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下界之行後。
玉鼎真人便開始在衆人間挑選同行人選。
只是……
被點名的幾個人無一不是暗自腹誹。
這傢伙先前一副大義凜然,獨行招攬的勢頭,但眼下點起將來卻是一點也沒客氣。
連南極仙翁都有些看不下去。
“玉鼎,夠了,不過下界一行,你這是打算把我闡教衆人盡數帶走?”
聽過這番話的玉鼎,臉色一正。
“師兄啊,趙公明那些截教餘孽現在可都在花果山,我們人要是去的少了,萬一到時候短兵相見,落了下風,豈不是墮了我闡教威名?”
“你……”
南極仙翁眉頭一皺。
下意識想要反駁。
如今闡教在天庭處處掣肘,全看他人臉色行事。
若是大舉離去。
到時候必然引起玉帝不滿。
但玉鼎此言又不無道理。
比起天庭,截教仇怨纔是大事。
無奈下,他只能深吸口氣,將不悅之意壓下,任由玉鼎挑人。
玉鼎速度倒是奇快。
只片刻功夫。
就定下了人選。
“諸位師弟,先隨我回府一趟?!?
“你還要先回府?”
南極仙翁面露不解。
趙公明等人已然下界,耽誤越久,變故越大。
玉鼎訕訕一笑。
“師兄,你這就不懂了?!?
“花果山不毛之地,哪能與天庭相比?!?
“沒有門人弟子隨身服侍,到時候端茶倒水之事,豈不是得親自動手?”
“我倒無所謂,只是怕委屈了衆位師弟?!?
聽他說完。
在場衆人全是一臉無語。
這他娘是去招安拉攏,還是去享受的?
如今他們闡教這些人處境都如此艱難,玉鼎還這般做派,也難怪式微至此!
南極仙翁一臉難看。
但作爲師兄。
他又不好當面斥責。
否則,萬一玉鼎一氣之下,叛逃佛門,亦或是投身天庭,闡教等於憑空失去一大助力。
強行壓下心中怒火,他這才冷聲道。
“我看這就沒必要了,不過師弟你倒是可以先回師門一趟,取一些庫藏的靈寶與功法神通隨行纔是。”
玉鼎一愣,“帶這些做什麼?”
南極仙翁面色愈發難看。
這玉鼎在天庭過慣了舒適日子,已經忘了當初闡教崛起的困苦。
“拉攏秦牧,不許以重利,如何與截教相爭?”
但玉鼎仍是不以爲然。
“一花果山的說書人,即便有些本事,也無需這般重視吧,我玉鼎親自下界接納,已然是天大的恩典。”
“他還敢拒絕不成?”
周圍衆人也是暗中點頭。
對他們而言。
闡教再如何沒落,也不是下界一個螻蟻般的小人物能夠比擬的。
玉鼎師兄雖然話說的不好聽。
卻是事實。
大師兄是否太過謹慎了些?
見一行人皆是如此神色,南極仙翁暗暗嘆了口氣。
南極仙翁語重心長地嘆了一聲。
“玉鼎啊,目光要長遠點。些許寶物而已,無足輕重,但要是空手而去,豈不是顯得我闡教太過小家子氣?”
“師兄說的有理?!?
“還是師兄考慮的周到。 ”
聽過這話,一行人這才反應過來,紛紛抱拳稱是。
玉鼎也沒再多言。
不過還是先行回了府邸,帶了一批侍從隨行。
之後纔不情不願的去了一趟師門。
隨意挑了幾件不起眼的物件。
一切就緒。
闡教這一幫人,才浩浩蕩蕩朝花果山趕去。
自天庭而下。
短短不過剎那間。
他們便出現在了東海之上。
遠遠望見了那座漂浮在茫茫海域上的島嶼。
同時,也察覺到了花果山上不計其數的妖魔身影。
廝殺拼鬥,喧囂不堪。
玉鼎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在他看來,這無非就是一羣烏合之衆,上不得檯面。
“妖魔橫行,這簡直就是蠻荒之地!”
“大師兄讓我等前來,實在有些言過其實了……”
“玉鼎師兄,我等先去見下那個秦牧,然後儘早返回天庭?”
