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又覺得自己這是多心了,她和歐陽錦都隱藏地這麼好,按理說,他是不可能看出什麼的。
而後幾天,上官淺都是待在自己的院子裡,對於外面的事情,她都暫時不予理會。
知道戰(zhàn)場上的事情傳到了宮裡,她的安寧日子也就到頭了。
大燕國主帥營帳
李清影一到邊境,便直接帶兵入了城,慶幸的是,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伏擊,不過,因爲(wèi)此時的玄嶺關(guān)早就被突厥的士兵給圍住了,又沒有糧草的供給,城中不過是一些老弱殘兵,此時也根本撐不起大梁。
李清影帶著三十萬大軍入城,無疑是給死氣沉沉的玄嶺關(guān)注入一股新鮮的血液,玄嶺關(guān)太守,一個五十幾的官員,看到李清影帶著三十萬鐵驥而來,頓時激動地上前跪地,“老臣差點失了玄嶺關(guān),愧對皇恩?!?
此時,自然不是責(zé)罰的時候,但是,李清影終究也沒有怎麼帶過兵,也只是叫手下的人先去整頓一番,而後便和那個太守到大帳去商討什麼應(yīng)對之策了。
玄嶺關(guān)不是大燕國的第一道防線,只是前面的雪霆關(guān)已經(jīng)被突厥給攻破了,而此時的玄嶺關(guān)遲遲未被攻破,不是因爲(wèi)這個太守的能幹,更不是突厥已經(jīng)疲乏了,他們靠的,就是玄嶺關(guān)那險峻的地勢,易守難攻。
但是,若是突厥選擇強攻,也不是沒有什麼辦法的,只是,這種自損八千,殺敵一萬的戰(zhàn)法,到了後面,根本就打不下去了,因爲(wèi)這裡畢竟是大燕國,突厥的大軍,根本得不到源源不斷的糧草供給。
原本也不是什麼很難的戰(zhàn)役,畢竟,現(xiàn)在,兩軍兵力已經(jīng)相當(dāng),只是突厥領(lǐng)兵的是有戰(zhàn)神之稱的哥申霆,那個年紀(jì)三十的戰(zhàn)王,而大燕國領(lǐng)兵的,卻是根本就沒有上過戰(zhàn)場的八皇子李清影,但是,這件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第一次城門迎戰(zhàn),大燕國損失了一員大將,狠狠地挫傷了大燕國士兵的銳氣,但是,李清影卻沒有喪氣,而是和軍師商討著迎敵之法。
第二日,李清影下令,無論敵軍說了什麼話,都不準(zhǔn)出去迎戰(zhàn),他們只要守著玄嶺關(guān)就好了。
這本是一個很好的計策,但是,怎奈玄嶺關(guān)內(nèi),糧草不足十日,雖然李清影也帶了一些糧草過來,只是爲(wèi)了加快行軍的腳程,他的大軍自然是輕裝上陣的,而且,三十萬大軍,終究是一個大數(shù)量,這麼多人的口糧,卻成了一個大問題。
現(xiàn)在,兩軍僵持著,只得看誰能耗死誰了。
五日之後,李清影的軍隊的士兵,卻出現(xiàn)了痢疾的癥狀,就連軍醫(yī)也無法查出是什麼原因,只以爲(wèi)是水土不服。
而過了兩日之後,李清影就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了,可惜依舊找不到什麼應(yīng)對之策,只好向朝廷再尋求支援了。
可惜,這個消息剛放出去,他便被自己身邊的親衛(wèi)所傷,這一次,他是不得不懷疑自己的軍營裡都叛徒了,而且,還不一定是誰的人。
主帥受傷,必定是及其擾亂軍心的事情,李清影身邊的侍衛(wèi)把那個叛徒給抓了起來,可惜,李清影已經(jīng)是重傷了。
即使他們把這個消息也壓制住了,未免軍心大亂,可是接二連三的戰(zhàn)敗,還還是叫大燕國的士兵頓時士氣大跌。
