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黑淵門的門主被說的啞口無言,而龍宇陽也是緩緩的擡起了手:“也罷,像你這種傢伙,就算是不復(fù)存在,應(yīng)該也沒有什麼可以怨恨的吧,如果怨恨的話,就恨自己的無能吧。”
彷彿是神的審判宣言一般,龍宇陽這樣的開口。
“等等!”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陸沉開口了。
“哦?”龍宇陽聽到陸沉的聲音,有些詫異的轉(zhuǎn)過頭,開口問道:“怎麼?你還有什麼事麼?”
“有。”陸沉點了點頭:“我,並不同意您的話。的確,這個人對於世界來說或許並沒有什麼價值,但是……唯獨對於生命,我覺得不能夠這樣看待。”
“那麼……你認(rèn)爲(wèi)他罪不當(dāng)死?”
龍宇陽又問。
“不,正因爲(wèi)生命是有價值的,所以他才更加的該死。”陸沉緩緩的開口了:“能夠衡量生命價值的東西就只有生命本身。他的該死並不是因爲(wèi)他弱小,而是因爲(wèi)他的生命的價值……被他害死的那些人抵消掉了。在我眼中,所有的生命都是等價的,它們的不同價值體現(xiàn)在不是生命本身這個東西上,而是在這個生命是如何利用上。”
陸沉頓了頓,指著黑淵門門主說道:“你之所以死,並非是像龍前輩說的那樣,因爲(wèi)弱小,就算是弱小生命,也是有著意義的。但是……你的存在便是會剝奪其他的生命的生存權(quán)利。這個世界就像是一個天平,所有的一切如果真的要衡量的話是不可能真的找到一個完全通用的媒介的,不管你如何去定義,金錢也好,時間也好,都無法作爲(wèi)衡量的貨幣存在。唯一的方式……就是用同樣的東西去比較。你的存在,是建立在剝奪其他的生命的條件下的,所以,你的哦存在纔是負(fù)的,這纔是你該死的原因。”
陸沉彷彿是念白一般的說完,緩緩的合上了眼睛。
隨後,他聽到了肉體撕裂的聲音。
……
陸沉有些累了,他感受得到,夏沫就在這個地方,但是這個時候他卻是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疲憊。
人總是這樣,在巨大的憤怒消逝過後,人會感到一種由內(nèi)而外的疲憊感,那不是身體上的疲憊,而是心中的。
陸沉不明白,人的存在究竟是應(yīng)該如何去定義。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著各種各樣的存在,強(qiáng)大的,弱小的,掙扎的,絕望的。
這些分不清正反的東西冗雜的充斥了整個世界,是的這些都是人類。陸沉作爲(wèi)一個醫(yī)生,救人,便是他的天職。
但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卻並非每一個都是值得他救的。
醫(yī)者,不僅僅是仁心,更要辨是非,明善惡,但是善惡,又是怎麼定義的呢?
難道傷害別人便是惡?
不,遠(yuǎn)沒有這麼簡單。
陸沉不願再想,起身邁開步子,朝著黑淵門據(jù)點的深處走去。
而龍宇陽看著他的背影,緩緩的點了點頭。
“這個年輕人……果然不凡,他的道,儘管還不明,但是他卻是已經(jīng)感受到了。修道,悟道……也便如此,真不愧是能夠煉製大還丹的人。”
……
夏沫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好像只有短短的幾個小時,好像,又有著幾年那麼漫長。
她睜眼的時候,眼前是一片的黑暗。
“這是什麼地方?”
她這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