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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46姐妹打架

V46 姐妹打架

V46姐妹打架

開車回盧家的途中,盧謹歡的心情一直很低落,她其實不該追根究底的。如今她的身體不易受孕,以後能不能懷上孩子還是未知數。慕家這樣大的家業,不可能不需要繼承人。

她懷不上孩子,到最後,慕巖也會因此而放棄她。如果現在,她快刀斬亂麻,慧劍斷情絲,也許對彼此是最好的結果。可爲什麼,她不願意放手呢?

她這一生,命運太過多舛。嫁給慕巖最初的那段時間,她不愛他,他亦虐待羞辱她,她除了認命,別無他法;後來兩人感情升溫,他的寵愛讓她忘乎所以,以爲就此會幸福下去,卻又突然冒出個婆婆來。

她爲了更靠近他一點,不停的打怪升級,哄婆婆鬥情敵。她變成一個女戰士,用自己的尊嚴來捍衛著他們之間的愛情。

然而這樣的苦難何時是一個頭呢?她要把自己變成雅典娜,成爲女戰神,才能夠幸福嗎?

她搖頭,眼淚飛了出來,這樣的幸福,不是她要的。她要的幸福只需要平平凡凡,兩人一起爲他們的小家奮鬥,添置上一切溫馨的裝飾,這樣的要求也過分了嗎?

思緒飛轉時,她已經到了盧家。自從上次她回來拿媽媽的遺物,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如今車開進盧家大門,一路所見,煥然一新。

她蹙了蹙眉頭,想起前段時間衛希蘭還向她開口,要在慕巖那裡借錢。公司應該很緊張纔對,怎麼會有閒錢來給家裡添置東西?

她沒有多想,停好車往客廳走去。自從盧謹純在西餐廳裡鬧過笑話之後,就一下待在家裡。此時正蹺著腳磕著瓜子看娛樂節目,看到盧謹歡,她立即扯開嗓子叫道:“喲、喲、喲,我家的少奶奶捨得回來了,被人攆回來的吧,說來也真夠丟人的,前些天還你儂我儂,沒過兩天,就成了棄婦,成了全城人的笑話,喂,盧謹歡,你怎麼還有臉回來呀?”

盧謹歡不理會她,她們姐妹從小到大就沒有和睦相處過,加上上次西餐廳一事後,盧謹純對她更是深惡痛絕。她也沒有心情,拿自己的熱臉卻貼她的冷**。

她轉身往樓上去,盧謹純見她不理她,她神情盡是陰戾,她拿起果盤向盧謹歡的後背砸去。盧謹歡沒有防備,被果盤砸了個正著,瓜子落了一身一地,她惱怒的瞪著她,說:“盧謹純,我看在你年少不知事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計較,你不要把我的大度當作好欺。”

她忍夠了,從她住進盧家那天起,她就在忍受他們強加在她身上的羞辱。爲了讓母親在盧家好過,她拼命忍耐,母親還是逃不了香消玉殞的結果。更何況,現在她的忍耐一點意義也沒有了。

盧謹純挽著袖子走過來,說:“怎麼,想跟我打架?好啊,我今天就奉陪。”盧謹純的話音剛落,擡手就抓住盧謹歡的馬尾,用力一扯,盧謹歡吃痛,腦袋偏了過去,盧謹純另一手擡起來,一巴掌就招呼過去。

別看盧謹純人小嬌氣,動起粗來也是一等一的好手。盧謹歡眼見那一巴掌就要招呼到自己的臉上,她忍著頭皮的劇痛,一手掐住盧謹純的虎口,另一手擋住她攻向她臉的手。

頭髮從她手裡解救出來,盧謹歡反手一巴掌招呼到她臉上。盧謹純早在腦海裡想了千萬遍的攻擊姿勢,這麼快就被她破解,她怔在當場,那一巴掌就結結實實的落在了她臉上。

“啪”一聲,客廳裡安靜極了,只聽到電視裡娛樂節目主持人誇張的笑聲。盧謹純徹底怒了,她也不管招勢了,跟盧謹歡扭打在一起。

衛希蘭從外面回來,一眼就看到在客廳裡扭打成一團的姐妹倆,她急忙跑過來,喝道:“怎麼回事?你們給我分開!”

盧謹純潑辣極了,她哪裡肯放手,尖尖的指甲都陷進了盧謹歡手臂的肉裡,劃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盧謹歡也氣急了,扯著盧謹純的頭髮,將她的頭往地上撞,兩人之間臉上那狠戾之色,要將對方置於死地的樣子實在驚心動魄。

衛希蘭勸也不是,拉更近不了身,急得不得了,大聲叫著:“來人,來人,把大小姐二小姐給我拉開。”

好不容易將纏鬥的兩人拉開,已經是十分鐘後了。盧謹歡臉上無可避免的掛了彩,脖子上也被盧謹純撓花了,一陣陣刺痛。

再看盧謹純,她也沒有好到哪裡去,頭髮凌亂,額上掛了幾個青包,雖沒有盧謹歡慘,也沒好多少。傭人保安全都在客廳裡圍觀,這一架他們盼了多少年啊。

從夫人姨娘,一直盼到大小姐二小姐身上,可算沒教他們失望,終於還是打起來了。

大家雖然都在看笑話,也只敢在心裡悶著偷笑,個個低眉順眼,等著衛希蘭訓話。衛希蘭氣得差點暈過去,她指著各坐在沙發一頭的兩人,怒道:“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打起來了?”

