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兒……”
悔心尼姑還想要說什麼,可是隻有涼颼颼的風,還有一片黑夜。
“爲什麼,爲什麼,我只是想要……”
“或許你想要的,不再是生鬼想要的。”
這一次,歐陽錦沒有阻攔,只是起身,看了一眼,眼底沒有一絲流光,淡淡說道。
“錦,你也……”
“我不曾,你雖是我的姐姐,但是是你將我養(yǎng)大的,爲了報答你的養(yǎng)育之恩,我會做到你想要的,但是,希望你放過淺兒,她是我今生所愛。”
悔心尼姑有些不解的看著歐陽錦,見他眼中有一抹淡淡的傷痛,但是卻不像是玩笑。
“錦,你終將是在天下最尊貴位置的人,想要什麼樣的女子沒有?”
“姐,生爲女子的,可曾想要被人一心一意地愛過?”
悔心尼姑的臉上麼有些不自然,但還是沉著臉,偏開視線,淡淡說道,“那又如何?”
“我希望淺兒,是這個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шшш ?ттκan ?C○
悔心微瞇著眼搖頭,“錦兒,你明知……”
“姐,你以前也不是這個樣子的吧。”
頓了一下,在沒有悔心尼姑還沒有明白他說什麼之時,便淡淡繼續(xù)說道,“我替你拿到這個天下,但是那個位置,由你來選人做,我不會要的。”
說完,歐陽錦也不準備繼續(xù)說什麼,直接往外走去,哪怕這纔是自己的屋子。
他一生出來便肩負的使命,說到底,不過是那些人的自私,可是他沒有辦法拒絕,那些是他僅存的親人。這個世上還僅剩的血脈相連,告訴他,至少他來過。
“淺兒,你會恨我吧,可是,你能告訴我怎麼辦?在你進入我生命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會放手。”
那個偉岸的身影,帶著一絲說不盡的寂寥,幾個暗衛(wèi)就那麼守著自己的位置,卻還是擔心地朝那個一頭白髮的男子看一眼。
“來人!”
“主子!”
“李逸塵那裡如何了?”
“回稟主子,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大概明早就會揮兵大瀝。”
暗衛(wèi)也看不懂歐陽錦此時所想,只能如實稟告。
“呵呵,看來他還真的是一刻也等不及了,這樣,我也去看看吧。”
歐陽錦舔了一下發(fā)乾的嘴脣,帶著地獄戾氣說道。
暗衛(wèi)怔了怔,顯然被歐陽錦渾身的氣息給嚇到了,回過神來,即刻點頭。
“不知國師有何貴幹?”
雖然太子還未即位,卻已經(jīng)是鐵板釘釘?shù)氖虑椋吹綒W陽錦,即使極力強裝鎮(zhèn)定,可是眼神還是有些忽閃不定的,還夾雜著隱忍的怒氣。
歐陽錦仿若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般,不在意地說道,“不知太子做什麼,微臣也只是好奇。”
“哼,本宮的事情,還不需要國師操心。”
“呵呵,本尊只是給一個建議罷了,要是太子即位之後,再發(fā)動對大瀝國的征伐,或許結(jié)果會好一些。”
說道這裡,歐陽錦依舊是一副悠悠不在意的模樣,可李逸塵卻咬著牙齒,狠狠地握著拳頭。
他是儲君,難道不想即位嗎?可是若不是昨日歐陽錦提出陛下新死,登基至少還得半個月,而朝中大數(shù)大臣都通過了,他又怎麼會不登基?
歐陽錦的權(quán)利他很早就知道了,可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把持了八成的朝政,他一國的太子,身份也不及如此。
“登基還得籌備一段時間,可是邊關(guān)的事情,卻等不及了。”
歐陽錦也不拆穿他的藉口,哪裡有徵伐等不了的,不過是自己阻礙他登基,就想立戰(zhàn)功楊威,畢竟,李逸塵手上掌握著大燕國八成的兵權(quán),雖然大部分在八皇子李清影的手上。
“太子還是先即位吧,登基大典,本尊已經(jīng)準備好了,明日就好。”
李逸塵原本還是一臉的冰冷,可是聽到他這個話,也不由得張嘴。
明明昨日還是他阻止自己,今日就變成這個樣子了,難道是有什麼詭計?
只需一眼,歐陽錦便看出了他的所想,卻沒有怎麼點破,只是吃著不在意的勾脣一笑。
不喜這個天下,遊戲人間也好。
這是今晚他的想法,換句話說,破罐子破摔。
“不知國師這是何意?”
“什麼意思都沒有。”
歐陽錦妖嬈地一笑,看看遠處的晨曦,“哎,太子還是要多注意身體啊,看看,又是一夜沒有休息吧,等一下可就是要登基大典了,太子還是儘早準備吧。”
歐陽錦完全不理會身邊的人怨念有多重,心情不好的他,只是怎麼開心怎麼玩,反正,現(xiàn)在他是什麼顧忌也沒有了。
“歐陽錦,你是不是太不把本宮當一回事了。”
歐陽錦只是不緊不慢地止住了腳步,悠悠說道,“太子殿下這是怎麼了,這不是如您所願了嗎?”
