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個腿的!”
山東省日照市東港區正陽路與福海路交匯處,寂靜的清晨傳來了一句有傷大雅的粗話,引得周圍過路人一陣側目鄙視。
這句話與最近喊得創文明城市的口號水火不容的話是從一家古玩店傳出的。尷尬的是,我正傻站在古玩店最顯眼的的位置,無辜的承受著鄙視的目光。真冤枉,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正主【那個大老粗】還蹲在在櫃檯下面研究剛下鄉收回來的所謂唐三彩呢,絲毫不顧慮那句粗話。【按他的話說,這叫:說出去的話就像嫁出去的姑娘,反正是你娶的,愛怎麼睡就怎麼睡。同理,我的話你愛怎麼評論怎麼就評論吧——關我屁事!】
我可沒他那種能厚道防核輻射的程度的臉皮。實在受不了那些人異樣的目光,乾脆也蹲了下來。
我是這古董店的老闆【記住地址啊,可以來看看我哦,管飯】,一心想當個守法市民,我的店五證俱全,沒想到,依舊受到了鄙視……唉!還想個小販偷偷摸摸的。不過,做生意臉皮薄了還真不行……比如說我,這店三個月沒怎麼賣出過東西了。這不是質量問題,其實古董百分之八十假貨,每個店都差不多。問題就出在我不好意思忽悠上。
“怎麼個情況?”我對那個粗魯的傢伙問道。
這口出髒話的哥們是本店的夥計,我高中的同學。沒考上大學,高中後就去當了三年兵。因爲打架【聽說把他們班長給放倒了】復原了【幸好還不是開除】。這孩兒三年一件功沒立,處分反而背了一大蛇皮麻袋。對他來說,轉業是最好的結局了。轉業後一直沒找到工作【正常!我這大學生都被逼的自己創業,他高中文憑再加上那一麻袋處分,說不定現場再來兩句國罵……誰會用呢?】。轉業後他就買起來海貨,【別說,生意還不錯】。後來,我偶爾在萬平口【日照目前最好的海濱】碰到了他。當時要不是他叫我的名字,我還真認不出是他。現在的他除了皮黑,沒有一點當過兵的樣子。滿臉胡茬,一身肥肉,該怎麼形容呢?呵呵,剃個光頭,把他擺個泡死【poss】,渾身塗上金粉,在掛上副猥瑣的淫笑……往寺廟一坐,保準香火不斷。
於是乎,我們給起了個綽號——老佛!【其實他一點也不老,就是滿臉胡茬子——像個土匪】
他自己也挺喜歡這外號的,佛法無邊啊!還佔了點帝王氣。按清朝叫法,這位爺,那位爺,二狗爺,王瀛爺【是我了……】,叫他……【⊙﹏⊙b汗】——老佛爺!【這下就有點變態了】
櫃檯下,老佛望了我一眼,特別是望了一眼我那六百度的眼鏡:“哥們你眼鏡該換了……”
“額?”我下意識的擡擡我那眼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媽還是假的!看著成色,頂多幾年……”他無奈地聳聳肩。
別看老佛只有初中文化,可走南闖北若干年,見識得多了,對古董的瞭解也比我多。【其實,別看我是個大學生,可是我是醫學院畢業的……真無語,稀裡糊塗報了一個可笑的科系……】
“真不知道你這個大學生眼光爲什麼底!”老佛挖苦著,還做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我眼光低嗎?好像有人還嫌我眼光高了……”【對了,是我媽!天天叨叨,二十好幾的人了,還不結婚……眼光太高小心打光棍啊……】
我無奈的把實話抖出來了:“實話告訴你吧,我在醫學院學的是……生殖泌尿……【尷尬啊,當時都怪聽俺老孃的讒言言,報了所謂的熱門專業……結果……】”
老佛一愣,接著就是沒人樣的笑,笑的手舞加足蹈,笑的幾乎打滾,笑的那叫一個像雞飛像狗跳……【讀者不知看過印度的那個印度破壞大神佔婆羅舞蹈像沒,此時,某人的動作學的那個標準……】
“好了好了……笑個什麼啊!三院的來了啊……”【有興趣的讀者可以查一查,日照市第三人民醫院的主治項目】
老佛不爲所動,笑的快喘不上氣了。真鬱悶!我搭上汽油專門下鄉收,沒想到……還付了500塊大洋呢……
城裡假貨多,爲了淘到寶貝,我專門開著那輛五手的小麪包車去了趟濤雒。沒想到農村人也沾染了城市人的習氣。當初那個賣我唐三彩的大叔拍著胸脯對我說,百分百真貨,祖傳的呢……要是兩三年的就算祖傳,呵呵,我今年二十八了,豈不是代代相傳的了?
“算了算了,就當花錢買個教訓吧!”老佛安慰道,但隨之又大笑起來,像個瘋子。
他笑的我一腦門黑線,真想抽自己一巴掌:幹嘛要告訴他呢?我氣急敗壞道:“停下,三院來人了!”
“……你以爲佛爺我是個三歲黃毛小崽子啊……不過……笑死我了,生殖泌尿……你怎麼不報個婦科呢?”
就當老佛笑的起勁時,吱呀一聲,門開了。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