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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表白

終於方少庭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他決定向徐佳欣表白,無論怎樣他都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爭取,他還不死心,或許他還存有一絲僥倖的心理??墒钱斔鎸π旒研罆r,他滿腦子的話沒了頭緒,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他顯出了滿臉的惆悵。

“佳欣,我對你的一片真情難道你一點也感覺不到嗎?難道我在你心目中的位置真的那麼不重要嗎?”方少庭拼盡全力的向徐佳欣表白。

對於方少庭的話徐佳欣又怎能不清楚?只是現在她必須得作出選擇了,她又想到了那一天在易購廣場看到的情景,她不知道應該相信那天晚上的方少庭,還是相信她眼前的方少庭。徐佳欣沒有說話,她有些猶豫了,這也必定是她的第一次真情觸動,普天之下,又有誰能面對情關微微一笑拔腿而過呢? 她的電話鈴聲響了,打斷了他的思緒,是王朋打來的,但她沒有接電話,可是這卻讓她回到了現實中來,徐佳欣是一個務實的人,她心目中的理想也同樣佔據了她的腦海,爲此她不惜可以犧牲她的一切。

徐佳欣的腦海裡總是出現那天的情景,她不能忘掉。她痛下決心斬斷了所有的猶豫:“對不起,方少庭,我們不太合適?!彼鞔_的拒絕了方少庭。

“爲什麼?”方少庭迫不及待地問。

“爲什麼很重要嗎?”說完,徐佳欣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面對徐佳欣的遠去,方少庭獨自站在那裡,他的腦海裡陰雲密佈,他眼前路邊的霓虹燈撒下的燈光交織在一起一片朦朧,這城市美麗的夜景在他眼裡突然變得那樣淒涼,讓他從頭到腳如同被雨水淋過一樣,渾身變得冰涼。此時此刻他所有的幻想都被無情的毀滅,所有對愛情僥倖的心理也被殘酷的現實徹底的抹殺,他失戀了。

莫大的悲痛讓方少庭全然沒有注意到樑洺的紅色保時捷何時已停在了自己的身後。樑洺沒有吭聲,她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方少庭。

“是你,樑總!”方少庭的話有些低沉,他強忍著內心的傷痛,他強撐著一種無比堅強的樣子。

“自古多情總被無情傷?!睒艣澈敛槐苤M地揭開了方少庭尚在流血的傷痛。

方少庭沒有說話,臉上帶著苦澀的笑容。

“上車”樑洺有命令的意思,只是語氣中夾帶了一份真摯的關懷。

方少庭沒有猶豫上了樑洺的車,掛檔,踩油門,樑洺用熟練的動作將車子迅速開起。樑洺沒有說話,只是讓車子在城市中的主幹道上,高架橋上快速行駛,方少庭什麼也不問,但他心裡明白,車子再往前開就是城市的郊區,深秋的夜色已密密地將這座城市包裹,幸好有燈光的作用,才頂起了城市的光芒。隨著紅色保時捷車飛速的駛離市區,夜色逐漸顯得有些深沉,除了路燈,路兩邊的景色只是一片漆黑。直到車子迅速而穩穩地停下時,方少庭纔看到路邊一家掛著“李氏川菜館”的飯館,飯館兩側只有聊聊幾個門市,夜色中自己身在何處,方少庭不得而知。

“幹嗎?請我喝酒嗎?無功不受祿??!” 方少庭用半開玩笑的話儘量掩飾著自己的情緒。

樑洺沒有說話,只是下車後隨手把門關上,然後徑直走進了那家川菜館,她話不多,但心裡卻明鏡似的。

方少庭緊跟著走進川菜館,跟在樑洺的身後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飯館內的客人不多,三三兩兩的各不相擾。服務員一邊給他們倒茶,一邊恭敬的問道:“兩位要點兒什麼?”

“兩個肉的,兩個素的?!睒艣侈D身問方少庭“白的還是紅的?”

方少庭有些驚呆了,他有些不敢相信坐在自己對面的這個人是位婷婷少女,她的幹練和豁達絕非那些鬚眉可以比得上。

“‘藍色金典’有嗎?”樑洺問。

“有”那服務員回答。

“兩瓶”

“兩瓶?”方少庭有些震驚,忙問:“兩瓶我們喝得了嗎?”

方少庭話音剛落那服務員很快就把酒放在了桌子上,“怎麼,怕了?”樑洺一邊說一邊打開酒瓶倒了兩高腳杯。

“你不會是不會喝酒吧?”