李逸塵只是狠狠地拽著手,不叫自己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現(xiàn)在朝著大部分都是歐陽錦的人。
可是,這口氣,叫他如何忍,他一個太子,什麼時候即位,什麼時候出兵,還得通過這麼一個寵臣的同意。
“本宮……”
李逸塵咬牙切齒地說道,“本宮的事情,無需你過問。”
“哎,本尊哪裡是過問啊,只是好心提醒一下啦,好了,本尊要去睡美容覺了。”
一片寒鴉飛過,周圍的士兵無比驚歎地看著他們這個騷包的國師。
李逸塵的骨節(jié)咯吱咯吱響,可是身邊的人上前一步,“太子,登基是必須,這樣也好,我們就有能名正言順了,突厥那裡有八皇子守著,我們控制了朝政,在攻下這個大燕,整個天下不都是陛下您的嗎?”
李逸塵臉上的陰鶩這才褪了一些,可還是語氣不善地哼了一聲,不去看自己的家臣,直接往宮殿走去。
既然說今日登基,那麼要做的事情必然很多,這樣也好,看到宮裡已經(jīng)開始忙碌的宮人,李逸塵卻止住了腳步。
半響,在身邊的人還未問出來之前,便繼續(xù)走去,今天過後,他就是大燕國的陛下了,雖然暫時還不能拿歐陽錦怎麼樣,但是他可以慢慢削弱他的勢力,總有一天,他會叫他生不如死的。
一聽說皇后醒了,上官淺便急忙往皇后的寢宮趕去。
“母后,可有好些?”
上官淺儘量讓自己的表情自然一些,可是見到母后那一臉茫然無措的樣子,上官淺還是覺得眼眶澀酸。
一切都是因爲自己,叫生養(yǎng)她,寵愛她的母后,變成這副樣子。
皇后只是看看她,卻不答話,眼底是一片疲憊之色。
“太醫(yī),母后的情況如何?”
看到站在一側(cè)的太醫(yī),上官淺才從自己的情緒中走了出來,沉聲問道。
“公主,微臣真的無法診斷皇后發(fā)病的原因,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皇后的身子經(jīng)過那麼多次的重創(chuàng),恐怕……”
上官淺的心頓時沉了沉,卻還是斂聲說道,“劉太醫(yī),本宮的性子,想必你也是清楚的,但說無妨。”
“這個……哎,若是好好調(diào)養(yǎng),或許還會有幾年的光景,但是再遭遇重大的刺激,微臣也迴天無力。”
上官淺再也抑制不住,突然覺得肩膀一沉,看到身後的上官墨,還是面無表情地說道,“皇兄來了。”
“你們先出去吧。”
上官墨看了一眼屋子裡的人,淡淡說道,而後也拉了一張凳子,坐到上官淺的身旁。
“不必擔心,我們大瀝皇宮有的是良藥,我會貼告示,求名醫(yī)的。”
上官淺也知道他這是安慰自己,但是心裡不好受,即使扯出一絲笑意,也是如此的不自然。
“皇兄,母后這病,你知道是什麼了嗎?”
上官墨看了一眼一臉迷糊的皇后,因爲太醫(yī)說打擊太大了,又服用了一些安神之類的藥物,恐怕會有一段時間記不起事情。
“我們還是出去說吧。”
上官淺也知道他的顧慮,便哄著皇后躺下,又替她掖好被角,才歲著上官墨離開。
他們直接到了隔壁的一間屋子,上官墨沒有廢話,直接說道,“是攝魂術(shù)。但是大燕國我派出去的幾波殺手,都沒有辦法接近你說的那個淑妃。”
上官淺自嘲地笑笑,看來歐陽錦對那個女人還真是上了心。
“無妨,既然母后這一段時間也安靜,那就慢慢來,大燕國有什麼動靜?”
按理說皇帝駕崩了,新帝是要即位的,可是怎麼沒有收到消息呢?
上官墨看著屋外的人一眼,直接拿過他手中的信,“這是大燕國最新的消息,海東青帶來的。”
上官淺怔了怔,還是打開看了一眼,越到後面,嘴角的笑意越冷冽。
“怎麼了?”
看到上官淺的臉色不大好,上官墨不由的接過信看了起來,因爲這個是特地調(diào)查歐陽錦的事情,所以他並沒有第一個看。
“果真不能小瞧他。”
上官墨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話不大合適,連忙看了一眼上官淺,見她神色無異,才放下心來。
“皇兄,你說我這個人是不是特別失敗啊?”
上官淺從未有過的挫敗感,怎麼自己總是給身邊的人帶來災(zāi)難,而且,還永遠都是這些人的墊腳石呢?
“無妨,若是大燕國來犯,我領(lǐng)兵抵抗就是,斷然不會叫他們到我們大瀝國一寸的。”
上官墨以爲她只是爲大瀝國擔憂,可是見她面無表情地搖頭,才正視有些事情。
“淺兒,若是你……”
“你說兩軍交戰(zhàn),歐陽錦會在軍中,還是留在大燕國的京都?”
上官墨微怔,顯然是有些不明白上官淺怎麼會問這個一個問題,可是見她似笑非笑地模樣,頓時聞不出來了。
“皇兄,我覺得他會隨軍。”
“爲什麼?在皇城,且非就能繼續(xù)把持朝政?”
上官淺沒有回答,而且,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若是說這只是她的感覺,她自己也覺得奇怪的。
“我們到時候就知道了。”
上官淺有些無力地說道,“皇兄,若是當真兩軍交戰(zhàn),我希望隨軍。”
“不行!”
上官墨幾乎想都沒有想就拒絕了,不是怕她會臨陣倒戈,只是怕她的身子吃不消。
上官淺笑了一下,自然是明白他的顧慮,“皇兄,我的武藝也不差,我也知道一些兵法,雖然是紙上談兵,但是離庭所學的,我應(yīng)該也差不多的,我只是在營帳之內(nèi),哪裡都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