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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空騎

面臨西境白樹林的攻勢,從許多城市的叛變,就足可窺見一斑。

落在這些貴族的視角里,信任的索隆大公爵,他的年紀不大,包括他的這雙眼睛也的確不大,細細的、長長的,眼梢微微地向鬢角挑去。

當這雙眼睛忽然變得明亮、變得尖利,每一閃動,都像是一把利刃。

索隆覺得有必要讓這些貴族開始認識清楚,大公爵不只是一個尊稱符號,更代表著絕對的意志,和鐵血。就從現在開始————

“伊卡博德·凱恩。伊薇特·羅林。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們是楓林堡和磐石城的城主伯爵。西境白樹林的進攻,讓你們損失了麾下的每一個士兵,和治下的每一寸土地。但是你們的家族承運,和兩百輛大車的財產,近千個僕人,全部完好無損的活著來到了克萊斯頓?!也幌胱肪磕銈儐适ьI地的罪責,我只想替那些士兵,討回公道。替那些骸骨問一聲,爲什麼士兵的生命如此廉價,而作爲將軍和伯爵,你們的生命又爲何如此高貴???這真是一個令人感到沮喪的問題,爲什麼,士兵死光了,將軍爲什麼還有臉繼續活著?”

伴隨著索隆深沉、冷漠的嗓音。守衛在議事大廳裡鷹人戰士果斷關閉了大門。

眼見,四個鷹人戰士,一聲不吭地拔出手裡戰刃,伊卡博德和伊薇特兩位伯爵,面色慘白地開始大叫,“乳臭未乾的小子,你沒有權利……”

鷹人戰士的動作快而麻利,兩個鷹人戰士放血,兩個鷹人砍碎膝蓋骨。

兩個伯爵只感覺脖頸一涼,噗通一聲、跪在硬實的地板上,那殷紅的鮮血,便很快將他們華麗的衣袍染紅。

“不動如山、堅如磐石。這不僅僅是一句口號,它更是萊茵哈特家族的家訓。各位貴族裡的伯爵,如果你犯了和這兩位伯爵大人一樣罪責,我將賜予你們自盡的權利。否則、你們將要用最痛苦的方式死去,同時你們的家人、僕人的屍體,在你們的鮮血未冷之時,都將被丟給野狗啃食。”

聽到索隆大公爵的命令,許多伯爵貴族的眼窩,陷得很深,瞳孔拚命地往裡邊縮。

但盯著他們的鷹人戰士,手握著戰刃。鷹人的眼睛跟鷙鳥的眼一樣銳利,可以洞察大廳裡每一個人的每一絲異動。

在北境大陸的傳統裡,最光榮和最有勇氣的自盡方式,是舉劍刺進心臟。

用最豔紅的心血來贖回自己所犯的罪責,採用這樣的方式,等於是贖罪。

雖然世襲的爵位被收回,但至少他們的家人將可以得到赦免。

“就算是薩蒙老公也絕不會像處死奴隸一樣,殺死兩個伯爵。我們有數百人,還擁有城裡的半數軍隊,起來反抗吧!”

“殺了他,推翻萊茵哈特家族!”

呼呼——————

寒冰射手的箭鏃,直線洞穿兩個異動者的額頭。

嘩嘩、嘩嘩。

議事大廳的兩側,出現了密密麻麻上百個的寒冰射手。面對死亡的威脅,許多貴族倒吸了一口冷氣,茫然失措,像個泥塑木雕的人。

當有第一個老伯爵默默跪下來,舉起手裡的長劍,便有了更多的伯爵貴族跪下來贖罪。

在索隆繼承大公爵的第一次會議,就處決和逼死二十幾個伯爵,觸目驚心的同時,讓其他許多貴族不免有些膽寒。

但,事實就是這樣。

在索隆看來,優秀的將軍,會選擇在戰場上以身殉職。在剩下的這些人中,懦夫和蛀蟲恐怕佔了一大半,爲了接下來對白樹林軍隊的反攻考慮,那些只會拖後腿增添混亂的貴族必須剔除掉!

冷眼對著鮮血和屍體冷笑的時候,讓索隆的眼睛,看起來似乎有冰凌在顫動。

“各位,我們必須承認一個事實,北境大陸已經淪陷,只剩下了最後一座城市。沒有封地,也就意味著沒有貴族。從現在開始,取消伯爵、侯爵等等這些貴族稱號?!?

