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軒明感覺千塵已經(jīng)平和下來,放開她來,看著她的眼睛。
千塵此刻雙眼紅腫,臉上帶著不正常的潮紅。
梵軒明低聲咒罵一聲,他不過是離開了一會兒,就有人欺負(fù)千塵,那個人,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千塵看著梵軒明冷著臉,以爲(wèi)是自己又惹他生氣了,她小心地拉了拉梵軒明的衣袖,看到他轉(zhuǎn)過臉來,表情依舊是冷淡的。
“軒明……”千塵小聲說著。
梵軒明看著千塵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她一定是又以爲(wèi)自己生氣了。他將雙手放在千塵的肩上,表情認(rèn)真,“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對我說,知道嗎?”
千塵心中涌出一絲感動,狠狠的點點頭。
“那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了下班後我來接你的嗎?我到美容院沒有見到你,後來才聽說你到醫(yī)院來了。”梵軒明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天知道,他找不到千塵的時候有多著急。
千塵看著梵軒明的樣子,忽然抱住了他,“軒明,有你在,真好!”
千塵現(xiàn)在什麼也不去想,只想緊緊抱住眼前這個人,她的軒明,她的男人。
梵軒明攬著千塵,摸摸她的頭,這個傻丫頭,在想些什麼啊,他當(dāng)然會一直呆在她的身邊,保護(hù)她,在她傷心的時候,安慰她,在她哭泣的時候,給她一個擁抱。
秦巖來到仁愛醫(yī)院的B座320病房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千塵,只看到月兒正躺在病牀上,掛著點滴。
秦巖看了月兒一眼,她還沒有醒過來,又看了看擺在牀頭櫃上的杯子,杯子裡沒有水,而放在地上的水壺也不見蹤影。
千塵是去打水了嗎?
秦巖轉(zhuǎn)身就向病房外邊走。
忽然聽到一個虛弱是聲音,“你來了?”
回過頭去,他看到月兒已經(jīng)掙扎著坐起來,掛在她頭上的吊瓶也被扯得搖搖晃晃。
秦巖回過身子,走到月兒的病牀前,將一個枕頭放在她的身後。
月兒只是靜靜地看著秦巖,不說話,也沒有動作。
她平常時候總是精神飽滿,幹起工作來一絲不茍,有拼命三孃的氣質(zhì),所以,她才能憑藉一個女流之輩,獨自撐起整個美容院,如今,她虛弱地躺在病牀上,斂去了三分女強(qiáng)人的光輝,倒是多出了幾分女孩子的柔弱來。
“月兒,你還好吧?”秦巖還是開口了,語調(diào)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月兒抿著嘴脣,她的嘴脣也是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她在心裡想,到底該不該,問出她最想問的話。
“我沒事。”月兒開口,語調(diào)是沙啞的,她覺得喉嚨有些乾澀,一說話,就覺得疼痛。“千塵呢?”
月兒記得,是千塵把她送到醫(yī)院裡來的,千塵還說,要遵循自己的內(nèi)心。
秦巖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我進(jìn)來的時候,只有你一個人。”
月兒低下頭,窗戶那邊,一個老奶奶探出頭來,對著月兒說,“你們在找那個小姑娘嗎?我看到她拿著水壺出去了,估計是去開水房打水了。”
月兒感激地朝著老奶奶笑笑,老奶奶看上去有七十多了吧,她的老伴一個月前因
爲(wèi)心臟病住進(jìn)了醫(yī)院,她也就不離不棄地跟來,一直照顧著他。
秦巖聽到老奶奶的回答,站起身來,問,“月兒,你渴不渴?我去給你倒杯水。”
說著,就要向門外走。
“我不渴,秦巖,你別走,我有話要問你。”月兒感覺非常累,將頭歪在一邊,靠在枕頭上。
秦巖有些不自然地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月兒。
月兒深呼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我就想問你一句話,”睜開眼睛,盯著秦巖,“三年前,梵軒明出國,都是你一手策劃的嗎?”
秦巖沒有料到月兒會問這句話,他以爲(wèi),月兒是因爲(wèi)那天他拒絕了她,而傷心難過,所以才生病住院的。
月兒看著秦巖的眼睛,有些咄咄逼人,“我只問你一句,是不是?”
秦巖的眼睛不斷閃躲著,他一直不想讓千塵知道這件事,但現(xiàn)在看來,千塵怕是早就知道了,今天早報上的照片,分明就是千塵,她已經(jīng)和梵軒明在一起了。
秦巖忽然就變得坦然了,“是!我喜歡千塵,所以纔不顧一切要娶她,所以纔會將梵軒明騙出國!”
月兒沒有說話,梵軒明的話是對的,他果然在阻止梵軒明和千塵相愛,但是,月兒沒有想到,他會那麼坦然地就承認(rèn)了。
梵軒明陪千塵去外面買了新的水壺,又去打了一壺開水,這纔回到病房裡來。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秦巖的聲音,“是,我喜歡千塵,所以纔不顧一切要娶她,所以纔會將梵軒明騙出國!”
梵軒明聽到這話,提著水壺的手緊了緊,他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又是他!他恨不得立馬進(jìn)去,將秦巖揍一頓!
