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月言愣了半天,纔想起來喚了一聲。
兩年前的事鬧的沸沸揚揚,她不止一次問過落晨軒,可每次得到的都是他怒氣沖天的樣子,後來她也就不問了,可心裡還是很疑惑的。
難道心諾真是被軒打進醫院了?
後來落晨軒告訴家裡所有人,說心諾在醫院一直陪著落萬成,這事纔不了了之。
心諾聽到聲音擡起頭來,在看到是木月言時,想也沒想的跑過去,用力拉住她的手,祈求著:“月言姐,你讓我離開好不好?我不要在這裡呆著,好不好?”
“你不覺得,你求錯人了嗎?”落晨軒在一邊看了半天,一雙眼睛裡怒火生了又滅,滅了又起,在看到她寧可去求木月言也要離開這裡,再也忍不住,抓住她的手,向別墅走去。
“不,你放開我,我不要進去。”心諾死命掙扎著,哪怕手腕處傳來疼痛感,她也沒有停下來。
“閉嘴。”落晨軒轉頭,一聲怒喝,把人打橫抱起直奔三樓臥室。
“這是怎麼回事?”木月言呆立在原地,見一邊的桂嫂一言不回,只好向自己的臥室走去。
崩,身子被重重甩在牀上,隨即一個沉重的身軀欺來,讓心諾眼前一陣眩暈,差點睡死過去。
“放開,我要離開,我要離開。”她反應過來眼下的狀況,開始死命掙扎著,卻無奈,被落晨軒一把抓住,便動彈不得。
“兩年沒見,你這膽子倒是見長不少,都敢公然反抗我了。”
聽到聲音,心諾忽然睜大雙眼,似是看到怪物般,眼中充滿驚恐,更加是拼命掙扎起來。
落晨軒見她這樣,心下一軟,用另一隻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她的柔脣,她的秀鼻,她的……
“這是……”頭髮散落在兩側,那隻用秀髮刻意遮住的右眼,展現在空氣中。
只見一條手指粗細的傷疤,呈半圓型坐落在眼眉處。
“誰……弄的?”
落晨軒驚呆半刻,半空中的五指顫抖著,終是沒有落下。
心諾注意到他在看什麼,趁其不被,抽出手,摟過秀髮,重新遮住眼睛,搖搖頭,“忘記了。”
“好,過去的都忘記吧。”讓我們都忘記吧。
後半句,落晨軒只能自己對自己說。
兩年前,他痛恨她殺了自己的孩子,一時氣不下,纔會出手打了她,只是他沒想到,那個時候他會犯病,所以……
他閉上雙眼,仰頭嘆氣,這兩年來,他每每想起那天,心中便是無限的痛恨和痛處,恨她讓自己又回到了兒時裡那個可怕的夢境,痛的卻是,自己竟然把她打進了醫院,可見當時下手之狠。
他害怕,怕這種事會像小時候那樣,一次次出現,所以,兩年來,他不去聽她的名字,不去管她的事情,甚至是說不顧她的生死,只因,他怕再會傷害到她。
“忘記了,就能過去嗎?”心諾輕輕撫摸著秀髮下的疤痕,雙眼波動,掃視了下室內,脣邊扯起一抹淡笑。
在這裡,怎麼會過去,況且,擡眼,看著近在咫尺,輪廓俊美帥氣,雙眼溫柔含情,卻讓人產生無盡怕意的男人,脣邊的笑容擴散,況且,她並沒有忘記,不是嗎?
“心諾。”
看到這樣的笑容,落晨軒只覺心中暖意騰昇,終是伸手,撫上那張讓他兩年不管不問,卻又日夜思念不斷的臉頰。
“兩年了,你終於回來我身邊了,以後我再也不讓你離開我。”
“不行,不行,你走開。”耳邊傳來的溫熱,背上觸碰的真實感,還有周身不斷擴散的男性氣息,心諾再次掙扎起來,將人一把推開。
“女人,你這是在拒絕我嗎?”落晨軒冷哼一聲,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已經把自己捲成一團的女人。
“我錯了,我錯了,我錯了……”像是沒有聽到男人在說什麼,心諾緊緊抱著自己,嘴中不停喃喃著。
“你在說什麼?”落晨軒一腿落在牀上,身軀微微前傾。
心諾擡起頭,一手抓住他的衣襬,語氣中滿滿的祈求:“我知道了錯,你送我回醫院吧,我再也不跑了,待十年,二十年,一輩子我也不跑了,好嗎?”
