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塵!”梵軒明上前一步,周圍是虎視眈眈的記者,回頭,看了一眼雲清語和剩下的來賓,梵軒明止住了腳步。
看到千塵提著裙子朝門口跑去,梵軒明下意識的想跟上去,被司馨雅一把拉住了,司馨雅一臉不悅,梵軒明眼中是深深的受傷,“明明,這是我們的訂婚典禮!你是存心想讓我難堪嗎?!”
梵軒明並沒有說話,隻眼神冷漠地看著司馨雅,向她伸出手來。
司馨雅看了一眼梵軒明眼中帶著怒氣,但她畢竟還是有些忌憚梵軒明,他既然敢在她的訂婚典禮上向別的女人求婚,那更過分的事情,他一定也幹得出來!
司馨雅不情不願地將那枚戒指交到梵軒明的手上。
“發生了一點小狀況,訂婚宴繼續?!彪吳逭Z適時走出來,向來賓道歉,也向梵軒明投來了警告的眼神。
歡快的樂曲再次響起來,可是,梵軒明的內心,卻再也高興不起來。
他木然地接過侍者遞上來的戒指,將戒指套在司馨雅的中指上,面無表情。
司馨雅看到自己手上的戒指,臉上露出一個笑容,拿了侍者遞上來的男戒,爲梵軒明套上,他也沒有拒絕,只是他的表情依舊冷冷的。
蘇子贏看著千塵跑出去,也離開座位,跟著離開了梵軒明的訂婚宴,雖然他沒有弄明白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知道,既然千塵是哭著離開的,就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讓她傷心了。
有媒體要求拍幾張梵軒明和司馨雅的合照,司馨雅倒是非常開心地靠著梵軒明,梵軒明自顧自地站著,攝影師提醒了好幾次,梵軒明卻顯出不耐煩的神色來。
梵軒明的秘書走上來,靠著他的耳朵說了幾句話,梵軒明忽然擡起頭來,語調也是冷冷的,“應該差不多了?!?
梵軒明轉過頭,走到一邊,問秘書,“具體情況怎麼樣?”
“我們的人只看到洛小姐和艾小姐一起跑出去,坐了恆志建築有限公司蘇總的路虎離開?!泵貢蜩筌幟鲝蟆?
梵軒明的表情瞬間變得很冷,像是要用眼光殺死眼前的秘書,“不是說了要好好跟著她嗎?!”
說著,梵軒明朝著大廳的門口走去,身後跟著一臉黑線的秘書,“我們一直跟著的,後面還有那麼多扛著攝像機的記者。哪知道蘇總開了路虎過來,直接就將洛小姐和艾小姐帶走了。”
梵軒明瞪了秘書一眼,繼續朝著門口走去,“還不快去把我的車開過來!”
司馨雅看到梵軒明就要離開,上前來拉住他的手,“明明……明明……”
梵軒明轉過頭來,對著司馨雅說了句,“我必須走了?!闭f著,朝著門口走去。
司馨雅一把將梵軒明拉回來,“你要去哪裡?!今天是我們的訂婚典禮,還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事情嗎?明明!你究竟怎麼了!你非要把我逼到這麼尷尬的地步才甘心嗎?!”
梵軒明看了一眼司馨雅,語調依舊冷冷的,“對不起。”說著,離開了司馨雅,走出了大廳。
秦巖端著酒杯,彬彬有禮地和其他人交談著,這些人都是生意上有
來往的各公司的老闆。
看到千塵流著淚跑出大廳,他多想追出去,可是,現在的他,有什麼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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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梵軒明,千塵和梵軒明纔是真的一對吧,他又退回了宴會,雖然在和其他人談笑,卻是沒有辦法集中精力了。
千塵和月兒坐在蘇子贏的後座上,看著周圍的夜景,華燈初上,霓虹燈,遠方的東方明珠散發著明亮的光,千塵忽然淚流滿面。
月兒看到千塵的樣子,千塵已經哭倒在月兒的懷裡,“月兒,爲什麼爲什麼他要這樣對我?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他如果等一段時間,我說不定,不會逃離……”
月兒抱著千塵,她這個時候才知道,千塵一直沒有忘記梵軒明,反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對梵軒明的愛漸漸如同醇酒,越釀越醇厚。月兒抱著千塵,輕拍著她的背,“千塵,千塵……你不要哭了!梵軒明那廝讓你這麼傷心,我一定要去找他!”
千塵眼角帶著淚光,擡起頭來,看著月兒,拉住月兒,“不要去,月兒,不要去!我不怪他,我不怪他!……”千塵的聲音忽然就低了下去。
月兒拉著千塵的手,伸手探了千塵的額頭,滾燙!
千塵還生著病嗎?難怪看到她的時候,她的臉一直紅著,還以爲是腮紅撲得太多了。
“子贏,快!快去醫院!”月兒用英語對著前面開著車的蘇子贏說。
蘇子贏從後視鏡裡看到千塵一直在哭,他多想知道千塵在說什麼,可是她一直說著中文,語調又快,他根本就聽不清,只隱隱約約知道幾個詞,“他”、“我”“不”……
這個時候月兒用英文和他對話,他一邊調轉車頭,一邊問月兒,“千塵怎麼樣了?我看她一直哭。”
月兒看了一眼千塵,千塵微微搖頭,月兒不忍心,對蘇子贏說,“千塵生病了,痛得厲害,子贏,能不能開快一點?”
