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力帆見她沒動,就從身後繞到前面,再次把舒念心滿滿地擁進懷裡。他力氣很大,舒念心都感到呼吸有點困難。
他像怕她逃掉一樣,緊緊地摟著,頭埋在她柔軟烏黑的長髮裡,一動不動。
舒念心也沒有動,如果這不是她和他的最後一個晚上,她是會拒絕的,會推開他。可現在,她不動,任由他摟著。
“念心,等我把這塊地皮拿到手,我就給自己放假,去英國找你。還有,我已經和許博通了電話,讓他照顧你。你也可以去一趟他家,他媽媽是個非常好的人,她一定會喜歡你的。”
舒念心就這麼聽著,不回答。
“還有,你一定要接我電話好嗎?我知道你還在生著我的氣,我也不想多說什麼,我想讓事實說話。所以,我會打電話給你,你一定要接,一定!要不,我只怕我會忍不住丟掉這裡的生意,跑去英國。”
這完全就是一種耍賴!舒念心在心裡嘆了一口氣,這,又是何必呢?既然是給彼此時間,那麼,最好不要聯繫,好好冷靜地想一想,都不相互打擾。
“你答應我嗎?念心,如果不答應,我就不讓你走。”
舒念心等了一會兒,才輕輕點點頭。
“好!”南力帆感覺到了她的點頭,很高興,就放開了她,“親愛的,你去找衣服,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說完像個小孩子似地,屁顛地就往浴室跑。他的這個樣子,舒念心看在眼裡,不由眼眶一酸。自己給予他的,是不是太多太重的壓力?要說,他也是當事人,他的心裡也一定不比誰好過。可自己如果過不了自己這道心坎,又怎麼能讓他好過起來呢?
怪只怪,當初在對待蔣月晴的這件事上,他真的沒處理好。
有時她也想過,南力帆能不忘蔣月晴八年,這說明他是個用情專一的人。如果,他愛的真的只是自己,那到也不用去懷疑他的用情,只是,她很擔心,他的心裡還有蔣月晴。
躺在牀上,南力帆想摟著舒念心,可她不給他這個機會。舒念心背對著他,但是,心卻一直在他身上。
輾轉大半個晚上,她就是睡不著。南力帆也一樣,見舒念心還是沒有要理他的意思,也就不再去糾纏她,而是靜靜地躺在她身邊,感受著她的呼吸,嗅著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米蘭的香味。他覺得,這樣就滿足了。
從明天晚上起,她就不在這個牀上睡覺了,而是跟他天各一方,他只能是想著她,念著她,卻看不到她。
他在想,爲什麼事情會鬧到這個地步?或許真如舒念心說的那樣,他一直不忍心對蔣月晴做出任何出格的行動。如果換成是別的人,這樣干擾到他們的生活,他一定通過別的方式,讓那個人徹底從眼前消失。
可對於蔣月晴,他始終不忍心。那怕,他有時候真的很討厭她。這種複雜的心裡反應一直左右著他,他也很苦惱。
知道蔣月晴回了國,而且是一個人回的,他就派人去查了她在美國的生活,得知,她生活得並不幸福,並且,左言沒有和她結婚。
他是很瞭解左言的,花花公子一個,睡過的女人他自己都數不清楚。在十年前與左言交談時,他還真的以爲左言是遇上了自己愛的女人,從此改邪歸正,沒想到,他依然惡習難改。
得知蔣月晴的一切後,他還是有一點點的同情,加上後來知道了父親與她母親的事後,就更加的於心不忍。
就是因爲這於心不忍,才讓蔣月晴鬧到家裡來,說懷上了他的孩子。所以,他又對舒念心有很多的愧疚,因爲讓她失去了他們的孩子。
舒念心走後,等地皮的事有點把握了,他就要找蔣月晴好好把這件事解決一下了。