“打就打了,我後悔沒把她打死。”盧謹純牙尖嘴利,兇狠的瞪著盧謹歡,似乎要將她撕成碎片。

盧謹歡拍了拍手站起來,淡定道:“她欠揍。”

盧謹純一聽,差點又要撲向她,被衛希蘭喝止住了,“都多大的人了,還打架,也不怕外人看了笑話,純純,有你這麼跟姐姐說話的,快跟她道歉。”

“憑什麼?她先動的手,媽,你看看我臉上這巴掌印,我明天還見不見人了,要道歉,也是她跟我道歉。”盧謹純一臉的理所當然,壓根沒有覺悟,是她先去招惹盧謹歡的。

盧謹歡冷笑道:“不用道歉了,她的道歉我消受不起,衛姨,我爸呢,我有事要找他。”

衛希蘭不怕沈潔,卻十分怕盧謹歡,怕她那雙清澈的眼睛看著她,那會讓她覺得自己十分骯髒。“你爸在公司,要不我打電話讓他回來?”

“不用了,既然他不在家,那我先走了。”盧謹歡從容不迫的往玄關處走去,剛拉開門,她似乎又想起什麼似的,轉頭看著盧謹純,說:“我原以爲經過西餐廳一事之後,你會收斂自己,好好爲未來策劃一番,看來我錯看你了,你還是一個只能含著奶任人擺佈的奶娃娃。”

盧謹純當下就氣炸了,“該死的賤女人,你給我把話說清楚。要不是你,我會受到那樣的羞辱?”盧謹純說話間要衝過去,再跟她打一架,結果被衛希蘭拽住。

衛希蘭冷冷看著盧謹歡,說:“我不知道你今天回來想要幹什麼,但是我的女兒我自己會管教,用不著你多嘴。”

“當然。”盧謹歡輕蔑的看了盧謹純一眼,轉身走了。直到院子裡傳來跑車離開的聲音,衛希蘭才鬆開了盧謹純的手,說:“沒事你去招惹她做什麼,我告訴過你,凡事都需要忍耐,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了,是不是?”

“忍耐忍耐,你要我忍耐到什麼時候?媽,那個賤女人會越來越囂張,也是因爲你的忍耐,我們爲什麼要忍耐?”盧謹純氣得快要抓狂了,自從在西餐廳裡受辱之後,她就想著怎麼報復盧謹歡。她多次想要行動,都被媽媽阻止了。現在她都要懷疑,她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了?

看著她受辱,她還要對仇人卑躬屈膝,實在讓她不甘心。

“你等著瞧吧,很快就要有好戲上演了,純純,她給你的屈辱,我會十倍討回來。”衛希蘭眼裡掠過一抹陰狠的光芒,沈潔,盧謹歡,盧文彥,你們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會全部討回來的。

盧謹歡將車開出盧宅,在一段車少人少的地段停下車,她扳過後視鏡查看自己臉上的傷,脣角被盧謹純抓破,綻出血跡來,下巴也多了幾條傷痕,脖子上的傷更不能看。

該死的盧謹純,手下一點也不留情。早知道剛纔她就不該心慈手軟,她一邊觸碰傷處,一邊噝噝抽著冷氣。這個樣子,她是沒臉再去盧文彥的公司,便找了個安靜雅緻的茶樓,打電話約他出來見面。

母親死後,她連叫他一聲爸爸都不肯了。她無法對這個薄情的男人產生一點敬仰之情,即使他是她的父親。

約好了在茶樓裡見,沒過多久,盧文彥就到了。他依然風霜滿面,依然是那個妻女受到欺負時,懦弱的躲在女人身後的男人。

盧謹歡見他來了,開門見山道:“慕家跟盧家到底有什麼仇恨,我嫁給慕巖,是不是您早就謀算好了的?”