身後一行闡教門人,也都是滿臉不屑。
那些妖魔氣息中,最爲強橫者也不過金仙層次。
與他們之前瞭解到的情況一般無二!
玉鼎點點頭,目光冷傲。
“諸位師弟隨我下去吧,若那秦牧有些本事還好,要是名不副實,我等也不必浪費時間了?!?
一行人無不點頭附和。
談笑之間,一行人不再耽誤,徑直闖入花果山地界。
一個個神色桀驁,趾高氣揚,完全沒將山中妖魔放在眼裡。
……
闡教衆人一路招搖,聲勢不小。
剛一現身,就已被截教諸人察覺。
“闡教走狗?他們怎麼也來花果山了?”
“來得好,我早就想教訓他們了?!?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要是在天庭,有玉帝鎮著,他們還能顧忌幾分,不敢過分造次。
但現在遠在花果山中。
性格最烈的龜靈,眼神內難掩殺意。
趙公明卻是擺擺手。
“師妹,此乃秦先生地界,不要多生事端?!?
“闡教中人倨傲慣了,呵呵,沒有天庭庇護,看他們還能得意多久?”
……
這段時日。
無數妖魔渡海前來。
只爲聽秦先生說書。
所以,闡教一幫人出現,並未引起其他人注意。
要麼打坐修行,要麼對戰打擂。
幾乎無人理會。
但這一幕,卻是將玉鼎等人氣的不輕。
他們堂堂闡教門徒,高居天庭。
一幫妖魔之輩竟然恍若不見。
“喂,秦牧在何處,讓他前來見我,就說天庭玉鼎真人拜會。”
玉鼎橫在一位大妖跟前。
神色倨傲的冷聲道。
原以爲自己報出名頭,這些妖物不說倒頭就拜,至少也會瑟瑟發抖。
但玉鼎沒想到的是,那妖猴只是撓了撓耳朵。
一副看傻子的眼神,冷冷掃了他一眼。
這哪來的蠻子?
到了花果山,竟然還敢擺這麼大架子,讓先生來見他。
簡直不知所謂。
“讓開!”
妖猴冷冷拋下一句話。
直接越過一行人,頭都不回的離去。
剩下一幫人目瞪口呆。
“氣煞我也,這些妖物實在無禮。”
“何止,我看不必招攬了,所謂上行下效、蛇鼠一窩,那秦牧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一點禮儀都沒有,和昔日截教那披毛帶甲之輩,完全是一路貨色!”
被區區一頭妖猴無視。
衆人何曾受過這樣的氣?
一時間,忍不住破口大罵道。
尤其是玉鼎,更是惱羞成怒。
但一句話剛落下,周圍幾個人立刻慌了神,趕緊低聲勸止。
“玉鼎師兄,慎言!”
說完又擡頭望了望那三十三天外。
玉鼎反應過來,臉色刷的一下煞白。
“披毛帶甲”一詞,確實是闡教對截教的評語。
但這話,聖人說可以,他們卻不行。
畢竟截教雖然散了,但通天教主還在。
即便他被困在天外天,又怎知不會被感知到?
若因此被記掛住,那種聖人之怒,一念之間便能讓他們身死道消!
玉鼎嚇的連忙改口。
“師兄錯了,我本意並非如此,只是說漫山妖魔橫行無禮?!?
他這話,更好像是在向天外天解釋。
不過通天聖人聽沒聽見不知道。
但隱匿在衆妖內的趙公明等人卻聽得很清楚,即便他改口也遲了。
一行人眼神愈發冷冽。
即便趙公明也再難忍那縷殺機。
不過……
沒等他們動手。
一道怒吼卻是自遠處傳來。
“你等這些狂妄之輩,剛纔那話,若敢當著通天聖人的面說一個半字,俺也佩服!”
“要是隻敢在此大放厥詞,哪來的滾回哪去!”
聲音如雷。
氣勢驚天動地。
這話一落,四周妖魔頓時大聲叫好。
但被如此侮辱的闡教衆人。
一個個怒氣沖天。
玉鼎更是一躍而起,渾身氣勢遮天蔽日。
“誰,給我出來!”
“哈哈哈!”
玉鼎聲音才起。
一片漆黑魔氣滾滾席捲而來。
最終化作一道頭生雙角的魁梧身影。
“老子牛魔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