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淺的臉色僵了僵,皮笑肉不笑的問道,“你不會打算在我這兒休息吧?”
“不然呢?”他懶散的靠在牀榻上,絕美的臉孔帶著幾分魅惑,深邃的眸子觸到屋子內(nèi)籠子裡的白貂。
眼睛一瞇,眸底透著幾分危險,“李清影送你的那隻?”
“是啊。”上官淺老實的回答。
“丟了。”
上官淺只看到他隨手一揮,整個籠子便被丟出了窗外。
雖然早就知道他的武功好,但是沒有想到到了如此的地步,當(dāng)然,對他的恐懼也又多了一分。
歐陽錦隨意的躺在牀榻上,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去睡椅子。”
“這是我的牀。”她小聲的辯訴著,望著這個外來侵入者,竟然無能爲(wèi)力。
“你隨便。”歐陽錦說完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上官淺苦澀的笑了笑,心底再次的默唸,爲(wèi)什麼要惹上這個妖孽!爲(wèi)什麼!
夜雨連綿,農(nóng)家小院裡,兩個人推門走進(jìn)來。
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點燃燭臺,赫然是李風(fēng)逸,而跟在他身後的則是孫月嬌。
她一臉委屈我垂淚,將被抓的整個過程都說給了他。
李風(fēng)逸神情凝重,安慰道,“只要現(xiàn)在沒事兒就行了。”
“可是月嬌現(xiàn)在這樣,還怎麼配得上風(fēng)逸?”孫月嬌豆大的淚掉下來,一臉的委屈。
“你別想太多了,我不會拋棄你的。”李風(fēng)逸將她抱在懷裡,輕聲安慰道。
“可是娘跟所有的親人都去投奔親戚了,只有我被丟下了,我怎麼辦?”孫月嬌大聲哭泣著。
李風(fēng)逸的眉頭蹙在一起,低聲道,“我自有辦法,你先安心的住在這兒,不會有人來打擾的。”
孫月嬌點了點頭,拿出手帕拭著淚,眼底帶著一絲害怕。
“可是現(xiàn)在我好怕......”
“有我在。”李風(fēng)逸將她抱緊,低頭向她的紅脣探去......
上官淺猛地驚醒,眼底帶著一絲害怕,又夢到了前世。
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這才注意到自己居然在牀上,而且被子還蓋在她的身上。
她記得昨天晚上不是睡在椅子上嗎?眉頭蹙眉,那應(yīng)該是歐陽錦把她弄上來的吧?
“公主,你醒了?”紅纓走進(jìn)來,手裡拎著裝著白貂的籠子,白貂被雨淋了一整晚,好看的毛髮都變得溼噠噠的。
“早上我起來的時候便看到這白貂在外面,然後帶進(jìn)來了。”紅纓笑著開口,將白貂放在一邊。
上官淺深深的看了一眼白貂,心底忍不住的暗歎,這隻白貂居然還活著?
小亭子內(nèi),上官淺安靜的坐在石凳上,老遠(yuǎn)的便看到一羣丫鬟圍著李丹鳳向這邊走來。
這還是李丹鳳病了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出來呢。
上官淺抿了一口茶,淡淡的看著她,尤其是看到她那一跛一跛的腿,臉上的笑意越深了。
衆(zhòng)星捧月的李丹鳳走到了小亭子,冷哼了一聲,“你給我滾開!”
上官淺挑眉,捏了一塊點心放在嘴裡,雲(yún)淡風(fēng)輕的開口,“丹鳳郡主這是跟淺兒說話呢?”
“不然你以爲(wèi)我跟誰說話呢?”李丹鳳沉聲說道,“還不趕緊給我滾開!”
“這不是還有石凳嗎?郡主可以坐在這裡。”
“我不喜歡跟你坐在一起!”
“哦,那好吧。”上官淺十分好說話的站了起來,“對了,不知道郡主的腿如何了?”
