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卻沒有再見到白染，他去的時候，太晚了，白染跟她母親已經搬走了，至於什麼原因，沒人知道，有人說是嫁人了，有人說是投奔親戚去了，沒有人知道確切的地點，這樣的結果，猶如一盆冰水，將白少卿打愣在當場，他當然不肯相信白染會嫁給別人，但是她去哪兒了呢，爲什麼什麼都沒留下，他在那裡呆了整整一個月，也沒有找到白染，最後失魂落魄的回來了。

所有人都說白染是嫁人了，所謂三人成虎，白少卿慢慢的，也覺得這個說法最合理，堅持了快四年，這一刻全部崩塌，白少卿大病一場，醒來像是變了一個人，對什麼都不上心，完全就成了一個工作機器，就連白家安排的婚事，也沒有反對。

“你母親是因爲懷孕才離開的嗎？”

溫暖忍不住問道。

白崢點了點頭，表情涼薄。

“她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未婚先孕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我外婆沒有辦法，就帶著她搬家了，走之後安頓下來之後，我母親就聯繫了以前了鄰居，將現在的地址告訴她們，並且叮囑，如果有一個姓白的男人來找她們，就把地址告訴他。”

溫暖皺眉，

“那她們怎麼沒說？”

“因爲有人比他先到了一步，封了那些人的口。”

溫暖一愣，“是孫文芳？”

“是孫家人，不過這件事她也一定是知曉的?！?

白崢說完嘲諷一笑，“她如願以償的嫁給了我父

親，坐到了白夫人的位置，可是這些遠遠不能滿足她那可虛榮的心，因爲她的丈夫眼裡沒有她，她嫉妒，她恨，她更不能容忍我母親竟然還生了他丈夫的兒子，所以就在她結婚後的第二年，她找到白家，以勝利者的姿態將他們的結婚照扔到了我母親面前，用盡所有惡毒的語言嘲諷她，我母親生產之後，身體就一直不太好，孫文芳走之後，大病一場，命去了半條，只剩下一口氣在懸著，那個時候她已經生無可戀了，她的眼裡只有她的愛人，從來就沒有我這個兒子，兩年後，乾淨利落的走了?！?

白崢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就像是再說別人的故事，溫暖突然覺得有點冷，忍不住往他懷裡縮了縮，啞聲道，

“後來呢？”

白崢輕輕拍著她的背，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

“我外婆因爲我母親的死，恨透了白少卿，而我那時候只有七歲，我外婆清楚，自己的身體不可能將我撫養長大，就將白家，我外公留下來最值錢的那些古畫，全賣了，一部分存下來作爲我的撫養費，另一部分全都用來查白少卿跟孫文芳這兩個人，我八歲那年冬天，外婆終於知道了白少卿的真實身份，可她卻捨不得將我送去，在她看來，白家能做出那種事，又怎麼會真心待我，所以她一直沒跟我說，直到我十歲，她去世的時候，纔將我父親的身份告訴了我，她說，如果有一天，我一個人生活不下去的時候，就去找他?！?

白崢扯了扯嘴角，

“我沒有聽她的話，安葬了外婆之後，我就去找他了，因爲我實在太渴望一個親人了?！?

說著輕輕摟緊溫暖，聲音也變得黯啞起來，

“可是這個家，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樣，我沒有認識的人，就連血脈相連的父親，也是全然的陌生，我見過他最崩潰的時候，就是知道我母親等了他八年，孤獨離世的消息，除此之外，他對什麼都默然，唯一做的事，就是把我接回白家，列入白家族譜。”

“你既然知道當初你母親的死是孫文芳促成的，爲什麼不告訴你父親？”

白崢沉默了一下，輕聲道。

“這些年，我一直在搜尋證據，從未停止過一刻，可當我終於拿到證據，證明這一切的時候，我發現，不知不覺他已經老了，而孫文芳除了空有一個白太太的頭銜，她過得比誰都痛苦，每個人都在爲自己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你不覺得，比起捅破這張紙，讓她每日都生活在痛苦之中，更解恨嗎？”

溫暖有些詫異，她一直以爲白崢是無愛無恨的，只是沒想到他的愛恨比誰都要濃烈，與其戳破這張紙，讓她解脫，還不如就這麼讓她一直心驚膽戰下去。

“那你父親呢？”

“作爲丈夫，他不合格，作爲父親，無論是對我，還是對小婧，都不負責，他跟我母親一樣自私，愛情並不是全部不是嗎？”

溫暖從沒想到，白崢會說出這麼感性的話，讓她一時間愣在那裡，半響才道，

“你說得對，愛情不是全部，我們都有自己要肩負的責任，什麼也不能成爲推脫的理由?！?

白崢彎了彎脣角，伸手揉了揉她的短髮，輕聲道，

“所以你也是我不能推脫的責任是吧？”

他的嗓音很低，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莫名的，讓溫暖覺得臉頰發燙，只能咬著脣閉上眼裝睡。

一覺睡到下午，醒來剛吃完飯，就接到白少卿的電－話，白梓婧醒了，他們兩個飯碗一丟，就趕去醫院，路上接到了沈佳音的電－話，小樣兒興奮的跟她說要出國蜜月去了，溫暖各種羨慕嫉妒恨，酸了幾句，就有點心不在焉，沈佳音就問她怎麼了，溫暖就把白梓婧的事兒說了，哪兒知，沈佳音沉默了一會兒，告訴了她一個驚天秘密……

————

“怎麼了？”

下了車，白崢見她一直面色不鬱，忍不住問她，

“剛剛接了誰的電－話？”

溫暖不知道怎麼跟他說這件事，猶豫了一下，決定先不說。

“沈佳音來的電－話，她跟霍遇要出國度蜜月了，真幸福。腑”

白崢怔了怔，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