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請不要問我。【作者小舞:喂,這算什麼開場白!】
好吧好吧,我叫桔子,蕓香科植物的成熟果實。沒熟的時候皮綠色,熟了就是橙黃色。最近正上市,價錢一塊一斤……【作者小舞:再不認真點,我T飛你哦!】
我老爸姓桔。比較罕見的姓。本來我可以起一個既響亮又讓人過目難忘的漂亮名字。怪就怪嬰兒時代的我對桔子有一種瘋狂的迷戀,甚至達到可以用桔汁代替母乳的地步。以看猴戲般的愉快心情,父母給我起了這麼一個不負責任的怪名。每次我初次介紹自己,對方總會遲疑地看著我,問第二遍:“呃,你叫桔子?”就連頂著真名在網路上走,感覺都跟穿著馬甲一樣。﹁ ﹁ |||
我今年二十歲,在中國上海一所底層一流大學讀二年級,學的是材料化學。理科班本來就少女生,我班加上我只有兩名珍惜物種。照理說,我應該很受男生的歡迎咯。當然……不可能!大二快要結束了,我依舊名花無主。天覆一天,暝色入高樓(我寢室在五樓),有我樓上愁。我班的另一個女生柳櫻桃在大一和我約定不交男朋友,努力學習至大學生涯結束。她現在的男朋友已經換到第七代了,比奔騰內核的更新速度還快。―_―
爲什麼這麼不公平?!柳櫻桃只是比我皮膚白一點,眼睛大一點,鼻子挺一點,嘴小一點,胸大一點,腰細一點,腿長一點嘛!我好歹也被人家誇過可愛(幼兒園的時候),爲什麼那些男人的眼睛都瞎了吶?>_<
每當這種時候我就怨恨老爸老媽一番:同樣是水果,她是十塊一斤的公主櫻桃,我是一塊一斤的平民桔子,在名字上就輸了!
所以在大二下半學期過生日的那天,我對著蠟燭,怨念地許了一個願望:讓我變得比柳櫻桃更漂亮吧。如果不行的話,就賜給我一個絕世好男人當男朋友。
許了願望後,我開始煩惱:到底怎樣的男人算是絕世好男人?首先肯定要有臉有身材有錢有權利;其次要只愛我一個人,對我好得不得了;最後要聰明有才華,至少要會彈鋼琴,那樣我在面向海邊的落地窗前吹風享受紅酒的時候,他能夠彈珠子落地一般的曲子愉悅我的耳朵。嗯,這樣的要求夠不夠呢?就在我苦思冥想的時候,我的mp3正好放到徐懷鈺那首《如果在你的懷裡滿足的死掉》。對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個男人絕對要比我晚死,讓我死也能死在他的懷裡,讓我們的愛情伴隨我一生,完美無缺。
想完之後我罵了自己一句。好好過生日的,許什麼死不死的願望。
過完生日沒多久,學校就放暑假了。向叔叔嬸嬸打了個電話說要打工,還是住在宿舍裡。放假的那天學校特別熱鬧,來了很多接孩子的父母親。我遊蕩在學校裡,遠遠地望著他們。這種充滿我不熟悉溫度的熱鬧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回家的熱潮就結束了。突然之間,學校變得空空蕩蕩的。沒有情侶再會涌到景色如畫,又涼快如水的湖邊。湖邊的長椅成了我的專座。我借了一堆閒書到那裡打發時間。
如果不是我腦子突然抽住,想去岸邊洗個手帕,恐怕之後的一切事情都不會發生。
事情就發生在我絞乾手帕的那一瞬間。猛然之間,風停住了。水面的波紋一下子全部抹平消失,水面平靜得宛如鏡子一樣。我突然看見了水中的倒影。問題是,那不是我的臉。
我其實根本沒看清楚那是張怎樣的臉,或者說我沒有印象了。那好像是一張美麗的女人臉,有一雙夜空般漆黑的眼睛。我盯著那雙眼睛,有種不由自主的恍惚感籠罩了腦海。等我清醒的時候,人已經摔進水裡去了。
湖好像有兩米深,我的腳碰不到底。我不會游泳,更糟的是,周圍連個呼救的人也沒有。可悲的是,我這個屬於理科的腦袋,在這危急的一刻居然還冷靜地跳出一串信息:在淡水中溺水不能吸氣,否則水壓會壓爆肺部血管,引起猝死……
可惜知識並沒有解決我的困境。我似乎又撲騰又喝水,折騰了好一會兒才痛苦地失去了知覺……
好像僅隔了一會兒,我就感到有人在按我的胸口。那絕對不是女人的手,又大又粗魯,壓得我胸口發悶。在我喊出來之前,那隻手一把捏住我的鼻子,隨即一張冰冷溼漉漉的嘴脣貼在了我的脣上。
我呆了。雖然理智的我明白他是在做人工呼吸救我,但是內心的我依舊捂著臉尖聲高叫:我的First Kiss啊!我猛地睜開眼睛,帶著七分悲哀,二分緊張,一份期待望向還沒有離開我嘴巴的人。
入目的是一張面如蠟紙,肌膚僵硬慘白的側臉。我哇地一聲叫了起來。但我忘記了我和他還在接吻狀態。那一聲沒叫出聲,倒是硬往他嘴裡灌了一大口氣。他吃了一驚,捂著喉嚨一下從我身上彈了起來。
支起身來的我被口水也不知道反上來的湖水嗆到了,捂著胸口大咳特咳。邊咳我邊朝他瞟。他顯然被我嚇到了,呈有些僵硬的姿勢半跪在我面前。這麼一看,原來他不是肌膚組織壞死,而是戴著遮住上半截臉的銀色面具。從他端莊紅潤的嘴脣和線條優美的下顎來看,應該長得不錯。身高什麼的還看不出,不過身材看起來不錯。月色中,他身上那襲繡銀線的黑色制服與他紮成馬尾的黑髮都溼透了。制服的領子打開著,露出漂亮鎖骨的樣子還頗性感……我在想什麼啊!
