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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三人在河邊玩玩鬧鬧地在河邊待了好幾個時辰,捉了一整桶魚。打道回府時天邊已經鋪滿了紅色的晚霞。

逍遙愉生拎著桶走在前面,老頭陪著一瘸一拐的南宮宥走在後面。“小夥子,你們應該成親沒多久吧。”老頭笑著問道。

南宮宥看一眼走在前面的逍遙愉生,笑著點點頭。

“我一看就看出來了,剛成親總是喜歡膩在一起。不過你家娘子模樣長得可真是漂亮,和我家老婆子年輕時差不多。”說著嘿嘿笑起來。

“婆婆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位美人,看的出來。”看著老爺子一臉的自豪表情,南宮宥趕忙誇到。

“那是,你也看出來了吧。不是我吹牛,我家老婆子,年輕的時候可是方圓百里出了名的美人。不過我也不差,不然她怎麼會看的上我。你是沒見著我家兒子,你要是看到了就知道了,跟我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一表人材啊。”老頭子便和南宮宥說了一路他的兒子。

南宮宥耐心極好,看他滿臉的幸福驕傲表情,心中不僅有些羨慕起那位未曾謀面的李揚萬了。有這樣一對疼愛牽掛著他的父母。想起自己的父皇。他心中不僅生出一絲黯然。

幾人踏著霞光回到家中,老婆婆以經生火做飯了。看到幾人回來,趕忙迎出來,說道:“你們怎麼去了一下午啊。再不回來,我可要去找你們了。”

“我們在河邊玩了一會兒。”逍遙愉生一邊對她說著,一邊放在手中的水桶。

“捉了這麼多魚啊?”老婆婆湊上來看了看,轉著對老爺子說道,“老頭子,你去把魚全都收拾出來。多出來的魚都掛起來做成魚乾吧。”

老爺子得了命令,笑咪咪地去收拾魚去了。

“閨女,你趕緊去換上乾衣裳,女人家可不能受涼。你的衣服我已經幫你洗乾淨了,破的地方也補好了。明天就能穿。”老婆婆對逍遙愉生說道。

逍遙愉生自從進入攬月谷就沒有感受過母愛。師父對她雖然無微不至,可是必竟是男子。現下她看著婆婆面上溫暖的笑意,心下微酸又覺得十分感動,忍不住便抱了抱面前的老人家。老婆婆瞭然地拍拍她的背,說道:“快去換衣服吧,我給你放在桌上了。飯一會兒就好了。”

逍遙愉生點點頭,轉身進屋去了。

南宮宥在一旁看著,心中明白她的感受,不禁又對她生出幾分憐惜。

山村的傍晚寧靜極了,此時太陽已經隱去了蹤跡,月亮卻還沒有露臉。夜色,像是一塊寬大的幕布,正在悄悄地拉開,慢慢地罩住了遠處的羣山,近處的樹木。頭頂的天空中,閃爍的星子正一顆顆地跳出來,帶著漸漸明亮的光輝,鑲嵌在天幕上。

逍遙愉生靜靜地坐在他旁邊,也擡頭看著天空中越來越多的星星。沒有說話。

“阿生。”兩人靜靜地坐了半晌,南宮宥輕聲喚她。

“嗯?”逍遙愉生側首,看著夜色朦朧中他棱角分明的臉。

“我真希望,有一天也能和你也這樣相守到老。”夜色越發黯淡,可是他的眼睛卻明亮如天空中的星。

逍遙愉生對著他笑開來,一言不發,卻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也許是這對老夫妻讓她突然明白了很多事。人生短暫,紅顏白髮也不過是眨眼之間。人活一世太難,該做的事她一樣會去做,可是有些事就不必執著了。

