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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銀色紋身
小小的浴室裡瀰漫著悲傷,南宮傲和簡若羽緊緊相擁,拼盡全力,恨不能將對方揉入自己身體裡,不能稍離片刻。
一名侍衛(wèi)來請赫連子瞳去見南宮冽,霍以軒怎麼都不肯。侍衛(wèi)在赫連子瞳耳畔說了句什麼,她臉色大變,非去不可。
霍以軒怎麼都問不出來,只能執(zhí)意相隨。
其他人都反對,都要跟著去,幾十個荷槍實彈的侍衛(wèi)衝了進(jìn)來,黑洞洞的槍口將他們團團包圍。
向宸鎬怒不可遏,以他的身手撂倒幾個不成問題。奪槍逃走,更是輕而易舉。但他不能這麼做,一旦動了手難免傷及無辜,尤其是女人們。
他最瞭解若若,她最重感情。
這些人皆是她的至親摯友,不管誰受了傷最難過的人一定是她。尤其是經(jīng)歷了簡夢琳的慘死後,現(xiàn)在更是她神經(jīng)最敏感的時候。
爲(wèi)了簡若羽,他不能意氣用事,只能眼睜睜看著赫連子瞳和霍以軒被帶走。
他們現(xiàn)在是同愾連枝,有共同的敵人,就是暫時的合作者。但他能做的有限,不過,看樣子南宮冽像是有私密的話要跟赫連子瞳說。
希望他們沒事吧。
安清生富麗堂皇的寢宮內(nèi),隨處可見的金碧輝煌,雕樑畫棟,每一處小細(xì)節(jié)都處理得極完美。雖奢侈卻不俗氣,由此可以看出安清生個懂得享受的君王。
南宮冽仍是一身黑色西裝,雙鬢的白髮在陽光下閃著冷凝的光,如同刀鋒般令人心生寒意。
赫連子瞳美麗的臉上一片慘白,腳步微微虛浮。剛剛有好多好多話要問,可一見到他,所有的話全化成了一根根利刺鯁在喉間,不上不下,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霍以軒從未見她這麼害怕,心下憐惜。
“子瞳,你沒事吧?”手輕輕搭上她消瘦的肩。
“霍大人,你還是先回避一下吧。我們要談的事情,你實在不方便在場。”南宮冽冷冷淡淡開口。
霍以軒擔(dān)憂望向赫連子瞳:“你也希望我回避嗎?”
迷亂的水眸落入那一潭擔(dān)憂裡,櫻脣嚅囁了幾下,不知該怎麼啓口。霍以軒和她自小一起長大,算是青梅竹馬。
但這樣的事不是感情好就能聽的,而且,她還不知道真相到底是怎樣。
赫連子瞳猶豫不決的樣子,霍以軒明白了答案。
“我在外面等你。”拍了拍她的肩,給她無聲的支持和鼓勵。
“以軒哥哥……”忍不住開口喚了他的名字,卻在他轉(zhuǎn)身詢問時吐不出太多的話。霍以軒對她溫柔笑笑:“我就在外面,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俊朗的身影消失在門外,赫連子瞳終於鼓足勇氣望向端坐於沙發(fā)中央,掌握了他們生死的南宮冽:“冽叔叔,你到底是誰?”
南宮冽一點都不意外她會這麼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才放下:“你想我是誰?”
“你……”赫連子瞳垂下了眼瞼,是的,她不希望他是赫連
冽。赫連冽是赫連卓楓的至交好友,他必然知道一些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有些秘密,一輩子都不知道纔是最大的幸福。
“子瞳,你很清楚我是誰,不是嗎?”深沉如墨的眸子一片沉靜無波,卻洞悉人心。
赫連子瞳深吸一口氣:“說吧,你想告訴我些什麼?”
“你一直想知道卻不敢去尋求真正答案的事。”南宮冽繼續(xù)和她繞彎子,赫連子瞳臉色越來越白。
斂了斂心神,收起脆弱,俏臉一片凜然:“明人不說暗話,你找我來不會是想和我繞彎子的。說吧,不管是什麼。”
她現(xiàn)在在他手上,又熟識他的身份,很有可能被滅口。她的命都在他手上了,還有什麼話是她不敢聽的?
“好,不愧是K國未來的女王。子瞳,我也算是從小看著你長大。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記得嗎?”赫連子瞳不知道南宮冽此時扯這麼是何用意,除了靜靜地聽以外,她著急或冷漠都會泄露了心情。
南宮冽攤了攤手,從桌子的抽屜裡拿出一份文件:“你一直在調(diào)查自己的身世?”像問更似是答。
赫連子瞳臉色微微一變,手掌緊了緊。抿直了脣,算是默認(rèn)。事到如今,她越說不是,越是狡辯,越會成爲(wèi)他利用的工具。
“我可以告訴你。你的確不是赫連卓楓的親生女兒,也不是蘇姍娜的女兒。”南宮冽的話讓赫連子瞳渾身一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胡說!”幾乎是本能的脫口而出否認(rèn),輕易泄露了她的驚恐。
“你一直有所察覺,不然,你也不會委託偵探去查,不是嗎?K國王室血脈注射藥物後身上出現(xiàn)的是金龍,而你是銀色的。”南宮冽直接撕下她最後的屏障。
赫連子瞳驚得後退了一步,原本蒼白的臉上更是褪盡了最後一絲血色:“你怎麼知道?”