盧謹歡這輩子最恨的就眼前這個懦弱的男人!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沈潔被愛衝昏了頭,嫁給盧文彥這種男人,是她這一生做的最差的決定。爲此,她賠上自己的青春,賠上了雙腿,賠上了一雙兒女的幸福。

而這個男人,在她死後,依然能心安理得的活著,實在讓人刮目相看。

那日在酒店,他的沉痛與悲傷彷彿是一場戲,風過無痕。

盧文彥沒料到她會這麼直接,一時有些發怔,他看著盧謹歡,他永遠都不會忘記第一次見到她的情形,她小小的身子擋在母親前面,迎上那輛橫衝過來的汽車。

他不知道她哪裡來的勇氣,能夠不顧一切的站在沈潔前面。他本可以擁有她最童真的笑靨,最後卻在他的疏忽與刻意冷落下,她越藏越深。

沈潔死的時候,他連她最後一面都沒見上。那個他虧欠了一輩子的女人,他利用過她、傷害過她、背棄過她、卻也是最愛她。可是與心中的仇恨比起來,這愛太單薄,不足以支持他的意志。

“看來慕巖已經對你出手了。”盧文彥很淡定的道,並沒有絲毫覺得愧對她的地方,“你應該知道你的這段婚姻,是建立在什麼基礎之上,歡歡,你不該動心,他不是你能愛的男人。”

盧謹歡雙眸危險的瞇起,“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22年前,我娶你母親之後,歡歡喜喜的回到家中,要向父母稟明娶你母親的決心,結果父親已死,留下茍延殘喘的母親,她告訴我,父親是被逼死的,被慕巖的父親慕長昕親手逼死的。枉我跟慕長昕還是好兄弟,他不念舊情,強行壟斷Y市的房產事業,逼死父親。”

盧謹歡其實沒想過盧文彥會告訴她實情,此時聽他一一道來,心裡一陣驚心動魄。原來慕盧兩家是世仇,難怪他要她代替盧謹純嫁進盧家,難怪衛希蘭有這樣一門好親事卻不攀?

他們是早就料到了她的下場,所以一邊心安理得的將她嫁進慕家,一邊從她這裡得到慕巖的資助。

“我在母親的安排下,娶了衛家遠房親戚的女兒衛希蘭,得到了衛家人的支持,才能重整家業。然後我在生意上一竅不通,最開始的幾年,都一直是赤家虧損,衛家人漸漸對我失去了信心,最後索性不再管我,要不是希蘭對我不離不棄,我們早已經流落街頭,成爲Y市人們眼中的笑話。”盧文彥娓娓道來,並無隱瞞。

“家仇當先,我豈能顧及兒女私情,希蘭對我有再造之恩。我不愛她,卻感激她。你母親帶著你找上門來時,希蘭爲此大受刺激,失控下,竟然…竟然派人去撞死你們。你母親趁機要挾,讓我把你帶回盧家,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否則她就揭發希蘭買兇殺人的事。”盧文彥痛苦的閉上眼睛,半晌之後,神色稍微平靜了,他又繼續說下去。

“若不是慕長昕狼子野心,我的家怎麼會四分五裂,我發誓,這輩子傾其所有,也要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蒼天有眼,終於讓我等到了機會。在慕長昕舉行的宴會上,我遇到了阮菁,她把我當成了你小叔叔,在洗手間裡跟我產生了關係,我將計就計,讓你小叔叔匿名接近她。”

盧謹歡難以置信的盯著他,腦袋轟然作響,小叔叔?

盧文彥看出她的疑惑,說:“對,陸一梟就是你的小叔叔盧一鳴。爲了復仇,他一直潛伏在阮菁身邊,爲其辦事,阮菁對他十分信賴,我們利用這一點,讓她把你小叔叔弄來的黑錢變白,然後投入到盧氏企業,勉強支撐度日。奈何我根本沒有經商的頭腦,一鳴弄來多少錢,我虧損多少錢,最後我們只得鋌而走險,去緬甸種罌粟。這筆收入確實可觀,緬甸那邊的毒品基地成熟後,盧氏企業也只是一個掩護,慕長昕漸漸也把我當成朋友了。”

“我們從阮菁身上得知,他最愛的人是言若,策劃了五年時間,才找到了合適的時機,製造一場車禍,將言若囚禁起來……”

“不要說了。”盧謹歡眼裡全是淚,原來慕盧兩家有著這樣的深仇大恨,難怪慕巖突然之間會那麼對她,這麼殘酷的真相,連她都接受不了,更逞論是受害者的他,“不要再說了。”

盧文彥臉上有著報復之後的快感,他眼裡燃燒著仇恨的火焰,幾乎將盧謹歡焚滅,“我們押對了寶,言若一死,慕長昕也垮了,他每日抽菸酗酒,把慕氏交給阮菁打理。後來,我將摻有毒品的特製香菸給了你小叔叔,讓他拿給阮菁交給慕長昕,他吸食了香菸,毒癮越來越大。爲了不讓他起疑,我們買通了醫生,告訴他,他得了肝癌。也許是心如死灰,他並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一心只想隨言若而去。3年前,他終於奄奄一息。臨死前,卻突然要改遺囑。”

“你知道嗎,他的遺囑裡所有的財產都是留給慕巖的,慕楚一分都沒有,我怎麼會甘心。我的兒子在他身邊侍奉了他22年,叫了他22年的爸爸,最後分文未得,我豈能甘心?”

盧謹歡陡然站了起來,滿臉震驚的瞪著他,“你…你早就知道慕楚是我弟弟了?”