“從這一刻起,克萊斯頓只有九等貴族。從第九等貴族開始,向上晉升一級,必須用戰功來換取。”

看到沒有人再對自己的話提出質疑,索隆方纔收起一對尖利的眼光,叫到一個名字。

“魯道夫,作爲一等貴族,你將統領克萊斯頓城內最精銳的一萬名士兵,組成北境第一軍團!”

“遵命,大帝!”

魯道夫的迴應,多少讓議事廳裡的其他貴族感到怪異和震撼。

畢竟,大帝的稱號聽起來,既讓人感到狂妄,又讓人感到震撼。在全境帝國,皇帝的神秘和威望,總是與神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二十幾位伯爵的屍體就擺在那裡,在這股巨大的壓力之下,自侯爵開始以下的貴族,似乎沒有人敢隨便多嘴。

“瑪格·蘭普金。烽火城的伯爵,你的忠誠和你的勇敢,讓蘭普金家族肩上的戰熊旗幟熊熊燃燒。作爲唯一一個……恩,還倖存的伯爵,我將賜予你一等貴族的身份。並從軍隊中抽出一萬人,組成北境的第二軍團!”

索隆口中的瑪格,中等身材,雖然滿頭銀髮,但身體很硬朗。一張硬實的臉上,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克萊斯頓城中,至今還有五萬人的軍團,其中有一半,都是瑪格的士兵。

而他的三個兒子的屍骸,則全部留在了烽火城。

“堅如磐石、不動如山!瑪格自幼追隨薩蒙老公爵,晚年則追隨他的兒子,效忠萊茵哈特家族的誓言,將終生不渝?!?

沉默寡言的瑪格,聲音洪亮,中氣十足。他斜斜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又看了一眼周圍的貴族,鼻孔裡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克萊斯頓城的五萬軍團,會組成五個一萬人的軍團,似乎已經是大家心裡都能猜測的事情。

在戰爭慘霧的籠罩下,新的軍團長,代表著新的貴族,和最實際的權勢。從瑪格的身上,讓議事廳裡的貴族們並沒有喪失希望。

是的,索隆大公爵閣下,他還是需要舊貴族的效忠。

心懷期望,在衆人眼巴巴的目光注視下,索隆環視一週,嘴角勾勒,提到了一個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名字?!叭R茵哈特家族親衛隊的隊長凱格。”

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讓所有的侯爵貴族心都涼到了冰點。

可惜這些人的失望和不滿,並未能引起索隆的重視。有四千聖城戰士作爲後盾,索隆並不擔心,這些貴族會反叛或者帶領僕人發動騷亂、因爲那將是一件會令他們後悔的舉動。

萊茵哈特家族親衛隊的隊長凱格。這個青年看上去不到二十歲,兩條彎彎的眉毛下有一雙堅定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個勇氣與信念俱在的戰士。在一隻筆挺標緻的鼻子下面,卻是一張大嘴,生得兩片厚厚的嘴脣。

“凱格,賽門公爵他能夠活著回來,全部憑藉你的臨場指揮。你的領導才能,已經得到不少士兵舉薦。從現在開始,我將賜予你一等貴族的身份。並從軍隊中抽出一萬人,組成北境的第三軍團!”

聽到索隆的任命,凱格果斷擡起右臂擊打在自己的左肩,堅定的高喊道,“不動如山,堅如磐石!”

三大復仇軍團,已經形成各自的建制。

復仇軍第五軍團的人選,索隆給了威廉伯爵的長女,烏爾麗卡!

“烏爾麗卡,抱歉,你是一個剛剛做了母親的人。所以,你和你的第五軍團,只能作爲城防軍,留守在克萊斯頓。保護這座城市!其他關於反攻的事情,應該留給這些男人來做。”

索隆向著烏爾麗卡點點頭,大跨步站在議事廳的正中心。

“餘下的各位都聽著,你們和你們的僕人,乃至家族裡成年的男性成員,將全部被編進北境第四軍團,侯爵爲百夫長,侯爵以下的擔任十夫長?!本炒箨懙拇嫱?,將在這一次反攻大戰中決定分曉。而我本人,將作爲第四軍團的統帥。”

……

二十萬白樹林軍團壓境,索隆不打算困守孤城,即使克萊斯頓的城牆足夠雄厚,所儲存的食物卻並不充足。假如二十萬白樹林軍團只圍不攻,用不了多久,這座城市就會不攻自破。

在索隆的認知裡,這個世界上,沒有攻不破的城牆。

攻不破的,或許只有……不動如山、堅如磐石一般的堅強意志。

“遵從我的命令行事!”