等到朝廷得到消息,已經(jīng)是兩日之後了,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愁,而上官淺也只是微微嘆了一口氣,她對李清影沒有多大的想法,她早就知道此時帶兵,必定會出事,只是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軍裡竟然有叛徒。
不必猜,都料到這是李風(fēng)逸的手筆,雖說李清影與他倒是無冤無仇,甚至根本不妨礙他,可是,那三十萬大軍,卻是他心頭的大刺,而這三十萬大軍的兵權(quán),卻是在太子手裡的。
這兵權(quán)受損,也就是折損了太子的實力,這樣,皇位之爭,他便多了一個籌碼。
皇家果然沒有兄弟父子情。
只是不知,對於這件事情,那些人會怎麼處理,不過,不管怎麼處理,都與她無關(guān),但是,此時,她卻無法眼睜睜地看著李風(fēng)逸離皇位漸漸逼近,這大燕國的皇位任何人坐都與她無關(guān),但是李風(fēng)逸卻不可以。
找來了依杉,和她說了聲自己要去宮中照料皇后,問她是否願意同行。
皇后生病,薛玄必定會經(jīng)常出現(xiàn),若是依杉和自己一塊進宮,多少也可以見他幾面,依杉對薛玄的情誼,她不是不懂,卻是什麼也幫不上。
依杉想了想,還是答應(yīng)了,所以,等皇后身邊的太監(jiān)過來接她們的時候,二人便直接進宮了,因爲(wèi)走得匆忙,倒是沒有和李風(fēng)逸打聲招呼。
而此時的李風(fēng)逸,還沉浸在李清影受傷的喜悅之中,倒也沒有多大的在意,就三個皇子,少了李清影雖然助力不大,但至少還是折損了太子的勢力,對自己登上皇位,總是有幫助的。
“突厥和大燕國的戰(zhàn)事,你怎麼看?”
馬車裡就她們二人,依杉自然也不必轉(zhuǎn)成上官淺的丫鬟,便開口問道。
原本還在自己思緒之中的上官淺,淡淡地睜開了眼,“無論誰輸誰贏,都與我無關(guān)?!?
這倒是確實,她不過就是一個大瀝國的公主,而如今又沒有與李風(fēng)逸成婚,即使突厥攻下了大燕國,也不會拿他怎麼樣的。
“你倒是想的開。”
依杉也只是陰陽怪調(diào)地說了她一句,便不再繼續(xù)問下去了。
倒是上官淺繼續(xù)說道,“所有的戰(zhàn)爭,不過是上位者的自私的產(chǎn)物罷了,卻害苦了這個天下蒼生,百姓,無論哪國的,都是無辜的。”
這樣的話,倒是叫依杉不由地露出了欽佩的神色,而後說道,“你倒是看得通透,可惜只是女兒身。”
女兒身,前世被李風(fēng)逸騙,以至於大瀝國被滅的時候,她也恨過自己的女兒身,而如今,這女兒身也不是完全都是束縛,至少,可以方便她的一些行事。
“這些不是沒有選擇嗎?”上官淺也不想再繼續(xù)這個問題,便淡淡說道,而後才問問道,“那你身爲(wèi)突厥的公主,對於這個戰(zhàn),你怎麼看呢?”
“如你所言,苦的是兩國的百姓,可惜我兩歲便被父皇送走,而且,這個恩情,我也早就還清了,對於突厥,我沒有絲毫的愧疚,更何況……著戰(zhàn)爭,確實我們挑開的。”
難得依杉能夠看得這麼通透,若是當(dāng)真如此,上官淺也暗暗鬆了一口氣,至少,若是依杉在宮裡做出什麼不要命的舉動,自己也是要受到牽連的,而且,她如今還有事情沒有辦自然是無法全身而退的。
來到皇后的寢居,上官淺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看著靠坐在牀上,面色土灰的女子,不由得暗暗嘆了一口氣,李清影的出事,怕是給皇后不小的打擊吧。
看來這一回,李風(fēng)逸還真是收穫頗豐啊,一箭三雕,自己還是小覷了他。
皇后也是李逸塵的一個助力,若是皇后倒了,太子李逸塵即便是名正言順的即位,也都少了一股助力。
“母后可好些了?”