舒念心一走,他反到沒有顧慮了。他甚至想,這事一定得給舒念心一個交待,所以,在他們的孩子沒了的那一天起,他和蔣月晴之間,也就什麼都沒有了,包括他的於心不忍。
一整夜的東想西想,直到天快亮了,他才睡著。等他醒來,發現舒念心已不知什麼時候出門去了。
凌晨2點的飛機,舒念心晚上十點就收拾好行李,與南光耀和嚴秋萍道別,讓南蘭開著自己的車,把她送到舒明潔那裡,她要和媽媽做最後的告別。
她出門時,南力帆還沒有回家。她是故意早點離開的,就是不想和南力帆見面。
到不是她不願意見南力帆,而是她怕到時候弄得難捨難分的,她心裡不好受。再說,如果他在家,肯定會要送她去機場。太晚了,明天他還有一大堆公司的事等著,她不想他太累。
在孃家呆到十一點,舒明潔一定要做點夜宵給女兒吃,舒念心沒有攔著,而是提出來,說想吃媽媽做的蛋包飯。
舒念心看著在廚房裡忙碌的母親,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
就在這時,南力帆的電話來了。
“你在哪裡?這麼早就去了機場嗎?你等著,我馬上過來。”南力帆的聲音很柔和,也很有磁性。
“你不要過來,我在我媽這裡呢,南蘭也在,有她送我就行了。”舒念心忙擋住南力帆。
“可我想送你。”南力帆的語氣很堅定。
“我不想要你送,我不想和你告別,請就讓我一個人走!”她的語氣更加地不容反駁。
南力帆在對面嘆了一口氣:“念心,一定要這樣嗎?你這樣走,我會心疼、會難過的。”
“那是你的事。但是,我只想走得安安心心!”
對面沒有出聲。兩人就這麼僵著,似乎是在聽著彼此的呼吸。過了一會兒,南力帆有氣無力地說:“好吧,你一路順風,我掛了!”
舒念心的淚,悄然落下。
舒念心出國的事,公司中層以上的人都知道,當然,蔣月晴也是其中之一。在她們的接待處,大多時間是閒的,閒著的大多時候是在聊天的,聊天的內容基本就是公司和公司員工的八卦新聞。
而出自於蔣月晴之口的是,舒念心終於知道了,她蔣月晴都懷了南力帆的孩子,所以,一氣之下就藉著公派的名義,逃到國外去了。
她八卦完後,總不忘加上一句:“她到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主動讓位。”
這樣的說詞,終於讓南蘭和奚雲海忍受不住了。看來,這個女人不給她一點警告是不行的。
午休時間,奚雲海和南蘭找到蔣月晴,她正在休息室和別人眉飛色舞地說著八卦。
“我們可以談談嗎?”南蘭走上前,目光堅定地看著蔣月晴。
蔣月晴剛想拒絕,偏頭一看,南蘭的後面不遠處站著奚雲海,她輕輕一笑,起身:“好啊,我可喜歡和你們談話了。”
她起身跟在南蘭後面,轉身向一起的幾個同伴揮揮手。其中一位年長的同伴笑著迴應過多她後,就對另一個同伴說:“你看,都懷孕了,還穿這麼高跟的鞋子。”
“這有什麼,你看那妝化的,像參加舞臺劇表演的,這能對胎兒沒影響嗎?”另一個同伴說。
“別到時候生出個妖精來……”兩同伴說著,哧哧笑了起來。
進了電梯,南蘭拍亮最高樓層的數字,便緊崩著臉,一言不發。
蔣月晴看兩人氣勢兇兇的樣子,便嫵媚地一笑:“奚工,拉這麼長的臉可不好看,本來你在我心目中,可是瑞天第一帥哥,這臉一拉,可就不帥了。”
奚雲海也不看她,只冷笑一聲,回答:“蔣小姐過獎了。”南蘭在一旁氣得手直髮抖。
三人下了電梯,奚雲海和南蘭繼續往頂樓上走,蔣月晴站定不動:“有什麼話就這裡說吧,我不想上樓頂。”
