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睡晚了，今天有點賴牀。”江蔓坐下來打開袋子，早點是幾個藏家包子和一個便利店買的酸奶，可她就是沒什麼食慾。
“你怎麼了，不舒服？”
江蔓轉頭，見默衝自己微微皺著眉，忙搖頭笑說：“沒什麼，我早上起來就有點犯貧血，怎麼？我臉色看起來很蒼白？”
“有點。”默擡起手似乎要碰過來，江蔓心裡猛地一跳，惶惶地扭開頭看看其他人，默好像突然反應過來，硬生生地把手給扭回來，別開眼的動作還有點生硬。
江蔓沒再說啥，低頭匆匆吃了早飯，這時候霍寧義已經把車開來了。
一臺全新傲虎，後面有七個座位，連帶油費才四百一天，在這旅遊旺季說出去誰也不信，可人家霍大少說這價就是這價，原本死活不願意收他們錢，後來是安寧硬把錢塞給人家，否則就要跟他拆夥各玩各的。
江蔓看霍寧義那吃癟的模樣，心裡覺得安寧還真挺有兩把刷子的。
霍寧義負責開車，安寧坐在副座當個半吊子導遊，江蔓坐著靠窗的位置，上車的時候，季錦霖就挑她旁邊的位置坐了，江蔓扭頭看到人時還小愣了一下，才發現默和李然坐到後面去了。
他們按著原定計劃先去了布達拉宮，到的時候早上八點半，據說當天的票早發完了，還好他們是提前跟旅遊公司訂的，免去了白跑一趟。
江蔓仰望著布達拉宮的正門，除了旅客之外，正門前還能看見不少信徒在轉經。
江蔓是受科學主義教育長大的，但是在看到那些朝聖者三步一叩地朝前膜拜的時候，心裡也升起了一股敬畏。
安寧他們忙著拍照，江蔓就自主請纓去換了票，然後就跟其他大隊人馬一起成功進去了觀光區。
等到了爬階梯的時候，江蔓終於吃到苦頭了，一層層的臺階延綿而上，江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缺乏鍛鍊了，暗暗瞧其他人面色發現都不帶喘的，就她一個到中途的時候就得緩
緩喘口氣。
“你們都先進去吧，別等我。”江蔓看他們都站頂端了，就衝他們擺擺手。
她看見默對其他人說了什麼，然後轉身回頭要走下來，結果卻是季錦霖先下來了，默要跨出去的一步就這麼硬生生地收回來。
江蔓沒看清她的臉色，就瞧她轉身跟著安寧他們一起先進去了，心裡頓時沒有來地堵。
“蔓蔓，你還好吧？”季錦霖揹著個小包，跟她一起一級一級走上去。
江蔓挺尷尬的，看人家旁邊跑的幾歲小孩都比自己帶勁兒，她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這麼羸弱扶柳的。
江蔓到上面的時候其實憋氣憋得有點不舒服，她不想讓其他人掃興，就勉強硬撐出笑臉走走看看。
宮內是禁止拍照的，前邊兒安寧就挽著霍寧義倆人逛得最起勁兒，李然就跟在他們後邊兒當一隻稱職的背後靈，默倒是一人走得自自在在，一路下來還有不少姑娘團體上來搭訕，要求幫忙偷偷拍照片還是怎麼的，看得江蔓越發不是滋味，胸口也怪悶的。
布宮內其實很大，不過也不是全區都開放，內部樓道有點窄，通氣不足，江蔓走了幾個區域就覺得喘憋的現象越來越重，後來就叫季錦霖別光顧著她，自己一個人在外邊兒吹吹風等他們逛好。
她眺望著遠處，斜對面就是藥王山，瞧得正出神時一隻手臂環了過來，把江蔓給驚了一跳。
霍寧義站在他旁邊，嘴巴勾著，笑得一臉戲謔，“蔓蔓，怎麼，不喘氣啦？”
江蔓對霍寧義的感覺就好比硅酸鹽複合物似的複雜，可扭頭就見霍寧義拿出個紅景天飲料給她──瞧那包裝他原本還以爲是杏仁露呢。
“先喝這個頂頂，再不行就到出口去等我們。”說完拍了拍她的肩膀，掉頭走開了。
江蔓拿著那瓶紅景天，愣了幾十秒。那一刻，她真覺得自己的段數實在太低了，像霍寧義這樣的複雜型人格的人類，還真是全宇宙難得一見的生
物。
布宮要好好逛逛，能逛上兩三小時，江蔓後來就先走到出口了，等沒多久其他人就陸續出來，安寧待得最久，後來還是李然去把人拖出來，要不然她能一整天就巴在那不肯走。
他們按著計劃去了酸奶坊，吃了藏族面，中午時準備去大昭寺。
在吃麪的時候，霍寧義就跟一個小女孩湊上了，人家看起來面相白白淨淨的，似乎還是大學生，還和他們一起拼車去了大昭寺。
江蔓瞧霍寧義對那孩子的態度特別熱絡，看季錦霖他們裝瞎似的，完全不管他們立刻就卿卿我我，只有李然的表情有點古怪，好像放心了似的又似乎有點得意，眼睛直瞟著安寧。
安寧寧可一個人走著也不讓李然牽她的手，從一而終地傲嬌著。
江蔓心裡卻有些亂，她看那邊兒霍寧義和小女孩在佛寺裡玩曖昧，忍不住對這個世界產生了疑惑──
他們的世界，那個圈子，都是如此嗎？
這樣想下來，江蔓突然就沒了玩的心情。大昭寺裡金碧輝煌的，聽旁邊帶團的導遊說起文成公主帶來的十二尊釋迦牟尼佛像，江蔓發現默跟著一個喇嘛低聲交談，然後也學人雙手合十，表情還特麼虔誠的。
於是，江蔓對自己深深感到懊惱了，你說吧，這麼一個神聖莊嚴的地方，她怎麼能想這些事呢……
他們這一天就逛了兩個地兒，等從大昭寺裡出來時，時間也差不多了。
坐進車裡時，季錦霖坐到她旁邊，從一個香包裡掏出串佛珠：“這是橡木珠做的，聞起來很香。”
這玩意兒江蔓在大昭寺外的一排排小店裡也看到過，季錦霖買了不少要帶回去送親友。
江蔓聞了下，確實挺香的。
“別還我了，這個送你的。”季錦霖把它給推了回來。
這時候旁邊的安寧發出了聲“誒”，然後雞婆地湊過來賊聲說：“哦──就蔓蔓有，錦霖你會不會太偏心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