索隆向著魯道夫、瑪格、凱格,三個軍團長下達了命令,四大軍團,同時都有了自己的動作。

毀掉了唯一的白石大橋,敵人要想攻打克萊斯頓,就必須穿過一片天然形成的黑沼澤。

關於這片黑沼澤,在北境人的傳說中,傳說這裡是一片遠古的戰場,由於地勢低窪,屍體被積水泡爛,形成一片永久的腐朽之地。

名義上任何進入黑沼澤的人都有生命危險,實際上這裡是許多逃稅走私者的天堂。

按照索隆的指令,第一軍團埋伏於黑沼澤的東面。擁有北境最精銳的戰熊士兵一萬人。

第二軍團埋伏在黑沼澤的西面。擁有全身甲的重裝步兵一萬人。

第三軍團埋伏在遠離黑沼澤南面的樹林裡,擁有重騎兵八千,輕騎兵兩千人。

由索隆親自統領的第四軍團,則從黑沼澤北面正面硬地,一步步將敵人拖入陷阱。第四軍團,除了一萬人的矛兵劍士,還有貴族和他們的僕人編成的一萬人,以及從克萊斯頓臨時招募的農民、工匠三萬多人。

加上四千聖城戰士,總人數超過6萬。

…………

黑沼澤————

不論在高地還是低地,都會有危險的‘陷阱’。

即使一不小心掉進去,也很有可能喪命。

經過索隆親眼所見,掉進沼澤活命的方法,與身陷流沙時的情形差不多,不要掙扎,應採取平臥姿勢,儘量擴大身體與泥潭的接觸面積,慢慢遊動到安全地帶而脫險。

“傳達我的命令,第四軍團來回穿越黑沼澤三次,務必熟悉這裡的環境,還有沼澤的特點?!?

索隆的決策十分明智,因爲這場戰爭取勝的關鍵,就在於如何利用這片沼澤。

至於對於士兵而言,怎樣識別危險的泥潭,生長在這片土地的北境之人有著獨到的經驗。

泥潭一般在沼澤或潮溼鬆軟泥濘地帶。

當看見寸草不生的黑色平地,就更要小心了。

同時,應留意腳下青色的泥炭蘚沼澤。有時,水苔蘚滿布泥沼表面象地毯一樣,這是最危險的陷井。

如非要走過滿布泥潭的地方不可,應沿著有樹木生長的高地走,或踩在石南草叢上,因爲樹木和石南都長在硬地上。

如不能確定走哪條路,可向前投下幾塊大石,試試地面是否堅硬?;蛴昧Χ迥_,假如地面顫動,很可能是泥潭,應繞道而行。

總之,在這塊黑沼澤地上,進行一場戰爭,每個士兵將要面對的,除了揮舞著大劍和利矛的敵人,還有來自腳下的威脅。

藍色的底面繡著白色的圖騰,浩蕩的七色麋鹿的旗幟,從遠方滾滾而來。

當白樹林軍團士兵,出現在地平線,變成了一條與天際分割的黑線。

“敵人、恐怕不止二十萬?!?

雙腳邁出黑溼地的沼澤,索隆觀察遠方白樹林軍團的動向。他的耳邊很快便得到了木系精靈的哨探報告,“大帝,敵方軍團的規模,有四十萬左右!”

西境人集結優勢兵力,想要一舉摧毀最後的北境王城——克萊斯頓,這是不難猜想的事實。

但是四十萬軍隊,還是讓索隆感覺到了一股沉沉的壓力。

畢竟,如果把克萊斯頓的農夫和預備隊加起來,也不過才十萬人。

這樣的兵力對比,絕對不是四比一那麼簡單。索隆接受的本來就是個爛攤子,北境最精銳的主力軍團戰熊士兵,只有魯道夫率領的一萬人。

而西境白樹林軍團的主力,白樹林重裝軍團至少也有十萬。

在密密麻麻的白樹林軍團上空,甚至還有一支五千人的空中騎士團。

獨角獸,昂貴且稀有。

西境大公爵不但動用了西境所有的空騎,還重金僱用了東境大陸,南境大陸的空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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