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上面,已經(jīng)被打死的舞姬,屍體倒是完好無損,這些餓虎,被定北候馴化的只吞活物,不理死屍。
裝死嗎?不可能,就算是昏迷,也還有氣息,一樣會被當(dāng)做餓虎的腹中餐。
怎麼辦?怎麼辦?它們已經(jīng)走過來了……
蘇尹紫緊張的不能自已,她緊緊的盯著餓虎,那邊,傳來舞姬的淒厲喊聲,有人被餓虎咬去了一隻胳膊……
柳絲絲害怕的已經(jīng)忘記哭泣,她失神的看著餓虎,臉上一片灰敗之色,雙腿如篩糠,不停抖動。
“絲絲,把匕首給我,我來保護(hù)你!”蘇尹紫丟下珠釵,拿過柳絲絲手中的匕首,對著柳絲絲的胸口就惡狠狠的刺了過去。
匕首刺進(jìn)柳絲絲的胸膛,隨著匕首的拔出,鮮血噴涌,柳絲絲不可置信的看著蘇尹紫,紅脣逸出低喃,“姐姐……”
“絲絲,乖,好好的睡一覺,醒來,什麼時候都沒有了!”蘇尹紫撫摸柳絲絲的臉頰,將她的身體放平,中指探過她鼻息間,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
她擦拭匕首間的血跡,冷然的站起身,定定的看著餓虎。
“三哥,她這是在做什麼?還以爲(wèi)她和那位姑娘感情很好呢,原來也不過這樣!”七王爺褚雲(yún)澈坐在上方,清楚的看著獸池發(fā)生的一切。
開始的時候,他就注意到這位姑娘,以爲(wèi)她是重情重義的主,沒想到,在危險前面,她自顧自己,先殺了自己的同伴。
三王爺俊雅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他容貌本就清俊邪美,這樣的一笑,更是忽如春風(fēng),看的褚雲(yún)澈無法眨眼。
“你仔細(xì)看下去,她這是在救那位姑娘……”三王爺褚雲(yún)夏脣角噙笑,饒有趣味的合起摺扇。
“是嗎?她刺了那姑娘一刀,怎麼反而成她在救她呢?”褚雲(yún)澈不解的搖頭,眉頭皺成一團(tuán)。
獸池中,蘇尹紫緊握著匕首,定定的看著一羣餓虎,這羣餓虎,已經(jīng)吞噬完了別的姑娘,朝著她逼近。
她沒有辦法後退,她必須保護(hù)柳絲絲,緊咬下脣,擯棄所有的懼意,她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第一頭餓虎見她沒有什麼動作,倏然朝著她撲了過來,她不能閃避,只是迅速的拽下自己長裙的一角。
“撕拉”一聲,長裙破裂,她將破布朝著餓虎的頭上扔去,被黃布罩住頭的虎頓時沒有了方向感,掙扎著撕咬狠抓從自己頭上耷拉下來的破布。
虎本就懼怕黃色,這樣這隻被自己抓傷的虎,暫時不會再攻擊自己了。
只是,還有六頭,六頭對她已經(jīng)虎視眈眈的餓虎……
先是第一隻朝她衝來,接著是第二隻,然後是羣虎圍攻。
她再也顧不得柳絲絲,揚(yáng)起手中的匕首,狠狠的朝其中一頭餓虎的鼻子刺去。
有尖銳的虎牙,刺破了她肩膀的皮肉,惡狠狠的嵌入她的肉裡,她整隻胳膊不能動彈,拿匕首的手,一個用力,削下了老虎的半個鼻子。
老虎吃痛,嚎叫著幾乎將她整個胳膊吞掉,蘇尹紫痛得天旋地轉(zhuǎn),下手毫不含糊,這次刺向老虎的咽喉。
老虎在吞下她整個胳膊之前,終於嚥氣倒下。
死掉一隻虎,其餘的也不敢再輕舉妄動,這時蘇尹紫已經(jīng)離開柳絲絲很遠(yuǎn)。
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六隻餓虎一起圍攻過來,可是隻有三隻是攻向她,其餘的都圍在柳絲絲的身體旁邊,對著她不停輕嗅。
見柳絲絲沒有一點(diǎn)活著的氣息,那剩餘的三隻才慢悠悠的走向蘇尹紫。
蘇尹紫不停後退,依靠在獸池的牆壁上,不住喘息,這樣下去不行,她一個弱女子,能殺一隻虎,已經(jīng)是竭盡全力了,現(xiàn)在還有五隻……
難道今天真的要命絕此處?
