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漢斯也來了。”威爾還給李虎帶來一個不大好的消息。
漢斯，美國乳業協會的會長，是在這個行業內的權威和權力型人物。
只可惜，這傢伙心術不正，上次在美國，李虎已經領教過了。
“他來這裡做什麼？”李虎詫異地問。
“據說也是來開牧場。”威爾笑著說。
在美國之行後，漢斯曾數次和李虎私下接觸，無非就是想挖牆腳。可惜李虎是個對夥伴極爲忠誠的人，只要認定了，他就不會背棄。
所以幾次無果之後，漢斯也就銷聲匿跡了。沒想到這一次，他的名字再一次入李虎的耳朵。
“哦，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李虎淡淡一笑。
威爾歪著腦袋看他：“英雄，你現在變的深沉了。”
兩人遂舉杯，哈哈大笑。
經歷了那些危險的事之後，李虎的心態的確有些超脫了。
新西蘭國以牧業著名，這裡的確遍地都是牧場，自身的乳業也相當發達。
像威爾和李虎這個牧場，一千畝，說起來很大，實際上在新西蘭根本不算什麼，連中等規模都算不上。
這些，也是李虎再一次來到新西蘭之後才知道的。
這樣一個靠畜牧業而聞名於世的國家，對於乳製品的管理和監督自然是非常嚴格的。
李虎聽威爾說起這些手續，感覺頭都要大了。不過仔細一想，也只有這樣才能確保品質，保障國民用奶。
在李虎的忙活下，他們的奶牛終於開始產奶了。按理說應該可以供應銷售，畢竟檢疫檢驗部門也來了。
可李虎很意外地得知，光這樣還不行。
“我們的牛奶若要上市銷售，必須得經過牛奶品鑑協會。你別誤會，這可不是民間組織，而是政府機構。”威爾跟李虎說，“所以咱們得取樣送檢，李，這是一個瞭解新西蘭的絕好機會，跟我一起去吧。”
“原來是這樣。”李虎點頭，“那就只好跑一趟了。”
兩個用保溫箱，帶了幾盎司牛奶，驅車前往品鑑協會。據說，在這裡牛奶的品質是最重要的，對方將要對送檢的牛奶從含鈣量、蛋白含量和脂肪含量等幾個方面進行測試。
而且，這個過程，並不是測試一次就能結束的。李虎瞭解到，每個月，他們都必須送檢樣品，對方還會不定期去牧場抽查。
李虎本以爲對於乳品行業如此重要的一個機構，一定是藏身於高樓大廈。沒想到，在小鎮的一條街道上，有一間花園式的小屋，居然就是品鑑協會的所在地。
在即將進門時，威爾忽然接到電話，好像有要緊事要回去處理。
“李，對不起，我必須得回美國一趟，馬上。”威爾十分抱歉地看著李虎，“這裡你能自己處理麼？”
“當然可以，你去忙吧。”李虎點頭。
威爾拍拍他的肩膀：“那好，我會盡快趕回來。”
威爾把車留給李虎，自己打車匆匆前往機場。李虎嘆口氣，提起保溫箱走
進品鑑協會。
進門是一個走廊，兩側都是辦公室。這裡有輕鬆愉悅的辦公氣氛，但是看起來還是很專業。
按照指示，李虎進入接待室等待工作人員登記。大概他們來的太早，所以接待室裡只有李虎一個人。
沒多久，有一個高個瘦瘦的新西蘭年輕人走進來。他穿著白大褂，戴著黑框眼鏡，手裡拿著筆和記錄板，一臉嚴肅的樣子。
他的神情，跟這個輕鬆的氣氛十分不搭。給人的感覺，就是很難搞定的樣子。
“姓名、性別、住址、牧場地址、奶牛品種……”年輕人一坐下，馬上就展開工作，並且毫不客氣，沒有多餘的話和表情。
這本來應該讓人感覺他工作很認真纔對，可是李虎卻隱約覺得，他的態度有問題。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李虎也明白這個道理。他心平氣和，每樣都按照對方所說的報上。
年輕人記錄完，遞給他一張卡片：“半小時後，拿著這張卡片去二樓的實驗室送檢。”
他站起身，準備離去。不過在把門拉開一道縫之後，他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說：“我倒是覺得，你沒有必要去送檢了。”
李虎當時正掏出手機，準備看當地新聞打發時間。聽到對方這話，不由擡起頭看著他。
“什麼意思？”李虎道。
那年輕人露出一抹冷笑：“你們華夏的牛奶不是一直很有問題？而且聽說大部分人都喝不起牛奶。我真是搞不懂我們的政府，怎麼會批給華夏人來新西蘭經營牧場？有些人真是想錢想瘋了！”
