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月晴因爲(wèi)南蘭和她的談話,弄得心情一點都不好。還沒到下班時間,她就覺得人有點不舒服,想想,可能是孕娠反應(yīng),便跟主管請了假,提前下班。
回到家,蔣月晴覺得胃裡特別不舒服,就躺在牀上,只一會兒工夫,竟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蔣冰理解,懷孕的人瞌睡多,也就不去管她,自己做著自己的晚餐。
突然她聽見蔣月晴的房間裡傳來呻吟的聲音,忙放下手中的菜,往房間跑。
推開房門,只見蔣月晴萎縮成一團,雙手捂著肚子,一臉痛苦的樣子,嘴裡輕喊著:“哎喲……哎喲……”
“怎麼了晴晴?”蔣冰撲上去。
“媽,我肚子疼……啊,好疼!”
蔣冰慌了神:“天,你別嚇我啊晴晴,怎麼就肚子疼了呢?你……”
一個你字還沒說完,她就看到有血,正順著蔣月晴的大腿往下流。她驚叫起來。
“啊,不好了,晴晴,有血!”
蔣冰明白了,女兒這是小產(chǎn)了。她忙拿起手機,打了120。
孩子沒了!蔣月晴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下午南蘭推過她,那是她故意的,就是爲(wèi)了把這孩子給弄掉。
儘管醫(yī)生說,她這胎是自然滑落,原本就保不住,但她還是認(rèn)爲(wèi),如果沒有南蘭對自己那麼猛力的一撞,她的孩子掉不了。
蔣月晴讓媽媽跟公司請假三天,就說身體不適。她跟媽媽說,她滑胎的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特別是南家。
蔣月晴算著時間,不說是一個星期就回嗎,財叔出國應(yīng)該早就回來了。
她沒有去公司找,而是先打了財叔的手機。
“財叔。”聲音嗲裡含有喜悅,“您回來了?晴晴都想您了。”
對於這個女孩子,財叔總覺得有一種別樣的感覺。他覺得她不同於其他接近自己的女子,一旦他答應(yīng)她們的要求,或是給她們一點甜頭,她們就會沒完沒了地糾纏他和討好他,他都能從她們的眼光裡看到私慾和虛榮。
而這個叫蔣月晴的女孩子不一樣,從沒跟他提過任何的要求,就算是打打電話,也只是說一些逗他開心的話,好像只是把他當(dāng)成是一位長者,而不是可以利用的人。
他覺得現(xiàn)在這樣的女孩子太少,她在他面前落落大方,不做作,也不刻意去討好他。
雖然他們見面的時候不是很多,但是他對她的印象很不錯。
他甚至還想,自己的老婆都去世差不多十年了,也沒留下個一男半女。這些年他一直不結(jié)婚,就是難得遇上一個不衝著他錢來的女人。
他想好好找個女人結(jié)婚,最好再給他生個孩子,不管男女,將來也可以繼承他的產(chǎn)業(yè)。選這樣的女人很重要,如果選不好,到頭來他自己的命運,也許會像好友老汪的下場--續(xù)個小妻,最後所有財產(chǎn)都被她挖走,自己只得住進養(yǎng)老院。
如果可以,像蔣月晴這樣的女孩子,到是可以做爲(wèi)他續(xù)妻的最佳人選。
“財叔,您有時間嗎?我想請您吃飯。”蔣月晴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知道,他不一定會答應(yīng)自己。
“好啊,明天晚上吧。不過,還是我請客吧,你工資也不高,還要照顧有病的媽媽。”
這話說得蔣月晴心裡十分感動。從小缺失父愛,三十年來,她身邊的人除了騙她就是利用她,現(xiàn)在有個人能這麼幫助自己關(guān)心自己,她終於感受到了被人疼愛的幸福感。
“財叔……”她輕輕叫了一聲,有點哽咽,一下子竟說不出話來。
“好了,明天晚上我讓阿昆去接你。”
放下電話,蔣月晴突然覺得自己有依靠了。要說,財叔和自己也是萍水相逢,可他就是對自己好。這份好,她要怎麼去報答呢?
她想,如果明天晚上財叔對她有什麼要求,她一定答應(yīng)。因爲(wèi),除了感謝他對自己的好,他可能還是自己與南家抗衡的唯一後盾。
本來,她可以成爲(wèi)一位母親的,可又是南家,再一次地剝奪了她的這個權(quán)利。她覺得,自從母親與南家有瓜葛後,她這一輩子就註定是逃不出南家人的魔爪的。
痛苦過後,她下定決心,一定要搞垮南家!
可她一介弱女子,哪有這能耐,那麼,財叔,就是她最好的靠山。
她沒想到財叔能這麼爽快地就答應(yīng)了她,還這麼體貼和關(guān)心她,她簡直有點受寵若驚。
阿昆五點就到瑞天,等蔣月晴下班,直接就把她送到凱倫大酒店,阿昆再回去接財叔。今天她依然不施粉黛,故意沒有打扮,讓自己顯得有些蒼白的臉更完全地暴露在外。她穿一條全黑色高領(lǐng)針織連衣裙,外面套一件紅色風(fēng)衣。
這完全不是她的風(fēng)格。不過,在財叔面前,她不能穿得太暴露,她知道財叔不喜歡這樣的女孩子。
財叔來得有點晚,說是臨時有個會,直到晚上八點多才到。
就在財叔到達的前兩分鐘,菜上來了。蔣月晴知道,這一定是財叔事先跟這家酒店吩咐好的。
財叔邊走進包廂邊笑著說:“把我們的晴晴女士給餓壞了吧,財叔一會兒自罰三杯……”
有差不多三個月沒見了,蔣月晴看財叔白了也胖了,便知道,他的心情這段時間應(yīng)該很不錯。
而蔣月晴,瘦了,也憔悴了不少,而且臉色特別不好看。只是,人看上去還是那麼清純。一身黑衣,到也給她增添了不少成熟女人的韻味。財叔看著她,心裡不禁盪漾了一下。
他也很奇怪,爲(wèi)什麼自己每次見到她,總有一種很奇特的感覺。
蔣月晴起身迎接他,他揮手意示她坐下,自己坐在了她對面。
“晴晴,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怎麼,這段時間過得不好嗎?是不是因爲(wèi)你媽媽的病?”
