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漪柔認出他後，加快了腳步上前拉住他，脫口而出道：“軒王殿下。”
司空漣睿回過頭一頭霧水地看著她，看了一眼她拉住的袖口，揚起一抹淺淡的微笑，嘗試著問道：“你是……宋錦言？”
此時，司空嫺正從正堂出來迎接他，見他有此一問，朝他笑道：“這是漪柔。前些天出了些事，才醒不久。”
“漪柔妹妹，怎會識得我？”司空漣睿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輕輕抽了抽袖口。
他看著宋漪柔的模樣，想起自己從前聽聞獻護侯府的玉夜郡主蠻橫無理，而今看來，並非如此啊。
宋漪柔意識到了自己的莽撞之舉，堪堪鬆開了手，隨後別過眼道：“聽聞母親提過，漪柔失禮，給殿下賠罪。”
“好了，飯菜將要備齊，都進去吧。”司空嫺笑著拉起司空漣睿，她便走便對他說道，“你這孩子，出去這麼久也不知給姑母寫封信，害得姑母三天兩頭便要擔心一次。”
“姑母無需擔心，睿兒這不是一回來，就來看姑母了。”
“你姑父啊還在處理政事，咱們不等他了，漪柔，來，咱們先吃。”
“是，母親。”她慢慢跟在了二人身後。
“也不知這玉瞳到底有什麼令你流連忘返，難不成是有了心儀的姑娘？”
宋漪柔聽聞“玉瞳”二字，卻是不動聲色。
這位軒王殿下，乃是桓國公府大公子的至交好友，幾去玉瞳遊學便是爲此。而從前皇甫若莨與三公子劉秉熙互爲知己，時常在桓國公府走動，雖說二人不曾交談，但印象還是有的。
“姑母說笑了，不過是在玉瞳結識了幾位興趣相投的好兄弟，一同遊學久了一些。但即便如此，睿兒也不敢忘記姑母。”
“那同姑母說說，都學到了些什麼。”
司空漣睿聞此，便洋洋灑灑地從玉瞳的街市談到了皇宮，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市井習俗，逗得司空嫺樂不可支。
正當他暫時停頓飲茶歇息時，宋漪柔忽然淡淡開聲：“玉瞳皇室，應當不似朝霽一般公主稀少吧？”
“玉瞳的公主確實不少，只是前不久好似有一位公主殞命，聽聞還是玉瞳帝最爲心疼的五公主。”
“這是爲何？好端端的怎會……殞命呢？”她低下眉，掩住眸中的神傷。
“據聞是溺亡，此事我不好打聽太多。怎麼，漪柔妹妹對這些感興趣？”
“深處侯府，讀了些關於玉瞳的話本，自然是對玉瞳的事情感興趣些。軒王殿下若是平常得閒，可否時常說與我聽？”
“漪柔妹妹若想知道，我定然知無不言。”
“多謝殿下。”
司空嫺看著兩人相談，分別給兩人夾了菜，笑著道：“你們二人說得上話，我也歡喜不少，都多吃一些。”
待午膳用完後，司空嫺對即將離去的司空漣睿十分不捨：“睿兒啊，你瞧你纔來吃了頓飯便要回去，姑母真是捨不得。”
“母親若當真捨不得，不如請軒王殿下住下如何？”宋漪柔開聲建議道。
“唉，我倒是想，可這……於理不合啊。”
“這樣吧，既然姑母想讓睿兒留下，安排一見客房給我便好。姑母放心，睿兒不會私闖後院，讓您煩憂。”
“好，你願意住下自然是最好的，我親自入宮請陛下同意，你安心住幾日，姑母可歡心極了。”
“不敢勞煩姑母，我自行入宮向陛下請求，陛下知曉姑母疼愛睿兒，想必會允準的。”他說著，看了一眼宋漪柔。
“好好好，你先入宮，姑母這便命人收拾出最好的客房。”司空嫺的歡喜溢於言表，拉著宋漪柔道，“來，漪柔一同幫忙。”
“是，母親。”
司空漣睿入宮請求暫住獻護侯府得皇帝同意後，他先驅車前往翎王府拜訪了司空無念後，便回到了獻護侯府。
在回到爲他佈置的客房前，他瞧見宋漪柔正從裡頭出來。
“謝謝郡主爲我勞神了。”他拱手示意。
“不必，殿下要謝當謝母親，漪柔不過旁觀罷了。不過既然殿下今後暫住侯府，我自然也好尋得殿下。”
“尋本王……只是想讓本王給你講些關於玉瞳的事？”他瞇起雙眼，“郡主特地請求姑母讓本王住下，難道別有用意？”
“我只是想聽軒王殿下說些在玉瞳的見聞罷了，殿下勿要多想。”
看來，她並不知道此事。
“那本王恭候郡主便是。”
宋漪柔沒有接話，只微微福了福身便錯身離去了。
第二日，她依言前去司空漣睿的客房，詢問了他玉瞳近況。她聽著皇子娶妻、公主下嫁的故事，勉強讓自己顯得有興趣些。
待他舉杯飲茶的空當，她開聲問道：“不知……玉瞳碩王近日如何，殿下可有了解？”
“碩王？是那上巖公主的駙馬麼？郡主如何會知道他？”
宋漪柔聞言思索了片刻，隨後搪塞道：“他有玉瞳戰神之名，我一介小女子，自然欽佩不已。”
“碩王從前確是有此聲名，可他自婚後就不再領兵征戰，也不知是否還能擔此稱讚。”他手中轉著酒杯，回答道，“郡主難不成是聽聞上巖公主殞命，便惦記上他了？”
“殿下勿要開此玩笑。”她的神情稍稍嚴肅了些，若是細細看去，她眼中更多的則是冷漠之情。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司空漣睿知道自己言重再未出聲，而宋漪柔飲了兩口茶後忽然激烈咳嗽起來，他擔心起來，問她道：“可是搶嗆著了，要不要喚大夫？”
“不必，只是茶有些涼了，引發舊疾罷了。”
“郡主身有頑疾？”司空漣睿有些疑惑，京中傳言並未涉及此事。
“不是，落水的後遺癥罷了。”她放下手帕，轉過頭繼續問道，“提及上巖公主，殿下在玉瞳幾番遊學，不知在她過世之前你可曾見過。”
他聽到這個問題，做思考狀道：“本王遊學時經常往返桓國公府，不時會見到她與劉三公子敘話。據聞她與這位劉三公子還有五皇子十分要好，碩王不常陪在她身側，是以婚後她也常去桓國公府。”
宋漪柔聞言，只是沉默著。
“我偶爾瞧見她的面容，果真是相貌絕倫，又聽說這位上巖公主無藝不通，又深受玉瞳皇帝寵愛，兄弟姐妹對她也是關愛有加，可惜年紀輕輕人便沒了，怕是天妒紅顏。”
“確實……十分可惜啊。”她用茶杯蓋颳著新茶的茶沫，似是出了神。許久未發言後，她便站起身告辭了：“玉瞳當真是十分有意思，今日聽聞甚多，多謝殿下了。”
“無妨，郡主若還想知曉其他，本王定知無不言。”
宋漪柔轉了轉眸子，回過頭又問道：“殿下日後可還有去玉瞳遊學的打算？”
“今後遊學怕是不會去玉瞳了，不過會好友還是會去的。郡主何故問起這個？”
“若是殿下日後有重至玉瞳的打算，可否帶上我？”
“郡主想去玉瞳？只怕姑母不會同意。”
“是，我想去。”
“此事，本王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