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乘雲手裡的酒杯朝著柳文昊的酒杯用力一撞，兩人的酒杯都有酒灑出來一些，武乘雲一口乾了，柳文昊也幹了。

“第二杯，爲了活著，乾杯！”武乘雲給柳文昊倒滿酒，兩人一碰杯又幹了。

“第三杯，爲了把活幹好，乾杯！”

三杯酒下肚，柳文昊喘口氣，笑笑說：“真夠勁兒！武隊長，吃口菜不算賴，這可是犛牛肉！在內地，一斤犛牛肉要上千，這一大盆，太奢侈了！”

“哈哈，吃吃，隨便吃！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在邊關，每天都在死人，你知道嗎，阿富汗難民蝗蟲一樣涌過邊境，我身爲鎮邊將領，開關接納還是閉關拒絕？那都是人命啊！大冷天的，就在雪殼子戈壁灘，凍死餓死不計其數！”武乘雲接過柳文昊給他倒的一杯酒，一口灌了下去。

柳文昊毫不客氣地將一大塊犛牛肉用餐桌上預備好的剔刀紮了，大口往嘴裡送。武乘雲又自己倒酒，一口又喝了一杯，說：“上頭指令我，給你開一條邊境通道，你就走五號村吧，這邊全都是難民，你需要人手，就從難民裡面挑，身強體壯的，隨便挑，還有女人，那些女人才可憐，爲了一塊饢餅，就脫褲子，唉！”

柳文昊吃著牛肉，武乘雲一口沒吃，就是喝酒，那張臉本來就黑，現在更黑了。柳文昊點點頭，說道：“我現在就缺人，傑裡鎮，我要霸下來，建立一個世外桃源，我要組建一支自衛隊，防範塔利班！”

“好好！兄弟，我不知道上頭給你的任務是啥，我也不能問，但是，你剛纔說的這個，是正事兒！你過去在傑裡鎮建立一個太平區，不敢說所有的難民，起碼是一部分，就不會冒死越境了，你就幫了哥哥大忙了！哥哥太難了，對付難民又不能開槍，上頭有令，不能讓他們大股過境，小股過境的還要甄別，嚴防基地組織、塔利班、*分子滲透，我草他姥姥，這活兒我真沒法幹！”武乘雲大口喝酒，兩瓶酒差不多了，他又招呼老闆上酒。

柳文昊沉默了，他心裡明白難民是什麼概念。在伊拉克和利比亞，他見過太多的難民，被趕牲口一樣關進邊境的各處難民營，經常會遭到不明武裝的屠殺和搶掠，最後大部分餓死和病死，屍體堆積如山，幾裡地外都聞得到臭氣熏天。

戰爭中真正苦難的是百姓，戰亂一開，成千上萬的百姓流離失所，成爲難民。阿富汗戰端引發的難民潮更是讓周邊國家紛紛關閉邊境線，誰也不願意禍水過境，結果遭罪的還是百姓回不去，走不出，前途迷茫，生存無望。

“武隊長，我得跟你要幾樣裝備！”柳文昊喝了口酒說道。

“說！”武乘雲有些醉眼馬哈了。

柳文昊用手抓起來一條肥羊腿，大口啃著，嚼著，說道：“給我兩部海事衛星電話，還有，可以覆蓋十公里的軍用對講機二十部，五號村，給我屯積五百噸白麪。”

“啥玩意兒？五百噸白麪？那要一百多萬！兩部海事衛星電話，我給你，二十臺大功率對講機，我也白送你，但是糧食，你得付錢，我告訴你，傑裡鎮有錢，周邊幾十個自然村，村村種大煙，有的是錢，你要糧食賑濟難民，糧食我給你籌，但是你得出錢！”武乘雲又打開一瓶酒倒了一杯說道。

“我給你二十萬歐元，現金，你幫我多籌備些糧食吧，我要面對幾萬難民，你就算積善了好不好？這兩萬是給您個人的。”柳文昊打開揹包，掏出來四沓五百面值的歐元，這是二十萬，相當於人民幣兩百萬，又單獨拿出來一小沓，兩萬歐元，塞在武乘雲的手裡。

武乘雲把錢拿在手裡，嘿嘿一笑道：“送我這麼大禮，你們上邊來的人真是出手大方，這兩萬，不在預算之內吧？”

“武隊長放心，這點錢就算給您買酒喝了，呵呵！”

“哈哈，好說好說！”武乘雲將四沓錢也都收起來，裝進了他的軍用揹包。

兩人吃喝完畢，正事兒也商量好了，武乘雲叫柳文昊去他的兵營休息，柳文昊卻說：“我想今晚住在三號村，那裡有你們的兵，我過去怕不方便，武隊長派人送我去，或者給我開一張邊境通行證？”