奚雲海和南蘭也不理她,繼續往上走,奚雲海邊走邊說:“蔣小姐,你懷著孕,又穿那麼高的鞋,站著多累啊。這頂臺上有椅子,我們坐下來好好談。”
蔣月晴啐了他們一口,這纔跟了上去。
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一臉怒氣:“二位有什麼事快說吧,非得上到這裡來,我可沒多少閒工夫。”
南蘭先開口了:“蔣月晴,我想告訴你,我嫂子去英國,不是逃去的,是萬總安排她去的,因爲只有她夠這資格。本小姐提醒你,如果你再在公司亂說我嫂子的壞話,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喲,這就護上了?”蔣月晴原本吊著的臉泛起冷笑,她嘴角一彎:“南家大小姐,聽你這話,好像我蔣月晴是嚇大的。我也告訴你,我現在懷著你哥的孩子,也就是你們南家的後代,所以,你最好對我客氣點。要是到時候我進了南家,你這個小姑子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說完還哈哈一笑。
“你做夢吧!”南蘭眼睛一陰,“別說你懷的不是南家的種,就算是,我哥和我爸媽也沒打算讓你進南家,我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人。”
“別和她多說南蘭。”奚雲海攔住兩人的鬥嘴,“蔣小姐,我們約你,是想勸勸你,在親子鑑定未做出來之前,請不要再散佈謠言了,這對你也沒什麼好處。”
“奚工,誰和你說我要去做親子鑑定?要做,也要等這孩子生下來再做,所以這個,你們大可不必爲我操心了。”
說完她起身:“如果你們只是爲了這個找我,那我就不奉陪了。”說完往樓梯口走。
南蘭趕到她的面前,大聲對她吼道:“蔣月晴,我勸你不要做得太絕,如果不是我爸一直擋著,我早就對你不客氣了。”
蔣月晴冷笑:“那我還得要謝謝你那位善良的父親了,你們南家又不是沒對我們母女倆不客氣過。”
“你……”南蘭氣得雙手緊握,她不想再跟她費口舌了,跟這種女人,說什麼都是白說。她一扭身,有意無意地將蔣月晴撞了一下。蔣月晴一個踉蹌,穿著高跟鞋的腳騰騰幾下往後退了好幾步,身子靠在牆上。
南蘭看也不看地直衝下樓,奚雲海忙跟了過去。
蔣月晴嚇得不輕,忙用手護著肚子。她靠著牆,深吸幾口氣,站穩,覺得沒什麼問題,便慢慢地,一步一個臺階地下了樓。
在電梯裡,南蘭氣得大罵,奚雲海不停地安慰她,也勸她,說這種事,最好還是讓她哥南力帆解決。
“我哥這段時間爲西城郊那塊地皮,忙得焦頭亂額的,那有時間處理這個啊。”
“西城郊那塊地皮?是不是明珠大道邊的那塊?”
“是啊。”
“我聽說萬總好像也想試試,現在那個地方可是塊香餑餑。”奚雲海頓了頓又說:“不過,瑞天的實力好像還不太夠,到是你們南氏集團可以試一試。”
“反正這些我不懂。”南蘭說:“難道真的那麼好?”
“當然,現在那塊地是R城最後一塊公開招標的地了,也是最大的一塊,以後,可能就沒有這機會了。”
“我看,這次我哥是下了血本了,就想弄到那塊地。”
奚雲海點點頭:“是啊。不過,可能不是那麼好弄的,聽說這次加入的商場大亨們不少。”
南蘭嘆口氣:“我說呢,難怪我哥都沒時間管我嫂子了。”她開始擔心起這筆生意來。
奚雲海笑笑:“不過,要是你們南氏真的把那塊地皮搞到手,那南氏集團以後在R城可就是首屈一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