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洞螈全身是粉紅色的,這種顏色搭配上它蛇一般的身軀,不僅沒有絲毫的美感,反倒讓人覺得有些噁心。
此時洞螈就像一截藤蔓般,將身體纏繞在齊燁寒的伸直的手臂上,同時高昂著小腦袋,一動不動的看著眼前的獵物。
我在旁邊卻無從下手,這洞螈離齊燁寒太近了,要是貿然出手,導致齊燁寒被咬了一口,若是有毒,那肯定毒性不輕。
這種黑暗潮溼的地界,要麼沒毒,要麼就是大毒,尤其是地下墓室生活的生物。
可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我一邊緊盯著洞螈一邊思考著對策,等視線滑過齊燁寒手上的“十八香”時,突然間靈機一動。
“把“十八香”往身上倒一點,不要靠的太近。”
經過我的提醒,齊燁寒總算反應過來,他一點一點地擡起胳膊,往肩膀的位置輕輕的撒出些許粉末。
果然,洞螈好像是受不了這種難聞的氣味,腦袋輕微的晃動幾下,原本纏繞著齊燁寒的身軀在同時鬆開,“啪”的一聲就落到了地上,也沒停留,幾下就竄進了棺材堆裡。
齊燁寒抹掉額頭上的冷汗,長出了一口氣,一屁股就做到了地上,臉色有些發白。
“這次回去要給賣秘方的老闆送面錦旗,要是沒有他的十八香,我今天就要交代在這了,你剛纔說啥,這是洞螈?”
“看著像洞螈”我搖頭道,“我覺得又不像,這洞螈的攻擊性很強,可能是另外一個品種。”
費了半天的功夫,我檢查了下那兩個老外,發現這兩人已經死去多時,而且脖子上依然有一道勒痕,結合剛纔看到的洞螈,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難道這勒痕是洞螈弄出來的?
在黑暗地方生活的生物,因爲沒有光線,所以視覺退化,嗅覺聽覺反倒是相當的發達,而且它們大多都很膽小。
可看剛纔那隻洞螈的表現,我又不敢肯定了。我倆說話的聲音對它沒有影響,手電照上去也毫無反應。
這代表什麼,代表這種東西根本就怕人。
我剛想到這些,頓時心裡一動,洞螈之所以不怕人,要麼是有人餵養,要麼是它經常見到類似的,比如屍體,甚至是在屍體上生活。
這樣一來,也可以很好的解釋爲什麼剛纔洞螈在齊燁寒身上不動彈了,它可能是覺得這也是個寄居的好地方。
等等,我的腦海中劃過一道閃電,寄居!
爲了驗證我的猜想,我小心的扒開修羅的衣領,果然在他的脖子上發現了一道勒痕,再探鼻息,還好,修羅的氣息雖然若有若無,但起碼證明他還活著。
可我的心裡卻翻起了滔天的巨浪,這些洞螈竟然是寄生在人的身上,而不是寄居,那它們寄生的手段是什麼,目的又是爲何,難道是爲了繁衍。
短時間的思考讓我心驚肉跳,我趕緊將修羅從石柱上解放下來,直到在他的脖頸後方發現了
一個手指頭大小的紅色印斑,這頓時就證實了我的猜測,看來這就是洞螈寄生的方法了。
我知道,在自然界中有一種黃蜂的幼蟲,會攻擊靠近自己蜂巢的毛蟲。而它們的攻擊方法,就是靠尾部的蜂針刺入毛蟲的身體,然後分泌出一種極爲特殊的化學藥劑,這種藥劑可以擾亂毛蟲的神經系統並全面壓制。
這樣一來,黃蜂幼蟲就可以藉此控制毛蟲行動,甚至是用來來守衛自己的領地,直到毛蟲餓死。
所以也有人管它叫殭屍毛蟲,這和我如今看到的聽到的一些事情完全可以相互對照起來。
如果這種地下洞螈也是類似的生物,是靠寄生在人體上來控制人行動的,那麼所有的事情就好解釋了,林小龍是被洞螈控制後不停的奔跑,導致乳酸堆積,卻沒辦法自己停下來休息,所以活活累死。
而湖面上的浮屍肯定也是這種死法,只是具體原因不知。
至於我們第一天進來就碰到的那個乾屍,想起它脖子上的勒痕,我又是一驚,難道說,這些洞螈還能控制乾屍!
不對,這些洞螈再怎麼奇異,它們也只是一種比較奇特的生物罷了,可那些乾屍卻不同,它們身上有邪法,或者古巫術的影子,換句話說,乾屍連新陳代謝都沒有,洞螈根本就沒辦法靠生物手段控制。
想到這裡,我看向周圍的一堆堆棺材,無意間,發現這些棺材擺放的位置和井口的那些木樁有些相像,都是一圈圈的擴散出去,呈放射狀排列,而我們現在站著的地方就是整個棺材陣的中央。
這裡一定就是主墓室了,只是我不明白,這種放射的光芒圖案到底是什麼意思?
