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笑著搖搖頭,打趣千塵,“你找梵軒明啊,那小子可沒有來找我。”
千塵搖搖頭,“不是,我福姨被人撞倒,骨折了,說是在這家醫(yī)院。”千塵看了一眼醫(yī)院的樓梯,又看了一眼蘇墨。
“哦,是這樣的啊,骨科在六樓,你先去看看吧,那我就走了。”蘇墨朝著千塵微笑一下,轉(zhuǎn)身離開。
千塵看到一個女孩子跟在他身後,看樣子比他小很多。
“喂!蘇醫(yī)生,那位美女姐姐還在看著你呢!”小女孩兒一邊跟上蘇墨的腳步,一邊對著他說。
蘇墨轉(zhuǎn)過頭去,哪裡還有千塵的影子,看到小女孩兒笑得非常開心,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
“小小年紀不學(xué)好,還學(xué)會騙人了。”蘇墨伸手想抓住小女孩兒。
小女孩兒咯咯地笑,一會兒變得非常正經(jīng),“說真的,蘇醫(yī)生,你朋友的這個女朋友說話可真是委婉呢。”
蘇墨疑惑,不明白這個小女孩兒爲什麼這樣說。
“你看啊,她剛纔說,‘你換了衣服,我沒認出你來’。”女孩兒看著蘇墨認真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蘇墨不明白,“這句話難道還別有深意嗎?”
“當然了!意思就是說,你穿著白大褂的時候還挺像那麼回事的,換了衣服,就變成了這副道貌岸然?不對,人模狗樣?也不對?”女孩兒自己在一邊自言自語,似乎是在斟酌,到底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全然不知道一旁的蘇墨帥哥已經(jīng)黑了臉。
看到女孩兒自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蘇墨一陣惱火,“孫向陽!你給我站住!”
千塵匆匆上了六樓。
問了值班的護士,千塵立刻就趕到了病房。
在病房,千塵看到福嫂正躺在病牀上,緊閉著雙眼,她的臉上,已經(jīng)有深深的皺紋,千塵的眼中忽然就溼潤了。
福姨在她們家工作了幾十年,她一生最美好的時光都是在洛家度過的,盡心盡力,卻也見證了洛家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媽媽去世的時候,是福姨抱住她的,讓千塵在她的肩頭哭泣,在凌優(yōu)旋和洛雪柔欺負她的時候,她也一直在暗中幫助她。
福嫂的一條腿正打著石膏,一個護士正在幫她調(diào)整著點滴速度。
看到千塵正站在門口,護士小姐轉(zhuǎn)過身來,放下手上的工具,“請問,你找誰?”
千塵看著病牀上的福嫂。
護士小姐立刻明白了,千塵問護士小姐,“她怎麼樣了?”
護士小姐看了一眼福嫂,“右腿骨折,老年人多多少少會有一些骨質(zhì)疏鬆,再加上她又摔了跤,骨盆有骨裂現(xiàn)象,還要住院觀察。”護士小姐面無表情地說,她見多了各種各樣的病人,早已經(jīng)見慣不怪了。
千塵點點頭,走到福嫂的病牀前,“謝謝。”
護士小姐看了千塵一眼,沒說什麼,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
千塵拉著福嫂的手,福嫂的手再也不是當年拉著她的小手的溫暖的大手,變得粗糙乾枯了,甚至有些磕手。
感到有人拉著自己的手,福嫂悠悠轉(zhuǎn)醒。
轉(zhuǎn)過頭來,看到是千塵,她的眼睛裡泛出光來,嘴脣張了張,“大小姐,你怎麼親自過來醫(yī)院了?”
千塵握著福嫂的手,緊緊地,“福姨……”卻是再也說不出話來。
福嫂看到千塵眼中的淚光,想坐起身來,無奈她的腳正打著石膏,吊在支架上,她伸出手,替千塵抹了淚水,“小姐,怎麼哭啦?我沒事的,福姨沒事的,小姐不要哭了。”
千塵的眼淚還是忍不住往外涌,爸爸媽媽都已經(jīng)去世了,她在這個世上,只剩下福嫂一個親人了,雖然她和她沒有血緣關(guān)係,但是,在千塵的心裡,早就把這個從小關(guān)心她的僕人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了。
千塵抽泣著,福嫂看著千塵的樣子,也感到鼻子酸酸的,自從老爺死後,凌優(yōu)旋母女就變著法地爲難自己,想要將自己逼走,今天更是匆匆忙忙出門,將她撞倒在地,要不是中午過來打掃的小時工,她估計死在院子裡也沒有人會知道。
“福姨,這是怎麼回事呢?怎麼好好的會被人撞倒?”千塵平復(fù)了心情,想到在別墅裡應(yīng)該沒有什麼危險吧?怎麼好好的,就受了這麼重的傷?
福嫂嘆了一口氣,低下了頭,開始說事情的始末。
“上午的時候,我拿了花店送來的鮮花,準備送到客廳裡,就看到二小姐匆匆回來,我看到她的表情很慌張,甚至沒有看到我就站在一邊。她匆匆走進了房間,一會兒之後,我看到她和夫人一起出來,拖著行李,像是要出遠門。我剛準備和她們打聲招呼,結(jié)果她們直接越過我,小姐的行李箱就把我絆倒了……”
“啊?她們帶著行李離開了?”千塵驚訝,法院那邊可是已經(jīng)下了傳票了啊,她們現(xiàn)在離開,是要去哪裡?