“對。阮菁那胎與你母親那胎時間十分接近,預產期都在那幾天。當時我買通了服侍阮菁的傭人柳媽,恰好打聽到慕長昕在她預產期那幾天要跟言若去度蜜月,於是讓柳媽慫恿她去C市。也許是老天都在幫我,阮菁的孩子一生下來就夭折了,一切都那麼順理成章,我的兒子成了慕長昕的兒子。只是我千算萬算,沒有算到,慕長昕對阮菁及孩子的態度那麼冷淡。慕楚纔是名正言順的慕家人,財產本該由他來繼承,慕長昕卻把大部分財產留給了慕巖。我策劃了20幾年的計劃,最後面臨功虧於潰,於是我讓一鳴授意,讓阮菁在遺囑上加一個條款。”

盧謹歡知道了這麼多的真相,一時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原來她的父親的懦弱與無能只是裝出來的,陰險自私纔是他的真面目。

說得好聽是爲了復仇,說得不好聽,他就是要找個理由光明正大的謀奪慕家的財產。難怪阮菁會那麼說她,難怪慕巖的態度會一百八十度轉變。就算是身爲他女兒的她,知道了這些事,都忍不住恨起他來。

那個條款,他不用說,她也知道,那纔是她嫁進慕家的真實目的。原來從頭到尾,她都被盧文彥利用著。

“最開始,我是打算讓純純嫁過去的,可她任性衝動,根本就不可能討得了慕巖喜歡,我讓你嫁過去,完全是因爲一張體檢報告。”盧文彥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也不打算再隱瞞,他已經暴露了,慕巖是不會放過他的。

“什麼體檢報告?”盧謹歡嘴脣哆嗦著,聲不成調。她已經聽了那麼多讓她無法接受的事情,可是對盧文彥接下來的話,她還是心生恐懼。

這個男人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爲了復仇,他無所不用其極,愛人、兄弟、兒女都能成爲他的棋子,母親若還活著,她知道她愛上的是這樣一個男人,她會多麼傷心?

忽然她想起上次看到母親寫的那封遺書,原來母親早就知道了,所以纔會讓她小心他。千算萬算,都不及他的算盤精,他們根本就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間。

“你們學校曾組織你們集體去體檢,體檢報告直接寄回家裡被我看到,你先天不足,又因那年被罰跪在雪地裡,而傷及子宮,你這輩子想要懷孕,難上加難。”盧文彥殘忍的道出這句話,盧謹歡再也沒有力氣支撐自己,她雙腿一軟,跌跪在地上,眼淚潸然落下。

就連她不孕之事,也成了他利用的籌碼,盧謹歡對他已經絕望。

她一直想不明白,爲什麼15歲前,父親對她疼愛有加,一夕之間,又變得絕情殘酷。原來對於他來說,她不是他的女兒,只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

“慕長昕的遺囑上清清楚楚的寫著,慕巖想要拿得那25%的股份,就需要娶阮菁指定的女人,並且在一年之內生下孩子。我最初打算讓純純嫁過去,就算慕巖拿到那25%的股份,也有純純的一半,將來更是她的孩子繼承,也算是了了我的心願。後來看到體檢報告,我才決定讓你嫁過去。只要你不能懷上慕巖的孩子,那麼那些股份就會是慕楚的,到最後,慕氏也會成爲慕楚的。”盧文彥狠絕的說完,並沒有看她。

此時跌坐在地上的盧謹歡已經無淚可流,同是女兒,爲什麼盧謹純就要得到他所有的關愛,而自己,卻成了他手裡的工具,成了他謀奪別人財產的棋子?

“你不是愛我媽媽嗎?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們?”愛?她竟然還能問出口來,對盧文彥來說,只有能幫他的人,他纔會愛吧。

“愛?從慕長昕逼死你爺爺,逼得你奶奶殉情自殺,我心裡就沒有那麼淺薄的東西了。我確實愛過你媽媽,但那是前一輩子的事了,這輩子,我的心裡只有恨,爲了報仇,我可以不折手段。”

盧謹歡搖頭,再搖頭,她看著他臉上的瘋狂,她哭喊道:“你瘋了,你真的瘋了,報仇就那麼重要嗎?賠上身邊最親的人的幸福,值得嗎?”

“幸福是什麼?你不會懂!你以爲慕巖是真心愛你麼?他若真心愛你,就不會變得這麼快。歡歡,你別傻了。你連孩子都生不出來,你憑什麼讓他愛你?”盧文彥殘忍的道,在她的傷口上一遍又一遍的撒著鹽。

盧謹歡痛哭失聲,這就是她自幼崇拜的父親,她想他不能當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至少在15歲前將她捧在了手心裡疼。可是原來他的疼愛都是假的,他爲了利用她,把她的傷處當成最佳的籌碼。

有這樣的父親,她感覺到悲哀。

“你還是人嗎?我沒有你這種父親,我沒有。”

“你承不承認,你身體裡都流著我盧文彥的血。歡歡,我告訴你這些,不過是希望你站準地方。慕巖左擁右抱,明顯對你已經沒有感情,如今你跟我纔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你除了幫我奪得慕氏的財產,你別無選擇。”這纔是他今天跟她說這麼的目的。

盧謹歡眼也不眨的看著他,任淚水在臉上縱橫交錯。她怎麼還能妄想這個男人對他們會有一點愧疚之心,他爲了報仇,爲了奪得慕家的財產,連親生兒子都可以拱手讓人的男人,他的心到底有多狠?

