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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愚人節

“報!老太君……”

本來在前院招呼的總管姜大人得到了一個消息,剛一邁進大廳,就覺得氣氛不對。

平素沉穩老練的老總管姜大,這話只說了半句,就說不下去了。

大廳內,只見姜家的其他人全部都已不在,只留下佘老太君與大爺姜善與二爺姜凡,三人肅穆不語。

大廳中間,姜善則面色鐵青的跪在哪裡,嘴脣已經咬出了鮮血。

原來就在剛剛,佘老太君就已經完成了姜家權利的交接,從此以後姜家就由二爺姜凡掌家。

而大爺姜善從今以後除了還有族長的身份還在,就失去了其他實權。

一直都是慈眉善目的佘老太君面色肅穆,透露出了威嚴氣勢,讓人記起這老太太曾在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員殺伐果斷的軍中女將。

總管姜大感到氣氛不對,自覺的退出了大廳,瞥了眼大廳中的二爺姜凡,不知在想什麼……

“你就如此記恨你的八妹,連她的兒子也如此苛責,你的心胸就如此的小?”

佘老太君此刻眸光凌厲之極,盯著姜善責問道。

姜善滿臉漲紅,不服的辯解道:

“我不服,爺爺憑什麼要把那件東西傳給八妹?我纔是咱們姜家的長房長孫,還有,要不是八妹,咱們姜家也不會跌落至此……”

“夠了!你還不服,以前是我太驕慣你了,卻沒想到,你竟然不知悔改,變本加厲,讓整個姜家都跟著蒙羞!”

佘老太君彷彿又恢復了當年在軍中時的威風,語聲彷彿狂風暴雨。

看著不住握緊舉起的龍頭柺杖,姜善真怕會落在自己的身上,這般情形,自從成家之後已經多少年沒出現過了。

“今天大內總管孟衝與錦衣衛指揮使陸炳已經點了你幾次了?你一點眼色都沒有嗎?

要不是老身還有幾分薄面,你當你還能安安穩穩的呆在這裡?

不管他娘如何,可他到底是你親侄兒,你就這麼不願意看他出頭?!”

老太君震怒之下,頭髮都氣的豎起了,看著面色灰白的姜善,越發對姜善感到失望,她也沒有了繼續敲打的心思,淡漠道:

“好吧,既然你養不好,就接到凡兒這邊來養吧。姜曦要走文修仕途,你二弟也有很多經驗。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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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姜家東院,姜善滿臉猙獰的舉起巴掌,一巴掌下去把李嬤嬤出一溜滾去。

“我是怎麼吩咐的?!球囊的賤婦!我安排那小畜生緊閉,那小畜生是怎麼得到貴人賞識的?”

面對暴怒的大爺,李嬤嬤慘叫一聲,縮在一角,卻不敢哭鬧。

身爲大夫人的心腹,他十分了解姜善性子的狠辣,要不是自己曾經是老太君手下的女兵,怕今天會被直接打死。

“滾!滾!!你給我滾!!!”

姜善看著李嬤嬤下身流出的液體,就感覺到噁心,暴怒的把她攆出去後,就坐在那裡噗哧噗哧的直喘粗氣。

此時屋內其他僕婢早就被趕了出去,唯有姜善的李夫人,還面色如土的站在一旁。

見姜善吃人似的眼睛轉了過來。

見賈赦瞪眼看過來,李夫人“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哭訴道:

“老爺,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可萬萬不能氣壞了身子,你可是我的天,你要是有個好歹,可叫我怎麼活啊!”

姜善看著妻子梨花帶雨的臉帶,這氣消了不少,這李氏自從嫁給自己之後可稱的上是百依百順,如果不是這次被罰的太狠,他根本不捨得對李氏發任何一點脾氣。

李氏一看姜善的表情就知道他的氣消了不少,說實話婚後這麼多年,她也是第一次見到老爺如此暴怒。

李氏扎到姜善的懷裡,慘兮兮的撒嬌道:

“老爺,我心疼你呀,都是那小畜生,不光不感念老爺平日對他的照顧,卻聯絡外人,害得老爺還受到了責罵……”

姜善本來氣消了不少,這一聽姜曦的名字,氣的險些炸開,一巴掌把桌幾拍碎,厲聲道:

“這個畜生,就是個跟他娘一樣的下流胚子,一點孝道也不知。他也不想想,是誰將他養到這麼大的。這個畜生,這個畜生!”

姜善低頭看向李氏,眼中兇戾之光駭人。

“老爺……”李氏被這眼光個唬的一顫。

“對了!我記得你曾經跟我說過,城外的馬神婆是你供養的?可有此事?”

李氏抿抿嘴,顫聲道:“確有此事,前天我還派人給她送過一些香油錢。”

姜善深吸一口氣,眸子微瞇,咬牙恨聲道:

“小畜生,你以爲你找到了外援,有老太太和二房照拂,脫離了我的控制就可以參加科舉?

太天真了,姜家世代相傳的寶物,必須是我的。

不要怪我心狠,怪就怪你那死鬼老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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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京城外·荒山

一身材高大的婦女正面帶愁容,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雨後溼滑的山道上攀爬,滿是橫肉的臉上一個碩大的巴掌印十分醒目。

此人正是剛剛被大老爺與大夫人派來戴罪立功的李嬤嬤,她想起馬神婆破廟的陰森恐怖,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雖然心中十分不想來到此處,但不敢反抗大老爺命令的她,只能把滿腔的怒火都傾瀉到姜曦的身上,嘴裡不斷咒罵道:“糟了瘟的小畜生!”

現在她只能期望這馬神婆看在大爺與太太的面子上,不要難爲自己這個下人。

這樣想著,李嬤嬤就到了一座牆上覆蓋著些許不知名植物藤蔓的破廟面前。

廟在旁邊樹上烏鴉的嘎嘎叫聲的映襯下,黑漆漆沒有門板的廟門就好像張著巨口的妖魔一樣滲人。

李嬤嬤瞳孔微縮,嚥了咽口水,哪怕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每次到此,都會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畏懼,根本無法制止。

這還是他年輕的時候經過佘老太君的訓練,要是換做一個一般的婦女過來,非嚇得拉褲兜子不可。

“什麼人?!”

剛踏進破廟,幽暗的廟宇中就猛的亮起了兩道綠光,一道抓心刺耳的怪聲就在李嬤嬤的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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