“會一點”方少庭如實的回答。

樑洺微微笑了笑說,“那怎麼行?男人不會喝酒就好比秀才不會作詩,將軍不會騎馬,是不完整的?!?

方少庭看了一下酒杯,“是嗎?那就得請樑總多多指教了!”

樑洺舉杯,“來先乾一杯!”

方少庭也舉杯,他硬撐著喝了一口,連同鬱悶的心情一同嚥了下去,他又緊忙拿起水杯喝水。

“既然乾杯就要喝完!”樑洺主動和方少庭碰了一下杯,然後一飲而盡。

方少庭徹底的改變了對樑洺的看法,她絕不只是有一副雍容華貴的外表。方少庭從內心產生一種折服和敬佩,剛纔的苦悶似乎得到些許的安撫,他又擡頭一飲而盡。

此刻服務員已將他們點的菜上齊,樑洺接著倒酒……

“聊個你感興趣的話題!”樑洺快人快語。

“什麼話題?”方少庭問。

“想不想知道徐佳欣是怎麼被招進華欣銀行的?”樑洺突然冒出的這句話,讓方少庭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想不出徐佳欣進華欣銀行的背後到底能有什麼?他更不明白樑洺爲何此刻會突然不合時宜的提到徐佳欣,這對他們而言卻有些煞風景敗雅興的意思。

提到徐佳欣,方少庭有種莫名的傷痛,他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樑洺看著方少庭目不轉睛的神態,故意問: ”想知道嗎?”

方少庭點了下頭。

“把酒喝了表表誠意。” 樑洺故作姿態的說。

方少庭聽的出樑洺有些故意吊他胃口的意思,他喃喃道:“要挾,赤裸裸的要挾!”

“那行,咱們不要挾,咱們再換個話題?!睒艣彻室舛酥茏诱f。

方少庭不再做聲只能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的。

樑洺一邊給方少庭倒酒一邊娓娓而談,“當時在你們學校開招聘會時,除了幾家國企的銀行,還有我們士通和華欣銀行,這些你應該知道的?!?

方少庭點了點頭,“不錯,那天華欣銀行去的人裡面好像就有王朋,不過士通銀行裡好像沒有你。”

“那天我沒去?!睒艣辰又f:“像你們這些畢業生不是誰都能進入國企大銀行的,所以也就會有很多人選擇我們私企銀行?!?

“那徐佳欣進入華欣銀行不也是合情合理嗎?”方少庭問。

樑洺接著解釋說,“當時從我們士通報上來的簡歷看,徐佳欣的綜合實力很是一般,我父親也是本著寧缺毋濫的原則才放棄了從學校招聘。可是我後來瞭解到的情況卻完全不同,徐佳欣能不被其他銀行看中而獨獨華欣慧眼識珠,這其中難道沒有什麼蹊蹺嗎?或許她自己知道,或許她不知道,這其中一定另有緣由?!?

樑洺的一番話讓方少庭陷入了沉思,這些話也的確是他之前從未考慮過的,難道在徐佳欣的背後真的還有什麼秘密?那他自己和許岢呢?這其中可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不過他上次在王顏赫辦公室從王顏赫的語氣中似乎聽明白些,他和許岢進華欣是由許岢的父親推薦過去的?!澳俏液驮S岢呢?”方少庭故意問,他想從樑洺嘴裡多瞭解一些。

“你和許岢是由許岢的父親許光祖推薦的,許光祖和王顏赫之間交情頗深,王顏赫是一定要買他帳的!” 此時的樑洺就像一個百事通。

“他們什麼交情?”方少庭追問。

“這個你應該問許岢!”樑洺有意將問題嘎然而止。她舉起酒杯:“說了這麼多我們是不是也該走一個?”

方少庭還有話想說卻沒開口,可他還是似懂非懂的喝了一杯。儘管他對樑洺的話還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但這一切的是非他都不太關心,他最在意的還是徐佳欣,不過剛纔樑洺的話也明顯透露出一點,那就是徐佳欣進華欣銀行之前一定和王朋有脫不清的聯繫。

就這樣,也許是因爲話語的投機,也許是因爲煩悶的發泄,方少庭今天喝酒的感覺突然比以往痛快了很多。樑洺也一杯一杯的陪著,顯然樑洺已看出了他的話語有些紊亂?!熬品曛呵П?!今天這酒喝的痛快。”方少庭深吸了口氣,喝多酒的人都會有呼吸困難的感覺,“樑總,謝謝你的款待!”

“咱們不說好了叫‘阿洺’的嗎?”