南宮宥立刻把握住她的手,心中激盪之情難以言明。如果不是天色太暗,那他面上掩也掩不住的紅光定然會被逍遙愉生看見。

“阿生,我定然不會負你。不管將來如何,我永遠會站在你背後支持你。”他柔軟堅定的聲音在逍遙愉生耳邊響起。

時間真的會改變很多東西,執著的,癡迷的,都將在時間裡找到最完美的答案。此刻她所握著的這個手掌,帶給她的感覺和師父一樣可以依賴。她相信他。

晚上休息的時候,老婆婆因爲以爲他們是小兩口,所以把他們安排在了一間屋子裡。逍遙愉生不得不紅著臉向她解釋,兩人還沒有成親。老婆婆這才笑呵呵地重新安排。

自從離開攬月谷以來,她好久沒有睡過這麼香的覺了。心中安穩無憂,一覺醒來,天色已經漸明,神清氣爽。

兩人吃過早飯,便向兩位老人家道了別,起身趕路。

路上,逍遙愉生問道:“昨天和你說的事,你做了嗎?”

南宮宥在逍遙愉生的攙扶下一搖一擺的走著,他看一眼身邊的女子,說道:“已經放在枕頭下了。想來他們一會兒整理的時候就能發現。”

“他們老兩口生活也不容易,可是如果當面給他們的話,他們一定不會要的。”逍遙愉生說道。

“阿生,以後我們老了,也找個這樣的地方隱居好不好?”南宮宥溫柔地說道。

“好。”逍遙愉生笑著點點頭。

南宮宥因爲腿傷,走得比較慢。逍遙愉生便不急不緩地伴在他身邊。路上採些野花野果就如同春日郊遊一般,也極有趣。

“前面就到了。”他們從天色微亮就出發,到現在夜幕又要降臨了,兩人已經看到前面矗立著的高高的城牆了。

逍遙愉生面上不知道從哪裡沾了一點黑色的東西。南宮宥擡手溫柔地幫她擦掉,看著她笑。

“走吧。”逍遙愉生扶了他,向著不遠處的城門繼續前進。

淥城和宋理一樣位於瀾離國的北邊。雖然沒有宋理有名,但是也是一座相當繁華的大城。

兩人在天黑之前進入淥城,找了一家還不錯的客棧住下。逍遙愉生重新爲南宮宥檢查了一下傷勢。雖然一路上缺少藥材,但是因爲逍遙愉生精通醫理又護理得當,他恢復得非常好。

“你在這裡休息,我去抓些藥回來。”逍遙愉生說道。

南宮宥點點頭。在逍遙愉生離開客棧之後,便從懷中掏出一顆紅色彈丸捏爆。一股微不可見的紅色光芒直衝上天空,立時消失不見。

不一會兒,便有一位身著暗紅色錦袍的人來到南宮宥所在的客棧房間。

逍遙愉生抓好藥回到房間的時候,南宮宥已經吩咐客棧廚房做了一大桌的酒菜在等她。

“你這腿傷沒好,可不能喝酒。”她一把奪下南宮宥捏在手中的酒壺,一邊說道。

南宮宥笑起來,說道:“好好,一切都聽娘子的。”

逍遙愉生白他一眼,“誰是你娘子了。不要臉。”

“我怎麼不要臉了。我南宮宥這一生,就只認阿生做我的娘子。阿生如果不願意,那我就出家去當和尚。”

“要當便去當,我絕不攔著你。”

“都說最毒婦人心,我以前還不信。如今看來,果然如此。哎,枉我叫了這麼一大桌子菜,想和娘子把酒言歡一番,不領情也就罷了,卻還叫我去當和尚。傷心啊傷心。”

“胡說八道什麼呢?再不正經我可懶得理你了。”

“好好好,我不瞎說了。我們先吃飯吧,走了一天,我可餓死了。”南宮宥笑意盎然地說道。一邊爲逍遙愉生擺好碗筷又布好菜。

“我得先去把你的藥煎上,一會兒就回來。你要是餓了就先吃吧。”她說道。

“讓小二去煎就好了。”南宮宥一把拉住她的衣袖說道。

“他們不知道火候,煎出來的藥沒效果的。我很快就回來的。”她對他笑笑,便旋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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