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上官淺卻突然鬆了一口氣,畢竟,已經(jīng)知道他不是自己皇兄,那麼,一個毫無關(guān)係的男子的觸碰,哪怕只是髮絲,她還是不舒服的。
上官墨尷尬地收回了手,但臉上依舊是寵溺縱容的笑,彷彿方纔什麼事情都沒有發(fā)生一般。
上官淺低著頭,不去理會那些心思各異的目光,專心地吃著自己眼前的東西,有些事情,不是擔(dān)心就可以避免的,就像有些麻煩,不是一味退讓就不會來的。
後面的宴會也可以說是索然無趣了,唯一有點新意的,還是那個劍舞,但是,因爲前面的事情,上官淺也是興趣怏怏的,直到整個宴會結(jié)束。
時間還早,但是這一次,上官淺卻不想在宮裡久留,本想就這麼隨著李風(fēng)逸和上官墨離宮的,卻還未走到宮門,又被皇后叫了去。
上官淺的面色倒是平靜,可是心底卻早就有些不耐煩了,卻依舊扯出淡淡地笑意,對著那宮女問道,“不知母后找淺兒可還有什麼事情吩咐?”
說這話的時候,順便留意著李風(fēng)逸的神色,他想知道,李風(fēng)逸會怎麼看這件事情。
可惜,他除了緊鎖著眉頭,卻沒有開口,倒是上官墨帶著不解地說道,“已經(jīng)很晚了,改日叫淺兒去請安不是更好嗎?”
他是擔(dān)心皇后會因爲宴會的事情,趁機刁難上官淺,左右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再說,皇后與他也沒有任何的利益衝突,但是,他這麼說,倒是像一個關(guān)心妹妹的好兄長,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那個宮女顯然是皇后身邊的重用的人,說話和舉止,雖恭敬,倒也不至於卑微,也只是垂著眼眸答道,“皇后娘娘的意思,做奴婢的也不敢妄自揣度?!?
都這樣說了,上官淺還能說不去嗎?
只好對著他們說道,“既然這樣,我便去一趟,反正離宮門落鎖還有兩個時辰,娘娘應(yīng)該只是叮囑幾句,三皇子和皇兄還是先回去吧,派個人在這裡等著便是了?!?
說著,便準備離去,而上官墨的眼神微閃了一下,卻什麼都沒有說,倒是李風(fēng)逸,開口叫住了她,“既然是去去就回的事情,我在這裡等著便是。”
他這次沒有自稱本王,多少是給那個宮女一個警告,自己現(xiàn)在在宮門等著上官淺,皇后多少還是會顧忌一些的。
若是沒有前世的記憶,上官淺還真的會感激,甚至覺得他是一個極盡溫柔和體貼的男子,但是此時,她卻無比明白,他或許會在意自己,但是,那份在意,在這個天下面前,不過就是利用罷了。
他能出面護自己,也不過是看在自己是他未來王妃的份上,或者說,她背後的大瀝國的份上。
但此時,自己正需要這麼一個臺階,便笑著應(yīng)了一個是,而後又覺得自己這般有些清冷,便笑逐顏開道,“淺兒謝過三皇子了。”
然後又對上官墨展顏一笑,算是打過招呼了,便隨著那個宮女離開。
依舊與往日一般,上官淺雖然對皇宮已經(jīng)有些熟悉了,但還是留意著自己的周身,已經(jīng)死過了一次,她自是比別人要小心一些,而且,皇后這麼晚了,還把自己叫過去,雖說是因爲今日自己在宴會上大出風(fēng)頭的事,但多少還是有些始料未及的,小心點,總是沒有錯的。
見到皇后,她也只是像往常一般恭敬的心裡,卻一把被皇后給拉住,“都說了,你見本宮不必行禮,卻每一次還這麼見外。”
上官淺依舊恭謹?shù)氐痛怪^,叫人看不到她此時的面色,但是,柔柔地聲音卻傳了上來,“淺兒自知今日是清影的送別會,本不該跟雲(yún)羅郡主鬥氣,還請母后責(zé)罰?!?
