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圖這話裡包含的信息是在太多太多,我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
他說我們去屍王家擒它,給我第一感覺,屍王怎麼還能有家呢?
家是什麼概念,少說一男一女一個娃吧,要是碰到硬茬子,娃的數量還更多。
我心說屍王可是妖,直白的說,它也是個稀有物種,存在一個就夠我倆受的,怎麼又弄個家出來?
看我眼睛有些發直,巴圖直言打斷我思路,“建軍,你一定是進入誤區了。”
我反問他什麼誤區,巴圖強調道,“我剛纔說了那麼多難道你就沒考慮過這屍王是個人麼?”
我啊了一聲,其尤其被他一提醒,我恍惚間還真覺得屍王是人的理論成立,但細琢磨後我又有疑問,“老巴,如果屍王是人的話,你怎麼解釋它張兩個臉。”
“假的。”巴圖接話道,不過這時他的表情也顯出一絲猶豫,很明顯他對自己的回答都不太確定。
其實我也覺得巴圖這句假的有點靠不住腳,昨晚屍王的面目我也是親眼所見,它的後臉是確確實實長在腦袋上的,根本不像拿面具或假皮粘上的。
最後對屍王雙面的事我倆也沒太深究,畢竟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誰知道會不會真有那麼神奇的化妝術存在呢。
我倆又碰了一下明天的計劃,按巴圖的想法,屍王該是一個趕屍匠假扮的,先不說他冒充屍王殺人的動機,只是憑著女屍被鍼灸封魂魄這事,我倆就覺得這趕屍匠是個禍害,而且是越早將他除去越好。
巴圖又拿出一個紙條來,說這是他白天買工兵鏟時順便問到的一個線索,現在的湘西小鎮跟以前有很大的變化,尤其趕屍這類的行當,在解放後幾乎就沒人去幹,而他打聽了很多人,最後只問道這小鎮中還有最後一個趕屍匠的存在。
我品著巴圖話裡的意思微微笑了起來,如果說小鎮中有很多趕屍匠,我倆根本就沒機會甚至也沒那能力去挨個搜查盤問,但如今只剩下一個趕屍匠,我心說他的嫌疑很大,甚至極有可能就是雙面屍王。
我倆先補個覺,等快到中午時,我倆草草吃了飯就向趕屍匠的家裡趕去。
當然我和巴圖是打著抓屍王的念頭去的,但現在無憑無據,我倆總不能去了就施暴抓人,總要套個近乎找找線索。
我的意思無論去趕屍匠家後會發生什麼,但我倆總不能雙手空空的過去,總要買點什麼做做樣子,巴圖點頭讚我考慮周全,但一說到禮物我倆又大眼瞪小眼。
也怪我倆平時不愛串門,沒那走訪的經驗,最後一商量,只好又用起了最老土的辦法,我倆去市場買了一條魚和一桶油拎著。
這最後一名趕屍匠的年紀不小了,據說都有8歲的高齡,在當地他的輩分還挺高,尤其這小鎮裡的人們對他還極其尊敬,都一口一個郝爺的叫著。
別看打心裡我對這趕屍匠心有警惕,但我也決定見面後同樣尊稱他爲郝爺,其實叫他一聲長輩我也不吃虧,畢竟他的年紀比我大的多得多。
只是他家的位置實在讓人頭疼,別看他是小鎮的一員,但家卻在鎮外面住,甚至是在一片與世隔絕的山區之中。
我心說這湘西小鎮都夠與世隔絕、比外面落後的了,可沒想到還有人喜歡隔絕中的隔絕。
我倆溜溜達達的走了小半個上午,才勉強進到這片山區中,我雖然走得挺累但同時心裡也安慰般的想到,有時懶一把還是蠻吃香的,幸虧這次我和巴圖買的是魚和油,要是換成我自己的想法,非得又弄袋白麪不可,把一袋白麪扛到這裡來,這讓我想著都打怵。
這片山區跟外界不太一樣,樹種的很有規律,就拿山路兩旁的來說,樹都很整齊的立在道路旁,既沒有多餘的歪脖子向外凸凸的也沒有向里長斜的。
我覺著這裡肯定有人定期修剪,不然打個不恰當的比方,這裡樹間距不是很擠,要我是一棵樹的話,那還不願意怎麼長就怎麼長,甚至心血來潮之下長個麻花型也說不定。
等我倆快走到山最裡面的時候,突然間巴圖停了下來,甚至他還拿出一副耐人琢磨的架勢對著周圍打量起來。
我順著他的目光也周圍看了看,可我卻什麼都沒看出來,只覺得這裡的道路比原來要稍微寬敞些,甚至樹與樹之間還長了幾株不知名的花草。
我問巴圖怎麼回事,他也沒急著回答我,反倒找了一個樹爬了上去。
巴圖爬的很快而且也很高,隨後他腿間使勁將自己夾在樹幹上,又左右的來回看著。
我沒打擾他,就在樹底下靜靜等待著。
“建軍。”巴圖看完後一邊往下爬一邊就等不及的跟我說,“別我對五行八卦懂的不多,但很明顯這附近擺個八卦陣,而陣中心就是咱倆現在站的地方。”
我一愣,還有些不信的向周圍看看,只是我這角度及高度根本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巴圖多解釋道,“以這爲圓心,拿一里地的距離爲半徑,這個‘圓’上都被人種了不知名的花草。”
我聽著他的話聯想一下這個圓的情形,也別說看了,光想想都讓我覺得不對勁,這裡是山區,而且看著也不像是一處兇地,怎麼有人能做了這麼大的一個八卦出來?難不成是鎮著什麼邪物麼?