上官淺接過宮女手裡的藥碗,慢慢地攪拌著,嘴裡也是吐出輕柔安慰的話語,“娘娘可要注意自己身體啊,八皇子吉人自有天相,自然是不會有事的。”
這樣安慰的話,其實根本起不了作用,但是,上官淺遞到嘴邊的勺子,皇后還是配合地一勺一勺喝下了。
一大碗藥下去,上官淺也暗暗鬆了一口氣,若是什麼都不吃,這樣怕是更難康復(fù)了,而她不康復(fù),李風(fēng)逸這麼一個大人物,僅憑自己,還真是扳不倒。
“母后,淺兒說句不該說的,如今這宮裡,皇上臥病在牀,若是母后有什麼事,還不是便宜了一些人?”
說著便把藥碗放下,掏出自己的帕子,小心地替皇后拭去嘴角的藥漬。
“況且,母后還有太子呢?都知道太子和八皇子兄弟情深,而如今,八皇子遇到了這樣的事情,皇上又未醒,太子此時必定是勞心勞力了,若是再加上您……這可叫太子如何忙的過來??!”
看到宮女端來一分清粥和小菜,便又再一次接過,卻沒有即刻往皇后的嘴裡送。
看到皇后那原本呆滯的目光有了一些神色,便稍稍呼了一口氣,其實勸人的功夫,她是真的沒有,但是好歹是活過兩世的人,卻把人心看得通透,與其說八皇子一定不會有事的,還不如和她講,太子現(xiàn)在很忙,叫她不要在添亂來得強。
畢竟都是深宮裡的女人,把一些事情都看得通透,她自然是不必多說的。
勺了一小勺肉粥遞到皇后的嘴邊,她只是擡頭看著上官淺,半響之後,還是張嘴嚥下,卻始終不見話,但是,這樣就足夠了,皇后已經(jīng)明白了,若是她有很強的求生欲,自然藥效都是事半功倍的。
“淺兒,謝謝你。”
一碗肉粥下去,皇后纔看著她,說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話。
而上官淺除了微怔一下,而後便笑著說道,“娘娘說的是哪裡的話,娘娘也疼淺兒,淺兒這麼做自是應(yīng)該的。”
然後又替皇后掖好被角,才問道,“母后可是要休息一下?”
“不必,已經(jīng)躺了一天了,淺兒也陪本宮說說話便好。”
上官淺嗯了一聲,便關(guān)切地問道,“母后可是要淺兒做什麼嗎?”
她可不認(rèn)爲(wèi)皇后找她來,就真是隻是陪著她聊天的,自己這是什麼身份,又有什麼資格侍疾,再說,其實皇宮裡的女人,各個都是鐵骨銅身的,天大的事,也不會倒,更何況是皇后這樣的,什麼風(fēng)雨沒有見過。
她擔(dān)心李清影絕對不假,只是擔(dān)心到什麼程度!
是不是可以叫她拋卻這個皇后之位,那就不得而知了,畢竟,太子纔是關(guān)鍵。
而此時,她是絕對不會給太子添亂的,之所以叫自己進宮怕是還是想看看李風(fēng)逸的態(tài)度罷了。
皇后怕是也懷疑到了李風(fēng)逸,可惜,沒有絲毫的證據(jù),再說,這可是等同於叛國的行爲(wèi),怕是皇后多少也是不相信的。
“本宮找你來……”皇后蒼白的臉上,此時全是真摯,可惜,上官淺卻低著腦袋,假裝什麼都沒有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