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說得季錦霖臉拍了一下安寧，“別亂說，每個人都有份兒，這是你的……”
就算是這樣，這後車廂裡的氣氛還是陡然曖昧了起來，江蔓摸摸鼻子，跟季錦霖說了聲“謝謝”，把那串佛珠收起來的時候詭異地往後邊兒一看，正巧默把頭扭了過去，臉朝著窗外。
吃了晚餐後，他們就自由行動了。
安寧那個過動兒拉著季錦霖要去逛街，李然自然是要跟過去的，只有江蔓想早點回賓館裡休息。
她原本只是頭暈憋氣，後來就覺得腦仁犯疼了，胸口悶得她一股子難受，江蔓洗了熱水澡，正要吃自己帶來的藥，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江蔓還當(dāng)是安寧回來了，一打開門，卻見男人站在門前，手裡提著個袋子。
“這些是什麼？”江蔓讓出了路讓默進來，眼睛看著他手上的袋子。
“我剛纔去附近的藥房了。”默坐在牀上，把袋子裡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江蔓才知道默去買了氧氣袋、充氣罐，還有兩盒高原安和紅景天口服液。
江蔓看默扭開了那罐口服液，遞到自己面前，心裡亂七八糟地升起一點感動。
她接過來灌了一口，也沒說句謝，她現(xiàn)在很少和默說那些客套話，就覺得好像他倆之間會因爲(wèi)這樣生份起來……
默盯著她喝完了口服液，好像有點放心下來，接著就把氧氣袋之類的拿給她，說：“賓館裡也有租的，我怕不乾淨(jìng)，就跑去買了。你要是覺得還喘不過氣就吸點。”
“嗯。”江蔓把東西收下了，坐了會兒，發(fā)現(xiàn)默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由問：“你不回去洗澡？”
“怎麼？急著趕我走？”默一下子拉下臉。
“沒呢沒呢──”江蔓好久沒感受到默大少的喜怒無常了，恍惚間竟覺得特別親切。
嘖，她什麼時候這麼M體質(zhì)了。
江蔓說：“我不是怕耽誤你休息嘛，你不用擔(dān)心我，我懂得照顧自己的。”
默那表情像是放不下心來，眉頭皺著說：“
要不這樣，我一會兒跟安寧說說看調(diào)個房間，免得你半夜喘不過氣來，沒人在旁邊幫你。”
江蔓這下也感覺到了，默是真的很擔(dān)心她。
原本她今天一天看默一個人走前面，心裡還挺鬱悶的，整個人都有點不對勁，可現(xiàn)在卻跟守得雲(yún)開見月明一樣，心情忽然就好了起來。
可能是因爲(wèi)不太舒服的緣故，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江蔓自己也沒意識過來，她只是單純地覺得心裡暖和，這世界上沒有誰會拒絕另一個人的真心關(guān)懷。
默去他房裡拿了換洗衣物，江蔓吃了自己帶的鎮(zhèn)靜藥，又自己吸了幾升氧氣，果真好受了不少。
默帶了筆記本來在那兒忙乎，江蔓躺下來，昏昏欲睡的時候就感覺有人碰了碰自己的臉頰和額頭，那種掌心貼面的窩心感覺，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凌晨的時候，江蔓是憋醒的。
她睜開眼時第一個看到的就是默，旁邊還站著季錦霖和安寧他們。
“蔓蔓，你覺得怎麼樣？舒服點沒有？”安寧坐在她牀邊，一會兒探探他的額頭，一會兒碰她的手腕，“脈率快了點，脣沒青紫，估計就是微微缺氧了，剛纔默把咱們都抓過來，我和錦霖以爲(wèi)你出啥事兒了。”
江蔓扶躺著向上看他們，想說些話卻覺得有些累，默的神情卻有點緊張，直問安寧她們：“要不要送去醫(yī)院看看，我看他臉色太蒼白了。”
“別緊張，應(yīng)該沒什麼問題。”安寧安撫著他說，默的聲音卻高了起來：“剛纔他喘氣的時候你又沒看見，你怎麼知道嚴(yán)不嚴(yán)重？”
安寧想是沒料到默的語氣會這麼尖銳，她“我、我”地微微愣了。
李然連忙站起來推推他們倆：“得了得了，別大吼大叫的。默你別慌，我跟你保證，江蔓他好好兒的沒事，讓她多吸幾瓶氧氣，休息會兒就能好過來了。”
“這種情況很常見，不會有事的，好了我們這麼多人也別跟個病人爭氧氣，這裡留默看著估計夠了，走走走……”
李然帶著人都
出去了，江蔓在牀上扭頭看見默蹙著眉頭，整個人心神不寧的，忍不住伸手去碰碰他。默一激靈就把她掌心給握住了，力氣大得江蔓都覺得微微疼了起來。
“你覺得好點了沒？”
江蔓張嘴想說好點了，就是出不了聲音，默替她把被子拉上，又回來握住她的手，摩挲著說：“別說話了，你再睡吧，別怕，我看著呢。”
江蔓聽這話覺得特別想笑，怎麼說得她快死了似的。
默沉默著，末了，緩緩說：“江蔓，你剛纔喘得要把我嚇?biāo)懒耍愕降字恢溃俊?
“……”江蔓靜了一會兒，最後才抱歉似地回握了握默的手心。
接著就一覺睡到天亮，半夜時霍寧義也來了一趟，估計是看江蔓還活得好好的，不知是失望還是怎麼的，聳聳肩膀掉頭就回去房裡。
早上起來時，江蔓感覺好多了。就默還不放心，盯著她吸了一瓶氧，吃了藥後才準(zhǔn)備一起出門。
他們今天一大早就去了羅布卡林，那裡空氣清新，秋天花開燦爛，遊客量也明顯比之前少很多。
江蔓這天總算有了參與感，和安寧他們一起鬧著玩地拍了不少照片，默臉色也好看了點，不過江蔓還是發(fā)現(xiàn)他跟季錦霖有點不對盤似的，季錦霖有意無意地避開跟默獨處，但是卻和江蔓走得很近。
江蔓是無所謂，但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變得很在意默的目光，每次季錦霖一捱過來，江蔓就會下意識地往默看去，默面上就跟不在意似地，兩人目光幾次都錯開了，不過江蔓就是知道對方不高興了。
在色拉寺裡看著喇嘛辯經(jīng)的時候，霍寧義走過來在江蔓旁邊坐下。
江蔓也看他笑笑，在這佛氣森然的氣氛中問：“昨天的小姑娘呢？”
霍寧義吹了聲口哨，“只是段美好的豔遇，對我們彼此都是。”
面對霍寧義這種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江蔓覺得很新鮮，從過去到現(xiàn)在，她身邊的人大多是保守的、傳統(tǒng)的。
至於沈語然和洛君年，江蔓覺得那是例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