根據常理來推測,在光芒的中心應該擺放墓主人才對,爲什麼會立幾根石柱呢。
我終於知道了知識的重要性。
現在這種情況就是典型的“入門黑”,對所有的事情都是一知半解,卻不知道內裡蘊含的文化歷史,遇到危急情況是根本就無從下手,想分析都沒有切入點。
“錚子,你想什麼呢,我們先走吧,我感覺這裡涼颼颼的,渾身都不自在。”
齊燁寒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搖搖腦袋,過去扶起修羅,齊燁寒也在旁邊幫忙,忽然問我:“你說剛纔的那隻洞螈去哪了,別咱們走到一半又跳出來,再讓我逮到非把它做燒烤了不可。”
我用電筒向前照了幾下,忽然意識到,洞螈壓根就不可能只有一隻,林小龍,乾屍還有湖面浮屍脖子上都有勒痕,洞螈又不會飛,怎麼可能瞬間就從千里之外就跑回來,那就是說起碼現在還有數只洞螈潛伏在黑暗裡。
而這裡四處都是巖壁,它們平時會生活在什麼地方,這麼一想,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它們都在棺材裡!
“寒子,出去再說,這裡太危險了。”我二話不說就背起了修羅,準備先原路返回。
“你剛纔又在發呆想什麼
呢,哎,你等等我。”齊燁寒看我拔腿就跑,也跟在後面追趕,他雖然不知道我想到了什麼,卻知道我不會在這時候開玩笑。
棺材擺放的看似整齊,實際上走起來很繞圈子,根本就不能直線前進,只能七拐八拐的向前跑,可就在這時,我聽到符彩雲的聲音傳來:“錚哥哥,乾屍追上來了。”
我的臉登時一變,屋漏偏逢連夜雨,怎麼偏偏在這時候那些泥塑像裡的乾屍就活過來了。
但轉念一想,不對,肯定是襲擊我們的那個人搗的鬼,他想把我們全都留在這。
我此時真想把那個人拽來問問,我們跟你到底什麼仇什麼怨。
可這終究不現實,我頓時止住衝勢,眼睛掃到符彩雲和列曼已經從巖洞裡下到了棺材陣,正向著我拼命的跑了過來,我急忙扯拉住齊燁寒:“此路不通,我們先回去再說。”
“那是什麼東西,乾屍?媽的怎麼全活過來了,不會是專門來堵我們的吧。”齊燁寒看到搖搖晃晃的乾屍,一臉震驚,傻了似的站在原地。
“別廢話了,我們先退回去找出路,實在不行我還有最後一招。”
遙遙看了一眼,符彩雲和列曼在棺材陣裡繞來繞去,那些乾屍反倒因爲雜亂的棺材前進很慢,我不再猶豫,揹著修羅又重新返回到了石柱那裡。
剛纔我就注意到,這裡還有個狹小的山體裂縫,只是已經找到人,我不願意節外生枝,所以壓根就沒打算進去,現在只能寄希望於裡面有另外的通道,不然我們就還得在像不久前一樣,從地上爬過去碰運氣了。
符彩雲他們的速度很快,沒過多長時間,我們五個人就匯合到了一處,我將剛纔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打了個手勢之後,我們就飛快的鑽進了那條裂縫,向內走了五六米,就到了一處矮小的石室之中。
說石室不準確,應該說是天然形成的山體洞穴,大約二三十平米,這裡的地面還有積水,腳踩上去啪啪濺起不少水花,而在洞穴靠近巖壁的地方,卻生長著一簇巨大的發光蘑菇。
算上伴生的菌桿,蘑菇的直徑差不多有半米,高一米左右,大部分的菌菇上都散發出幽幽的白色熒光,部分菌蓋上有一兩處蟲噬的痕跡。
雖然這蘑菇長的足夠大,我卻沒有時間去研究了,洞穴不大,繞了一圈就走完了,可讓我意外的是,竟然在洞穴的角落裡發現了一具骸骨。
這骸骨周圍除了殘破的布料別無它物,我發現骸骨身後的山壁上還陰刻著不少的字,只是被苔蘚遮掩了大部分,根本就看不清楚。
我只是掃了一眼就走開去,現在情況緊急,還是先出去再說,不然讓那些乾屍衝進來,我們幾個除非能鑽到地下去,不然根本就逃不掉。
正要招呼齊燁寒他們先離開這裡,轉頭一看,齊燁寒正在修羅的身上摸來摸去,頓時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寒子,你啥時候看上修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