“啊!阿洺,謝謝你的酒?!?方少庭馬上改口又說了一遍。

樑洺看了一眼方少庭面前的酒杯說:“不行,把你杯裡的酒喝了,對你懲罰一下,也讓你長一下記性?!?

“好,我喝!”話音剛落方少庭又一次將酒杯飲盡,他感到了有些頭腦發熱,思緒也不再清醒,已經完全紊亂,但他模糊的意識中還記得樑洺再次倒酒時,已經是第二瓶所剩無幾。之後的事兒方少庭完全沒了記憶,但他之後的慷慨激昂卻是平時很少表現出來的,這也是他壓抑許久之後一種酣暢淋漓的發泄,似乎這也是樑洺今天讓他喝酒的真正目的。

第二天,方少庭因酒喝的太多沒來上班,許岢只有同徐佳欣給方少庭請了個病假,徐佳欣心裡感到了一陣不安,她壓抑住了對方少庭的擔心不被許岢看出來。

快要下班時,阿青拿了一大疊文件交給許 岢,“這是王朋讓少庭整理的東西,我看……”

許岢應話“好,你放這兒吧,我會幫他做好的。”

阿青接著說“我已經幫他做好了,我想還是由你交給王朋吧!現在王朋還不知道方少庭請假的事?!?

許岢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又看了眼阿青,她點了下頭沒有說話,她心裡若有所思。

中午許岢下班回到醉仙樓,方少庭才迷迷糊糊的醒來,他的口中苦澀還是頭暈的厲害。

“你終於醒了!”許苛帶有責備的語氣說。

“我怎麼在這兒?”方少庭神志不清的問,昨天他喝得銘酊大醉,他自己是如何來到醉仙樓的他全然不知,他只知道自己是和樑洺一起進的那家川菜館。想到樑洺,方少庭又急忙問:“阿洺哪?”

“我在這兒呢!”隨著這個聲音樑洺走了進來。

“謝謝你樑——阿洺!”方少庭停頓了一下,還是把“樑洺”改成了“阿洺”。

“ 謝我什麼?是不是謝我把你送到醉仙樓?不用謝我,你只要在這裡好好休息就行了。”樑洺又關心的說,:“我已經讓李林吩咐廚房熬綠豆湯了,待會你喝了可能會好一點?!?

“不用了,我已經好多了,我得給我爸媽打個電話,不然他們會擔心的。”說著方少庭便伸手去拿手機。

許岢連忙阻止了他,“別打了,我已經幫你打過了,放心吧!”說著李林親自端了一碗綠豆湯送了進來,遞給了方少庭,方少庭一邊接過綠豆湯,一邊客氣的說:“謝謝你李林!”

李林開玩笑的說:“不用謝啦,就當作那天我把菜灑在你腳上,現在報答你的!”說完大家都笑了。

中午他們都在醉仙樓吃的飯,飯後許岢因爲還要上班提前離開了。方少庭想去外面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於是樑洺便開車和他一同來到郊外一處風景秀麗的山上,這裡古木參天,野花含笑,山峰聳立,清風拂面,方少庭似乎已經忘記了昨日的傷痛,忘記了一切的不愉快。同樣樑洺也是每天忙於銀行的事務,繁瑣的工作讓她多少有些乏味,這一次出來面臨如此景色,如此清晰的空氣,還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放眼望去,山巒起伏的高山,清澈悅耳的流水,一望無際的樹木,還有遠處高樓林立的大都市,一切盡收眼底,此處猶如人間仙境,世外桃源,兩顆年輕的心也如蝴蝶一般徜徉於青山石徑之間。

他們邊走邊聊,“少庭,你在華欣工作這段時間感覺怎麼樣?還適應嗎?”

方少庭回答:“還行,還能適應,主要是她們都對我很好,對我關照很多。”

“是嗎?‘她們’指的是誰?”樑洺又追問。

方少庭坦然的說:“比如許岢,我們的主管阿青,還有佳欣——”提到徐佳欣,方少庭的表情略微停頓了一下。

“那你在工作上有沒有其他的想法?比如升職?!睒艣彻室獍言掝}引開,她什麼都明白,卻當做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方少庭搖了搖頭笑著說,“我不是一個有上進心的人,我只想幹好我本職的工作,過平平淡淡的生活?!?

樑洺心裡也明白方少庭的性格,“現在像你這樣不追求名利和金錢的人真的很少了?!?

“你在安慰我?我沒那麼脆弱的!”

樑洺又說:“我不是在安慰你,是現在的人都太務實了。”

千金易得,知己難求。方少庭開始從心裡特別的感謝樑洺對自己的理解,他感到很欣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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