李丹鳳最忌諱別人問她腿的事情,臉色驟然一變,狠狠一巴掌甩過去。
她卻彷彿早就意識到了,矯捷的躲開,但是因爲(wèi)她這一巴掌用力過猛,她整個人都向前傾斜,趔趄的走了幾步。
周圍的小丫鬟忍不住的笑出了聲,李丹鳳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沉聲罵道,“笑什麼笑?小心把你們丟進(jìn)湖裡!”
她的話格外的奏效,瞬間便沒了任何聲音。
上官淺一臉笑意的望著她,好心的提醒,“郡主的腿傷這麼重,的確該好好的養(yǎng)一養(yǎng)。”
“你這個賤人,你再說?”她惱恨的罵道,眼底滿是溫怒。
“淺兒將位置留給丹鳳郡主。”她笑著離開,卻正好遇到前來的白嬤嬤。
“公主,謹(jǐn)妃請你去一趟安和園。”
上官淺點了點頭,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李丹鳳,笑著走開。
安和園——
上官淺跟李丹鳳對面坐在椅子上,李丹鳳一臉惱恨的瞪著安然喝茶的女人,眼神格外的犀利。
“淺兒,丹鳳,我叫你們來是有件事情要交代你們,今日是我該去靈隱寺還願的日子,但是我的身體實在去不了,所以把這件事情交給你們。”謹(jǐn)妃開口,又咳嗽了幾聲。
夏季本來就是百花盛開的季節(jié),即使謹(jǐn)妃一直在屋子裡,病情也不會太好。
上官淺倒是很快答應(yīng)了,“好,正好淺兒來到大燕哪裡都沒有去過,借這個機會瀏覽一下也好。”
“姨娘,靈隱寺人豈不是很多?我不要去!”
“正因爲(wèi)人多,你才該去,你大病初癒,沾沾靈氣有什麼不好?”
李丹鳳一臉的不悅,她的腿現(xiàn)在成了這個樣子,她要出門豈不是要被別人笑死?
“反正上官淺那麼積極,你就讓她自己去吧。”
“丹鳳,別賭氣,你必須去。”謹(jǐn)妃瞪了她一眼,便吩咐白嬤嬤備車。
上官淺深深的看了謹(jǐn)妃一眼,總覺得她似乎很刻意。
平日裡那麼的寵愛李丹鳳,她說什麼就是什麼,這次卻一再的要求李丹鳳去靈隱寺,這個靈隱寺到底有什麼貓膩?
靈隱寺離著府上很遠(yuǎn),馬車走了將近兩個時辰纔到。
馬車停在山腳下,上官淺下了車,看著人來人往熱鬧的山頭,眉頭蹙起來。
怎麼這麼巧就遇到廟會了?
“怎麼這麼多人啊!”李丹鳳惱怒的罵道,心底更加的不高興了。
“丹鳳郡主,人多才熱鬧啊。”白嬤嬤站在一旁開口。
李丹鳳一臉的不悅,嘟囔著,“居然還要到山頂,我不要上去!”
“謹(jǐn)妃吩咐過的,一定要郡主上去寺裡沾沾靈氣,也好把身上的黴氣趕走。”白嬤嬤頭頭是道的開口,攙扶著李丹鳳,“郡主,我們上去吧。”
“這麼多人......”李丹鳳還是有些猶豫,在府上她都懶得出屋,更何況是在這麼多人的地方了。
“公主,我們上去吧。”紅纓滿臉欣喜的說道。
上官淺深深的看了李丹鳳一眼,眼底閃過疑惑,向上走去。
山腰間有各種擺攤的,但是上官淺卻一點要停下看的意思都沒有。
一路走上寺廟,發(fā)現(xiàn)人更加多,而且還碰巧遇到了新弟子梯度的。
突然,她的眼睛鎖在一個熟悉的身形上,瞬間明白爲(wèi)什麼謹(jǐn)妃那麼執(zhí)意要讓她們來了。
而且還一定要讓李丹鳳來,若是李丹鳳看到來此梯度的孫月嬌,又怎麼可能不出手相救呢?
