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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的注意力僅僅在那些井壁的閃亮螺旋上停留了片刻,立時就專注起下面的黑色鏡面。在那片圓形的漆黑鏡面上,一些影像正在浮現,就像一臺老式電視機,黑暗的屏幕從中心部分微微亮起,接著在很快的速度中影像擴散到整個屏幕。
我看到影像中是一個房間,這個房間並不很大,裝飾風格也是七八十年代中國大陸的家居,我甚至看到了許久不見的老式五斗櫥,和一臺披著布簾的落地式電風扇,底座上的“駱駝”商標讓我頓時神思有點恍惚。
“三十年前的中國?”我喃喃道。
“應該是未來的場景吧?怎麼會是過去?”斯蒂文皺眉道。
我沒有說話,抿著嘴脣緊緊盯著影像的變化,生怕錯過一絲來自未來的訊息。
影像在房間裡掃視著,這種感覺很怪,好像這是一個偷窺用的針孔攝影機所留下的記錄。鏡頭緩緩移動著,整個房間透出一股莫名的詭異氣息。
這股詭異氣息,自然是來自於滿地的電纜和電線!是的,滿地都是盤繞錯綜複雜的電線和電纜,粗細不一,顏色則無從分辨——我忘記提到了一點,我們當時所看到的影像,都是黑白的,而且中心部分明亮,四周則很灰暗,所以,我在之後向友人們提起時,一再強調那種“透過針孔攝影機”的感覺。
和四周的復古傢俱極其不協調的,自然是這些充滿現代感的電纜了,以及這些電纜連接著的大大小小的機櫃。
鏡頭移到了機櫃附近,斯蒂文在鏡頭裡跺著腳大吼大叫,我第一次見到他這麼氣急敗壞的模樣,似乎斯蒂文遇到了一些不太順利的情形。
鏡頭接著移動,旁邊出現了兩個我不太認識的人。一個是一名扎著馬尾辮的年輕女子,低垂著眉頭,緊抿著嘴脣,似乎心裡十分掙扎。女孩子長得十分清秀,算是個十足的美女了,美女低眉垂目,總是一副十分惹人愛憐的模樣。他旁邊則站著一名瘦高的小夥子,帶著一副黑框眼鏡,引人注意的是他的兩隻招風耳,像電影中的精靈一般向外突出的,這樣的耳朵配上小夥子十分嚴肅的神情,會讓人有一種喜感。
這女子和年輕男子,給我一種異常熟悉的感覺,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他們似的。
忽然間,我一拍腦袋,差點叫出聲來——這女子,不是我曾經魂牽夢縈的陳思月麼?只是畫面上的她,看起來成熟了許多,少了當年的青澀味道,難怪我一時沒認出來!再看那名年輕小夥子,我看著他的臉,越看越像某人,但是一時之間竟然也想不起來。
不等我多看,鏡頭又移了開去,現出旁邊的幾人來。有兩名穿著整齊的老者,但都是我不認識的,還有兩名公安,穿著制服,也正緊張地盯著某處。在公安的旁邊,則是……
我看到那人的時候,直直吃了一驚,隨後心中大喜——這人靜靜地站在一旁,身上卻是散發著一股熟悉的懾人氣勢,正是邱雲清!!
邱雲清出現在畫面中,說明了布奇拉克的治療,終於有了成效!也起碼說明了一點,這些未來,應該是在一年以後的!
我剛想到布奇拉克,那個異常高大的力人就出現在了畫面的另一角,他坐在一張木頭椅子上,身形還是比在場的大部分站著的人要高,滑稽地是,布奇拉克穿了一身籃球隊服,胸前的號碼和隊標,都標識出了國內甲A的某支球隊。
幾個人的神色都很緊張,目光齊齊聚於一處,讓人不禁好奇,他們到底在這個古怪到極點的房間中看到了什麼?
“看來將來發生了什麼大事了啊……”斯蒂文一番常態地冷靜了下來,看著鏡面中的影像道,“這裡的很多人我都不認識……”
阿蘭目光閃動,只是看著影像,我知道,他的生活中極少遇到這種奇異的經歷,按照他的性格,在沒有得到什麼確定的線索之前,極難下什麼結論。
“這個是邱雲清。”我指著畫面道,“你第一次來絨猴俱樂部,就是想找他,對嗎?”
斯蒂文瞪著眼道:“怎麼看起來比你還沒安全感,一股讓人不太舒服的感覺……”
我笑了笑,指著陳思月道:“這個是我的……”
斯蒂文吹了聲口哨:“以前說過的暗戀對象是吧?哈哈!英明神武的巴哈姆特先生竟然也會暗戀別人!”
