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串飽,睡意難消。
一人一狗,晃晃悠悠離夜市而去。
“啥玩意兒一瓶半啤酒幹暈兩個?”
看著離去的兩個背影,老闆十分疑惑的拎起剩下的半瓶啤酒晃了晃,猶豫了下還是沒嘗試的喝一口。
畢竟,這半瓶是那隻旺財剩的,雖然它沒對嘴喝,但心裡還是有點受不了。
“旺……旺財,你看,跟著我,是不……是不是吃香喝辣的!別走了!姐養你!”
“是我養你!又蠢又自我的女人。”
郭禹意識還算清醒,但是走路同樣搖搖晃晃,看東西也總重影,沒辦法只能模糊的跟著這個女人走,至少應該不會再被狗販子明目張膽弄走。
“別不說話啊,你要不……不放心,這樣,以……以後你管我叫媽!我叫你兒砸!怎麼樣!世上只有媽媽好,所以,我對你那以後肯定差不了!”
藝術家閉著眼睛走路,得不到郭禹的迴應還開始講起了條件。
“碼垛這個傻x老子受不了了!吃我一腿!我一個正後蹬!”
越聽狗臉上表情越猙獰的郭禹實在忍不住了,四腿打著架的往前跑幾步追上藝術家,然後轉身、蹬地、後踹!
“啪嘰!”
藝術家還在搖搖晃晃張牙舞爪的往前走,郭禹肚皮貼在了地上,重影嚴重,蹬歪了。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啦!放心吧,雖然你長得又髒又老……”
“你特汪的沒完了是吧!老子二十啷噹歲的大學生你說老子老!今兒我非得讓你被青春撞一下腰!”
起身的郭禹再次追上前,這次長記性了,直接狗頭衝撞,下蹲、蓄力、低頭一躍而起,目標:藝術家腰眼兒!
“嘩啦啦……”
“嘔~~欸?兒砸你怎麼跑過來了?吐的東西髒!不許吃!”
沒錯,又失敗了,即將撞上藝術家腰眼兒的郭禹,眼睜睜看著對方蹲下,嘔吐,然後自己從其頭頂飛過,扎進綠化帶,剛掙扎出來,面前就出現了那坨嘔吐物,還被誤會了它想吃。
最終,郭禹還是被藝術家帶著回了家。(兩公里外的高架橋下)
藝術家的畫板畫架從後背卸下,穩穩的靠在了橋洞壁上,揹包隨手丟到角落的紙板堆裡,然後藝術家身體一軟倒在上面,頭枕著揹包。
郭禹左看看右看看,腦袋還是有點暈,眼前重影愈發厲害,有點茫然。
“來兒砸!睡旁邊!”
藝術家閉著眼,身體像蛆一樣往裡挪了挪。
沒辦法,實在身體撐不住了,還是晃悠悠走了過去,無視了那些垃圾話,靠在藝術家身邊蜷縮著躺下。
然而躺下的藝術家並不打算放過郭禹的耳朵。
“兒砸,兒砸?我叫金鱗,當然,是藝名,哈哈哈沒想到你媽這麼落魄還有藝名吧,我原名叫金海鱗。”
“金鱗豈是池中物,自己藝名起的倒是不錯。”
迷糊的郭禹心裡還給了點評。
“嘩啦~嘩啦。”
藝術家在腦袋下邊的揹包裡伸手翻找著什麼。
“看!你媽我的命牌牌兒,是不是很漂亮,當初我爹非要我當個大家閨秀,知書達禮,切,老孃就要畫畫,就要自己闖出一片天!”
一個金鑲玉的巴掌大橢圓形牌子在郭禹迷糊的眼前晃啊晃,本就花的眼,更暈乎了。
努力甩甩頭,看清了上邊的字,就三個(金海林)。
“靠,
原來是這個林,意境沒了啊!話說我關注這玩意兒幹嘛,趕緊睡覺不香麼!”
“我跟你說,老孃我就要自己做自己的主!我要做當代藝術家!我要找自己喜歡的男人!”