她猛得擡起袖子抹乾臉上的淚,在這樣一個惡魔面前,她的淚根本就可憐得可笑。他若是會對眼淚有一點心軟,那麼在母親夜夜以淚洗面時,他不會冷眼旁觀。

“我憑什麼要跟你同流合污?”盧謹歡譏諷的看著他,他把他的底全兜給了她,他就不怕她把這些告訴慕巖麼?

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他起身蹲在她面前,伸手想撫她的臉,“我的傻女兒,你該不會以爲慕巖不知道這些吧?他若不知道,你又怎麼會站在我面前來質問我?像他那種絕情絕義的男人,咱們不要也罷,等奪到慕氏的財產,到時候全天下的男人,你看起了誰,任你挑選,不好麼?”

盧謹歡擡手一揮,厭惡的瞪著他,“拿開你的髒手,盧文彥,我跟你的父女情義到此爲止,從此以後,我沒有你這樣的父親。”

他怎麼還敢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面對她?她、她媽媽、慕楚,他們三人的命運是因爲他纔會這麼悲慘,他怎麼還能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

她恨他,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盧文彥冷著臉退了回去,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說:“你以爲跟我斷絕了父女之情,慕巖就會再愛你?不會!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只有你纔會那麼傻,我也是可憐你,你要不領情也就罷了,只希望你不會後悔。”

“我最後悔的是投胎轉世成了你的女兒,如果可以,我真想把這一身的髒血通通都還給你。”盧謹歡從地上爬起來,撂下這句話,她拿著手包跌跌撞撞的衝出茶樓。

外面天陰沉沉的,寒風肆虐,拼命往她的領口鑽,冷得刺骨。她渾身哆嗦不止,滿目悽絕。她的世界在顛覆,她的世界在坍塌。

她以爲她早已經學會了不在乎,可當她知道殘酷的真相時,才知道自己沒有想象的那麼堅強。她跟父親不親近,也學不來盧謹純的撒嬌。那個女孩兒不願意跟父親親近撒嬌呢,可盧文彥對她跟盧謹純的態度卻截然不同。

她遠遠的看到過盧文彥對盧謹純那種百般呵護的疼寵,她不是不羨慕的。她曾經問過媽媽,爸爸不是愛您嗎,爲什麼從來不來看您?

媽媽什麼也不說,到了夜深人靜時,她卻聽到了她捂在被子裡哭泣。男人無情起來,真的很狠,她早該看透的,爲什麼現在依然會覺得受到了傷害?

年節剛過,又遇上了一年一度的西洋情人節。街上全是手牽手的情侶,女孩子手裡捧著一束火紅的玫瑰花,那代表著男孩對她火熱的愛意。

反觀她,面目憔悴,一看就是一副棄婦相。她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著,突然覺得天大地大,竟然沒有她的容身之處。她爲什麼要姓盧,身體裡爲什麼要流著盧家的血液?

老天,您爲什麼安排了我跟慕巖的相遇相愛,卻讓我們不能相知相守呢?您怎麼能這麼殘忍的對待我,我做錯了什麼,您要這樣對我?

她茫然極了,覺得眼前全是霧濛濛一片,她看不清未來的路,也找不到歸去的路,就這樣彷徨無依的在大街上徘徊。眼裡溼了又幹,寒風颳在臉上,像是生生要在她肌膚上割開幾條鮮血淋漓的口子。

她似乎被人絆了一下,全身無力的撲倒在地,四周迅速有人圍上來,對著她指指點點。她想,她一定很狼狽吧,可是她不想爬起來,她想就這麼躺在這裡,死去也好。

眼淚流盡了,乾涸成一條河,她心如死灰。得知了真相,她哪裡還有勇氣再回到慕巖身邊,去面對他充滿仇恨的目光?

有人蹲在她身邊,問她:“小姐,你還好吧,需要給你叫救護車嗎?”

她睜著茫然的眼睛看著他,他的面容始終不能在眼睛裡聚焦,她說:“救護車能改變人的命運麼?如果能,我能不能不姓盧,我能不能從來沒有在這世上出現過?”

那人似乎被她問住了,周圍響起一陣竊竊私語聲,“搞了半天,原來是個失心瘋,瞧她長得這麼漂亮,真是可惜了。”

“唉,這世道什麼人都有,每個人爲了出名層出不窮,這不會又是一個爲搏出名而自導自演的戲吧?”

這世上騙子太多,所以許多人都不願意再用純真的心靈去看待一個受了情傷的女子。盧謹歡壓根兒聽不到他們的竊竊私語,她的心都要死了,她哪裡還有空去在乎他們的言辭?

