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在所有人意料之外,在施希安的案子開庭前的一天,因爲那筆錢沒有辦法短時間內找到,“鳳陽”的管理人施希寧如約給大家一個明確的公告,在抵押島嶼的貸款資金到賬之後會由專人將各大工廠超市,以及對合作商賠償的金額轉到他們的賬上,最遲需要兩天,請各位耐心靜候。
緊接著第二天的法庭開審施希寧又以絕對的領先優勢贏得了和法官之前對持的施希安的病情具不具備一個基本的社會公民該有的資格,帶著國際的權威心理專家批發證書回來的艾瑞下了飛機直接飛車到法院
將報告甩到法官面前的桌子上就命令。
“放了我的病人,他在被你們帶走前的精神鑑定報告就在這裡,而且他的病歷已經被國際精神研究所列爲第一例自行化癒合精神分裂癥的特殊案例,已經被正式給予精神分裂癥康復患者了,所以,即便你們有權利以懷疑我的病人有精神分裂癥的病狀會造成社會公民的一些傷害,卻沒權利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帶走只是懷疑違法了的他,法官大人,還聽說我的病人現在的狀況非常不好?您可要做好準備了,因爲在今天的庭審結束後不只要帶走我狀況轉差的病人,明天,最遲後天,你們所有參與帶走我病人的工作人員,將會被我以善用職權罪,迫害公民權益罪向最高人民法院起訴,絕對會讓你們,爲自己的‘失誤行爲’認清真正的代價。”
“你……你……你敢公然威脅法官?”
“威脅?”
艾瑞笑了,笑的很諷刺,手臂從他的桌子撐起來,居高臨下的藐視他。
“對你,還用不著。”
他隨即說。
“我這是公然公佈你的命運。”
他轉身步到廳中,手中的文件從法官的桌子上拿回來之後直接丟到法官臺下的公務員桌子上。
“公佈最新的鐵證,我要求立即釋放我的病人。”
全廳的公務人員被他的厲聲其實震懾的一抖,話說,公堂之上,還沒見過如此氣勢不按部就班來的人,可是自從這個公堂接了施希安這個案子以後,先是施希寧,後是這個男人,已經讓他們連連當衆吃了兩次的虧,再這樣下去,他們法院在這個城市估計真的沒有威信可言了,但是,因爲法官的一次‘失誤’,鐵證在衆多媒體陪審團和公衆的面洽,他們如果再像上次對待手上的證據‘不足’的施希寧那樣,估計他們首先就要被公衆輿論到無法在這個城市立足吧?。
猶豫的擡眼看看臺上的法官,他好像也一時間沒辦法的樣子,錯就錯在他們沒料到這個表面斯文書生氣的權威心理醫生,發起狂來什麼規矩都不管不顧不給人留任何餘地的攻擊。
不可能因爲一個已經快要退休的法官的錯誤讓整個法院的人都擡不起頭來吧?而且,如果不執行公務下去的話那個男人的性子會當場讓他們全部無法面對大衆吧?
所以剛好倒黴的坐在公務桌後的公務人員,只好在沒經過法官同意的情況下,潺潺歪歪的拿起自己面前的那個文件夾,打開朗讀起來。
“被告,施希安,精神分裂癥2005年3月最新病癥報告,經國際精神心理學專家聯合分析指明,各項指標都以達到正常數據,判定爲,已康復精神分裂癥患者……”
報告讀到這裡,他們法官等人都已經知道,即便他們還不想放人估計都不行了,公衆的嘴巴是捂不住的,他們可能完全有能力現在就讓外面的那些人知道,這裡現在到底發生著什麼樣的情況,法院,是怎樣濫用職權對待一個精神分裂癥剛恢復的患者的,如果,有人再對他們窮追不捨深做追究的話,挖出更多內幕……法院,他們,都會成爲衆矢之的,那時候,更是上級不願意看到的吧?
