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潑大雨傾瀉而下,將我們?nèi)齻€人渾身澆了個透,只是此刻我們已經(jīng)無心顧及。
從山頭上下來,幾分鐘後,我們?nèi)齻€人再次出現(xiàn)在小院的面前,傾盆暴雨當(dāng)中,眼前的小院看上去顯得有些猙獰。
正面之前已經(jīng)查看過,我們繞著圍牆走了一圈,來到院落的背面。
在小院的背面,搭建著一處低矮的瓦房,看上去有點像是牛棚。小院所處的山腳,正位於一個向內(nèi)凹陷的山窩處,這房子後面的棚子,如果不是走近了細看,在別處完全看不到蹤影。
故伎重演,我們?nèi)齻€人從圍牆上翻了過去,直奔棚子。
弄開上了鎖的棚門,走進去,才發(fā)現(xiàn)外面看著不起眼,裡面的空間倒是出奇的寬敞,三個人站在一起,也不顯得逼仄。
棚子裡空空蕩蕩的,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是在正中靠著牆壁的位置,擺放著一個石雕佛龕,裡面供奉著一個光頭彌勒佛。
看到我們進來,彌勒佛袒胸露乳,側(cè)臥其間,笑迎天下往來客。
“這裡怎麼什麼都沒有,王錚,是不是你搞錯了?”麥建國扭頭轉(zhuǎn)了一圈,略帶疑惑地問我道。
我搖搖頭,沒有回答他,走到佛龕的旁邊,仔細檢查著每一個角落。
這三陰三煞鎖魂局,雖然是我從書上看來的理論東西,現(xiàn)實中確實是第一次碰到,但是結(jié)合之前的種種跡象,我有理由相信,在我們還沒有發(fā)現(xiàn)的地方,一定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隱秘。
別的不說,光這個類似佛堂的違建棚房,它的存在本身就十分地彆扭。
尋常農(nóng)家供奉佛像,至少也會供奉在自家的堂屋,哪有在屋子後面搭一個棚屋供奉的道理?
恭不恭敬且不去說它,但是每次上個香拜個佛,就要多跑幾步門,特意到這棚屋裡來,一般人哪會這麼多此一舉,供奉在堂屋裡不是更加方便?
只是奧秘究竟隱藏在哪裡?
棚屋裡空空如也,唯一的東西就是這座佛龕,這麼小的地方,能藏下什麼東西?
就在我凝神打量著佛龕的時候,齊燁寒似乎有了什麼發(fā)現(xiàn),他拉了拉我的手,指著地上說道:“錚子,你看這地面上的水,是不是有什麼古怪。”
我低頭看去,只見這棚屋年久失修,屋頂牆縫間多有縫隙,防水性能並不是很好,暴雨傾盆之下,地上已經(jīng)滲進不少雨水。
順著齊燁寒的指引一看,頓時就看到了問題所在,在牆角的角落位置,幾個水泡冒出,滲透進來的雨水正沿著一個細微的縫隙,咕咕流入別的地方。
這個縫隙極其狹窄,正常的日子裡,肉眼幾乎很難分辨,但在雨水的侵襲下,卻現(xiàn)出一道明顯的分隔線。線下水流淙淙,線上依然乾燥。
我們幾個對視一眼,一個念頭齊齊浮上心頭,下面有地道。
只是開關(guān)會到哪裡呢?我把目光從縫隙上收回來,再度落在佛龕上。
這一看,更多的異常也隨之浮現(xiàn)出來,雖說是個佛龕,裡面還像模像樣
地供奉著彌勒佛,只是佛龕前卻沒有應(yīng)有的香火,連個香爐都沒放置一個。
齊燁寒上前,嘗試著扳了扳佛龕,它紋絲不動,沒有一絲反應(yīng)。
我繞著佛龕來回走了幾圈,暮然眼前一亮,有了發(fā)現(xiàn),這個彌勒佛的石雕像,頭部的位置似乎比其它地方更爲(wèi)光滑圓潤一些,絲毫沒有石刻應(yīng)有的粗砂表面。
看上去,似乎是經(jīng)常被人撫摸頭頂。
我走到佛龕正面,伸手按住佛像頭部,嘗試著向兩邊轉(zhuǎn)動了一下。
佛像紋絲不動。
又嘗試著向下按了按,依然沒有動靜。
判斷錯了?我皺眉左看又看,又探手到佛像身後摸索了一遍,並沒有什麼發(fā)現(xiàn)。
齊燁寒和麥建國也湊到我的身邊,看我在彌勒佛的身子上到處摸索。
過了片刻,我突然有了領(lǐng)悟,轉(zhuǎn)動和下按都不行,向上提呢?