我不好意思地轉移了話題道:“他……”
本來我正想指著布奇拉克,但是,在我手指移動的一瞬間,畫面整個轉了一百八十度,畫面中衆人焦急等待著的某樣東西,終於出現在了我們眼前。
我看清了畫面中的東西,差點倒吸一口冷氣!
那是一個很大的金屬箱子,應該說是某種設備,四面八方機櫃上的線纜,都延伸進這個金屬箱,而箱子的頂部,露出一個面色安寧的人頭來。
人頭顯得很蒼白,面色安詳,頭上戴著一個金屬圓環,數十根細小的電線從圓環邊緣呈放射狀散開,和下面的金屬箱子連在一起。
“巴哈姆特……是你……”阿蘭.梅林倒吸了一口冷氣,“你在那個大金屬箱子裡做什麼?”
我苦笑了一聲道:“我哪知道……見鬼!看起來沒什麼好事!”
斯蒂文把手拿了上來,井內壁的螺旋閃了一下就消失了,黑色鏡面中的影像也隨之消失不見。斯蒂文再想把手伸了進去,被阿蘭一把拉住。
斯蒂文愕然地看著阿蘭,後者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有趣極了,我迫不及待要試一試了。”
說罷,阿蘭除下手套,露出白皙的手掌,緩緩探入井口。
螺旋的藍光一閃而過,黑色鏡面中緩緩露出影像來……
之後看到的一些景象,都是一些極其平常的畫面,間或也有一些意義不甚明朗的畫面,但是並沒有可以解讀出其意義的線索。
斯蒂文一直慫恿我也伸手去看看未來,但是,因爲剛纔斯蒂文的未來裡所看到的那一幕,讓我心裡涌起一股深深的不安,不太願意再去看一看自己的未來了。
不管是好是壞,既然要來的,總是要來的,中國有句古話“隨遇而安”,我想,那是我當時心中最貼切的想法。
我嘆了一口氣,擡頭看著四周壯麗的佈滿螺旋的穹頂,喃喃道:“就是這裡,改變了地表上的時空……在世界各地,這樣的地方還有很多啊……就是不知道,和威廉姆斯找我的事情,有什麼關聯?我現在即使見到了這麼令人震驚的遺蹟,對於很多事情,還是隱藏在朦朧的迷霧裡。”
阿蘭搖了搖頭道:“巴哈姆特,操之過急可不像你的風格。要冷靜,再冷靜,總歸會有辦法的!獵人總有抓住兔子尾巴的時候!”
阿蘭的最後一句話,是用法語講的,一句古老的法蘭西諺語“Ilya
deschasseursdesaisirlaqueuelapin”。在他話音剛落的時候,我聽到背後傳來輕微的“咔”一聲。
我一下子背脊繃緊了,正要回過頭去,背後又是“咔”地一聲。
阿蘭和斯蒂文明顯也聽到了,這似乎是什麼人在我們背後走動,踩到了什麼而發出的聲音!
我對他們眨了眨眼,猛地迴轉身,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
就在我們轉身的一剎那,我們頭頂的探照燈光“砰”地一下破滅了,而我們的面罩中,響起一陣奇異的尖叫聲,刺得人耳朵發麻。
隨著探照燈設備的損壞,四周一下子陷入了黑暗!遠處的螺旋穹頂,依然是那麼明亮,而我們身周幾十米的範圍之內,卻是一片黑暗!!
在黑暗中,腳步聲繼續響起,看來真的有什麼人在向我們走來了!而他一定使用什麼特殊的方法,損壞了我們的照明設備,就是不想讓我們看見他!
衆所周知,人的雙眼,在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間,視力是最差的。而隨著視神經的自我調整,和感光細胞的凝聚,人眼在黑暗中的可視度,也會越來越高,最終,可以在黑暗中模糊視物。
因爲隔著面罩,我的可視度,還要再打一個折扣。過了十幾秒,我用力地閉上眼,再睜開,隱隱約約看到一個人影,搖搖晃晃地向我們走來!
“傑拉爾?”我試探性地喊了一聲,通訊裝置裡沒有迴音。
那個人影搖搖晃晃地走到我們面前,忽然間,他周身藍光大放,憑空現出許多螺旋圖案來!這些螺旋和穹頂上的螺旋一般模樣,只是迷你了一些,佈滿了那個黑色人影的全身。
那個人影越走越近,隔著面罩,我已經能看到那個人的面孔了!
在那一剎那,我全身的寒毛都直立起來——那個人竟然沒有臉孔和五官!
看外形,那是一個全身漆黑的**男子,全身、包括沒有五官的臉部,佈滿了閃爍藍光的螺旋圖案,而他身體的其他部分,則如同黑色大理石一般,反射著隱隱的微光。
我們三個人當時一定完全傻掉,全身灌注著無比的恐懼,就這麼和這個怪異的螺旋人對視著。;跟-我-讀WEN文-XUE學-LOU樓??記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