於是,施希安被放了出來,鑑於施希安的精神不佳病情更有往壞處發轉的趨向,被告方提出延後一天庭審,並且,被告方已
經提出上交最高人民法院審理案件,同時,還提起了法院法官利用職權受賄迫害爲社會做出了貢獻按時繳納公民收入費多年的公民,最高人民法院隨即不日下達批準的條令,於是,被告變原告,原告和原來審理施希安之案的有關公務人員,全數成了被告。
條令次日下達,同一件案子,與一日後,在最高的人民法院,再次開庭。
當法院不得不將已經無法再繼續關押的施希安放出的時候,希寧等人已經在法院的門口等候的有半個小時了,那輛車子駛過來的時候希寧飛快的跑過去,一時間也忘了腳下踩著幾公分高的高跟鞋。
“小姐……”
當車門打開,施希安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整個人明顯比先前更加的呆滯消瘦,整個人好像只是被人抽空了精神力的空殼,瘦的只剩下皮包骨頭,如果不是他本身骨骼比較英挺修長的話,現在說他是一把骨頭也不爲過。
雙手被綁在輪椅的扶手上,整個身子癱在輪椅上,也被綁的緊緊的,頭髮已經長到幾乎掩住了整張的面孔,外界的任何聲音好像都與他無關了一樣,所有人圍著他,這麼大的動靜竟然都沒能讓他有絲毫的反應。
這樣的他,縱然所有知情的人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讓希寧等人心裡一時間難以接受了一會兒,希寧看著這樣的他,反而不敢近前去查看他現在的狀況了,在她被那麼多羣衆圍著質問時都沒見變過的臉色現在,已經是徹底的死白了。
看她這個樣子,旁邊陪同的艾瑞似乎也不願她強迫自己,自己上前,將人和工作人員一起臺下車子,掀開他的衣袖和衣領,眉眼微變,倒是沒有太多的意見,又簡單的差了一下他的身體,只在擡起頭的瞬間眉眼陰怵的掃視了他對面那幾個眉眼不定的公務人員,幾人只感覺他的目光掃過如同刀子夾帶著冷風過頸,不自覺的都鎖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那男人倒是沒多說什麼,回頭就是他們感覺和他剛纔看他們的眼神十分不符的聲音,溫柔的對那個女孩子說。
“沒事!只是簡單的皮肉傷,病情雖然好像惡化了,但還不是不能挽回。”
似乎因爲有了他這句話她才安心了一般,這個時候臉上纔出現附和她年齡段的微笑,純粹的微笑,夾雜著感激的淚光,無邪,而乾淨;一切盡在不言中,她這纔有勇氣向自己的哥哥邁進。
半蹲在他的輪椅邊上,雙手放於他的腿上,仰頭看著他亂髮下的眼睛,雖然那之中好像已經也沒有了她的身影,可是她相信,他還是記得她的,重新看到她……只是時間的問題。
手指小心翼翼的將他的亂髮抿到耳後,生怕驚嚇到他,她連聲音都是小心翼翼的,眼裡,臉上卻是最真最純淨的笑容。
“哥!寧寧來接你回家了,我們一起回家!”
鼻腔有點酸,想要大哭,抱著這個人好好的哭一場,但好像不能,他會被嚇到,會心疼的吧?他的內心,或許是因爲兩個人之間畢竟是有血緣的兄妹關係吧?她竟然可以感覺的感覺到,她的哥哥,是不希望她哭的,哪怕是喜極而泣的眼淚。
起身,她轉身到他身後,撇開了保鏢過來推輪椅的手,自己親自來推自己的哥哥。
旁邊已經有保鏢將車子開過來了,又將圍堵的一些抓拍兩兄妹的記者給擋開,眼看就可以上車走個清淨了,後面一陣基本而來的高跟鞋的跑步聲,又讓他們的行動受到了一定的阻礙。
“希安,希安……希寧你等等!”