甚至在這裡想法下,我還不由得低頭往腳下看看。
巴圖也有我類似的態度,但他沒像我這般,反倒拉著我說建軍咱們先別理會這個,去找趕屍匠要緊。
我一琢磨也是這道理,自己沒必要爲了一個“莫須有”甚至是壓根就巧合的八卦搭上功夫。
我倆又步行一刻鐘,出了這片山林來到趕屍匠家的門外。
我一直以爲趕屍匠家就是個山間瓦房,他這老頭也拄個柺棍在此熬度殘生,可沒想到他家倒還很氣派,或者說給我的感覺,他家壓根就是個奇葩,根本與他趕屍匠的名號對不上。
一片籬笆牆把他家圍了起來,裡面最先被我看到的一片片的花草,而且在這尚未解凍的季節,這羣花草還爭先開著小花。
遠處還有一個大水泡子,其實叫它湖也不爲過,按我估摸著這水泡子足足有兩畝地那麼大,中間有一個一看就是爲人弄出來的“小島”,而且這島也勉強叫個島,上面只蓋了一個小草亭子就再也容不下其他東西。
一個銀鬚白髮的老頭穿著一身八卦袍子正坐在亭中對著一個棋盤默默思考著。
我腦筋有點轉不過來,畢竟現實與我預計的反差太大,而且依我看這老頭就是趕屍匠沒錯,可話說回來,這趕屍匠長得也太神仙派了,尤其被這周圍的環境一襯托,我都稍有懷疑自己是不是踏上了某個山神的府邸。
趕屍匠對我們的到來根本理都不理,我和巴圖對視一眼,巴圖又做個手勢,那意思我倆也去小亭子裡瞧瞧去。
我也沒多想,與巴圖一起往前走,尤其走到湖前,望著滿湖均勻排列的石墩子時,我打算對著最近的石墩子一腳踏上去。
這石墩子被趕屍匠設計的很不合理,兩個石墩子之間的空隙很大,拿我這步伐來說,想從一個石墩走到另一個石墩子上都很費力,甚至我都不得不邁出一大步還得接著一點小跳的架勢才能將身子移過去。
可我剛有上石墩的想法巴圖突然就一把拉住了我。
我納悶的看著他,心說是你說的咱倆去小亭裡瞧趕屍匠的,怎麼現在又拉著我不撒手呢?
巴圖指著石墩對我說,“建軍,你就不覺得這羣石墩子有點怪麼?”
我細看了看,隨後搖搖頭,其實不能怪我眼拙,這羣石墩子個頭都一邊大,而且分佈也很規則,一點可疑的地方都沒有。
巴圖在一旁接著引導我,“咱倆換個角度想想,如果這湖是你家的,你手裡也有這些石墩子,你會怎麼佈局呢?”
我一樂,“老巴,要這真是我家,我可沒趕屍匠這麼笨,把石墩子都零散的放在湖面上,我肯定把石墩子都集合在一起,鋪成一個小路出來,這樣來往於湖裡湖外的走著不費勁不說,還能把這湖面弄得美觀。”
巴圖嘿嘿也笑起來,而我說到這也反應過勁來,甚至我還拿出一副警惕的目光盯著這片石墩子看。
“你的意思是,這羣石墩子裡有機關?”我懷疑的問著巴圖。
巴圖嗯了一聲,又指著石墩子強調起來,“要我沒猜錯的話,這些石墩子裡有真有假,有實有虛,真的石墩子人踩上去保準一點事都沒有,可假的石墩子人要踩上去弄不好就掉到湖裡去啦。”
就事論事的講,巴圖說的還真挺在理,但我又覺得他說的有點誇張,畢竟眼前這些可都是石頭做的,我琢磨哪有石頭浮在水面上還有不往下沉的道理呢。
估計我的神色出賣了我心裡所想,巴圖指著我剛纔想走上去的石墩子說道,“建軍,我也不跟你打賭了,不然你又得輸我錢,你拉著我,咱們現在就做個實驗證明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