說著,就勢又要跪下。
而此時,皇后的面上纔好看了一些,今日情況不同,所以纔會如此生氣,但此時她肯這麼說,她便也不想再深究了,畢竟,她是大瀝最受寵的公主,而且,還是雲(yún)羅郡主先起的事端。
“淺兒都說到哪裡去,也是雲(yún)羅胡鬧,倒是叫淺兒受了委屈?!?
說著,還輕輕地拍拍她的手背,臉上是一副和藹可親的神色。
聽到皇后如此說了,上官淺也稍稍鬆了一口氣,不是責(zé)罰就好,其它的事情,她倒是可以慢慢應(yīng)付。
說了一會兒無關(guān)緊要的話,皇后便拉著上官淺的手到主位坐下,而後心事重重地說道,“哎,你看看太子也是這般年紀了,可惜卻連個太子妃都沒有,本來想辦個宴會,給他物色一個合適的姑娘,可惜……哎!”
至於可惜什麼,她沒有說,而上官淺自然不回去問的,心裡卻是透亮,一是可惜自己和雲(yún)羅郡主攪局,而就是可惜李逸塵不懂皇后的良苦用心、
但是,這個,和她的關(guān)係都不大,再說,她一個別國的公主,又是與太子敵對的三皇子的未來王妃,有什麼資格的對太子妃的人選評頭論足,她嫌日子太單調(diào)了嗎?
所以,只能低頭不語,一副全然聽不懂皇后說什麼的模樣,倒是叫皇后氣得咬牙切齒的,卻也絲毫髮作不得。
過了半響,皇后才悠悠地說道,“既然無事,平日裡也多到宮裡走走,本宮一個人,倒也孤單?!?
上官淺恭敬地一一應(yīng)下了,卻在思量著她此次的目的,難道說就是爲了自己在宴會上的事情,總不可能是真的叫自己替李逸塵找個合適的太子妃吧!
“哎,若是太子和清影有淺兒一半聽話,本宮也就放心了。”
上官淺的目光微閃了一下,叫李逸塵爲太子,卻直呼李清影的名,難怪李逸塵和皇后不大親近,也不是完全沒有原因的。
“母后說笑了,太子和八皇子都幹大事的人,怎麼能像淺兒一般,整日無所事事的?!?
雖然不知皇后的意圖,但是上官淺卻沒有一刻是放鬆的,皇后這個人,她怎麼會不清楚,絕非是泛泛之輩,更不可能做無用的事情。
思索一下,還是決定趁早告辭來的好,總好過等一下又說出來什麼不應(yīng)該的話。
可是,還未開口,皇后便有些爲難地說道,“淺兒,你與墨皇子看似關(guān)係不錯呀!”
終於到了正題,上官淺的目光暗沉了些許,但面上卻依舊掛著淺淡儒雅的笑意,“皇兄待我極好。”
不管怎麼樣,在這些人的眼中,上官墨的身份,怕是無論如何都要比自己更得父皇和母后的重視的,畢竟,人家是皇子,而自己只是一個公主,而如今,卻是與和親無異。
她說上官墨對自己好,無論如何,那些人或許還會看在他的面子上,對自己禮遇幾分,對於她以後,也是方便行事的,又何樂而不爲呢?
看到上官淺一副靦腆害羞的模樣,皇后在心底卻是不相信的,她看人一直都很準,上官淺其實絕非像表面上這麼簡單,怕是不少人都被她這純白的外表給迷惑了。
“那麼,墨皇子此時特地跑到大燕來看望淺兒,也就說得過去了。”
這一次,還聽不出皇后話裡的試探,上官淺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蠢材了,原來皇后把自己叫來,並不是因爲宴會上的事情,而是想要知道上官墨到大燕國的目的呀!