她本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可是在空難之後,卻來到了這具身體。
幾個月的習(xí)慣適應(yīng),她已經(jīng)決定,用這具身體好好的活下去,可是現(xiàn)在……
真的要放棄麼?生命只有一次,她能夠得到第二次生命,已經(jīng)是上天垂憐,她不想死,不想!
求生的意志讓她堅(jiān)強(qiáng)起來,握著匕首,拖著一隻受傷的胳膊,她咬牙,尖叫著朝猛虎撲去……
“侯爺,放了她,我用十匹汗血良駒跟你換她!”似乎是蘇尹紫的表現(xiàn),驚動了太子,一向穩(wěn)重淡漠的太子站起身來,冷冷的看著獸池下方拼死一搏的蘇尹紫。
“太子爲(wèi)何要救她?”武烈斜倚在正上方,漫不經(jīng)心的把玩自己手中的扳指。
“我和她沒有任何關(guān)係,她也不是我的什麼人,候府失竊事件,更是跟我無關(guān),我救她,只是因爲(wèi)她想活!”太子褚雲(yún)威淡淡的回答,波瀾不驚的臉上,在提起蘇尹紫的時候,明顯浮起了一絲憐惜。
“是嗎?既然如此,來人!”武烈擊掌,有侍衛(wèi)上前,“把獸池的那兩位姑娘帶上來!”
侍衛(wèi)領(lǐng)命之後,一個飛躍,將虎羣中瘋了般搏鬥的蘇尹紫,和地上昏迷的柳絲絲順手抄了起來,抱著兩人來到上面。
蘇尹紫已經(jīng)接近昏迷,上方發(fā)生了什麼事情,當(dāng)然一概不知。
她癱軟著跪在地上,眼神第一個接觸的,是三王爺玩味的表情,他抿著好看的薄脣,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蘇尹紫沒有時間去深想三王爺這探究的表情,只是伏地磕頭,氣若游絲的道,“謝侯爺不殺之恩!”
“不用謝本侯,要謝,你該謝太子,太子以十匹汗血良駒換下了你!”武烈嘲諷的笑著,脣邊的絡(luò)腮鬍子,微微向上,行成一個譏誚的弧度。
蘇尹紫再次磕頭,對著太子道,“奴婢多謝太子相救!”
太子擺手,以示平身,可是蘇尹紫沒有起身,她知道,武烈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在場的任何一個人救她,或許武烈都不會爲(wèi)難,可是偏偏太子……
果然,在太子還沒有鬆口氣的時候,武烈再次發(fā)問,“請問太子,若是將這女子帶回太子府,想要如何處理這貌美女子?”
太子思考片刻,視線定定的鎖在跪地的那抹瘦小的身形上,薄脣輕啓道,“納爲(wèi)侍妾!”
“哈哈哈!”武烈仰天大笑,脣邊的絡(luò)腮鬍子不住抖動,他拍著桌子狂笑,“太子果然憐惜佳人,只可惜,這佳人沒有這福分了!”
他臉色驟變,對著旁邊的侍衛(wèi)冷聲道,“來人,去牽了福壽過來,今日本侯賜婚給福壽和蝶依,今晚即刻完婚!”
所有人不解,只有蘇尹紫的臉色頓時慘白如紙,福壽是武烈豢養(yǎng)的一隻狗,他竟然讓她嫁給一條狗,他想要羞辱太子,卻如此的作踐自己!
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蘇尹紫將下脣咬出一個血洞,旁邊的嬤嬤得意洋洋的踢了踢跪地的蘇尹紫,尖聲道,“快不快叩謝侯爺恩典?能嫁給福壽,可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有腥甜的血,在脣間蔓延,上方,武烈冷冷的“哼”了一聲,蘇尹紫叩頭,眼淚砸落在冰冷的地面,哽咽道,“奴婢謝侯爺恩典!”
武烈再次大笑,對著一旁的太子道,“太子殿下,對不住了,這蝶依是本侯的福壽看中的媳婦兒,您該不會跟福壽搶一個女人吧?”
太子皺眉,“福壽是誰?”
恰時,已經(jīng)有人牽了福壽過來——一隻窮兇極惡的獵犬,伸著長處的舌頭,不住的對著地上的蘇尹紫喘息。
這獵犬,是平日裡武烈對付不聽話的舞姬和侍妾,沒想到,沒想到……
蘇尹紫已經(jīng)淚流滿面,開始後悔自己剛剛在獸池極力生存了下來。
“看看,她們在一起多般配啊,太子,您今晚一定要留下來觀禮!”武烈咂舌,成功的看見太子的臉色,由白轉(zhuǎn)青,最後漲爲(wèi)豬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