她一直以爲(wèi)他只是父王的好朋友,一個事業(yè)有成的珠寶商。沒想到他竟是野心家,妄想稱霸五國。他潛伏在K國幾十年了,既然這麼有心,必然知道了許多秘密。
只是,她的身世應(yīng)該屬於秘密中的秘密。就算父王和他再親密也不會說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在K國王宮中也安插了人手。
“很簡單,如你所想。”看透她的每一個玲瓏心思。
“你……太可怕了。”除了這句話,她找不到別的語言來形容他。
“不,有心者事竟事。我只是,爲(wèi)今天而準(zhǔn)備。”他準(zhǔn)備的時間遠(yuǎn)超過所有人的想像,爲(wèi)了這一天,他不管付出怎樣的代價。
曾經(jīng)有一度他差點兒就放棄了,爲(wèi)了一個不愛他的女人,他甘願放下自小立下的誓言與仇恨。但他的癡心,被她毫不珍惜踐踏在腳下。
從那一刻起,他就發(fā)誓不再相信任何人,也絕不再心軟,不放過任何人。他生存的最大目的就是報仇,並讓曾經(jīng)傷害過他的人通通付出高於他百倍千倍的代價。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赫連子瞳再次驚心,其實,這個答案已
經(jīng)不言而喻,只是,她不肯相信。只要他不明說,一切就有轉(zhuǎn)圜的可能。
“我想做什麼,你不是已經(jīng)清楚了嗎?子瞳,我知道你對王位沒有野心,你不是個事業(yè)心強的女孩子。你更想當(dāng)一個賢妻良母,在家相夫教子。”南宮冽突然轉(zhuǎn)移話題。
赫連子瞳心下更是驚駭,是的,他太熟悉K國,太熟悉她的父母了,也瞭解她的個性。
“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我應(yīng)該告訴你了,你真實身份。你是你姨媽蘇寧寧的親生女兒。”他投下一枚重磅炸彈,炸得赫連子瞳瞠目結(jié)舌,呆若木雞。
她的姨媽,那個修女?
不,不,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不相信,不相信。怎麼會這樣的?
不顧赫連子瞳的驚愕,南宮冽繼續(xù)說:“蘇姍娜和赫連卓楓在剛剛成年就訂了婚,當(dāng)時赫連卓楓是喜歡蘇姍娜的。她美麗,聰穎,賢雅,是K國最優(yōu)雅最美麗的女孩子。而蘇家也是K國的名門望族,他們家世相當(dāng),各方面都相當(dāng)匹配。最重要的是,蘇姍娜一直深愛著赫連卓楓。”
“赫連家的男人傳說天生癡情,一生只愛一個女人。赫連家已經(jīng)三代單傳,前國王希望赫連卓楓能早日成家,開枝散葉。給他們早早訂了婚,卻赫連卓楓要上學(xué)而沒有正式舉行婚禮。”說到這一段,南宮冽臉上一直浮現(xiàn)著冷譏,嘲弄著赫連家的父輩,爲(wèi)現(xiàn)在的一切埋入禍端。
“後來呢?”南宮冽突然停了下來,赫連子瞳忍不住催促。
這些母后都沒有跟她提過,之所以覺得自己不是K國王室的血脈,是因爲(wèi)她身體弱,比一般K國人更容易生病。
照理說,K國的人特殊體質(zhì),她應(yīng)該不常生病的纔是。沒想到恰恰相反。
所以,她纔會用特製的藥水試了自己身上的紋身,卻萬萬沒有想到測出的不是金色,而是銀色。
王室血脈必是金色,普通貴族纔是銀色。
她父親是正宗的王室繼承者,她注射的紋身怎麼會是銀色的?不知是否有了懷疑,人也變得敏感了。
她發(fā)現(xiàn)父王和母后雖同住在一個寢室內(nèi)卻是分牀而睡,且不是一天兩天,看起來時間已經(jīng)很長了。
難道,母后一直不肯讓她去寢室內(nèi)玩,就是怕她發(fā)現(xiàn)這個秘密。
可從父王和母后的日常工作上來看,覺察不出任何異樣。唯一的一點就是他們太相敬如賓了,少了夫妻間該有的恩愛和甜蜜。
年紀(jì)小時,她以爲(wèi)他們礙於身份,不好在人前表露感情。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仔細(xì)觀察後才發(fā)現(xiàn),人後他們更加疏離。
這些秘密,這些驚恐,她無人可訴。她沒有兄弟姐妹,加上又是王室秘辛,除了自己默默看著,默默猜測,她根本就不敢表達(dá)出來。
開始調(diào)查自己的身世已經(jīng)有一年多了,毫無頭緒,毫無進(jìn)展,除了身上的紋身顏色不同外,父王和母后待她都極好,一點都不似非親生。
但有些事她不想一輩子稀裡糊塗,她想明明白白活一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