的時間後,清逸的茶香從紫砂壺中飄散而出,整個絕情殿的花園都籠罩在一片幽然的意境中。
殺阡陌放下摺扇用鼻子輕輕吸了吸,清爽的香氣讓他不禁心裡一陣放鬆。這時,一個茶杯旋轉(zhuǎn)著穩(wěn)穩(wěn)飄到了他的手裡。
“請。”白子畫手指向前一探。
殺阡陌儀態(tài)萬千的拿起茶杯蓋,緩緩勻了勻茶水,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優(yōu)美。這回倒不是他刻意爲(wèi)之。因爲(wèi)在他看來,品茶是一個非常能夠彰顯個人品味的大事,而白子畫是六界赫赫有名的茶道名家,因此在來的時候他就對白子畫收藏的茗茶非常期待。
細細看來,翠綠色的茶葉漂浮在清澈見底的水面,芽角微卷,散發(fā)著生命的光澤,明顯是新鮮採摘而來的。淺啜細品,甘香而不洌,啜之淡然,似乎無味,飲過後,覺有一種太和之氣,彌淪於齒頰之間,此無味之味乃至味也。讓人置身在一派濃濃的□□裡,生機盎然,心曠神怡。只是……
“白子畫,”殺阡陌擡起頭,似乎還在回味剛纔的茶香,“你的翠雲(yún)獅峰龍井的確是六界上等的香茗,不論是色澤還是回甘抑或是香氣都無可挑剔的。但是相對的,這沖茶的泉水也太平凡了,根本配不上這讓人心曠神怡的茶葉。虧你還是茶道名家,竟然做出這種暴殄天物的事情!”殺阡陌的語氣裡已經(jīng)有極度的不滿。
“我可是從單春秋那裡聽說,你從觀音菩薩那裡求來了她淨(jìng)水瓶中的天仙玉露,這天仙玉露配翠雲(yún)獅峰龍井可是世間無雙的極品。哼哼,你是不是捨不得給我喝,所以自己偷偷藏起來享受了啊?難道本聖君身爲(wèi)妖魔二界的第一人,還喝不起你的茶水嗎?”話語間杏眼一瞪白子畫。
花千骨忽然從旁邊扯了扯殺阡陌的衣服……殺阡陌一開始裝作沒感覺到,後來實在忍不住了回頭道:“小不點,你可不用替你師父解釋,他啊,就是這麼一個小氣鬼。哼!”
“姐姐……”花千骨低下頭,弱弱的用手語表示道:“對不起……其實……天仙玉露,師父都給我當(dāng)白開水喝的底朝天補身子了……”
“小骨!這些事,無需給旁人知道。”白子畫出言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