臉紅過後我突然瞪大了眼睛:月色?!晚上!我掉進湖裡明明是上午的事啊!難道我在這裡躺到晚上才被人找到?可是眼前這個人明明一副跳進湖裡救了我的模樣啊。
我吃驚地往四周看。這次我是真的被嚇住了。哪裡還有湖畔的長椅綠樹,眼前是一片純白色的世界,白色的石廊,白色的柱子與遠處白色的亭子,甚至連湖邊稀疏的落地燈都是白色的。這裡……怎麼看都是有錢人的私人花園。
這麼說,這個男人穿的也很奇怪。又不是cosplay,有哪個正常的男生會在八月底穿著騎士一樣的制服到處跑呢?此時我又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天氣好冷!我不由低頭——媽呀!我的身上哪裡還有牛仔褲與t恤,穿的是一襲我想也沒想過的華麗長裙。
難道說…難道說……我穿越了?
除此之外我實在無法解釋眼前的景象了。我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是誰?不行,不能貿然開口問他。我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呢。
就在我發呆的時候,那男人突然伸手抓住我的下巴:“你別誤會了。我這麼做不是爲了救你,而是不希望這麼簡單你就死了。”他的聲音簡直比冰還冷,生生地刮過我的神經,令我顫抖了起來。看到我這樣反應,他似乎有些發愣。轉而他甩開抓著我的手高笑起來:“哈哈哈,傳說中的‘無色鳥’居然會怕我!”
這個男的是神經病吧?
我心裡的警鈴大作。在偏僻無人的地方碰到一個似乎有暴力傾向的神經病不是一件笑得出的事。萬一惹怒了他,我的穿越之旅可能還沒開始就結束了。於是我立刻換了一張柔弱的表情,捏著拳頭放在嘴邊,用顫抖的聲線說:“我好怕~求你,放過我吧~~”因爲天氣太冷了,我的聲音顫過了頭,聽起來不是被嚇到了,而是被嚇破膽了。那男的沉默下來,足足朝我盯視了30秒。我的表情都僵掉了,只覺得他的視線像X光掃描了我全身上下,把我今天吃了什麼都看得一清二楚。半晌後,他突然伸手扼住我的脖子:“女人,你是誰?”
我靠,還不出五分鐘,已經被人家識破是冒牌的了。
“我我不是那啥的,喔,無色鳥嘛!”沒想到世界上還有比我名字更奇怪的女人……
他的聲音越來越冷了,嘴脣也抿了起來:“你是真的很想死?”
“哇!除了不殺我什麼都好說!我叫桔子啦!”
他有些遲疑:“……桔子?”
在那一刻,我頭一次感謝父母給我取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名字。趁他的手勁鬆了一下,我立刻掙開他。氣老早提好了。我一骨碌爬起來,以我能夠達到的速度一口氣飛奔了出去。
“哇啊啊啊!”這身體…這身體是不是運動員啊?!我感覺自己跑得比汽車還要快,轉眼之間那個花園就不見了。沿著一條白色的大道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終於看見建築的輪廓。
我不由自主地放慢了速度,漸漸停了下來。
長了這麼大,我第一次看見真的王宮。而且是這樣一座只在童話中才看見過的全白的巍峨城堡。我站在足足比十個我還要高的宮門前發呆。直到一陣冷風吹來,吹冷了我跑出來的汗,我才冷得一激靈回過神來。
我再次低頭看著身上的裙子。以這樣的奢華程度,說不定這是一件宮裝。這麼說,我可能還是這個宮廷中的人。難道說……我還是這個城堡之王的妃子?這麼說,是妃子私會或者被迫私會了陌生男子,結果反而被那個男人威脅?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聽見一聲急急的呼喚:“啊,夫人,你在這裡!”
門那邊跑出兩個滿臉焦急的女僕。這裡沒有別人。所以……是衝著我來的!
不會吧!她們叫我夫人!這麼說,我原來已經是被綁住的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