不得不說,李風(fēng)逸這一招用的是極好。
上官淺面無表情的看著孫月嬌,裝作根本沒看到的樣子,走進(jìn)寺廟裡還願。
過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跪坐在最顯眼位置的孫月嬌也有些焦急了,不時的擡頭張望。
只是李風(fēng)逸跟謹(jǐn)妃太高估李丹鳳的耐性了,她的腿本來就不利落,怎麼可能著急來到寺廟?
沒準(zhǔn)兒現(xiàn)在正在那個小攤面前打發(fā)時間呢。
上官淺臉上帶著一抹淺笑,走到山前,果然看到了正守在小飾品攤玩的不亦樂乎的李丹鳳。
孫月嬌似乎越來越著急了,梯度都已經(jīng)開始了,但是李丹鳳還沒有出現(xiàn)。
她跪立不安的張望著,眼底滿是焦急。
終於,在要輪到她的時候,她猛地站起來,快速的向後走去。
但是圍著看剃度的百姓實在太多,孫月嬌又實在焦急,直接的撞到了一個人身上。
只是那人手中拿著點燃的香燭,這麼一碰撞,香燭落在她的頭髮上,火一下子便燒了起來。
孫月嬌嚇得連聲尖叫,瘋狂的扯著頭髮,而周圍的人見狀,一盆水澆了上去,直接將火澆滅。
只是雖然火滅了,但是她的頭髮燒去了大半,再加上衣服都已經(jīng)被水淋溼了,狼狽到了極點。
她後怕的癱坐在地上,臉上滿是惶恐,而就在這時,她看到了站在角落裡的上官淺,臉上瞬間露出欣喜。
“淺兒!”孫月嬌忍不住的喊叫了一聲,連滾帶爬的站起來,奔向上官淺。
而上官淺臉色一直很冷淡,裝作沒看到一樣。
“淺兒,淺兒!”她一邊跑一邊大聲呼喊著。
而上官淺這纔像是看到她一般,上下的打量了她一番,“月嬌?你怎麼弄成這樣了?”
“淺兒,你一定要幫幫我。”孫月嬌狼狽的開口,伸手抹著臉上的淚水,但是她不知道,因爲(wèi)剛纔手沾了香灰,這麼一抹,整張臉都黑了。
上官淺忍著笑意,裝作詫異的樣子看著她,“你怎麼到靈隱寺了?而且還要剃度?”
“不是的,我實在是走投無路,淺兒,你一定要幫我。”孫月嬌大聲哭泣道。
上官淺眼眸幽深的望著面前的女人,經(jīng)過剛纔那麼一折騰,本來她就病態(tài)的身體顯得更加羸弱了。
“你到底出什麼事兒了?”
“我跟娘走散了,他們可能去了親戚家,我卻被留在了這兒,現(xiàn)在我一個親人都沒有了。”孫月嬌哭著訴說。
上官淺十分理解的握住她的手,一臉悲切的樣子,“你居然跟孫夫人走散了?只是我也實在沒有好辦法啊。”
孫月嬌就等她這句話呢,連忙哭著說道,“淺兒,你看我現(xiàn)在落魄成這樣,我也沒有地方去,不如......”
“不如我給你一些銀子,你去找孫夫人吧,要不然你就在大燕找間客棧住下來,孫夫人總是會回來找你的。”上官淺打斷她的話,連忙讓紅纓掏出了銀子塞在她的手裡。
孫月嬌的嘴角扯了扯,本來想說的話現(xiàn)在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我......”
“月嬌,我很同情你,只是我現(xiàn)在也是孤身一人在大燕,也實在幫不了你太多。”上官淺哀嘆了一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安慰道,“月嬌,你自己一個人一定要小心!”
說完,轉(zhuǎn)身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