福嫂點點頭,看到千塵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大小姐,有什麼問題嗎?”福嫂問。
千塵不想讓福嫂擔(dān)心,但還是告訴了她事情的真相,“凌優(yōu)旋和洛雪柔是殺害爸爸的兇手,我已經(jīng)將她們告上了法庭,想不到她們居然畏罪潛逃了。”
福嫂聽到千塵的話,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福姨,我現(xiàn)在馬上給法院那邊打一個電話,請他們?nèi)C場截住洛雪柔她們!您不要擔(dān)心,好好養(yǎng)病啊。”千塵一邊囑咐福嫂,一邊掏出了手機。
福嫂看到千塵的樣子,知道她所說一定不假,連連點頭,拍拍千塵的手,“好,你不要著急,她們一定跑不掉的,我這把老骨頭還要找她們討還一個公道呢!”
千塵聽到福嫂的話,鼻子一酸,福嫂總是這麼信任她。千塵忽然抱住福嫂的脖子,“福姨,謝謝您。”
福嫂感到一滴淚順著自己的脖子滑下,她伸出手,就像小時候一樣,拍拍千塵的肩膀,在她的耳邊輕聲說,“好孩子,勇敢一點,你能面對的。”
千塵放開福嫂,吸吸鼻子,眼圈紅紅的。
“開車要小心。”福嫂再次囑咐。
千塵點點頭,這一回,眼神充滿了堅定,“嗯!福姨,您等我,我一定會把這件事解決地漂漂亮亮!”
福嫂看著千塵離開的背影,臉上露出一個微笑,千塵長大了
,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躲在角落裡哭泣的小孩子了,而她,也漸漸老了……
千塵一路狂奔下樓,在電梯裡,就打開了手機,可是手機沒有信號。
直到到了醫(yī)院下面的廣場,千塵連忙給法院打了電話,也通知了莫一天,莫一天告訴千塵不要著急,讓千塵趕快到法院,因爲他們這邊也需要做好準備。
千塵擡眼看了一眼腕錶,已經(jīng)一點過了,千塵趕忙開了車,匆匆朝著上海人民法院趕去。
千塵踩著油門,終於在二十分鐘內(nèi)趕到了法院。
剛一下車,鋪天蓋地的閃光燈撲面而來。
千塵嚇了一跳,怎麼回事?
怎麼會有這麼多媒體?她記得,她將凌優(yōu)旋母女告上法庭,並沒有通知記者,一直都是低調(diào)處理的啊?
“洛小姐,請問您對這次謀殺案件有什麼看法?”
“洛小姐,這次案件已經(jīng)找到關(guān)鍵性證據(jù)了嗎?……”
“……請問您對這次案件勢在必得嗎?”
……
吵吵嚷嚷的聲音,讓千塵一陣頭大,怎麼回事啊,怎麼感覺這些記者好像比自己這個當事人還要了解事情的真相一樣。
千塵一直保持沉默,因爲她知道,在這個時候,說的越多,暴露的信息就越多,而且,千塵的心裡也一直忐忑不安,雖然莫律師說了,這次案件的勝算已經(jīng)達到九成。
看到千塵被記者圍堵,早在一邊等著的麗麗走了過來,而且已經(jīng)有執(zhí)法人員將記者隔開。
大家看到莫一天也站在門口,似乎是千塵的律師,將鏡頭紛紛轉(zhuǎn)向了他。
“莫律師,能不能透露一下案情的進展?”
“莫律師,您對這次案件持什麼樣的態(tài)度?”
“莫律師……聽說您是創(chuàng)潮公司的律師顧問,是什麼原因?qū)е履邮芰诉@個私人委託?……”
莫一天看著衆(zhòng)位記者的樣子,臉上露出的依舊是嚴肅的表情,他推了推眼睛,“對不起,在法庭還沒有審理之前,我不能在沒有得到我當事人同意的情況下向各位透露任何消息。”
莫一天態(tài)度強硬,語調(diào)是不卑不亢,倒是將很多問題堵了回去。
千塵趁著空隙,和麗麗一起走進了法庭的大門,莫一天也在一干記者的包圍下全身而退,跟在千塵後面。
進到法庭裡面,千塵小聲問麗麗和莫一天,“這是怎麼回事呀?怎麼會有這麼多記者?我記得我並沒有公佈這個消息啊?”
麗麗和莫一天都是搖搖頭,“我們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很多記者等在法院這邊,所以我們故意繞了一圈,一直在角落裡等著,好在那些記者沒有看到我們。”麗麗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自從上一回在機場遇到那羣刁鑽的記者,我現(xiàn)在對他們可是避之不及啊。”
莫一天看著麗麗,攬了她的肩膀,眼神裡充滿了寵溺。
“剛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爲不是衝著我們來的,直到看到你被那羣記者圍住,我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莫一天看著千塵,眼裡露出擔(dān)憂來。
三個人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坐到了法庭的右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