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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七章 他是瘋子
從高臺躍下只有一念之間的時間,對簡若羽而言卻彷彿過了幾個世紀(jì),萬千念頭閃過,將自己一生中的重要時刻都回憶了一遍。
最後所有的想法通通化成一個念頭——保護(hù)好孩子。
落地的瞬間,她閉上眼睛,緊緊捂住自己的肚子。她現(xiàn)在唯有能做的也只有這微不足道的本能了。
“啊……”明明說過要相信胖胖,可事到臨頭,她仍不免擔(dān)憂,讓尖叫聲宣泄著她的驚恐。
預(yù)期中的疼痛並沒有來到,只是,頭暈眩得厲害。眼睛閉得更緊了,駝鳥似的以爲(wèi)不看不聽就什麼事都不會發(fā)生。
“小羽毛,睜開眼睛吧。”向宸鎬的聲音在耳畔清晰,簡若羽卻聽得不太真切,因爲(wèi)她自己如鼓的心跳蓋過了一切。
見簡若羽嚇得臉色慘白,脣無血色,向宸鎬將她扶著站穩(wěn)。雙手搭上她的肩,用更輕柔更堅定的聲音說:“小羽毛,睜開眼睛看看,我們都沒事了。”
聽到向宸鎬的一再保證,她才緩緩眨動扇睫,驚恐如在雨中被淋溼,孤單脆弱的蝶。看得向宸鎬心好疼,手指輕撫上她冰冷的臉頰,給她安慰。
終於鼓足了勇氣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向宸鎬擔(dān)憂的鳳眸。終於有了一絲絲真實感,簡若羽才小聲地問:“胖胖,這是真的嗎?”
“小傻瓜,當(dāng)然是真的。我說過的,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修長的手指捏了捏她挺俏的鼻子,鳳眸溢出濃濃寵溺的光。
掃視了一眼四周,在看到仍關(guān)在鐵籠子裡的南宮傲?xí)r,她纔有了真實感。緊緊擁抱了向宸鎬一下:“謝謝你,胖胖,你又一次救了我。”
沒給向宸鎬反應(yīng)的機(jī)會匆匆奔向南宮傲,過於繁複的婚紗,還有腳上那雙奢華而不舒適的高跟鞋,她走起路來,一瘸一拐。
明明南宮傲就在離他不遠(yuǎn)處,可卻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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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目中滿是南宮傲擔(dān)憂的表情,蹲下身,脫掉束縛自己的高跟鞋,往後拋,赤著腳跑了起來。
“若若,你有沒有事?”南宮傲被屈辱地關(guān)在籠子裡,隔著鐵條望向簡若羽。雙手緊緊相握,連想要擁抱都困難。
酸澀自心底漫延開來,她努力擠出笑:“沒事,沒事,你看看,我和寶寶都事,是胖胖救了我們。”
南宮傲還未從他們自高臺跳下的震撼裡回過神來,那一刻他的心臟幾乎要停止了。穿著白紗的她如同漫舞的仙子從天而降,美得驚人,卻差點兒嚇掉了他三魂七魄。
不知道高臺上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但她現(xiàn)在是孕婦啊,這樣從高空跳下有多危險,他簡直不敢想像。
從南宮傲顫抖冰冷手上,簡若羽感覺到了他心底的驚恐。
只是,現(xiàn)在要說安慰的話似乎還太早。雖然向宸鎬帶來的黑人保鏢很厲害,可從南宮冽淡然自若的表象上來看,一切仍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們還沒脫離危險,頂多只算逃過一劫。還是暫時的。
費曼和費南一左一右護(hù)著簡若羽和南宮傲,費南示意南宮傲退到邊沿,他要用槍射開鎖。
隨著兩聲槍響,簡若羽嚇得尖叫連連,一雙眸子緊緊盯著南宮傲,深恐費南槍法有失水準(zhǔn)打到了南宮傲。
向宸鎬將她的頭摁入自己懷裡,雙手緊緊幫她捂住耳朵。
“少爺,這鎖是特殊材料製作的,打不開。”費南難得凝重開口。
向宸鎬微微瞇起眼,南宮冽在一羣保鏢的簇?fù)硐孪铝烁吲_,閒適的腳步如同在散步,與此時此刻的氣氛格格不入。
“向教父,這鎖沒有鑰匙是打不開的。”說著,舉起手,手指上不知何時掛了一把造型奇特的鑰匙。
“南宮伯伯,你放了南宮傲吧。”簡若羽開口哀求。
似笑非笑的表情,給人高深莫測,鬼氣森森之感:“我憑什麼放了他?”
“你憑什麼關(guān)著他?”向宸鎬反問,看似與他針鋒相對。實則悄悄將簡若羽推給一旁的費曼,要他好好保護(hù)他。
“這個問得極好。”將向宸鎬小心機(jī)盡收眼底,卻假裝恍然未覺,朝南宮傲的方向走了一步,眸底的詭異之光更濃了幾分:“因爲(wèi)他是我養(yǎng)大的一條狗。”
污辱之詞聽得簡若羽火冒三丈,臉色脹得通紅:“南宮伯伯,我們那麼敬重你,你怎麼能這麼說南宮傲?不知他是不是你親生的,他始終敬你如父,從未違背過你的意志。更想做出一番成就來讓你驕傲,你現(xiàn)在這麼說,是不是太過分?太傷人了?”