她寧可過著坐牢的日子,也不要回到這裡,不要回到他的身邊。
“你……”看著心念的人兒這般,本該是不忍和疼惜,可聽到那話,卻又是無比生怒。
“你這是寧可回到不見天日的醫院,也不要回到我的身邊是嗎?”落晨軒甩開衣服上的手,不等回話,打開房門,大步而出。
他現在很生氣,得出去好好消一消。
心諾不知他爲什麼出去,看著敞開的房門,心中也不由想它,匆匆下牀,向樓下快速跑去。
門外,落晨軒只見一個身影從身邊飛過,等反應過來人時,身後房間,哪裡還有人兒的蹤影。
“該死的。”他快步追去,他之所以出來只是怕會傷害她,沒想到,她竟然敢跑。
“木言姐。”
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心諾直恨不得從樓梯上跳下去,但眼前一個身影的出現,卻讓她打消念頭,嘴上還不忘記大聲呼叫出來。
果然,落晨軒聽到她的喚聲,腳步停在了二樓。
“心諾,你下來了,我正說上去叫你呢。”木月言親切的拉過她的手,現在她們是姑嫂關係,自然比以前要更加親密了。
心諾沒有說話,鬆開手,直徑向外面跑去。
“小姐。”
阿一見她出來,閃躲擋在她面前。
這意思很明瞭,沒有那人的允許,她不能踏出這道門。
“心諾,你在看什麼?”木月言自然不知她內心在想什麼,把她拉到餐桌前坐下,“你還沒有吃飯吧?我剛叫廚房專門爲你準備了一些菜,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喜歡吃的。”
“謝謝。”心諾隨意應著,眼神卻不離大門一刻。
“軒呢?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嗎?”木月言向樓上看去,並沒有看到落晨軒的身影。
“我……我不知道。”提到落晨軒,心諾就是一陣的恐懼。
她現在都後悔死從醫院裡跑出來了,不然也不會再次被困在這裡。
“我在這裡。”落晨軒聽到她們的交談,才慢調斯理的走下來,然後坐到心諾的身邊。
“軒,你來的正好,我們一起吃飯吧,這是我讓廚房專門爲心諾準備的。”木月言笑著爲他們兩個人佈菜,她都快記不得有多久沒有和落晨軒坐一起吃飯了。
落晨軒沒有看她,也沒有看桌上的飯菜,一雙眼睛直直盯著心諾,一刻也不曾離開。
“謝謝木言姐。”心諾說著,但目光還是停放在外面的保鏢身上,時刻盤算著要怎樣才能跑出去。
“心諾,不用對我這麼見外,我們現在都是一家人了,你也該叫我一聲嫂子了。”木月言看著落晨軒的眼神沒有離開過心諾一眼,心下有些不舒服起來。
因爲她總覺得落晨軒看心諾的眼神有些不對,因爲裡面包含了一種感覺,一種……男人對女人的感覺。
“嫂子?”心諾這才把目光收了回來。
“對啊,難道你忘了,我和你哥哥兩年前就已經結婚了。”
“知道。”心諾點頭,也沒有叫一聲,拿起筷子,隨意把飯菜向嘴裡扒拉著。
唔,飯菜剛剛下肚,她就覺得一陣反胃,只能跑到洗手間嘔吐起來。
“這是誰準備的?”落晨軒這才發現,滿桌的都是肉食和海鮮菜系,他把目光投向一邊的桂嫂。
桂嫂看了看木月言,沒有回話。
“是我讓廚房準備的,怎麼了?”木月言不由得站起身。
落晨軒看著她,語氣也溫和下不少,“她從小胃不好,吃不得油膩的,以後這樣的事你還是交給桂嫂好了。”說著,拿起一杯清水向洗手間走去。
“好,我知道了。”木月言看著滿桌的海味,她本來想在小姑子面前好好表現一下,沒想到卻是這樣的局面。
“夫人,小姐從小胃就不好,她的飯食都是少爺安排的,以後這事您還是不要管的好。”桂嫂怕她多想,忙在一邊安慰著。
“好的。”
心諾這邊,在洗手間吐了半天,才覺得沒有了不適,她想拿水漱下口,一個水杯就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