所有人回頭,這才發現來人正是今天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辦法說出的原告大嫂,不想理她,可是看她那個樣子,如果現在她推著哥哥轉頭就走的話估計以後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吧?正猶豫著,她已經跑到跟前了,後面她的律師攔都攔不住,緊緊的抓住輪椅的扶手就不再鬆手的樣子,她的神色激動,目光急切的看著面前已經呆滯的丈夫,淚已經沒
辦法控制的橫流滿面了。
“希安!希安!你能認出我來嗎?你看看我好嗎?我不知道的,我不知道你會變成這樣的,對不起,如果我知道……你會成這樣的話我是不會同意這麼做的,公司也好,資產也好,我都可以不要的,你跟我回家,我們好好的,我會請最好的醫生治好你,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你依然是我的丈夫,我還是你的妻子呀?”
“小姐!”
聞言,她的律師有些急了,而希寧不禁悲憫又生。
這個女人啊!爲什麼要將自己弄到這種程度才甘心呢?而且,已經到了這一步,竟然還不肯放手?
“大嫂!”
她這次並不願因爲自己的一時憐憫,再害了自己的哥哥,以及,她自己,甚至……更多的人了。
“哥哥現在的狀況並不好,而且,在他被帶走的這段期間,我想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我想,你已經失去在他身邊的資格了,哥哥也不會再想要回到艾家,所以無論如何,請你能夠見諒,我不能再讓他回到你的身邊。”
艾玲的臉色變了,起身,張牙舞爪再次回到她的身上,不過在此刻看來她的爪牙是如此的無力,讓人看了,只感到更加的可憐。
“憑什麼?就算我對他做了過分的事,就算我卑鄙無恥了些,但是我畢竟是愛他的呀!我是他的妻子,這點是永遠都改變不了的!”
“你還不明白嗎!”
希寧的大聲徹底阻絕了她還想要大聲嚷嚷的一些聲音,甚至因爲她的恨意來的太過突然洶涌,讓她面前的艾玲臉色都變成了豬肝色。
眼睛移到她呆愣的臉上,希寧冷硬,絲毫不留餘地的明白的告訴她。
“你的愛,已經讓他受了太多的傷害了。”
手上輪椅轉動,她想轉個彎繞過她而行的。
“不!”她固執的中心抓住她要將她的丈夫帶離她的那隻手,沒有了剛纔的激動不平,甚至明確的帶著可憐的神態懇求著。
“不!希寧,你不能帶他走,他是我丈夫,這點你是比誰都知道的,我不能米有他,你不能那麼殘忍的將我的丈夫帶走!”
“你的……”
意外,這次回答她的竟然是她們之間的人,也讓所有人意外,他……竟然還有意識?
他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當然,更包括希寧和艾玲,他身邊的這兩個人。
他張口,聲音好像因爲太久沒有開口,生澀乾啞。
“……丈夫,已經……死了。”
他如此清晰,認真的告訴她。
“我不是!”
扶手上艾玲的手放開,不是她情願的,只是她的手,真的沒有力氣再去抓住眼前的這個人了。
希寧覺得自己現在已經不用再對她說什麼了,示意一邊的人,保鏢將擋在他們身前的人移開,希寧腳步不再猶豫的帶著哥哥離開,也就在她幫著保鏢將哥哥擡上車的時候,那被他們遺留在原地的人似乎才反應過來,回身,固執到極點的大聲宣誓著。
“我不會放棄,就算是成爲天底下最可悲的人,我不怕,不怕!”
希寧只是動作停頓了一下,然後目光移到面前的哥哥身上,他一動不動,似乎依然什麼聲音都影響不了他的情緒一樣,可是,從剛纔她便已經知道,其實不是這樣的吧?他只是,將所有的情緒都給隱藏與呆滯的面具之下,不漏聲色,不笑不鬧,將自己完完全全的隱藏在面具之下,這是他這幾天,在那危險重重的“精神所”裡唯一可以保護自己的力量吧?這是可以被原諒的,她也這樣心疼著的。
車子走了,帶著早該離開的人,被留在原地的人,依然在原地等候,即使沒有人願意讓她如此等待,即使她本人也很清楚繼續等待下去最受傷害的人是自己,她依然固執的站在那裡,不移不動,誰勸都沒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