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迎著孫悟空那雙幽怨的眼神。
秦牧實在沒好說實話。
要不是因爲你，我也沒法激活系統啊。
而且那會，他一心不想捲入西遊大劫，只想在花果山一心茍下去。
秦牧心思電轉，表面穩如老狗。
“有些東西天定的，人力難以抗衡，你不出花果山，又怎麼能修成這一身境界？”
孫悟空想了想。
好像不太對勁。
但具體是哪，他一時半會又想不明白。
算了。
不管了。
當然，他也沒過於期盼。
畢竟他自認在方寸山學得的本事，絕不會弱於任何其他法門。
就是感覺……
他這漂洋過海，吃盡了苦頭，才學成歸來。
結果留在山裡的這幫猴子，竟然這麼簡單就能夠修行仙法。
心裡終究有些鬱悶。
“行了，既然回來了就別想太多。”
秦牧摟著他的肩膀，趕緊勸道。
萬一這猴子一再追問。
自己還真不好回答。
“吃了飯再說。”
“有酒？”
孫悟空忽然擡起頭，眼神內滿是期待之色。
他在方寸山多年。
什麼都好。
就是不能酗酒。
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煎熬。
秦牧一愣，“那當然，花果山猴兒酒可是一絕，管夠！”
“那趕緊的，咱兄弟二人這麼多年沒見，今天怎麼著也要一醉方休！”
孫悟空搓了搓手。
剛纔那點不滿，全被他拋到了腦後。
帶著他，出去庭院，到了外邊的涼亭下。
桌上已經擺滿了靈果酒水。
孫悟空眼睛放光，哪還顧得上其他。
一個閃身便出現在了亭內，抓起一壺酒就往嘴裡倒去。
香醇濃郁的酒香四溢而開。
“好酒啊。”
“這酒喝的纔夠勁。”
看到這一幕。
秦牧忍不住搖搖頭。
他性格如此，行事放縱，隨心所欲。
似乎被他天性感染，他也拎起一壺酒大口灌下。
兩人邊飲邊聊。
不多時。
一道纖弱的身影忽然偷偷溜進了院內。
是個五六歲，晶瑩可愛、玲瓏剔透，宛若瓷器般的小丫頭。
赫然便是那株睡蓮，化形之後，秦牧爲她取名青蓮。
不過平日以蓮兒稱呼。
這小丫頭天不怕地不怕，旁人視若禁地的庭院，她完全當成了家，來去自如。
一見到那些靈果點心，小丫頭看的眼睛都直了。
“想吃就來拿。”
“躲在那做什麼？”
秦牧一臉寵溺。
這小丫頭現在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被所有人當成了小師妹。
他聲音才落，青蓮笑嘻嘻地跑了過來。
“這女娃好生可愛……咦，是個妖怪？”
正大口灌酒的孫悟空，下意識看了過去。
但只一下。
他就有些挪不開眼睛了。
這小小女孩兒，身上氣息竟然也絲毫不淺。
相反，氣勢磅礴，妖氣浩瀚。
“你纔是妖怪，你一隻猴子，還好意思說我是妖精？”
青蓮當即就撅起了嘴巴。
甚至還不忘揚起手臂示威般瞪了孫悟空一眼。
不過奶聲奶氣的樣子。
絲毫沒有威脅。
反而無比可愛。
惹的孫悟空一陣捧腹大笑。
秦牧則是一臉無奈。
這小丫頭童言無忌，而且她睡蓮化形，本來就屬妖類。
“青蓮，不可無禮，這位可是先生的朋友，與我交情莫逆，按理說，他長你一輩，要叫叔叔。”
“那好吧……”
小丫頭朝兩人吐了吐舌頭。
喊了一聲叔叔。
孫悟空哈哈大笑，連連擺手。
“別別別。”
“秦牧，俺老孫哪是當長輩的料。”
“不過這小丫頭根骨天賦奇絕，哪裡拐來的？”
秦牧並未回覆，而是讓小丫頭自行找地方玩去。
等她走遠了，這才笑道，“不妨猜猜看。”
孫悟空還真來了幾分興趣。
他在山中修行這麼多年，不是沒見過天賦異稟之人。
但這麼小年紀，修爲卻如此深厚者。
聞所未聞！
“難道是東海龍宮裡的龍女？”
花果山在東海之畔。
龍族天生根骨驚人。
似乎有不小可能。
但他一臉期待的看向秦牧時，後者卻只是拎著酒壺搖了搖頭。
