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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對父親的認識

顯然,李林對羅恆耳朵上的那顆黑痣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李林隨著羅恆和阿青上樓,對於李林的到來阿青很是熱情的端茶倒水,這也讓李林多少感到了一些拘束。在阿青家客廳牆上掛著一張女子的照片,再次吸引了李林的目光,照片上的那位女子容貌端莊秀麗雍容大方,給人一種親近的感覺,從照片上看,也就三十歲左右的年齡。阿青看出了李林的好奇,她主動向李林介紹,“這是我媽,十七年前離開了我們……”

對阿青的話,李林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她用目光直視著阿青。阿青又接著說,“那一次,我爸和我媽開車外出,在路上遇到了一位因車禍受傷的小女孩兒,當時肇事車輛早已逃之夭夭,爲了送那位受傷的小女孩去醫院 ?,我爸將車子開得很快。那天還下著雨,估計和今天下得一樣大?!卑⑶嗵貏e強調了一下,她繼續講述,“就在去醫院的路上,我爸的車子也發生了車禍,在那次車禍中,我媽也不幸去世了?!闭f著阿青擡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母親的照片,她接著說,“直到現在,我爸還擺脫不了那件事對他的陰影。”

聽著阿青的述說,李林陷入了沉思,這時羅恆端了一盤水果出來打斷了她們,“來,來,吃水果,過去的事兒不提了!”看得出,羅恆雖然這麼說,可他內心卻還一直懷念著阿青的母親。

李林突然站了起來,她看著羅恆深情的說,“羅叔叔,你是一個好人,好人是有好報的!”說完李林又轉身面對著阿青母親的遺像深深的鞠了一躬 。還沒等阿青和羅恆明白過來,李林便開口告辭,“我酒店還有點事,就不打擾你們了。”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阿青和羅恆挽留李林多坐一會兒,李林堅持有事便匆匆的離去了,此時外面的雨還下得很大。

李林走後,羅恆坐在沙發上,心情顯得很沉重,他把阿青叫到身邊坐下,阿青本以爲父親是在心裡又想起了媽媽,可阿青又看到父親一臉嚴肅的表情,阿青心裡知道,父親一定是有話要說。羅恆低聲道,“阿青,爸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你不是又想我媽媽了吧?”阿青問。

羅恆鄭重的說“是關於你們銀行那個王朋出車禍的事兒!”

“什麼?”阿青立刻表現出了驚訝的眼神,但她從羅恆嚴肅的表情可以知道,父親一定是知道些什麼,“爸,你都知道什麼?”

羅恆回憶說 ?“王朋出車禍那天晚上,我碰巧從那裡經過,我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什麼真相?”阿青急忙追問。

羅恆接著說,“我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飛速的向受傷的王朋駛去,把他撞到了那輛燃燒的汽車上。其實,王朋是被那輛黑色轎車撞死的。”

羅恆的話讓阿青聽得都驚呆了,彷彿這種情景只有在那些香港警匪片中才會出現,阿青馬上又問“你看清那輛車的車牌號了嗎?”

“沒有,當時我的距離有點遠,沒有看清。 ?”羅恆又接著說“不過我看到那開車的是個男的 ?,在他的旁邊還坐著一個人,我沒有看清?!?

阿青聽得出來,是有人故意想害死王朋,可是她又感到不解,她和王朋在一起同事這麼多年,她沒有發現王朋和誰有過如此深的仇恨,她實在想不出會是誰對王朋下如此毒手。? ? ? ? ? ?“我想聯繫那個告示上的聯繫電話,我決定爲王朋的家人說明事情的真相?!绷_恆的話再一次讓阿青感到了意外,她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羅恆,這一次竟然能夠如此堅定的站出來,說明事情的真相。阿青開始從內心裡越來越敬佩自己的父親了,她知道父親的這種行爲是人在大是大非面前善與惡本性的表現。她也知道父親一直謹小慎微性格孤僻是因爲母親出車禍後,父親一直在怨恨老天的不公,甚至歪曲了對善惡的理解,什麼“好人好報”之類的話他根本不信,不過在阿青心裡明白,父親本就是一位善良的人 ?。

對於父親的認識,其實在阿青心目中是從來沒有改變過的,如果父親沒有他善良的一面 ?,他也絕不會去救那位與自己毫無關係的小女孩,母親也不會在那場車禍中去世,或者說也根本不會有後來母親車禍的發生。

