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太太高估我了,他連你的話都不聽的話,又怎麼會聽我的?”
“爲什麼不會?”
沈佳音反問,
“你真以爲他讓你住在這裡,是因爲那可笑的同情心嗎?你跟他相處時間我還長,你應該瞭解他的爲人,季川不是一個壞人,但也絕對不是一個好人,你父親當年沒少仗著自己權利欺壓季川,但是他還是願意在你孤苦無依的時候,將你帶回家,原因是什麼,你應該很清楚,只是自己不願意去承認罷了,我今天來這裡,是不想看到他受到傷害,如果你在乎他,你應該明白該怎麼做,自怨自艾,只會讓你失去你最寶貴的東西。”
沈佳音說完,拉著霍遇車了,離開的時候,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唐素婷眼的暗淡在一點點皸裂,他們之間因爲血緣關係,有一道跨不去的鴻溝,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可以試試呢?
競爭者接二連三都已經做出了起色,唯有自己這邊,已經快半年了,一點起色都沒有,他是不是一開始押錯了,宋行止一直在跟他周-旋,消磨時間,霍遇壓根同意合作,他們派去內部投毒的人,被霍遇抓住扔給了警方,這傢伙竟然藉此調動警方力量,在環海工廠巡查,完全走不通,而季川那邊,拿了企劃書,卻始終不給回覆,這一切都讓山崎焦躁起來。
“山崎,你覺得我生日的時候,穿這件衣服怎麼樣?”
齊馨翻著一本時尚雜誌,指著一個模特身的衣服,問身邊的男人,卻沒有得到回答,她人忍不住太高聲音,
“山崎,山崎?”
山崎這纔回過身,微微一笑,道,
“親愛的,怎了?”
齊馨皺了皺眉,將雜誌扔到一邊,沉聲道,
“你都沒有聽我再講什麼嗎?你到底在想什麼!這幾天總是這樣,魂不守舍。”
山崎抱著她道,
“抱歉,最近工作的的事,有些焦頭爛額,可能是太累了,總有點心不在焉,等我熬過了這段時間,帶你去度假好嗎?”
“我們不是要回去做手術嗎?”
齊馨突然道。
山崎一愣,繼而笑道,
“是啊,先做完手術,等你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我們再去度假。”
其齊馨沉默了一下,問道,
“你最近到底在忙什麼,連我都不肯說嗎?”
“工作的事,我不想你跟著煩心?”
齊馨咀嚼著這句話,
低聲道,
“是跟我有關嗎?”
山崎沉默了一下,道,
“阿止似乎不願意跟我合作,,一直沒有給我回復,公司已經在催促我了,我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
“你爲什麼一定要跟阿止合作,據我所知,他的公司不算是 雲城最好的。”
山崎微微皺了皺眉,微笑道,
“阿止是你兒子,我當然是想讓他多賺一些。”
齊馨垂下眸子,沉默了一陣道,
“山崎,你老實跟我說,你做的生意是不是不乾淨?”
山崎瞳孔一縮,輕笑道,
“你說什麼呢,親愛的。”
“你不用騙我,你跟我父親,你們做的都一樣,發的都是不義之財是不是?”
山崎抿了抿嘴脣,臉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
“阿止跟你說的?”
齊馨閉了閉眼睛,低聲道,
“我不聞不問,不代表我傻,我父親留給我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財產,難道我真的一點都不懷疑?我只是不敢相信,你竟然也走他的路,你知不知道你在國內做這種事有多危險,在這裡,販毒是可以判死刑的,我不想看你走到那一步!”
山崎淡笑,
“我不會那麼蠢,只要做成了這次,我抽身。”
齊馨眼閃過一絲失望,沉默了一會兒,她突然道,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父親手裡拿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山崎瞇著眸子,沒說話。
“離開這裡,我給你。”
齊馨用盡所有力氣,說完這句話,眼眶也跟著紅了下來。
“你這麼費盡心機在我身邊不是爲了這個嗎,我們相差快二十歲,我不只是不明白,只是自己騙自己罷了,你知不知道,又看著我的時候,眼空洞又不耐煩,這樣的日子,難道你不厭倦嗎?我沒用能力說服阿止去幫助你,因爲我同樣無法看著自己的兒子踏不歸路,股權,我已經委託律師了,只要你離開 雲城,立刻過繼給你,然後,永遠不要再回來。”
山崎站著沒動,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他自然是勢在必得,而且,現在的 雲城,恐怕他的身份已經開始明瞭,在長久,應該也呆不下去了,齊馨給他的,無疑是最有利的路,但是他卻有些不甘。
僵持了許久之後,山崎才道,
“我答應你。”
齊馨心裡一鬆,眼淚掉了下來,這大約是她能爲宋行止和季川所做的唯一一件事吧。
山崎的離開非常倉促,他們甚至都做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這個人卻突然消失了霍遇自然是樂得輕鬆,但是宋行止卻隱隱猜到了什麼,但是他沒有問,齊馨的病情已經開始惡化了,他要出國帶她去手術,而離開之前,齊馨要求見季川一次。
這是多年之後,兩個人正式的一次見面,同樣也是最後一面。
“我欠你一個對不起,還有一份難以補償的母愛。”
齊馨先開了口。
時隔多年,她終於開始面對那些被她擯棄的過去。
季川沒說話,只是將眼前的咖啡拿走,淡淡道,
“我聽說你身體不好,少喝點咖啡。”
齊馨心一軟,眼眶紅了起來。
“謝謝,謝謝。”
季川拿出紙巾遞給她,低聲道,
“知道你活著,其實我很開心,有些事情可以作假,但是有些事情,卻假不了,我記得,你在大冬天裡,揹著我去市裡醫院看病,那晚,雪下得好大。”
齊馨微微一愣,也想起了季川小時候,有一次發燒,高燒不退,鎮醫生說可能轉化成肺炎了,小孩子這樣,很危險,那個時候,還沒有早沒有去市裡的車了,她冒著雪,用毛毯將孩子包起來,抱著走了十幾裡,將他送到了醫院。
她記得當時季川也不過四五歲左右,竟然還記得。
“我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