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今天是童子試的日子，但門上的門子顯然依舊不把姜曦當一回事，除了春麗一直守在門口歡歡喜喜的把他接了進去，其他人完全都把姜曦無視。

姜曦心中一熱，雖然並不介意被人無視，但是有人能等待回家的感覺，真是不錯。

兩人路過前廳就聽到裡面一陣喧鬧。

就聽在大伯姜善的兒子，大公子姜環正在那裡得意洋洋地喊道：

“爹孃，這次童子試堪稱是十拿九穩，我考完後的試卷那真是金光燦燦，瑞彩千條，也不枉我趕在收卷之前，這才苦心完成。

就憑我的試卷，我感覺連案首也是探囊取物那麼簡單。”

姜曦聞言，嘴角露出一絲譏諷，心道花了三天才勉強答完的試卷，這一聽就知道是才氣不足所以才無法把試卷一氣呵成。

還有那金光燦燦，瑞彩千條的異相。怎麼聽怎麼像是考試結束，不允許再次答卷的動靜呢？

偏偏往日精明的大伯大娘卻相信了，一個勁的誇獎。

大伯捋著鬍鬚笑呵呵說道：

“不愧是我家的麒麟兒，雖然我自己文武不成，但好在我兒十分聰穎。不過你也不能驕傲，童子試不算什麼，之後的府試纔算是文道有成。”

姜凡聞言一撇嘴：“爹孃，你們難道不知道在建朝以來，還從未有童子試獲得前十通不過府試的嗎？

我的目光纔不會停留在小小的府試之中，我現在就是愁，等我進入稷下學宮之後，該去挑選百家的哪家神通。”

姜曦聞言差點撞到牆上，心說，這一聽就是沒經歷過童子試異相的姜歡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

大娘在旁邊也接口道：“我兒，聽說要是考試出色的學子，在交卷以前都可以得到主考官的評價，不知道主考官有無評價你什麼。”

姜凡道：“我在交卷的時候倒是見到了主考官一眼，但可能是太忙，只是匆匆的看了我一眼，就讓兵丁領我出了文院。”

姜善到底是在朝廷官員，見多識廣，雖然超凡有別，不知道文修中許多隱而不宣的秘密。

但對這些文修官員也有些接觸，所以疑惑道：“若你卷真的產生異相，那主考官怎麼會如此敷衍？”

姜歡道：“爹，你這就不知道，人們只知道文修是超凡之路，對其中很多東西都有猜測，人云亦云。

其實你想想童子試前十雖然難得，但每年也都會有，像主考官那必是大儒的文位，怎麼可能會如此看重童子前十呢。”

“嗯，吾兒言之有理啊。”

“不驕不躁，好啊好啊，我兒，你在書院寄宿學習的時候，爹孃可被一個小畜生給欺負苦了。

他也不知道是怎麼溜鬚好了老祖宗，讓她老人家也對爹孃多有苛責，你以後有出息了可要爲你爹孃出氣啊。”大娘在旁邊抹著眼淚，委屈道。

姜曦聞言瞭然，我就說嗎，自己燒了破廟之後大伯一家怎麼會這麼安靜。

看來是老祖宗佘老太君出手了。

“爹孃你們放心，孩兒我早晚給你們出氣，還有爹你也別總盯著他家的遺物了，哪怕你找到了又能如何，頂天了也就讓你成爲一個一流武者。

但你孩兒我可是天生的讀書種子，等我成爲大儒，豈不是比一介武夫高貴的多。”

“是是，還是我兒出息……”

聽到這裡的姜曦也不多留，帶著春麗舉步走回房間。

這一晚姜曦破例沒有看書，早早睡了。

三天考試，第一天那還好說，尤其是之後兩天的文氣拼鬥，早已讓姜曦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連著兩天的休息，等到了第三日發案的日子姜曦終於徹底恢復如初。

一大早，難得一見到的沈錢多找到了姜曦，拉著他一起結伴去文院看榜。

這場景真如同高考查看成績一樣，哪怕對自己的成績有幾分猜測，當看到文院外擠滿的讀書人之後，也不由心情忐忑。

距離放榜的時間還早，但文院的外面就已經有點水泄不通的意味，賣早點的，賣水果的更是在人羣中靈活的遊走，顯然準備趁此機會多掙一些銀子。

沈錢多肥膩的臉上汗珠滾滾，爲了剋制緊張的心情，頂了一下姜曦的肩膀問道：

“姜曦，你前日考的如何？有把握嗎？”

“還好，你呢？”

沈錢多嘿嘿一笑道：“還成，前十我是不敢想了，我娘跟我妹妹對我的要求也不高，不求高位，只要能獲得一個童子的身份就行。”

姜曦心道：要求倒是不高，憑這胖子的才氣、家學，哪怕不能留名在正榜，在副榜上也是準有其名的。

“起開，起開，衛國公府大公子到——”

但見一羣彪悍的僕役開道，在人羣中擠開一條道來，雖然引得其他人不滿，但聽到衛國公府的名號，也只能壓住不滿。

姜曦看去在那僕役之中，姜歡正邁著方步帶著幾名同窗好友享受著此時的氣氛。

“嘿，瞧瞧姜歡這威風勁，平時總是一副不屑與咱們爲伍一副讀書人的模樣，但也改不了其紈絝子弟的派頭。”

“理他幹甚，咱們自己看榜就好。”

說話間，鞭炮齊鳴，隨著銅鑼開道，一隊兵丁在一個錦衣衛小旗的帶領下，轟開聚在一起的考生，把兩張大紅榜單貼在文院牆外。

錦衣衛的小旗也不多言，留下兩個兵丁保護榜單不被破壞，轉身就走。

姜曦看到這樣乾脆的場景也是暗贊，到底是新朝新氣象，這利落脆快勁，不愧是神武大明的辦事效率。

第一張榜單也叫正榜，入得榜上之人可得秀才文位，能直接參加府試。

第二張榜單又叫副榜，專門記載那些才氣合格，但是文理不深之人，可得童子文位。

當然若是兩榜之上皆無，那就說明本身才氣不足，並不具備成爲文修的資格，除非有大機遇，要不然這條超凡之路就算堵死。

隨著錦衣衛的離開，衆考生都擠到第一張榜單去看，衆所周知，超凡難行，第二章榜單的才氣可以靠各種外力輔助。

也只有登第一榜單上的考生，才證明更有天資，更有前途。

當然正所謂笨鳥先飛，副榜之上的人雖然成材率低，但也總有大智若愚之人豁然開竅，一飛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