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察背後霜冷銳氣,蘭斯洛特晃身右閃,將之讓在左側。卡特琳娜素手一翻,反握匕刃,即往右側扎去。
蘭斯洛特登時一個矮身躲過,縮在卡特琳娜腋下,遂一掌上託,擊其胸肋。而卡特琳娜見匕首從蘭斯洛特頂上而過,即把左掌往右腋按下,正對上蘭某人的一掌。
雙掌交擊,就聞“啪”的一聲脆響,卡特琳娜不由後退了一步,但她豈作甘心,雖然匆忙,但臨退時仍把一腳踢出,卻正中蘭某人的屁股。
蘭斯洛特本待藉著一對掌之力,就勢前縱,不料甫一起身彈躍,他臀部便即中招,“啊唷!”一聲痛呼,立時一個傾身失衡,朝地面撲搶去。
蘭某人趕忙伸手一撐,翻身滾了幾滾,卸了力道,復彈起身,點地飛掠。只見得他揉了揉後臀,所幸卡特琳娜倉促起腳,未盡全功,而他也並未如老卡特一般受制,無力挨抗,這纔沒同老卡特一般遭殃,把那兩瓣屁股腫起老高。
罵一聲娘,蘭斯洛特喊道:“卡特琳娜,你這踢臀狂魔,先前兩腳已經踢壞了老卡特的屁股,還嫌不夠麼?現在還想把某家的屁股也給禍害了,你自己難道沒有屁股麼?要踢踢你自個兒去!”話未說完,帕拉斯已御劍殺來,他怪叫一聲,提增去速,奮力奔行。
卡特琳娜道:“傻子才自己踢自己。”亦復急追。
三人在通道內轉得數轉,期間也經過了不少的房間,有的內有操作檯一般的物事,而有的卻就空無一物。
少傾,蘭斯洛特闖入一處所在,內裡空曠,四周乃是環廊,廊下幽幽,不見其底。又有飛橋去往間中平臺,那平臺懸空,正中立著一根十數人合抱粗細的巨柱,從那幽深底端聳上穹頂。
蘭斯洛特徑往那橋上躍去。上得橋來,兩個起落已至於平臺之上,只見得那根柱身上雕著奇異紋路,邊上一座三四尺高、寬度亦然,卻有七八尺長,操作檯一般的玩意兒,臺上溝槽數道,內插著數根把柄。
蘭某人近得前去,仔細一瞧,那臺上每道溝槽內皆豎著一根手柄,盡被扳到了溝槽一端,不由心想看來把那幾根玩意兒扳過來,便會啓動甚麼機關了。
他是想到就做,伸手正待去握住其中一根手柄,適時寒意襲身,一道劍光照著他背後斬落。帕拉斯已入此間,更是越過飛橋追來。
我靠!蘭斯洛特忙不迭歪身一個側撲躲過,他把雙手一撐地面,雙足朝上,倒躍而起,凌空翻個身,調回頭腳,落下身子。
只是才一站穩,卡特琳娜又將匕首捅來,當下蘭某人腳下一錯,滴溜溜幾個旋身,繼而向巨柱後頭竄去。卡特琳娜自不能輕易放過他,於是隨行其後。
帕拉斯一劍不的,劍光掠過,徑將那臺上的一根手柄截斷,那斷掉的一截兒“哐啷”一聲,掉落在地,也是金屬質地。
帕拉斯亦訝異於這玩意兒的稀奇古怪,不知作何用處。但這玩意兒又不似那蘭斯洛特一般長腳會跑,放著不管無妨,眼下得先搞定那狡猾奸詐的蘭斯洛特再說,稍後事畢,再回過頭細研就理不遲。
她便欲展動身形,掠往蘭斯洛特去向,但一轉念又回過身來,作勢以待。果然蘭某人繞了一圈兒,又從柱後轉到了前面來。
蘭斯洛特繞柱一圈,陡見得帕拉斯在前頭提劍而立,好整以暇,不由叫一聲苦。只是當下想要回頭亦也不可,不但後頭有個卡特琳娜,且這一轉身可就把後背賣給了帕拉斯,實不可取。
蘭斯洛特瞧著帕拉斯毫無表情的臉面,一咬牙,唯有硬著頭皮朝她衝去。近時,帕拉斯動了,蘭某人就覺眼前忽的銀光乍現,刺得他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帕拉斯一劍刺向蘭斯洛特肩窩處,卻見蘭某人不閃不避,臨了略一矮身,避過肩窩,免被貫穿,但也叫劍鋒劃過肩頭,割破了皮肉,鮮血濺出。
蘭斯洛特一掌豎起,向帕拉斯胸前拍去。帕拉斯當下後退一步,躲開掌力,卻見蘭某人側邊一閃,跳至長臺之後,又起一掌擊中那臺上的一根手柄,將之自溝槽一端打至了另一端,那斜伸的柄頭更朝立在臺畔的帕拉斯敲去。
但得劍光閃過,那根手柄也自去了半截兒,帕拉斯側眼瞥了閃身臺後的蘭斯洛特一眼,面轉身來,挺劍便刺。
蘭斯洛特腳下一點,往那長臺的另一端掠去,就見得帕拉斯隔著臺座,亦晃身相向同行。他當下連連發掌,把臺上溝槽內的手柄盡從此端擊往彼端,敲打帕拉斯。
只是帕拉斯橫劍掠過,那些個把柄悉數斷沒。及至於長臺盡處,她輕一躍身,縱上了檯面,斜劍下刺後頭的蘭斯洛特。
便在她甫剛落足長臺之時,腳下陡然一晃,隨即整個所處盡皆晃動起來,使她措手不及,劍勢一偏,叫蘭某人躲了開去。
她忙不迭倒轉劍柄,劍鋒扎入腳下長臺,略是曲腿,重心下移,穩住身子。不想一劍下去,整處空間猛地一個左傾,再是右斜,晃動卻是更加的劇烈了。
卡特琳娜從柱後繞回,見狀,大聲道:“怎麼回事兒?你們幹了甚麼?”
帕拉斯拔劍從長臺上躍下,看了看臺上那些個斷掉的手柄,眉頭一皺,已有所料,而後轉頭去瞧一旁的蘭斯洛特,未有言語。
蘭斯洛特雙足定地,立根不動,環首四下掃了幾眼,道:“看來是啓動了甚麼機關了。”又瞧了瞧那長臺手柄,道:“卻是一座控制檯。”
卡特琳娜飛身搶近臺畔,伸手抓住上頭一根……呃……或者說半根手柄,將之扳回溝槽的另一端。她連連施爲,把那臺上的數根手柄盡復原位,只可惜晃盪卻沒有半分消停下來的趨勢。
蘭斯洛特白眼兒一翻,道:“別瞎忙活了,捱了咱們帕拉斯姑奶奶的一劍,這玩意兒早就失控報廢了,還整個屁!”
卡特琳娜沒有放棄,正把那手柄扳來扳去,聞言,道:“老孃愛咋整就咋整,要你來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