羅恆給王家人打電話的時候也正是王伊雯和阿青還有李林在醉仙樓喝酒聊天的時候,羅恆站在阿青母親的照片前躊躇了好久,他突然感覺到阿青的母親就站在他面前。羅恆瞭解自己的妻子,如果她還活著的話,她一定會鼓勵自己去澄清事情的真相,如果自己保持了沉默 ?,可能王朋的真正死因就會永遠是個謎。

想到這些,羅恆走出了家門,他又來到了那條大街上,看著那張貼在牆上的懸賞告示,他又重新記下了那個告示上的聯繫電話,這個電話他曾經在心裡默默記過好幾次,這一次他是出於慎重起見,以確保正確無誤。羅恆摸了摸依兜,他發現自己出門時忘記了帶手機,他環視了一下四周,他發現了路邊一個賣菸酒的亭子,於是他急忙上前拿出十塊錢交給老闆,他和老闆商量想借手機用一下,十塊錢就算是電話費了。老闆打量了一下羅恆,看他不像壞人,老闆慷慨的拿出手機依照羅恆唸的電話號碼撥了出去。接電話的是王朋的母親王氏,羅恆輕聲問到“你是王朋的母親嗎?”

王氏反問“我就是,你是……?”

羅恆沒有回答王氏的問題,他又接著說“王朋出車禍那天我看見了一些情況或許對你們有幫助。”

王氏馬上集中精神,“你在哪?我們可以面談嗎?你的酬金一分也不會少!”

在電話裡羅恆說了自己的身份和地址,他是想讓王氏到家來找他,當然羅恆打這個電話根本不是爲了錢,他沒有提錢的事兒。接下來便是那天下午王伊雯在醉仙樓接到母親打給自己電話的情景,從電話裡的語音王伊雯聽的出來母親是有急事找她。王伊雯開著車子很快趕到了家,她推門而入,她見到母親正和錢軍坐在沙發上談論著什麼,王氏看到王伊雯回來,馬上說,“我剛纔接了阿青父親的電話,他說你哥哥出車禍那天的情景他看到了,我和錢律師正商量去找他面談這件事,瞭解一下情況?!蓖跏嫌痔貏e囑咐說:“你自己開車,不要叫司機了,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兒?!?

“阿青的父親?……”王伊雯不解的問。

“不要問了,我們這就走,有話車上說……” 王氏一邊匆匆的說,一邊起身準備下樓,她對這次談話寄予了很大希望 ?。

三個人匆匆下樓,在出門時王氏還特意提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那個黑色手提包。

在阿青家的這次談話氣氛有些沉重 ?,羅恆的每一句話也顯得特別的小心,那天看到了什麼他就說什麼,不多說一句也不敢少說一句,因爲他心裡清楚,自己說的這些話,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在羅恆向王氏母女和錢軍說明王朋真正死因的時候,她們都一下子傻了,她們甚至都不敢相信羅恆說的會是真的,王氏母女的眼睛溼了,她們強壓著心頭的巨大傷痛,儘量保持著平靜,她們心裡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錢軍向羅恆提出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說 ?“羅先生,你能確定王朋是當場死亡的嗎?或者說他當時還有沒有說話的意識?”

羅恆很肯定的回答,“我當時看到他被撞到燃燒的汽車上又摔到了地上一動不動,頭部還流了很多血,說話是絕對不可能的!”

錢軍問“你看清了那輛車的車牌照了嗎?有什麼特徵?”

這個問題羅恆的回答和對阿青的回答一樣 ?,“當時我的距離有點遠,車速又太快,我還沒有看清,那輛車已經不見了。”

錢軍接著又說,“羅先生,你所說的情況對我們很重要,阿青心裡應該很清楚,王朋的死因直接關係著華欣銀行的財產繼承問題,我們要通過法律來解決這件事,你願在法庭給我們證實你今天所說的話嗎?”

羅恆沒有做太多的考慮 ,他儼然是已經做好了這種心理準備?他肯定的說“我願意!”

在臨走的時候,王氏從那個黑色的手提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推到了羅恆面前,她說話的聲音略帶些沙啞,“這是我承諾的二十萬元酬金,請羅先生務必收下!”

羅恆急忙推辭,“我不是爲了錢纔給你們打電話的,你這樣做我會感到我們是在進行一種交易?!弊钺崃_恆還是死活都不肯收下那張銀行卡,無奈王氏也只能又把卡收了回去,但在王氏心裡不免對羅家父女產生了一種虧欠,這種虧欠是她無法補償的,同時她也爲能遇到羅恆這麼有正義感的人而感到了一絲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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