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性地輕輕拍打凌風的後背，阮玉清說道：“風，我和聶冰允沒說過幾句話，但是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聶冰允不後悔，即便死前受盡了折磨，他也不會有一刻的後悔”

“你不是他...”

“但我會和他做同樣的選擇”

凌風心裡一緊，凌風鬼使神差地問出了口“玉清，這件事與你並無半點關係...對嗎？”

阮玉清嘆息了一聲，帶著一絲委屈“我還是慣犯了啊，有點事就都要懷疑我”

凌風緊緊抓著阮玉清的衣服，他閉上了眼睛，腦袋深深埋在阮玉清的胸前，好一會兒才喃喃道：“玉清，那很痛...”

“嗯？”

“允離我們很近，他要是喊，我們其實是聽得到的，即便那時很亂，但是我們聽得到...可是我們什麼都沒聽到，在找到他之前，我們什麼也聽不到...”

凌風沒有哭出聲，但是阮玉清感受到了胸前的溼潤，就回抱著凌風，嘴脣輕動，無聲說了一句“風，對不起，但是和聶冰允一樣，我不悔我的任何一個決定”

聶冰允的葬禮凌風也不想大辦，只是按照普通的葬禮進行，在凌風的同意下，風遙告知了凌風熟識的那些人。不過鑑於風遙的身份，在風遙開始舉辦這場葬禮的第二天，京城內那些位高權重的人自然都知道了，並且在觀望了兩天後，大多不請自來。

但除了朱顯、李奇、孟惜岸...等人，包括知道‘辛伊芙’異常的右相辛闌都被風遙留在了王府正廳，連清風苑的門邊都摸不到。其他人自然是不敢有意見，可辛闌非要見已經紮根在清風苑的阮玉清，風遙沒有辦法只好派人去請。

除了右相，還有一個讓風遙覺得棘手的人物，便是嘯影的首領尹照，他是聶冰允的頂頭上司，他要見聶冰允，風遙也不好攔，就讓去請阮玉清的人順便詢問一下凌風的意見。

不過當那王府小廝回來之後，阮玉清並沒有跟著，他湊到風遙耳邊說了一下阮玉清和凌風的意思，就是讓辛闌和尹照都去清風苑，風遙有些意外，可還是順著他們的意思，要帶人過去。

偏偏在這個時候，司徒憶清也來了，身後還跟著虞胥冉，風遙的額角使勁跳了兩下，什麼時候司徒憶清和虞胥冉走得這麼近了，而且看著虞胥冉那明顯不懷好意的笑容，風遙心裡有些不安，想起了那些查到的同樣讓他頭疼的事實。

他下意識地想要阻攔，可是在虞胥冉和凌風拉起關係的時候，一向能言善辯的話竟然無言以對，再加上虞胥冉特殊的身份，他也不能過分阻攔，而且估計他就算明著趕人，風遙都懷疑以虞胥冉臉皮的厚度，也不見得會退縮。

所以最終就造成了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前往清風苑，至於那些不能前往的大臣只能眼紅地看著，好在還有風遙的容側妃和王府管家陪著，讓他們不至於有被遺忘的感覺。

清風苑本不小，但是來的客人多，便看著有些小了，好在風遙叫了好些丫鬟、小廝過來，不然單靠暖心和文母，還真應付不過來。風遙帶著一行人來到已經置辦成靈堂的廳堂，看到跪於靈前的凌風、阮玉清和帶著面紗的他的母妃，再看看辛闌難看的臉色，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阮玉清可算沒有給他製造難題，在看到他們之時就站起了身，走到他們面前，隨意地行了一禮，她和辛闌還沒有對此有所迴應，尹照小心翼翼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是您嗎？”

阮玉清懶洋洋地擡眸看他，打著哈欠伸著懶腰說：“跟著來”

阮玉清正要邁步，春環忽然拽住了阮玉清的手臂“小姐，老爺在這裡，你要去哪兒？”

阮玉清回眸冷冷看著春環“放手！”

春環被阮玉清的眼神嚇到了，下意識就放開了手，辛闌眉頭微蹙，厲聲喚了一聲“芙兒！”

阮玉清轉頭看了辛闌一眼，接著就把這位當朝右相兼辛伊芙的生父給無視了，擡步就離開了屋內，尹照自然是緊跟而上。風遙這是無語地看著這一切，很努力地認清了一個事實，阮玉清是真的一點兒都不裝了，眸光從辛闌黑了的臉上劃過，風遙嘴角抽搐不已，頭疼著他該怎麼解釋。

不過接著他就不用煩惱這樣的問題了，虞胥冉已經上前纏上了凌風，雖然得到了凌風的漠視和他母妃的冷眼。風遙正要上前趕人，虞胥冉湊到凌風耳邊不知說了些什麼，凌風的臉色驟變，接著和虞胥冉單獨走了，連冷月瑤要跟著都不讓。

就在這時，甘露凝的貼身丫鬟芝琉也面色著急走了進來，風遙心裡自然也跟著急了，簡單讓冷月瑤和暖心招待司徒憶清和辛斕就匆匆離去。於是乎，一直遭受冷遇的右相大人，臉上的臉色更青、更黑了，還好暖心識大體地一直道歉並且照顧周到，還有同樣被無視的司徒憶清陪著，亦讓辛斕消了一些怒氣。

而尹照在跟著阮玉清回了房間就迫不及待地詢問著“清將軍，是您嗎？真的是您？您回來了？”，尹照已經略顯蒼老的面容上，掛上了激動的神情和眼淚。

阮玉清倒是一點多餘的情緒都沒有，她甚至連一個笑容都沒有給尹照，只是語聲淡然地說：“翰臨告訴你的”

尹照搖了搖頭“皇上不會告訴屬下這些，但是還沒有嘯影查不出來的，從皇上對您的態度中，屬下自然能猜到幾分，是屬下愚鈍，此時纔來見您?！?

“就算早點見了我，又能如何？”

尹照一愣，一時接不上話，阮玉清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臉上“尹照，你早就不是我的副將了，你是嘯影的首領，你該效忠的人早就不是我了，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還不清楚嗎？”

“屬下，清將軍，屬下只是...”

“沒有必要說了，尹照，今日見你，就是爲著你曾是我的下屬，是爲著嘯影，從今往後，你我之間便再無關係了，你可明白？”

尹照落寞地低下了頭，心裡覺得很委屈，爲什麼？爲了這一天，他也等了很久?。】墒悄憔筒荒馨涯愕哪抗夥忠稽c給我...

失落之中，阮玉清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尹照，江清已經死了，在那最後一場戰役，他與你並肩作戰，然後...戰死了！”，在阮玉清平靜的語氣中，尹照忍不住落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