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我想這裡面一定還有什麼別的勢力在攙和,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東興市平靜不了多長時間了。可這些人如果要綁走關增彬,一定是有什麼目的的。從這一方面來看,她應該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
不過這也是暫時的,這些人到底想要幹什麼,恐怕不久之後就會露出端倪了。
關增彬被抓走了,而我此刻也被誤認爲是兇手。只是我不知道,如果回到市局的話,他們能不能夠證明我的清白。可不論能不能,現在我都已經是最有嫌疑的殺人犯了。而且,這次死亡的是一名警察,這個問題的嚴重性恐怕也不用我多解釋了。
谷琛在當武警的時候,似乎和段靜亮認識,而此刻段靜亮也並沒有阻止我和谷琛之間的談話。
我繼續說道:“第二點,幫我一個忙。”
谷琛看向了我,點了點頭,問道:“什麼?”
我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告訴毛姐我的情況,我帶你見過好幾次了,你應該知道吧?”
谷琛點了點頭。
事情的發展已經遠遠的超出了我的預期,我感覺自己就好像是一個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棋子一樣。可如果棋子能夠跳出棋盤的話,那想必會做出一些讓下棋人都無法控制的事情。既然現在的水已經攪渾了,不如我攪的更渾濁一些。
想到了這裡,我往前走去。
我身後的那個武警還想要擋我一下,卻是被段靜亮所制止了。
段靜亮開口說道:“有什麼廢話就快說,說完把你帶走不就完了。到最後調查的時候,不還是會移交到刑警隊,你們還會見面的。現在整的就好像是要生死離別了一樣,別墨跡。”
我走到了谷琛的身邊,我將自己的頭靠在谷琛的肩膀上,然後緩緩的說道:“谷琛,以後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情,相信我。”
說著,我退後了兩步,衝著谷琛笑了笑。而谷琛盯著我的眼睛,他的眉頭微微的皺著,嘴巴緊閉著。我們互相對視了片刻,谷琛伸出手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說道:“記得自己的身份就好,不要焦慮。”
“市局見。”
和我說罷,谷琛回頭和其餘警察說道:“收工吧,這件事情就這樣了。”
十一點四十分,在一個我不知道地點的小黑屋中。
一個人坐在我的對面,燈光都照向了我這一邊,我看不到對面坐著的到底是誰,我只能聽出這是一個聲音飽含滄桑的男人:“吳夢,說不定以後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記住我今天和你所說的話,你會聽到我的聲音的,我們是一路人。”
強光讓我睜不開眼睛,我開口問道:“你是誰,你要我做什麼?你是武警的人?”
對面的人沒有給出我答案,他只是說道:“我是誰不要緊,重要的是你是誰。事情已經要進入尾聲了,一切都要收網了。到時候,隨機應變。他挑中了你,不會是沒有理由的。記住你的身份。”
“記住我的身份,可我到底是什麼身份。”我開口說道:“我甚至連一名警察都不是!”
對面沉默了片刻,說道:
“你可以是,可以不是,以後你會明白我的話的。既然我可以出去,那麼有人有可以進來。你不覺得,有時候,有些行動總有無形的力量在操控著麼?”
到最後,我也不知道這個和我說話的人到底是誰。只不過我明白了段靜亮爲什麼非要把我帶來的原因,恐怕不僅僅是因爲上面交代了什麼任務。恐怕真正的原因是這個人要和我說這一番話,只是,他想要做什麼呢?
我以後會遇到他,會在什麼地方遇到他,遇到他的時候,又會是在什麼地方呢?
十二點。
東興市公安局審訊室。
“之前的我一直都是坐在那邊的,沒有想到,我竟然會坐在這邊。”我看著對面幾個陌生的督察,開始說道:“按照程序,警察涉案一般不會由其所在職的警察局審訊,而是交由異地審訊。我之前從來都沒有見過你們,你們是哪個公安局派來的?”