“天庭謫落人間的仙女？”
“也不是。”
“那總不會是花果山上的吧？”
孫悟空抓耳撓腮，一連說了六七種，最後實在猜不到，隨口說了一句。
哪知道，秦牧竟然點了點頭。
“還真是？”
“就是水簾洞前的那株睡蓮。”
“？？？”
聽到這個答案。
孫悟空非但沒有恍然大悟，反而一臉懵比。
他在水簾洞爲王多年，纔出海去求仙問道。
一草一木都清楚。
又怎麼會不知道那株睡蓮。
但越是如此，他就越是震撼。
僅僅六七年功夫。
發生了太多變數。
睡蓮化形，想來也是受秦牧點化。
原本饞了多年的酒水，喝在嘴裡也沒了滋味。
……
數日後。
爲了給孫悟空真正接風洗塵。
秦牧特意在水簾洞外擺下宴席，廣邀妖衆前來。
除去花果山羣猴，牛魔王鵬魔王等人一個不落之外，還有七十二洞妖王，以及慕名而來的大妖。
至於截、闡二教那幫人。
秦牧就沒通知了。
他們倒也有自知之明，並未前來打擾。
“俺老牛來，先生，額，還有那個孫大王，幹了。”
“這可不能少了我，先生，我幹了，你隨意。”
“你個雜毛鳥，俺老牛還沒敬完，你搶個什麼？”
接風宴上。
衆妖來往不斷。
尤其是牛魔王等人，本就性格開朗。
這先生擺下酒宴，那還用顧忌個什麼，往狠了喝就是。
秦牧小酌，但孫悟空卻來者不拒。
妖物行事向來就喜歡如此。
片刻間。
孫悟空就和一幫大妖打成了一片。
他此時興奮異常，只感覺一掃前些天的陰霾。
修仙歸來。
膝下有羣猴環繞。
而各方妖魔高手，也是前來拜會。
這是何等風光！
大丈夫行於世間，就當如此。
幾輪敬酒後，那些妖魔與孫悟空也熟絡起來，一個個起鬨，非要讓他說說拜師學藝的事，也讓大家漲漲眼界。
這一提議。
簡直正中了孫悟空的潮點。
趁著酒意。
從漂洋過海開始說起。
求道路途上如何艱辛，遇到哪些如劫難，而自己又是如何排除萬難，好不容易纔一路抵達師山。
那些妖魔。
還從未去過西牛賀洲。
對於仙家府邸，也是好奇無比。
一時間，原本鬧哄哄的動靜，竟是戛然而止。
一個個全神貫注的盯著孫悟空，豎起雙耳聆聽起來。
“孫大王如此毅力，著實佩服，難怪能學得一身本事回來！”
“俺老牛哪天，也要學學孫老弟，去往那些仙山看看。”
望著一雙雙羨豔的眼神。
孫悟空更是意氣風發。
又講起師門生活的種種瑣事。
不過，他倒是沒忘了菩提老祖的交待，並未暴露師門。
“孫老弟，你這說的俺老牛心裡直癢癢，倒是說說，究竟學了哪些仙家本事。”
“使出來看看，也讓我們長長見識。”
牛魔王拎著酒壺，仰頭一飲而盡。
他這一說。
立刻得到了無數人的響應。
孫悟空把那什麼勞什子的仙山，說的天花亂墜。
他們倒是想看看。
那仙人本事，難不成比秦先生還要厲害？
一通起鬨。
孫悟空呼吸都急促了許多。
牛魔王這話一下撓到了他心底最深處。
這幾天，他也四處轉過。
看到以前那些猴子一個個妖氣沖天，連白毛老猿都修成了神通。
說實話，那種失落感，讓他極不自在。
彷彿……
自己這些年全白費了。
眼下終於有機會施展，如何不讓他激動萬分。
“諸位看好了，俺老孫就露一手。”
孫悟空伸手一招。
身外立刻多出了一道身影。
無論是長相還是氣息，幾乎一模一樣。
“這叫身外身。”
隨即，他身形又是一動，自身迅速變化，竟然成了牛魔王的樣子。
“這叫七十二變。”
“可任意變化。”
孫悟空伸手招了招，一股雲氣從天而降，落到他的腳下。
“這叫筋斗雲，可日行十萬八千里！”
說話間，他已經架著雲團沖天而起。
一幫小妖看的目瞪口呆，只覺得這些法術實在驚人。
不過……
坐在衆妖間的牛魔王。
擡頭望著孫悟空離去的身影。
卻是忍不住撇了撇嘴。
“花裡胡哨，這也叫仙家法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