蘇子贏加快了車速,一會兒就停在了醫院門口。
蘇子贏去停車,月兒扶著千塵走進醫院,掛了急診。
看到千塵躺在牀上,月兒沉默了。
千塵這樣,究竟值不值得?梵軒明既然選擇了在大庭廣衆之下將訂婚戒指遞到千塵的面前,應該說明了他的決心,可是千塵,爲什麼,會拒絕?如果在那種情況下,就算千塵接受那枚戒指,大家也不會說什麼的啊。
月兒看著千塵閉著眼睛,眼角眉梢是深深的疲憊,月兒站起身來,剛想爲自己倒一杯水。聽到醫院病房的門被人打開了,一個年輕的醫生走進來。
應該是晚上例行檢查的值班醫生吧,月兒喝著水,看到醫生在看病牀旁邊的登記卡。
“洛千塵?”穿白大褂的醫生忽然遲疑了一下,看了一眼躺在病牀上的千塵。
聽到聲音,月兒轉過頭來,“你認識千塵?”
蘇墨點點頭,他可是非常悲催的就被留下來值班了,連中秋節都沒得過啊。
院長的理由非常簡單,因爲他是外地的,也趕不回去和家人團聚了,還不如讓本地的醫生回去和家人好好過一箇中秋節。
本來蘇墨也
不願意的,但是那院長提出一個讓蘇墨甘心留下來的理由,那就是春節的假期,他可以比其他的人多一週的時間。爲了長假期,蘇墨甘心留下來了,想不到梵軒明那小子的女朋友又住進醫院來了。
蘇墨伸手探了千塵的額頭,又看了千塵的面色,皺緊了眉頭,“她回去之後沒有喝中藥嗎?”
月兒疑惑,“我沒有和千塵住在一起。怎麼了?千塵早就病了嗎?”
蘇墨點點頭,“早些天就來我們醫院輸藥水,可是一直沒什麼效果,昨天我幫她開了一副中藥,她怎麼沒有喝?”
月兒眼神複雜,千塵到底在幹什麼啊,她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
月兒擡頭看了一眼蘇墨,現在千塵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讓月兒驚奇的是,千塵什麼時候認得這個年輕的醫生的。
“蘇醫生,你怎麼會認識千塵的?”月兒看了一眼蘇墨的名牌,開口問道。
“她不是梵軒明那小子的女朋友嗎?上大學那會兒天天聽他在我們面前唸叨。”蘇墨寫好了登記卡,走出病房。
月兒驚訝,梵軒明的朋友?還以爲那個冰塊臉沒有朋友呢,不過看人家的樣子,溫文爾雅,長得雖然沒有梵軒明那冰塊臉帥氣,但人家可是救死扶傷的醫生,怎麼也比梵軒明那冰塊臉好吧!
月兒花癡帥哥的毛病又犯了,對著蘇墨,已經在心裡又將梵軒明鄙視了一番,不過,既然千塵喜歡他,她就勉強接受那冰塊臉了吧。
直到另一個人衝進病房裡來,月兒纔想起來,她似乎忘了一個人,蘇子贏!她看了一眼梵軒明,又看了一眼千塵,走出病房,並且將房門輕輕關上。
梵軒明靜靜的站在千塵身邊,看著千塵靜靜的躺在病牀上,緊閉著雙眼,眉頭皺得緊緊的,梵軒明忽然蹲下身來,看著千塵,伸出手,細細地描繪著千塵的眉。
“啪!”病房裡的燈忽然暗了下去。窗外的月光灑進來,銀白的月光,靜靜地照在千塵的臉上,梵軒明看著千塵,忽然就移不開眼。
梵軒明忽然彎下腰,吻住了千塵,細細描繪著千塵的脣,冰涼的觸感,忽然就這樣一直停留在兩個人之間。
梵軒明停住了所有的動作,一滴淚順著千塵的眼角滑落,眼淚滴在醫院帶著消毒水味道的被子上,一會兒,消失不見。
只是這愛,我們已經不能回頭,爲什麼,還要這樣的溫柔?
過了太久,沒有人能記得,當初我們那些溫柔,我們說過,要手牽著手,一起走到最後。
我們都清楚,這條路已經走了多久,時間告訴我們,我們不斷錯過。
我們都累了,卻沒有辦法回頭。
千塵別過臉去,將臉深深埋在被子裡,默默流淚,這樣的中秋夜,想不到,卻是這樣悲傷的結局。
梵軒明站在病牀邊,沒有說話,看著千塵的樣子,他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什麼。
窗外的月光,靜靜地照著兩個人。
醫院的角落裡,傳來了夏蟲的鳴叫,雖然秋天早就到來,這些夏蟲卻固執地散發著生命最後的熱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