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們兩個丟在外面,不擔心?”
李萬基回來了,抱著個番茄啃的汁水橫流。
“我需要爲他們擔心嗎?”時萊有點困惑。
“一個七歲,一個六歲。”
“那又怎麼樣?”時萊無所謂的擺了下手,“該擔心的又不是我。”
七歲那個,前世也是七歲,就敢拿著劍割自己脖子。
六歲那個,前世也是六歲,就敢從猴子手裡把和尚搶回去要蒸著吃。
替他們操心?
李萬基愕然,嘆了口氣。
這些從小沒爹沒孃的孩子,心真大。
一個個都是硬骨頭,從小被人欺負習慣了,心智比同齡人成熟,抗壓能力還超絕。
“對了,我要築基了。”
拋開心裡的雜念,李萬基纔想起自己回來的目的。
時萊點了點頭,老李剛進門的時候,他就感應到了。
這貨本就是帶著功德轉世,這段日子先是燒了神廁,回來後又搞了個基金會。
之前因爲不修行,所以功德都攢著。
拿到大聖的功法後,他也算是一日千里。
李萬基朝時萊靠了靠,期待著,“你說,我築基的時候,會不會有人來祝賀?”
時萊歪了下嘴,“你想誰來?”
“誰來都行,大聖來了,我也好當面感謝他。”說完,李萬基吧唧了下嘴,小聲道:“如果有女人來最好,漂亮的仙女。”
時萊不自覺的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又瞅了眼在角落裡啃胡蘿蔔的顧菟,笑道:“說不定還真有仙女!”
“真的?”李萬基驚喜著,蒼蠅搓手,鬼鬼祟祟道:“好看嗎?嗯......仙女都好看,就是不知道身材怎麼樣?好像古代都喜歡貧乳,要是細枝掛碩果,那就美了。”
時萊翻了個白眼,不想理他。
真不知道這貨,有多少愛,可以胡來。
嘀咕會,老李終於恢復了正常,“他們築基的時候,天庭都送了兵器,你說,我有沒有?”
時萊默默起身,走進東廂房的雜物間,從裡面拿出一柄釘耙。
“不需要天庭送,我覺得這個就很合適你。”
“我又不是豬。”
“你怎麼知道你不是?”
“......阿萊!”
“嗯?”
“你小時候一定經常被霸凌吧?”
“嗯。”時萊點了點頭,“你怎麼知道的?”
“因爲如果我能打得過你,我現在也想打你。”
......
神仙打工,必有苦衷。
爲了不回去上學,米小滿現在是唯恐天下不亂。
唯一可惜的就是,人都出來了,家裡的生意沒人管。
沒有零花錢,就沒有辣條。
戰鬥的餘燼尚未完全冷卻,硝煙混雜著松針與血腥的氣味,在林間稀薄的空氣中緩緩瀰漫。
潰退的敵人丟下了裝備與屍體,倉皇消失在密林深處。
米小滿立在剛剛經歷廝殺的林間空地上,火尖槍已交還給蘇小暖。
她拍了拍小手上的灰,摸了摸口袋,沒有找到辣條,頓時索然無味。
“破破,月月。”
“在。”
“守住森林外圍,一隻松鼠都不準放進來,誰敢探頭,就剁了誰的爪子!”
“是,大師兄!”
常破虜和錢月夏抱拳領命,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轉身組織人手,構築防線。
安排完警戒,米小滿轉向一直靜立待命的顧蘇橋七人,小臉一肅,手指向廣袤無邊的原始森林深處。
“把這片林子給我翻過來!”
“是,大師兄。”
相差五十歲,顧蘇橋依然規規矩矩的抱拳領命。
到這會,他們才知道真君把她放出來的真正用意。
只有她,纔是天不怕,地不怕,做事毫無顧忌的。
畢竟大毛手上可沒有那座塔。
他們的速度遠超常人,身法靈動,避開倒木與坑窪,神識如同精細的雷達,寸寸掃過腳下的大地。
挖掘工作並非易事。
西伯利亞的凍土層堅硬如鐵,尋常器械難傷分毫。
但伏魔觀弟子,自有手段。
蘇小暖舞動長槍,炙熱的火焰蒸騰起凍土上的水汽,方圓數百米的凍土瞬間龜裂。
顧蘇橋沉腰立馬,一拳砸向地面,渾厚的內勁透地而入:“開!”
鮑燕青手掐訣印,引下雷電,把一片片裂開的土地炸翻。
沈雲諫劍指並起,凌厲的劍氣層層剝離著巖層。
衆人各顯神通,配合無間。
效率驚人,大片大片的土地被翻開,露出下方從未見過天日的古老地層。
時間在枯燥而劇烈的挖掘中流逝。
日落月升。
林間的光線變得昏暗,只有法術的光芒不時閃耀。
突然!
鮑燕青猛地擡起頭,眼中精光爆射:“大師兄!有發現!”
巨坑之中,隱約出現了金屬的光澤。
米小滿瞬間閃至她身邊,小臉上滿是興奮:“挖!快挖出來!”
挖掘更加瘋狂。
更多的凍土被掀開,一個巨大的、深陷於地下的輪廓逐漸顯露。
那東西通體呈現一種黯淡的銀灰色,即便覆蓋著萬年凍土與冰棱,依舊能感受到其材質的特殊,冰冷、光滑,與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最終,當最後一大塊凍結的泥土被劍氣削飛時,真相暴露在他們的面前。
那是一具巨大而殘破的艦體!
形狀古怪,線條流暢卻帶著一種超然的科技感,彷彿某種巨鳥的殘骸,沉默地蟄伏在永恆的凍土之中。
艦體多處斷裂,似乎經歷過恐怖的爆炸與撞擊。
但主體結構竟奇蹟般大致保存。
更令人駭然的是,在破裂的艦體內部,藉助法術微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兩具扭曲的屍骸。
它們大致保持著人形,但骨骼結構略顯奇異。
最引人注目的,是深深嵌入凍結艙壁、與屍骸背部相連的部分。
那分明是三對巨大的翼狀骨骸!
即便歷經無盡歲月,依舊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非人氣息。
顧蘇橋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空氣中只剩下冰冷的寒風呼嘯而過。
米小滿倒是不怕,她跳入坑中,湊近看了看,瞪大了眼睛,小嘴微微張著,半晌,才喃喃自語:
“這就是鳥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