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嗎?”
宋行止淡淡一笑,道,
“這本來是屬於她的,您難道還不清楚嗎?”
齊馨的臉青一陣紅一陣,半響,才咬牙切齒道,
“是,沒錯,宋家對你有恩,但是這麼多年,要不是你在這兒撐著,宋家哪有今天,靠那個只會照相的丫頭嗎?”
宋行止神色淡淡,並沒有因爲她的話產生多少情緒變化,他只是擡起頭,看著她的眼睛道,
“季川如果這麼對你,你會怎麼樣?”
齊馨臉色一變,沉聲道,
“你說什麼?”
宋行止拿起報紙,淡淡道,
“我不是什麼好人,但絕不會忘恩負義。”
說完沉聲道,
“你知道山崎這次回國的目的嗎?你的病,明明在國外醫療條件更好,他爲什麼一直讓你呆在這裡?”
“是我自己 ”
“不是!”
宋行止打斷她的話,
“你仔細想想,他是不是一直在勸你回去做手術?你以爲他這是想讓你跟他回去嗎?他明知道你那麼排斥手術,明知道勸說根本不起作用,卻屢次三番這麼對你說?”
齊馨張了張嘴,答不來。
“讓我告訴你,因爲,這樣,你纔會對他深信不疑,你當初回國,難道他沒在你耳邊說半句話嗎?他想跟我合作,他自己直接來可以,他又不是不認識我,但是爲什麼卻非要拉你?因爲他清楚,只有你在,我纔不能直接拒絕他,他是拿著你在逼我!”
齊馨皺起眉,緩了口氣道,
“阿止,我知道,你不看好我跟他之間的感情,但是我還沒到看不清人的地步,山崎對我是真的,我在國外這些年,他是跟我相處時間最長的人,你 外公去世後,我一個人在那裡,幾乎被所有人排斥,一直是他在照顧我,我分得清好壞。”
宋行止眼露出意思嘲諷,山崎當然要對他好,據他所知,那個所謂的他的“外公”死後留下了一筆巨大的遺產,包括m j百分之十五的股權。
山崎要真不是爲了這個來接近齊馨,他名字倒過來寫!
老頭子陰險狡詐,一生無子,在十幾年前才得知自己在大陸有個女兒,只可惜被養廢了。完全不能繼承他龐大的家業,他這個外孫,老頭子估計壓根不想認,要不然齊馨離開那麼多年,也不會杳無音信,抑或,這根本是老頭子下的一步棋,爲的是到時候m j的勢力擴展到國內的時候,
有他這個“內應”,真正目的,誰知道呢,反正人也死了。
“那我問你,你知道他跟我合作什麼嗎?”
齊馨步步緊逼,宋行止的耐心也接近勸告結束,他打一開始,不喜歡齊馨,不是因爲陰差陽錯拋棄他的事,而是這個女人,有時候實在是單純的有些傻,他不知道這些年在國外,老頭子是怎麼把他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瞞下去的,但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難道人情世故都不懂嗎?
但是他還是忍了,他知道當年火災給她造成的創傷很大,她被嚇怕了,這麼多年,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不肯出來看看,不肯接觸太多,山崎深知這一點,所以才能那麼輕易的俘虜了她的心,她對愛情太過執著,總以爲一個女人,只有被男人愛著才叫幸福,她一顆不停止的追尋她的愛情,卻從來不知道,她自己在得到愛情餓同時,給他造成的傷害有多大。
“我 ”
齊馨愣了一下,道,
“不是m j剛研發的產品嗎?”
宋行止閉了閉雙眼,道,
“你知道,他在跟我合作的同時,還在想方設法,跟季川合作嗎?”
齊馨臉色變了變,沒說話。
宋行止狠了狠心,直接道,
“這段時間,他有沒有勸你讓你去見季川?”
齊馨不說話,因爲的確有。
自從那次在白家的婚禮,見過季川之後,那個在她心消失了二十年的“兒子”,突然闖進了她的心房,她總是會做夢,夢見季川小的時候的事,那時候,她的世界只有她的孩子,她努力工作,艱難的跟他生活,即便辛苦,卻很幸福,季川很小很懂事,四五歲的時候,會幫她剝豆子,每天她工作回來,他會抱著她問,
“媽媽累不累。”
多年之後,回想起那時候的事。總覺得簡單又幸福,可是她不敢想,當初知道季川不是他的孩子後,他用最拒絕的方式離開了他的世界,將生活還不會自理的他一個人丟在了那裡,甚至一次都不敢想他過得怎麼樣,還是多年後,聽說他開了公司,過得不錯,心裡的內疚才少了些,現在這些沒有癒合的傷疤,被宋行止拉出來赤-裸-裸的擺在面前,她的心一下子揪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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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當初,你讓人給季川灌輸的思想,讓他以爲自己是林老爺子的兒子,讓他從懸崖邊狠狠跌下地獄,他爲了給你要個說法,處處跟林家作對,他這一生都生活在你的陰影下,難道你對他,不曾愧疚半點?”
齊馨臉色發白,手指也微微顫抖起來,但宋行止並沒有停止,
“閔月,把她所有的母愛都給我我,而你卻把他的兒子推入地獄,你是個成年人了,我拜託你用成年人的大腦,思考一下,成熟一點好不好,山崎他沒安好心,你這麼幫他,是爲虎作倀,到時候,我,季川,還有林家,全都會淪爲m j的棋子,山崎他絕不是爲了推銷產品,m j本身是一個黑暗的漩渦,你現在做的,是把我們往這個漩渦裡推!”
“不,不是這樣的。”
齊馨伸手捂著胸口,那些被她壓在心底深處的想法,一點點冒了出來,她不肯面對現實,生活在軀殼裡,這麼多年都不肯放開,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因爲都是別人在傷害她,可是現在,宋行止戳破了她自以爲是的假象,那些她不肯承認的事,漸漸明朗起來,可是她卻不想接受。
“啪 ”
樓傳來一個聲音,宋行止下意識的擡起頭,樓梯已經沒了人影,只有地一隻拖鞋孤零零的躺在那裡。
宋行止眉頭一皺,站起身道,
“我的話,你好好想想,你自己可以觀察一下,看看山崎是不是你臆想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