那人將她扶了起來,“地上這麼涼,小心感冒了,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我沒有家,我不知道我家在哪裡,我什麼都沒有了,你能告訴我,天堂跟地獄,爲什麼只有一線之差?”她沒瘋沒傻,卻快被心裡的絕望逼瘋逼傻。

那人嘆了一聲,“我不知道你遇上了什麼事讓你這麼心灰意冷,你想喝一杯麼,或許醉一場,就能忘記這些不開心。”

“喝醉了,真的能忘記嗎?”盧謹歡看著他,眼神空洞茫然,那人的心狠狠一抽,這樣的眼神,他曾在一個女人身上看到過。那麼黑的夜晚,他卻記住了她的眼神。

“不妨試一試?”

盧謹歡思忖了一下,點了點頭。那人將她攙扶起來,送進自己的轎車裡,開往最近的豪爵酒吧。盧謹歡沒有喝過酒,當初衛鈺離開,她都可以平靜的去上學,下課回家。

一杯杯黃湯灌下肚,胃裡火辣辣的,她幾次欲嘔,都拼命忍下,那人見她這樣不要命的灌法,連忙伸手奪了她的酒杯,“喂,你不能這麼喝,明天早上起來,會頭痛死的。”

盧謹歡下意識去搶,他舉得高高的,她搶不到,也不執著,抱著一旁的XO老人頭酒瓶,大口大口往下灌,那人都被她豪爽的喝酒方式給嚇呆住了。

正在這時,他的手機響起來,他瞄了一眼來電顯示,原是同學在催促他。他來Y市,是來參加同學會的,沒想到半路上會遇到個奇怪的女人。

“慕楚,你別催,你告訴他們,我一會兒就到。”

慕楚笑著說:“你這小子,一個小時前就跟我說一會兒就到,現在還沒到,說,是不是被哪個女人拐去了?”

那人含糊其詞的道:“是有一個女人,不過是個萬念俱灰的女人,我想等把她灌醉了,也許她就不會有輕生的念頭了。”

“你是不是想灌醉了自己上呀,你可別說得一本正經,你那風流的性子誰不知曉,剛到S市就急著找女人,還差點死在女人身上,這個教訓可不能忘啊。”慕楚與他關係親密,開起玩笑來也百無禁忌。

那人俊臉漲得通紅,“我都跟你說了,那是被人下藥了,還有這事,你別瞎說,影響到我的仕途,我跟你沒完。”

“是是是,炎大公子那麼強硬的後臺,誰敢拉你下馬啊?活得不耐煩了吧?你到底來不來,說一句話呀,我都快被這一堆學姐學妹給逼得發瘋了。”慕楚替他擋了這麼久,實在無力招架了,再這麼下去,恐怕他就要被她們生吞活剝了。

炎沉睿看著面前把一瓶XO一氣喝光的女人,已經微微咂舌,“我真的走不開,這麼漂亮的一個女人,我要是拋下她,萬一被登徒子佔了便宜怎麼辦?人家可是全心全意相信我。”

“得了吧,你就是個登徒子,到底什麼樣的女人啊,你發張照片過來,要值得,我就幫你推了那羣如狼似的虎的學姐學妹們。”慕楚還不知道對方是他同胞姐姐,否則哪裡用這麼輕佻的語氣。

炎沉睿想了想,掛了電話,對著正抱著酒瓶沒命死灌的盧謹歡拍了一張,然後發過去。一秒不到,他的電話就響起來了,慕楚像被火燒了**,急忙道:“炎沉睿,我警告你,不許打她的主意,你們在哪裡,我馬上趕過來?”

“怎麼,是你的新歡呀?”炎沉睿打趣回去,說實話,這張照片根本就沒有半點美態可言,哪能入得了花心大少慕楚的眼睛?

“廢話少說,快點說你們在哪裡?”慕楚大吼一聲,把炎沉睿給嚇住了,他們同學四年,他從來沒見過他這麼失控過,當下將地址報給了他,只聽‘嘟’一聲,電話被他掛了。

炎沉睿收回手機,靜靜的打量著眼前這個女人,她喝酒的氣勢很猛,把他這個常雖應酬酒的男人都嚇住了。她的五官很標誌,唯那雙空靈的眼睛染滿了哀傷,讓他心疼。

他伸手想覆蓋在她眼瞼上,遮住那雙令他心疼的眸子。手舉到半空中,又覺得自己的行爲有些冒失。他靜靜的坐著,直到慕楚到來。

慕楚見盧謹歡還在沒命的灌酒,他劈手奪了過去,盧謹歡嚐到了酒的滋味,那種****的飄忽感覺,真的能讓她忘記心裡的痛苦。可她的寶貝被人搶了去,她站起來去奪,腳下虛軟,身子一晃,頓時往地上栽去。

慕楚連忙去接,可還是被炎沉睿搶了先,他從他手裡搶了過來,將他推搡到一邊去,吼道:“你給她喝這麼多酒幹什麼?你不知道她胃不好麼?”