甩甩耳朵,尾巴貼著大腿又緊了緊。
“真夠煩的!女人真是不能喝多,連狗都受不了。”
感受到郭禹動了動身體,金海林用命牌反手戳了戳郭禹。
“你別不信,我就要自己找男朋友,不要他有錢,不要他帥,就要他有故事,要他特別,算了,你個狗能懂什麼。”
“???”
郭禹迷離著眼擡起頭。
“這娘們兒是不是罵了我?”
側頭撇了下,這貨已經睡著了,耳邊開始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郭禹也收起了頭,鼾聲響起。
一大早,郭禹便被金海林找了根不知道哪來的繩子,拉著去了昨天的天橋邊擺攤兒。
“旺財,好好看著畫架,咱可靠它吃飯呢,我去買幾個包子,昨天還剩幾塊錢。”
這女人,已經將昨晚睡前說的話忘得一乾二淨,擺擺手,買包子去了。
郭禹被昨天的啤酒整得現在頭還稍稍有點暈,迷迷糊糊的被拉過來,然後又被栓在天橋邊的欄桿上。
他十分反感被關和被栓,這一路全體驗了,奈何現在他還有點四腳無力,先趴下繼續休息,恢復精氣神吧。
“媽媽,我想拉粑粑。”
“哎呀,這怎麼拉呀?咱忍一忍好不好,馬上到家了。”
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兒拉著媽媽撒歡兒,看錶情確實應該是有點急,臉都有些紅。
“不嘛不嘛我忍不住了,我都一整天沒有拉粑粑了!”
“可是這裡沒有廁所呀!”
“媽媽媽媽!我難受!”
“好啦好啦!來,這裡有只狗狗,就拉這裡吧,狗狗會吃掉的。”
“嗯!~~呃!”
小孩兒在媽媽的保護下,來到欄桿邊,蹲下就開始滿臉通紅的用力,然後一大條粗壯的黑色圓柱體被遺留在郭禹身邊。
“???怎麼一股粑粑的味道?”
郭禹一臉疑惑的擡頭,剛纔睡的實在太香,這時候聞到味道轉頭,看到地上那條黑色物體,有點沒反應過來。
“旺財!”
“?”
不遠處傳來金海林的斥喊聲,有些生氣的感覺。
待金海林快步走過來,郭禹也已站起身了,正研究爲啥醒來身邊會多出一坨翔。
“旺財!你怎麼能在這裡拉!”
“???”
“還拉的這麼大這麼粗!”
“啥?你在說啥?”
柴犬歪頭,十分疑惑。
路邊原本悠悠走過的行人紛紛駐足,看看這是什麼熱鬧,有聽到金海林開始所說的人,在跟旁邊的人添油加醋的敘述。
“嘖嘖,這傢伙厲害,你看那粑粑拉的, 比你那油條都粗,這狗子可以啊,愣是給拉出來了。”
“咋的大哥,這是這狗拉的啊?這麼大?”
“可不,你沒聽它主人吼它麼。”
“大哥你說歸說,能別拿我油條做比麼,我這咋吃!”
被睡衣男孩兒抱怨了一句,紅背架的大哥一副我啥都清楚的表情收了收,趕緊道了歉。
幾個人繼續八卦。
“它主人喊啥,給清理了不就完了麼。”
“嗨,你不知道,剛纔要不是它主人吼的及時,這坨玩意兒已經不見嘍~”
“啥意思?”
“還能啥意思,狼吃肉,狗吃~?”
“不是吧?自產自銷啊!”
郭禹這時候徹底清醒了,看著四周圍著的人,對他指指點點,而金海林也怒氣衝衝的叉腰看著他。
“不許吃!”
“臥槽?!吃你妹!你吃老子都特汪的不會碰一下!靠!你們啥眼神兒看我??!”
慌張的郭禹眼珠子亂轉,坐著的屁股默默往旁邊挪了挪,離那坨東西遠了一點。
金海林叉著腰上前,一隻手拉住郭禹脖子處的繩子,拽著狗頭又給按回了那坨東西旁。
“說,以後還拉不拉這麼大的,不對,還在不在外邊亂拉!”
“這主人還是有素質的。”
“對,還有這狗確實得教育。”
“你不許吃!乖乖等我買紙回來清理!”
郭禹看看金海林說走就走的背影,又看看圍觀的人,坐在那個旁邊的他,顯得十分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