相較於簡若羽的氣憤難平,南宮傲顯得淡定得多:“你跟我親生父親有仇?”
“聰明。不止是仇,簡直是不共戴天。”平靜的表象被打破,龜裂的縫隙裡涌出血色紅槳。
向宸鎬插嘴:“赫連國王對你不薄,親如兄弟,你甚至可以自由進(jìn)出王宮。南宮冽,你到底對K國,對赫連國王有何仇恨?”
垂在身側(cè)的手握得咯咯作響,南宮冽彷彿陷入回憶的狂潮裡不可自拔,表情越來越猙獰,越來越扭曲。
“哈哈哈哈……奪位之仇,奪妻之恨,怎麼能不恨之入骨?”森然的聲音在靜謐,空曠的教堂裡響起,更添幾分邪氣。
“南宮冽,事已至此,有事何不大大方方說出來?除非,你不夠自信,還有忌憚。”向宸鎬採用了激將法。
“年輕人,別以爲(wèi)幾句話就可以激怒我,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不過,今天你們都得死,告訴你們也沒關(guān)係。”露出撒旦一般瘋狂的笑,森森白牙在燈光下閃著冷凝的光。
聽到他如此狂傲又瘋狂的話,費曼和費南互望一眼,一左一右悄悄形成兩張盾牌,保護(hù)著向宸鎬及簡若羽。
從一開始他們就得到命令,全力保護(hù)簡若羽周全。
跟在向宸鎬身邊多年,自然深知簡若羽對他的重要性。他的命令他們不敢違抗,可他是他們的主人,他的命同樣重要。
“你到底爲(wèi)什麼這麼恨南宮傲?”簡若羽忍不住咆哮出聲,即使要死也
要死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面對衆(zhòng)人的追問,南宮冽眼中漸漸彌開血色煙霧,射出的寒光縷縷如刀,割得人血肉模糊。利眸掃過向宸鎬,簡若羽以及一衆(zhòng)屬下,最終落在了南宮傲身上。
慢慢走近,看似穩(wěn)健的步伐卻有幾分剋制怒氣的蹣跚,額頭的青筋一根根凸起。仿似看著南宮傲,更像是透過他看著另外一個人。
“不,我不恨你,我應(yīng)該感謝你。如果沒有你的存在,冰芯也不可能嫁給我。如果沒有她的漠視和仇恨,我的復(fù)仇決心也許沒這麼堅定,也就無法闖過一道道坎,最終走到了這一步,最後一步。哈哈哈哈……”說著只有他才懂的話,狂笑了起來。
南宮冽面目猙獰的樣子嚇壞了簡若羽,卻沒有鬆開南宮傲的手。與他十指相扣,生死相隨:“你就是一個瘋子!”
“對,沒錯,我就是一個瘋子,一個被人拋棄,被人利用的傻子,瘋子。所以,現(xiàn)在瘋子來複仇了。瘋子的世界裡沒有仁慈兩個字,順我者未免昌,逆我者必須亡!”狠絕的話響在教堂,似乎連窗戶上雕刻的神像都變了形態(tài)。
“你……”簡若羽心中大驚,只發(fā)出一個音即被南宮傲阻止了。
此時此刻南宮冽的狀態(tài)明顯瘋癲,他不再有所顧忌,簡若羽要是一再出聲,只會提醒他,她的存在。
這對她相當(dāng)不利,不管是她的身或心都經(jīng)不起這樣的折騰。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美輪美奐的教堂讓人感覺不到絲毫新生的希望和浪漫,只有冰冷的殺戮揪扯著心扉。
每個人都心思極重,思忖著下一步該怎麼做,怎麼走才能擺脫當(dāng)前的困境。只有南宮冽想的不同,他要怎麼做才能更好地享受這一刻成果?
向宸鎬朝費曼使了個眼神,他會意,以幾不可察的速度往南宮冽旁邊移。怎知看似渾然不覺的南宮冽,早已洞悉的一切。
先一步舉起槍,對準(zhǔn)費曼,動作一氣呵成,沒有絲毫停頓。
“費曼,小心。”簡若羽的驚呼慢了一步,費曼已經(jīng)提前預(yù)感到了危險,蹲地滾了一圈,避過了南宮冽的連續(xù)射擊。
驚險無比的一幕只有短短一瞬間,這麼近距離的槍戰(zhàn),簡若羽驚得魂飛魄散,除了瞠大雙眸外,似乎連語言能力都消失了。
身爲(wèi)向宸鎬的貼身保鏢,最信任的屬下,他的身手是K組織中頂級的。可南宮冽看似毫無章法的射擊,卻是經(jīng)過嚴(yán)格訓(xùn)練的。
招招致命,槍槍直擊要槍。
費南見狀,舉起槍對準(zhǔn)南宮冽。可南宮冽的影子保鏢更快朝他射擊,讓他沒有餘力去攻擊南宮冽。霎時,教堂成了修羅場,子彈亂飛,火花四濺。
南宮傲急出了一身冷汗,他只怕流彈會傷到簡若羽。
短短一瞬,仿似過了幾百年。
南宮冽打完了子彈,費曼手受了點輕傷,兩方人不約而同停止了射擊。
即使握著南宮傲的手,簡若羽仍渾身冰冷,雙腿虛軟,差點兒就站不穩(wěn)。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