是的,盧謹歡的胃不好,小時候,爲了照顧媽媽,她時常飽一頓,餓一頓。大冷的天,飯冷了,她也懶得去熱,將就著吃了。久而久之,她的胃就不太好。

她嫁給慕巖後,三餐準時,胃病就再也沒翻過。是以,連慕巖都不知道她有胃病。慕楚會知道,也是聽小雨提起,那個本來愛慕衛鈺的天真女孩,現在已經被他攻下,成了他的女朋友。

炎沉睿被他吼得莫名其妙,摸了摸鼻子,驚訝的問道:“她真是你女人啊?你不是說你跟那個叫什麼雨的來著在交往麼?”

“你胡說什麼,她是我同胞姐姐。”這一刻,慕楚承認了盧謹歡是他姐姐,若盧謹歡是清醒著的,肯定會捏捏他的臉,誇他真乖!

可惜她現在已經醉糊塗了,被慕楚攔腰抱著,她一直在叫:“酒,給我酒,給我酒。”

從初識到現在,慕楚何曾看見她在外人面前這樣失態過,滿臉憔悴之色,目光空洞絕望。短短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令她傷心成這樣?

“歡歡,別喝了,再喝你就要躺進醫院了。”慕楚心裡難過,說話時語氣都哽咽了。他看到慕巖的緋聞了,他知道慕巖一定會採取手段,只是沒料到他會真的忍心傷害她。

“進醫院好啊,醉死了更好,死了就不會心痛。”盧謹歡作勢去搶他手裡的酒瓶,慕楚心疼又難過,她向來堅強,她到底受到了多大的打擊,纔會消極的借酒澆愁?

他沒把酒瓶給她,反而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酒瓶碎裂成渣,酒灑了一地,酒香四溢。他憤怒的瞪著她,罵道:“不就是一個男人,他有多重要,重要到讓你自暴自棄,啊,沒有他,你這23年不一樣活過來了麼?”

炎沉睿這才弄明白,原來這個叫‘歡歡’的女孩子被人拋棄了,不過慕楚何時多了個一母同胞的親姐姐了?看來他不在Y市的這段時間,發生了許多他不知道的有趣的事。

盧謹歡哪裡聽得見他在罵什麼,她只想喝酒,眼見酒瓶被他砸了,她十分生氣,怒瞪著他,用力想要將自己從他懷裡掙扎出來,“給我酒,我要喝酒,你給我酒。要不我恨你,恨你一輩子。”

慕楚氣死了,他扯著她的手腕將她往衛生間方向拖去,炎沉睿看見他兇狠的表情,連忙追過去,“慕楚,有話好好說,她已經喝酒了,你跟她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

“你給我待在那裡,我待會兒再跟你算賬。”慕楚吼了一聲,炎沉睿摸了摸鼻子,看來自己是豬八戒照鏡子了,裡外不是人。

盧謹歡渾身酒氣沖天,她還在叫著酒,給我酒,讓我醉死算了,醉死就不痛苦了之類的話。慕楚心尖都在抽疼,可是他不能放任她自暴自棄,她必須要站起來,不能被挫折打倒。

他把她扯進男衛生間,裡面正在方便的人看見,嚇得連忙提起了褲子,罵了句要命,拉好拉鍊跑了。慕楚擰開水龍頭,把冷水開到最大,將盧謹歡的頭按在了水龍頭下面。

冰天雪地,本來就冷得不行,再被冷水一刺激,盧謹歡的神智清醒了大半。她用力掙扎,卻怎麼也掙不開慕楚的手,她叫罵道:“放手,你給我放手。”

慕楚見她的酒醒得差不多了,將她拎起來,把她的臉扳著對著鏡子,吼道:“盧謹歡,你看看你現在的孬樣,你給我好好看清楚,被人傷害了,你就這點能耐,你就不會反擊?”

盧謹歡掙扎著要揮開他的手,他卻將她的肩頭鉗制得死死的,她不得不審視鏡子裡這個狼狽的女人,她的眼睛哭腫了,臉上縱橫交錯著淚痕與水珠,嘴脣微腫,下巴處的抓痕觸目驚心,此刻被冰水一浸,她才發現已經痛得麻木起來。

她憔悴不堪,哪裡還有往日的矜持與高貴?眼淚吧嗒吧嗒涌了出來,她突然掙扎起來,瘋了一般砸著鏡子,“是,我沒出息,我不爭氣,我生在了那樣的家庭裡,我的不幸全是他們帶給我的,我連掙扎抗拒都不能。你知道嗎,慕巖他恨我,恨我的姓,恨我身上流著盧家的血,我跟他再也不可能了?如果可以,我把我身上流的血還給盧文彥,我還給他,嗚嗚嗚。”

慕楚原以爲盧謹歡借酒澆愁是因爲慕巖鬧的緋聞,可沒想到,她竟然知道了真相。他將無助痛哭的她拉進懷裡,啞聲道:“對不起,歡歡,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對你,你怎麼會知道,他答應過我,不會告訴你的。”