“嗯,應(yīng)該是的,皇兄最疼愛的便是淺兒了?!闭f著,還不忘羞赧地一笑。
皇后原本還優(yōu)雅地喝著茶,聽到她如此說,竟然也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了,只能扯出一絲笑意,而對於上官淺裝傻充愣的事,卻也無可奈何。
可是,這一次,上官淺是真的不知道上官墨此行的真正目的,她甚至不知他的真實身份,想來,他也隱藏地夠深的。
喝了一杯茶,上官淺依舊是一臉乖順地坐到一旁,臉上根本沒有絲毫的不悅和不耐煩,倒是皇后看到她這副樣子,不由得堵得慌,想了想還是說道,“天色已晚了,怕是等一下宮門就要落鎖了,你還是先回去吧?!?
她自然是知道李風(fēng)逸還在宮門口等她的事情,卻隻字不提,就連上官淺也不得不佩服眼前的這個女子,若是說李風(fēng)逸和李逸塵二人勢均力敵的話,有這麼一個皇后母親,無疑是李逸塵最大的優(yōu)勢。
淡然,若是李風(fēng)逸一想要篡位的話,那這個優(yōu)勢也就不存在了。
前世自己的行爲等同於叛國,所以,對於李風(fēng)逸和突厥密謀的事情,她的心裡,是深深地鄙夷,一個人,還是尊貴的皇子,是穿用度都是百姓的稅收,卻做著引狼入室的事情,那簡直就不是人了。
在這一點上,她還是佩服李逸塵一些的,雖然二人都不簡單,但明顯是李逸塵來的光明磊落一些。
出了宮門,果然看到還站在那裡的李風(fēng)逸,叫上官淺吃驚的是,上官墨也在那裡,難得的是,臉上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上官淺上前,朝著他們二人說道,“皇后不過是因爲宴會上的事情呵責(zé)了淺兒一通,到底是娘娘的處罰輕了。”
未等他們二人開口,她便起先說道,而後又是負疚地看了一眼對面的李風(fēng)逸,雖然沒有明說,但對她在宴會上的事情,還有叫他久等都感到抱歉。
而李風(fēng)逸自然也不會說什麼爲難她的話,只是不鹹不淡地說道,“沒事就好。”
至於什麼事請,就不必說明了。
在這期間,上官墨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依舊是面無表情的一張臉,叫人看不出什麼。
等回到三皇子府,上官墨便回到李風(fēng)逸給安排的院子裡,本來,他身爲一國的皇子,按理說是不應(yīng)該住到一個皇子的府裡,可是,現(xiàn)在大燕國的皇帝依舊昏迷不醒,而又因爲上官淺的關(guān)係,倒也沒有人說什麼。
匆匆洗漱一番,上官淺便準備歇下了,不想這個時候,李風(fēng)逸倒是過來了,掩去臉上厭惡的神色,堆著笑問道,“三皇子可有什麼事?”
舉止大方,又帶著小女兒家特有的姿態(tài),倒是有些讓人移不開眼。
李風(fēng)逸發(fā)現(xiàn)自己失態(tài)之後,也只是乾咳幾聲,而後淡淡說道,“皇后找你,怕是不僅僅是呵責(zé)一番吧?”
上官淺表面上依舊是一臉的平靜,而心底卻被氣樂了,這一而再,再而三的輪番試探,還真的是看得起她。
而此時,她也懶得隱瞞,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也就有些猶豫和不解地說道,“娘娘還有爲太子的婚事操心,而這個事情,淺兒自是不知如何回答的,也只能沉默著,而後皇后問了淺兒皇兄是不是與淺兒關(guān)係很好……”
頓了一下,看到李風(fēng)逸的臉色有些不大好,但還是繼續(xù)說道,“淺兒便答道,皇兄對淺兒很是疼愛,最後,問了淺兒皇兄這次到大燕國的目的,可是淺兒覺得,皇兄不過是來看看淺兒罷了,皇后好像挺關(guān)心淺兒的呢?!?
著,又露出了羞澀的一笑,而後低下了頭,不見眼底精明一片。
他不是很想知道嗎?
那就全盤告知,她到想看看,李風(fēng)逸會是什麼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