“呵呵，這好辦，我給你一張特別通行證，派個車送你過去，然後，你要的東西，三天後去五號村，亮出來你的特別通行證就行了。”

柳文昊跟武乘雲去了兵營，用白山的名字辦了一張邊境免檢通行證。當場拍照，按指紋，留下一套白山的資料，非常正規地辦了手續。

一輛東風勇士越野車送他連夜去了三號村，後半夜一點多，柳文昊趕到了三號村。這裡依舊有武警邊防部隊駐守，可是他們看了柳文昊的證件，馬上就放行了。

莎莎是柳文昊派回到三號村的，自從莎莎成了柳文昊的女人，她就成了柳文昊一個男人的奴隸了，不可以再隨便跟別的男人睡覺了。這倒是讓天生就水性楊花的莎莎很不適應，但是，她卻不敢越雷池一步，塔族的規矩，有了男主人的女人再紅杏出牆，就要被亂石打死。

這段時間，莎莎倒是也十分賣力，柳文昊從內地調來的百餘名保安隊都是她帶過地道的，最後她還是回到三號村，一個人頂門戶過日子。武警一個小隊進駐三號村，小隊長劉凱對莎莎看上眼了，經常來莎莎院子裡面幫她幹活兒，可是莎莎就是不爲所動。

這天夜裡，劉凱在村頭酒館喝了點燒酒，醉醺醺地來到了莎莎的院子，走去上前去推房門，裡面反插了，他就掄起拳頭砸門。

莎莎在裡面嚇得瑟瑟發抖，將棉被矇頭，一動不敢動。劉凱砸了半天，裡面沒有反應，他還真就不敢破門而入，怎麼說自己也是武警小隊長，莎莎是當地少數民族女子，她要是自願別人不會說什麼，但是自己要是強行闖入，霸王硬上弓，這事兒性質就變了。

柳文昊坐在門前抽菸，說道：“莎莎啊，你看你孤身一個女子，在這荒村野嶺的，沒個男人依靠怎麼能行吶？我劉凱今年二十五歲，少尉小隊長，常年駐紮在你們邊境三號村了，這村裡，我就是老大，手下四十個兵，都歸我管，你從了我，我讓你吃香的喝辣的……”

劉凱喋喋不休地叨叨，莎莎聽得一清二楚，她情急之下，試探著撥打了柳文昊的國內手機號。沒想到，柳文昊很快就接聽了。

“哥哥，怎麼辦啊，我家門口守著一個叫劉凱的官兵小隊長，他喝多了，要進來跟我好，我害怕……”莎莎小聲地說道。

柳文昊正在半路，他馬上說：“別怕，哥馬上就到，你別開門，等哥到了收拾他！”

柳文昊放下電話，心想自己也不能跟當地武警搞僵了啊，就馬上給武乘雲打了電話，告訴他說三號村自己有個女交通員，正被一個叫劉凱的小隊長糾纏，能不能跟他說聲，別糾纏莎莎了，別因爲這個誤了正經事兒。

武乘雲一聽這還了得，別說那女的是柳文昊的交通員，就是普通的當地羣衆也不行啊，軍民關係重於天！尤其是在邊境多民族混雜地區，上級三令五申，絕對不允許官兵與當地女人發生任何曖昧關係，因爲敵特經常會使用美人計，拉邊防軍官兵下水。

“你放心吧，我這就調他回來，馬上換防！新去的小隊長一定會配合你的工作，對不起了！”武乘雲保證道。

柳文昊放心了，問了開車的士官行程，打電話給莎莎說：“莎莎，哥再有半個小時就到了，那個小隊長，馬上就會離開的，你再堅持一下。”

“好的，哥，我等你！”

莎莎剛接完柳文昊的電話，就聽見門外的劉凱的對講機響了。邊防軍都是用對講機聯絡的，專用的頻道安全並且快捷。

劉凱連連說“是”，起身就走了，莎莎開心了，心想自己的主人還真是厲害，說那個小隊長馬上離開，真就離開了。

柳文昊乘坐的軍車跟劉凱離開三號村的軍車走了個對頭碰，兩車交錯，開車的士官說剛纔過去的就是駐紮三號村的軍官車。

柳文昊心裡坦然了，這個武乘雲還真是個辦事利落之人，看來龍飛的安排是相當周到的。車子一直開進村，在村頭哨位，哨兵檢查了柳文昊的證件，看到是邊境特別通行證，馬上對柳文昊非常客氣，立正敬禮。

開車的士官說：“白同志，您這個派斯，只有上級首長才會有，所以這裡的士兵見到，都會把你當首長尊待的。”

柳文昊恍然大悟，對武乘雲更加有了好感。車子到了莎莎家的土院門前停下，柳文昊謝過了士官，士官直接開車返回了。

柳文昊拎著裝滿歐元現金的帆布包走進了沒有院門的院子，上前敲了敲房門，說道：“莎莎，是我，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