手隨心動,我抱著彌勒佛圓滾滾的腦袋,用力向上一提。
“咔噠—”
牆壁裡發(fā)出一聲輕響,緊接著,屋內(nèi)的角落裡,沿著之前的那道縫隙,石板緩緩縮進牆身,露出一個黑黝黝的入口。
這個棚屋裡,果然有門道。
當(dāng)下回到車上取來手電筒,留著麥建國在外面放風(fēng),我和齊燁寒打開手電,逐一鑽進地道入口。
地道並不長,臺階向下延伸七八米後,很快就走到盡頭,一扇木門擋在我的面前。
門不出意料地上了鎖,這當(dāng)然難不倒我,輕鬆就破鎖而入。
打開門進去,眼前的情景讓我和齊燁寒倒吸一口冷氣。
門後的地方並不複雜,只是一個修建在地下的房間,和上面的棚屋相比,這裡空間更加寬敞。
這房間的正中靠牆位置,擺放著一個兩米多長,一米見寬的石榻,榻上沒有小桌,鋪著整張的軟墊。
在木塌的前面,是一張長條石桌。
石桌上散亂地堆放著許多叫不上名的古怪東西,蟲屍、疑似內(nèi)臟的腥臭肉團、稀奇古怪的工具等等,桌面上遍佈烏黑的血跡。
一個陶盆放在桌子中間,裡面盛著一團烏漆墨黑的噁心液體,散發(fā)著陣陣惡臭。
“錚子,這什麼鬼地方,怎麼看上去這麼像原始部落的巫師住的地方?”齊燁寒強忍著噁心道。
“這裡應(yīng)該就是降頭師施術(shù)的地方,我對南洋降頭術(shù)沒太多瞭解,估計那些都是施法時用的材料?!?
我一邊回答齊燁寒,一邊觀察著房間其它的角落。
在我們站的位置和木榻之間,地面上挖了數(shù)個坑,左手邊三個較小,右手邊只有較大的一個。
拿起手電照過去,左邊的三個較小坑裡,各自躺著一具屍體,全身上下血肉模糊,看不到一塊周全點的皮膚,從體型和胸前的隆起來看,應(yīng)該是女性的屍體。
而右邊的卻是一個空坑,只有滿池的血水,凝在坑洞當(dāng)中。
“怎麼左邊有屍體,右邊卻沒有?”齊燁寒奇道。
看到眼前的情景,我的眉頭深鎖,沉聲道:“看來我們晚來一步,右邊沒有屍體的血坑,不出意料,應(yīng)該就是之前被盜竊的那具屍體。”
“錚子,你的意思是,隱藏在背後的那個南洋降頭師,已經(jīng)煉好屍體走了?”
“恩,應(yīng)該是這樣沒錯,”我繞著血池走了一圈,點點頭道,“陰煞鬼屍已成,而且估計就是在最近幾天,他們還沒來得及清理這裡。如果我們晚一點找到這裡的話,很可能連這個現(xiàn)場都看不到?!?
“這個陰煞鬼屍到底是個什麼玩意?是不是很厲害?比我們在古墓遇到的那具千年古屍,哪個更厲害一些?那個什麼三陰三煞鎖魂局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齊燁寒拋出一連串的問題。
我走回到齊燁寒身邊。
“陰煞鬼屍,光聽名字就知道很厲害,至於和千年古屍誰更勝一籌,我也不太清楚了。我對南洋降頭術(shù)也沒有太多的瞭解,所知的一切,都是來自家中收藏的書籍?!?
我頓了頓,接著說道:“所謂的三陰三煞鎖魂局。三陰你也看到了,就是左邊三個坑洞裡的屍身。不出所料的話,應(yīng)該就是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年輕女性系列失蹤案的受害者?!?
“嘖,”齊燁寒倒吸一口冷氣,指著坑裡面目全非的恐怖屍身道,“三個年輕漂亮的美女模特,就成這副鬼樣子了?”
聽他的口氣,看來是在新聞上看到過失蹤女性的外貌長相的,不然也不至於這麼震驚,實在是屍體的慘狀和生者的花容月貌猶如天地之別。
“不過這三名女模特應(yīng)該不是處女吧,既然是三陰,爲(wèi)什麼要找年輕美女,按理應(yīng)該是處女效果更好吧?!饼R燁寒有些奇怪。
我搖搖頭道:“沒這回事,女體主陰,男體主陽,本是自然演化之果,循天地間陰陽協(xié)和之正理,至於什麼處女、童子尿之類說法,純屬後人杜撰,沒有事實依據(jù)?!?
這天道之說,勉強還是與現(xiàn)代科學(xué)吻合,男性與女性的差別,就在與男性染色體爲(wèi)XY?,女性染色體XX,基因不同,帶來生理結(jié)構(gòu)上的不同。
至於處女不處女的,無非是道學(xué)家的精神怪癖而已,演變在靈異一事上,就成了處女更爲(wèi)純潔,自然也就更爲(wèi)純陰。
這其實並不正確,真正的純陰之體,就像是古墓中遇到的怨魅一般,是被天地間的陰氣淬鍊而成,活人必有陽氣,正常女性的陰與陰氣的陰,並不是一個概念。
“那也沒必要非找年輕貌美的女子吧?”齊燁寒還是有些不解。
我的目光落在坑裡的三具屍身上,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只要是女子便可湊成三陰,她們?nèi)齻€人之所以被選中,只是因爲(wèi)她們長得漂亮。修習(xí)南洋邪術(shù)者,多爲(wèi)邪惡妄意之徒,視人命爲(wèi)草芥,視女子爲(wèi)玩物,她們在死前,想來是遭受了難以言語的非人遭遇?!?
齊燁寒聽出我話裡的意思,半晌沒有說話,被人擄來煉製鬼屍而慘死,本來就已經(jīng)是人間慘事,沒想到生前還要遭受凌辱,實在讓人唏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