盧謹歡分不清他嘴裡的他是慕巖還是盧文彥,她已經沒心力去追究。她心好痛,她做錯了什麼,他們要這麼對待她?若是真把她當顆棋子,爲什麼不一開始告訴她,讓她去完成她作爲一顆棋子的使命。

現在她傻傻的愛上了慕巖,他才告訴她,他們之間隔著仇恨,他們永遠都不能相愛。

言若早就知道真相吧,所以聽到阮菁說她是她親手挑給慕巖的,反應纔會那麼激烈,甚至於不惜裝瘋,把慕巖強留在身邊,好讓慕巖淡了對她的那份心。

可最後,她不也屈服在慕巖對她的愛裡,真正的接納了她。爲什麼要有仇恨?爲什麼要讓她來揹負仇恨的惡果?

“慕楚,我什麼也沒有了,都沒有了,我被他們遺棄了,被這個世界遺棄了。”盧謹歡俯在他懷裡痛哭起來,她一直堅信,只要堅強的面對,沒有什麼難關過不去。可是現在,她才知道,當她走過一座又一座高山,涉過一條又一條的大河,她與他始終還隔著一座山,那是他們都無力攀越的。

他們的緣分,是否就這樣到了盡頭了?

慕楚心痛得無以復加,他拍著她的背,他那麼努力,只是想要讓她獲得簡單的幸福,這是他在媽媽墓碑前起的誓。可是他改變不了結果,歡歡知道了真相,那麼她跟慕巖,就真的沒有可能了。

“歡歡,你還有我,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你振作一點,沒有什麼挫折是走不過去的,相信我,我會處理好。”

盧謹歡哭得昏死過去,慕楚嚇了一跳,他急忙攬著她往地上滑去的身體,再看她臉色蒼白。他嚇得全身都在發抖,炎沉睿不知何時出現在洗手間外,見他嚇得六神無主,大喝一聲,“還愣著做什麼,快送她去醫院。”

救護車呼嘯而來,又呼嘯而去,慕楚陪護在旁,看著醫生給她檢查身體,他的拳頭捏得死死的。他一直在剋制隱忍著,歡歡的崩潰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到現在都還想不通,是誰透露的真相?

很快到了醫院,醫生護士推著昏迷的她奔進了急+激情 救室,經過一番檢查,確定了病人是憂思過重,又受了涼,加之三餐不準時,飲酒過度造成胃穿孔,而導致昏迷。

慕楚聞言,下頷繃得緊緊的,他看著被送回病房,臉色蒼白的盧謹歡,一直捏緊的拳頭上青筋直冒。他把盧謹歡扔給炎沉睿照看著,自己氣勢洶洶的離去。

慕巖,你這個言而無信的王八蛋,若是歡歡有什麼事,我絕不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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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哪裡小了016 送玉058 最恨的是欺騙v36內衣的誘惑053 她是我的人004 給他一個交代修改055 你想對得起誰v56重逢032 撞車034 疼還疼028 我更想吃你v48誰欠了誰068 狠狠的佔有019 真真刺眼v56重逢074 一張照片001 分明是悶騷079 沒供出她來v9浴室裡強要她030 懷疑的種子v54我不允許022 一個廢人v47讓我來愛你054 恨不得掐死她028 我更想吃你v52再見了063 陌生的酥麻v6我想你就得要070 表忠心011 關於征服的戰爭v45逢場作戲016 春心蕩漾v2瘋狂的欲愛084 必不會放過093 在劫難逃011 叫她起牀v1偏要弄疼她006 惡趣味的猜測086 沒權力管我062 撞破姦情007 他喜歡她061 爬上他的牀067 誰是偷窺狂009 無顏見人015 不顧一切要她v7你睡你的我玩我的024 不肯睡牀v4慾海中沉淪v24吃醋067 誰是偷窺狂083 失控087 輕賤自己037 他是處男010 踹他下牀027 攻下她的心v22他學醫是爲了你028 我更想吃你v20突如其來的侵入v40我會努力造人的087 輕賤自己041 見不得光089 你們繼續016 送玉015 不顧一切要她066 他想讓她舒服008 牀上談愛v40我會努力造人的029 真不想放開你062 撞破姦情027 你要上就上v57痛快之意v42抱著男人睡覺014 修理她011 關於征服的戰爭v18我安好你勿念v8跟幸福擦肩而過021 推倒她v19取悅他032 撞車016 春心蕩漾075 不知好歹的女人092 羊入虎口008 牀上談愛024 不肯睡牀002 一個好牀伴018 唯有心痛v8跟幸福擦肩而過v39補回來的新婚之夜083 失控v35他的愛至死不渝v18我安好你勿念072 付出代價031 非份之想056 進退不得046 我來大姨媽了061 爬上他的牀070 表忠心068 狠狠的佔有v54我不允許014 白合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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