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價是整個世界”？
林序的話說完，秦風下意識地愣了一愣。
“什麼意思？”
林序頓了一頓，隨後回答道：
“如果按照我已經掌握的信息，我們確實有一套相對簡單的、實現升維的方案。”
“但這套方案的資源消耗極度誇張，需要集中低維世界的全部產能實現小範圍升維，然後再通過進入高維世界的個體通過映射對低維個體進行修改。”
“整個過程，就跟於世良所說的‘點化’一模一樣。”
“問題在於，這個點化的效率是極度低下的。”
“即便我們耗盡所有時間，從目前的產能發展趨勢來看，最多也只能完成1%到2%的個體升維。”
“其餘的所有人、所有物質，都要被當成功能的‘代價’犧牲掉。”
話音落下，秦風立刻搖頭。
“不可能。”
“我們不可能接受這種方案——別說是我們，你自己能接受這樣的方案嗎？”
“另外，就算我們主觀上通過這個方案，實際執行起來也是困難重重。”
“社會階級被完全割裂，當生存的機會都嚴重不平等時，我很懷疑，這整個世界，還能不能繼續運轉下去。”
秦風的話說完，林序也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沒錯，這就是問題的關鍵。”
“所以那個世界的方案是，直到末日前的最後一秒，他們都沒有公開末日的真實信息。”
“所有人都以爲自己有機會升維，但最後，絕大部分人都淹沒在了末日災難之中。”
“不過當然，從最後的結果來看，所有人的結局也都是平等的。”
“因爲，即使是升入了高維的那些人，他們最終也無法靠一個殘缺的文明來抵抗高維空間的信息擾動。”
“他們最終留下的，只不過是一具文明的殘骸而已。”
秦風聳了聳肩。
“那就對了。”
“所以，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可行的方案。”
“你也不用想太多，現在暫時解決不了的問題，後面都會解決的。”
“包括秦士忠——周嶽我們都能突破，突破他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不。”
林序擺了擺手。
“我的意思不是要直接應用這套方案來進行升維。”
“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們能通過這套方案，來爲我們建立一個高維前哨呢？”
“高維前哨？”
秦風的眼睛瞬間亮了一亮，而林序則是繼續說了下去。
“首先，這個計劃最核心的漏洞其實就是在於，第一個進入高維空間的，一定是整個人類世界文明的代表、也是整個世界的利益代表。”
“他所做出的一切選擇，最終都會反哺到低維世界上。”
“所以，如果是一個精英化的世界，最終的走向也是‘精英化升維’。”
“但如果，我們選擇的是一個完全可信、完全跟我們站在一邊的同志呢？”
“他有沒有可能，給我們帶來不一樣的推動？”
“.這個人，不就是你嗎？”
秦風哭笑不得地看著林序，緊接著說道：
“從你的描述來看，這樣一個前哨，明顯就是你的模板啊。”
“不是。”
林序再次搖頭。
“我跟這樣的前哨存在本質區別。”
“我能帶回來的只是概念化的信息，而非所謂的‘一級信息’。”
“但如果有一個人，能讓我們直接對一級信息進行編輯，我們的發展，不是會順暢很多嗎？”
“直接對一級信息進行編輯.”
秦風若有所思地重複著林序的話。
“你的意思是，讓我們能實現憑空造物？”
“沒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林序先是點頭，緊接著說道：
“這應該是最快速、能量消耗最少的方案。”
“在一些高工藝的製造領域，我們可以節省很多時間。”
“明白了。”
秦風搬了張椅子在林序對面坐了下去，略微思索後開口問道：
“所以，如果真的要把一個送進高維空間的話，那個人可以是你嗎？”
“顯然不行。”
林序攤了攤手，回答道：
“你覺得我們能承擔得起這種風險？”
“.確實。”
秦風尷尬地笑了笑。
“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誰能承擔這種責任。”
“江星野？她思想上倒是沒什麼問題，但.似乎不太合適。”
“白墨？張黎明？”
“阿雅娜？”
“都不行。”
林序的眼神微微閃爍。
“這個人，必須是經過考驗的。”
“並且，他必須是天然具有高維適應性，並且能夠用最低的成本，在高維生存的。”
“那這個人是誰.其實就很明顯了。”
“賀奇駿。”
秦風站了起來。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找到賀奇駿？”
“沒錯。”
林序長長吐出一口氣。
“是時候想辦法把他重新‘接回來’了。”
“這一次，不是通過阿雅娜，也不是通過其他任何間接的途徑。”
“我們得找到他，把他錨定在我們這個世界之上。”
“有辦法嗎？”
秦風迫不及待地問道：
“通過阿雅娜？”
“不是。”
林序微微皺眉。
“如果是之前，我們可能沒有任何辦法。”
“但現在我們或許，可以通過秦士忠、於世良這兩個人，來試一試.”
與此同時，另一邊。
秦士忠獨坐在完全封閉、完全隔音，甚至沒有意識光亮的審訊室裡，神態悠然。
他似乎對自己的處境完全不感到焦慮，也沒有一絲擔憂。
就好像，到目前爲止發生的一切，都還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樣。
頭頂的監控攝像頭微微閃著紅光，通過攝像頭的監控監聽畫面，外面的工作人員能清晰地聽到他口中唸唸有詞的低語。
“.我可以幫你們，我們可以合作。”
“你們現在發現的東西，只不過是我想讓你們發現罷了。”
“這只是我展示的誠意我可以做到的事情，比你們預想的還要多。”
“你們需要一個先行者，這個世界需要一個先行者。”
“那個所謂的林序，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先行者。”
“他只不過是跟於世良一樣，偶然窺探到了一些並不重要的信息而已。”
“他所做的一切，距離這個世界真正需要的東西，還是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