財叔一直還以爲(wèi),蔣月晴媽媽有病,而且病得很嚴(yán)重。
“如果你有什麼困難,跟財叔說,不要客氣。”
可能實在是太餓,財叔拿起筷子就吃。不過,在吃之前,他沒忘先往蔣月晴的碟子裡夾一塊牛肉。
“沒,沒有財叔,我過得很好。”蔣月晴故意放低聲音,做出讓財叔不相信她說的是真實的姿態(tài)。
財叔邊往嘴裡放菜,邊說:“不對,你一定有事!我看你瘦了不少。是不是你媽媽的病情又加重了?要不,我給你找個好點的醫(yī)院,你帶你媽去看看。”
也許是多年在江湖混的原因,財叔吃飯說話辦事,都是雷厲風(fēng)行的。他點點蔣月晴面前的碟子,意示她邊吃邊說,自己也快速地吃著飯。
“不,不是我媽,是我……”
財叔的筷子停了一下:“是你?你怎麼了?”
“我……”蔣月晴放下筷子,馬上用手捂著眼睛,做出很傷心的樣子,“我,我被人欺侮了!”
“啊?誰欺侮你了,跟財叔說說,財叔給你出頭。”
財叔把筷子停在半空,看著蔣月晴那委屈的小樣,到有幾分我見猶憐的嫵媚動人。他放下筷子,把頭伸向她,輕聲問:“不要怕,大膽地說,財叔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蔣月晴這才含著淚眼注視著財叔:“是南家!”
“南家?”財叔一時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哪個南家?哦,知道了,R城也就一個南家。他們是怎麼欺侮你的,好好和財叔說說。”
財叔喝了一口紅酒,拿手巾擦了擦嘴,坐正身子,似乎不再吃了,要專心聽蔣月晴說話。
“財叔您是知道的,我先前當(dāng)陪酒女,就是那個時候,我認(rèn)識了南家大少爺南力帆……”
蔣月晴開始了她美麗動人的愛情故事的講述。
“哦,是的,南氏集團的總裁南力帆,我們沒有生意上的來往,但我知道他,他可是青年俊才,把南氏管理得不錯。”
“他第一次見到我,就追求我。我當(dāng)時以爲(wèi)他對我是真心的,就相信了他,和他確定了戀愛關(guān)係,可誰知……”
說到這裡,蔣月晴停下,嚶嚶哭了起來。
“怎麼了?”財叔追問了一句。
“他,他原來有妻子,他說他娶不了我。可這時,我,我……”蔣月晴在想,懷孩子的事,要不要告訴財叔。可不告訴,她又怎麼能激起財叔的氣憤。她知道,財叔最反感對女孩子不負(fù)責(zé)任的男人。
“你?你怎麼了?”
“我懷上了他的孩子,他還不承認(rèn)。”說完,蔣月晴趴在桌上就哇哇哭起來。
故事是假的,但這哭是真的。她講到這裡,想到自己流產(chǎn)的孩子,心裡就難受,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這哭太真,把財叔的火給挑了起來。他一拍餐桌:“太可惡了,沒想到平日裡報紙雜誌上吹棒得天花亂墜的青年俊才,竟也是這付德行,他竟然這麼不負(fù)責(zé)任。”
財叔安慰蔣月晴:“晴晴,別哭了,財叔替你做主,讓南力帆娶了你。雖然我和他們家沒打過交道,可就你財叔在R城的影響,他是不會不賣我這個面子的。”
“財叔,這怎麼可以呢?他有太太,要是娶了我,那,那他太太怎麼辦?”
這個傻丫頭,這個時候還在管別人。財叔欣賞又愛憐地?fù)崃藫崾Y月晴的頭:“這有什麼難的,讓他們離婚!你不是懷有他的孩子嗎?他得給你一個名份,給孩子一個名份。”
蔣月晴此時的心,感激之情洶涌般地傾*來,她覺得,現(xiàn)在就是一位父親在傾聽女兒的心事,在爲(wèi)女兒出頭撐腰。和財叔在一起,她總覺得特別有安全感。
“只是,我的孩子十天前沒了……”說完,蔣月晴的身子又不停地抖動起來。
財叔看著她傷心的樣子,心也不好受,難怪她瘦了憔悴了,原來,這幾個月不見,她經(jīng)歷了這麼多事。他突然想,自己應(yīng)該在她身邊保護她。
“是,是南家人,同南家的女兒把我推倒,才導(dǎo)致我流產(chǎn)。他們這是故意的,就是想把我推得乾乾淨(jìng)淨(jìng)的。財叔,晴晴咽不下這口氣啊!”
財叔盯著蔣月晴捂面而泣,臉上似乎凝著冰霜,他在努力壓住自己胸中的火。
按說,一個總裁在外面沾花惹草不算什麼大事,何況南家不是小家戶。但他不能對這麼單純又孝順的、他財叔想保護的女孩子動手腕,這完全是仗勢欺人嘛。他財叔也在黑道上混,可從來不做仗勢欺人的事,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這些敢做卻不想負(fù)責(zé)任的人。
南家!南家是吧。他是不是該會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