一名警察用手指輕輕的敲著一份關於我的檔案,開口說道:“吳夢,一名孤兒,性格孤僻,沒什麼朋友,親生父母不詳,從小被青城監獄監獄長收養,從小和罪犯一起長大,習得各種犯罪技巧,是你吧。”
我沒有說話。
這名警察繼續說道:“之前的一份IQ測試顯示你的智商爲120,你比一般人聰明,可也算不得是很聰明。你有自罪妄想癥,一年前尚未完全康復就被調入特別行動小組。一年時間,你沒有吃藥,所以你隱隱有復發的跡象。”
對於審訊的手段,我比這些人要更有經驗,在精神病院的一年時間了,我看過了很多心理學的著作,明白要想深入瞭解一個人的內心,剖析他真實的想法,一定要先找到一個突破口,而這個人,現在正在做這一件事情。
“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說道:“不用兜圈子了。你們說都是真的,我會配合你們。”
這名警察點了點頭,將檔案關上,胳膊搭在桌子上,雙手扶著下巴,看著我說道:“好,你同意了我們設置的前提,你的自罪妄想癥還沒有完全的康復,在一定的條件下,是有可能復發的。在這個前提下,和我們說一說在地下空間發生的事情。”
我平靜的說道:“當時我聽到了一聲槍響,然後我順著聲音尋了過去。當我來到那裡的時候,一個人躺在地上。我先四周查看,沒有人,然後才檢查的那個人。我發現,那個人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在我檢查屍體的時候,一把手槍掉在了地上。我在檢查的過程中,段靜亮帶著人走了進來。”
“接下來的事情你們就都知道了。”我說道。
這名警察盯著我,似乎是想要從我的表情上看出什麼問題來。他一隻手的手指不停的摩挲著另一隻手的手指,頓了頓,他說道:“你的意思是,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裡,在只有一條通道的空間裡,你不是兇手,兇手離奇失蹤了?”
我點了點頭,聳聳肩:“所以這其中有兩種可能,其一,兇手的確用一種我們不知道的方式逃跑了,其二,這個人是自殺。”
那名警察笑了笑,一拍桌子說道:“我就知道你會說他是自殺。可是你覺得,一個剛剛纔娶了
媳婦,剛剛纔結婚的警察,還在度蜜月就被叫回來查案的警察,會在這種時刻自殺麼?”
他的語氣威嚴,聲音很高,氣勢很足:“如果一個人要自殺,他會將槍頂在自己的太陽穴上,如果是這樣的話,在入孔洞會有明顯火藥燒焦皮膚的痕跡。可是我們在屍檢的過程中,並沒有發現。”
“而這就說明。”他語氣不善:“槍並沒有抵著他的太陽穴,根據槍械專家的分析,槍口於太陽穴之間,至少有五十釐米的距離。”
說著,這名警察用手比了一個手槍的動作,然後抵在了自己的太陽穴上。接著,他緩緩的將這個比劃出來的手槍往外側移動,直到大約到了五十釐米左右。
我們都看著他的動作,半晌,他開口說道:“你看,這大約就是五十釐米的距離。可是你不覺得奇怪麼?如果有人要自殺,爲什麼要用一種這麼彆扭的動作自殺呢?難道他有精神病,自殺的時候也要這麼不舒服的自殺?”
我沒有說話。
這警察繼續說道:“所以你說的兩點,哪一點都不能讓人信服啊。兇手不會從一個封閉的空間裡離奇消失,而他也不會無緣無故的自殺。那麼,只有你一個人在的現場,你覺得,你的辯解能夠讓人信服麼?”
我搖了搖頭,強調道:“不是辯解,這是事實。”
“好。”他雙手一拍桌子,說道:“就算這些你都能解釋到,可是,有一點無論如何你也和我們解釋一下好嗎?”
我皺起了眉頭,知道繞了這麼久的圈子,這個警察終於要問道重點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問。”
他聳了聳肩,然後纔開口說道:“我問你,你的槍呢?”
我知道,他問道關鍵了。而這一點,其實我也很想要明白。
我開口說道:“應該在市局。”
“在市局?”他哈哈笑了起來:“你吹牛都不打草稿麼?你的槍如果在市局的話,那麼那把遺落在地下空間的槍又是誰的呢?9283這應該是你槍的編號吧。射殺那名警察的槍,以及槍裡面的子彈,都是你的東西。這一點,你怎麼也掩蓋不了吧。”
那把在地上的槍的確是我的槍,可它明明應該在市局,我也不知道,爲什麼這把槍會在地下出現。而且,還是我的那把槍殺了那個警察。
我突然想到了不久前那個神秘的人和我說的話,有時候,我真的感覺自己的行動在被一種莫名的勢力所監視著,讓我行動不便。而這股勢力到底是誰,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呢?
見我沉默不語,這個警察繼續說道:“你不要告訴我,這槍並不是你拿出去的。”
我認真的說道:“按照規定,行動前持槍必須要寫報告申請,否則不能隨意配槍,一天結束後還要檢查手槍彈藥的使用情況。爲什麼不能是別人偷走我的槍嫁禍我呢?不然,你可以問問管理員?你覺得我會這麼傻?”
我認真的說道:“而且,這套體系對於我來說更加嚴格!我平常都不帶槍!”
“如果我沒有問,你覺得,我會在這裡麼?”
對方冷笑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