言語間，他對李虎非常的不屑，對華夏更是很不喜歡。
李虎皺了皺眉頭：“你這話說的有點絕對了。”
“絕對？你知道科學容不得一點沙子。牛奶是讓人喝的，如果給你們做，出了問題誰負責？”年輕人情緒激動，轉過身，一拳頭打在桌子上，杯子都跳了起來。
他面紅耳赤看著李虎，指著他的保溫箱道：“我敢保證，你的牛奶一定不會合格。”
“萬一你猜錯了呢？”李虎恢復平靜，冷冷盯著他。
這個傢伙也太自負了吧，居然如此看不起華夏、華夏人。要不是打人犯法，李虎真想衝上去給他吃兩記老拳頭！
“不，我不是用猜的！”年輕人道，“我是用概率計算的！算了，你這個小農民，應該也不懂什麼概率的問題，跟你說話，對牛彈琴！”
李虎沒再開口，而是打開保溫箱，取出送檢樣品中的一小瓶。因爲是第一次送檢，所以他們帶來了六盎司產品，兩百毫升小瓶裝。
李虎將那小瓶放在桌上，輕輕敲著桌面道：“我說過，不要用猜的。你若不相信，可以自己試試看。喝死了，我償命。”
李虎神煩這種自以爲是的傢伙，動不動就拿老眼光看人。還概率問題，老子也是上過大學的好麼？
對方顯然沒意識到，李虎居然會這麼做。送檢的樣品，一般來說都是取狀態最好的奶牛，在其一天之中狀態最好的時候擠奶。這時候的產
品，規格自然高。
所以年輕人也並不吃李虎這一套，他冷笑：“你知道我的老師是誰麼？”
“我不管你的老師是誰，我只需要你知道，如果檢查之後，我的牛奶各方面品質都很高，你必須公開給我，給我的國家道歉！”李虎第一次在國外這麼激動。
兩個東西方年輕人，就這麼隔著會議桌對峙。那年輕人冷哼一聲，一把抓起牛奶。
“這是巴氏奶，你隨便喝。”李虎道。
他瞪了李虎一眼，打開牛奶瓶，習慣性地嗅了一下。本來以爲是很普通，甚至不合格的牛奶，卻頓時讓他愣住了。
一股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這奶香讓人陶醉。年輕人這才仔細地去看，發現這瓶牛奶非常濃，乳白的色澤，引人饞蟲大動。
這種厚度，說明該牛奶蛋白質、脂肪含量都很高。而這兩種的數據，是評判牛奶品質的關鍵。
年輕人嚥了口口水，再嗅一嗅，頓時冷笑不已。
本來李虎的牛奶光從外觀上看，就應該是合格的。可是年輕人卻是畢業於新西蘭最好的農學院，跟隨的老師又是行業內的領軍人物。所以他對牛奶檢驗，非常有經驗，也非常自信。
這瓶牛奶，一定是造假的！
不可能有奶牛產出這樣品質的牛奶，這濃郁的香氣，令人陶醉。不說別的，年輕人自己家族都有牧場，從小也是伴著牛奶的香氣長大。
他可從沒見過，如此濃郁噴香的牛奶呢。
所以儘管他很想喝一口，還是遏制住這種渴望，將瓶子往桌上一頓：“謝了，我怕中毒。”
他不屑的態度，過激的言論，令李虎非常生氣。要是按照他的脾氣，直接拿了保溫箱走人，管你個鳥檢不檢查。老子吃飯的路子多得很，又不靠你一個。
可是，他畢竟已經成熟了，心態、氣質各方面都有了卓越提升。
他淡淡地說：“我只等結果。”
年輕人叫囂的聲音頗大，此時他倆在接待室的爭執，已經引起部分工作人員的注意。
有人在門口圍觀，偷聽，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李虎聽到，年輕人摔門而去的時候，有人在說：“瓦倫，你這樣做，小心他投訴！”
“就讓他投訴好了，我還要投訴議員呢！現在到底是怎麼了，我們還是新西蘭嗎？隨便什麼人都能來……”
原來他叫瓦倫，李虎暗暗地記下了。
無論瓦倫對他是什麼態度，李虎的牛奶還是如期被檢驗。因爲結果並不會馬上出來，所以李虎選擇去旁邊的咖啡館坐等。
咖啡館裡有很多勤工儉學的留學生，其中有一個女孩子，長的脣紅齒白，明眸善睞，發挽烏雲。那是個很漂亮的東方女孩，二十來歲的樣子。
李虎坐在窗邊，就是她接待李虎。
“先生，請問需要點什麼？”
“一杯黑咖啡謝謝。”
女孩聽到李虎標準的英語，再打量他的穿著，忍不住有點驚訝。但是她非常敬業，馬上點頭，並且很快送來咖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