千塵看到梵軒明刻意壓住的怒意,拉著他的手,搖了搖頭。
梵軒明看到千塵的樣子,心中的怒氣消了一半,現(xiàn)在千塵在他的身邊,但他絕對不允許別人再將她搶走!
調(diào)整好面部表情,千塵挽著梵軒明的手,走進(jìn)了病房。
千塵首先看到的是月兒,她放開梵軒明的手,奔到月兒的牀邊,將她歪掉的枕頭扶正,這才說了句:“月兒,什麼時候醒的啊?”
月兒朝著千塵微笑了一下,語調(diào)虛弱,“就在剛纔。”
梵軒明冷冷地看著坐在月兒病牀上的秦巖,從剛纔他們進(jìn)門開始,他就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千塵。
“和哥哥說了些什麼?”千塵一邊從梵軒明手中接過開水壺,一邊爲(wèi)月兒倒了一杯開水,遞到她的手上。
千塵不經(jīng)意的發(fā)問,讓在場的四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見到場面如此尷尬,千塵只好打著圓場,“對不起,這是你們私人間的談話,我不該多問的。”說著,向著梵軒明走去,梵軒明此刻正倚在門邊,冷冷地盯著秦巖,這個人,讓他心裡很不爽,從一開始,設(shè)計讓千塵和自己分開,再到後來,在教堂舉行婚禮娶千塵,要不是自己趕得快,千塵恐怕早就成了秦太太了!
梵軒明看著秦巖,眼中充滿敵意,又看了一眼艾月兒,同樣對她沒有好臉色。
千塵挽著梵軒明的手,微笑著,“我和軒明就先走了,你們……可以好好談一談
的。”
月兒看著千塵,她那不自然的語氣,好像是怕她和梵軒明妨礙到她和秦巖一樣。
“千塵!”
“千塵!”
幾乎是同時出聲,秦巖看了一眼月兒,欲言又止。
“梵先生,能把千塵讓給我們一會兒嗎?”還是月兒開口。
鑑於月兒是病人,梵軒明也不好發(fā)作,只低頭看了千塵一眼,千塵似乎也帶著徵詢的眼神看著他。
梵軒明一言不發(fā),站到了房間窗戶邊,正好可以看見那個七十歲的老奶奶。
老奶奶正剝著一個桔子,她的手顫顫巍巍的,一個桔子,居然剝了不下十分鐘。
梵軒明將頭別過去,看著仁愛醫(yī)院樓下的景色,心中卻是煩躁不堪,他們在說什麼?說了十多分鐘還沒有說完?
又看到那個老奶奶顫顫巍巍地將剝好的桔子遞到躺在病牀上的那個老頭脣邊,看到老頭終於吃下了桔子,老奶奶居然笑了,滿臉的皺紋,像是一下子舒展開來。
梵軒明從來沒有觀察一件事這麼仔細(xì)過,或許是老奶奶和老爺爺?shù)南噱σ阅袆恿怂?
梵軒明看著這兩個老人,在心中想著,他絕對不會讓千塵遭受這樣的痛苦,如果他們之中非要有一個人生病的話,那他寧願,生病的那個是千塵,他絕對不會讓她看著他痛苦,而她自己心裡比生病的人還痛苦十倍、百倍!
想到這裡,梵軒明轉(zhuǎn)過身,朝著千塵那邊走去。
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已經(jīng)說了這麼久,還沒有說清楚嗎?”
千塵抱歉地看著月兒和秦巖,拉了拉梵軒明的手指,看到梵軒明黑著一張臉,非常不悅。
“抱歉,月兒,哥哥,我看我們還是另外找時間談一談!”千塵說著,又看了一眼梵軒明,月兒露出一個瞭然的神色,她當(dāng)然知道千塵對梵軒明的愛。
秦巖只是一言不發(fā),算是默認(rèn)了,現(xiàn)在千塵和梵軒明,很幸福,他現(xiàn)在就是一個多餘的人,再也不能去插手他們的幸福,只能默默祝福。
梵軒明看了一眼千塵挽著他的手,冰塊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笑意。
洛雪柔看著今天的早報,那個模糊的身影,讓她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壞了。
不是千塵那個女人是誰?她居然爬上了梵軒明的車?而梵軒明居然和她談笑著?洛雪柔看著報紙上那張照片,心中不由得火大,梵軒明從來沒有對著她笑過,就算是單獨和她一起出去吃飯,他也一直是面無表情,要不就是根本就不看她!
難怪報紙上也要寫“驚!梵氏總裁的微笑!”了。
洛雪柔忽地將報紙揉成一團(tuán),站起身來,將報紙扔進(jìn)了垃圾桶!
“怎麼了?我的寶貝女兒?”凌優(yōu)旋的臉上貼著面膜,一走出來就看到洛雪柔生氣的樣子。
洛雪柔坐在皮質(zhì)沙發(fā)上,抱著胸,直直地盯著前方,她不甘心,不甘心,洛千塵,憑什麼可以獲得梵軒明的愛?!她有什麼資格,她現(xiàn)在身無分文,她就是一個平凡的在人羣中一抓一大把的女人,她憑什麼和自己爭!
凌優(yōu)旋很少看到洛雪柔這樣的表情,坐到她的身邊,“我的寶貝女兒,怎麼會這麼生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