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解釋不出來了?呵……”
厲行風又是一聲冷笑,盯著周朝影的眼睛,修長的大手挑起她臉頰邊的髮絲,一字一頓的說道:
“周朝影,你給我聽好了。與我之前你幹過什麼,與我厲行風無關。與我之後,你想幹什麼,也與我厲行風無關係。但是,只要有一天你還是我厲行風的女人,你他媽的就給老子安分點。下次若在讓我看到你跟哪個男人有半點肌膚之親,我就把他丟進太平洋裡去喂鯊魚。而你,我生吃了!”
語畢,幽黑髮亮的眼睛緊盯著她,黑珍珠般的眸子流轉著潤澤陰柔的光。
厲行風就是這樣的人,他不說話的時候,整個人看上去陰陰柔柔的教人不由自主汗毛直豎。可是說出來的話,語調輕而緩,卻又能讓人實實在在的聽出其表的陰邪,其裡的毒辣……
顯然,周朝影也感覺到了這一點。原以爲這次會跟以前的小打小鬧一樣,鬧騰下也就過去了。可是此刻厲行風的古怪表情,實在不像只是嚇唬人這麼簡單。
凝視著男人陽剛之氣逼人的容顏,周朝影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陰風撲面而來,腳底陡生出陣陣的寒意,順著雙腿蜿蜒而上,直抵背脊……
“呵呵……”厲行風凝視著周朝影漸漸凝滯的臉龐,突然低低的一笑。
邪魅的嗓音,戲謔的笑音……將夢遊般的周朝影拉回到現實中來。
回過神來的周朝影臉龐蹭的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子,暗自嚥了咽口水,心有餘悸的思忖著。不是她周朝影有病,就是他厲行風有病。否則,怎麼會時不時的自覺身陷煉獄……
脖頸處傳來男人指尖的碰觸,周朝影忍不住打了個激靈,泫縮起脖子,惡聲問道:“你想幹什麼?不許碰我!”
“呵……時間不早了,洗洗睡吧。”厲行風說了這句話後,拉著她就往浴室跑去。
“又幹什麼,厲行風,你放開我。”天,這貨到底是哪個星球的?這究竟是個什麼人啊?簡直一瘋子。
冷漠淡泊如他,邪魅狂妄如他,陰陽怪氣的也是他……
她沒來由的想到王寶強的那句話:‘你究竟是什麼星座的,性格太分裂了。’
浴室內,厲行風一把扯下花灑塞進她的手裡,冷呵了一句:“洗,洗乾淨了。”
周朝影愣愣的看了一眼手裡的花灑……好嘛,這惡霸狂妄自大的氣勢又出來了。敢情他這是嫌她肩膀被人搭上了,還得洗一洗的?
“要我洗可以,你給我出去。”她不爽。反正這大熱天的也還是要洗澡的,但剛纔被他那麼一折騰心裡就是不爽,藉此發揮下。
“哪來那麼多廢話。”厲行風眼中又欲噴火,但眼瞅著她嬌嫩得跟朵花兒似的臉龐,泛起的紅暈,整張臉蛋兒看上去幹乾淨淨,像個蘋果兒似的誘人。
最終,還是將怒火給忍了下去。
“你不洗?行,爺幫你洗。”
說著,拉開水閥頭,對周朝影舉起了花灑……
冰涼的冷水瞬間從頭淋到腳,加上這整棟公寓裡到處都有冷氣,周朝影就跟被人刺了一刀似的渾身一激,氣得直跺腳怒罵:“厲行風你還真是個瘟神,這麼冷的水你想凍死我?”
“這大熱天的,衝下冷水澡又死不了人,瞧你嬌貴的。”
周朝影又急又冷,上前去奪他手裡的花灑。厲行風又怎麼會讓她奪到,將手舉過頭頂,帶著開玩笑的意味繼續將花灑對著她的腦門衝去。
“混蛋東西。”周朝影眼看根本就奪不過來,仰著張全是水的臉扯著嗓子咒罵著,“凍死人啦……”
“真冷?”
“廢話!!!”厲行風,你趕緊去死,去死去死……去去死死!!!
“諾,站那牆腳去就不冷了。”
周朝影大腦一熱,撒腿就跑了過去。
下一秒,男人再次舉起花灑對她噴射過去,大笑道:“那兒90度,絕對不冷。”
“哇……厲瘟神……快停下來……”
“除非你答應我,馬上跟那小白臉分手……聽到沒有?聽到沒有……我噴死你……”
“王——八——蛋!!快住手……”
“分不分……分不分……”
“分分……我分……我跟他分手,馬上分……還不行嗎……”
···
一番折騰,厲行風這才收起了玩心,將水溫調到適當的溫度。
率先沖洗過,仰躺到臥室的大*上。
大約過去了十分鐘時間,頓覺睏意漸漸襲來……
輕輕的開門聲鑽入他的耳朵裡,他知道是周朝影進來了,所以也沒打算睜開眼睛。
正要睡著,忽然一盆冷水潑到他臉上。
周朝影穿著睡裙,將冷水潑出去之後,兇神惡煞的嚷道:“厲瘟神,去死吧——”
“周朝影……我幹!!你瘋了是吧?你不知道這水是冷的嗎?”
“很冷是吧?爬起來自己轉個圈兒……360度……”
“噢謝特!臭妞兒,看我怎麼教訓你……”
“來吧,我不怕你……嘿嘿哈嘿……”
我使用雙截棍,嘿嘿哈嘿……哈哈嘿哈……
···
一大早,陳凱帶著他的女助理趕到皇爵公寓。推開主臥大門,他整個人驚愕的瞪大了眼睛。
“我的耶穌老大,誰能告訴我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厲行風,你們打了一晚上的水仗嗎?”
陳凱侷促的停留在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根本就沒地兒可進啊,這一地的水把軟毛地毯都涔透了。這還不打緊,那張大*上,整個就一小型的鬥毆戰場。
滿地枕畔內的絨絮,浩浩蕩蕩……
“你他媽的給我進來,裝什麼王公貴族。”厲行風冷著臉,光著腳丫將陳凱拉到*邊,指著蜷縮在被子裡縮在*延邊兒上的周朝影,“快,給她看看,又怎麼了?”
陳凱看了一眼將頭都蒙在被子裡的人,無奈搖頭:“我就說你一定會把我喊來收屍的。”說著,拉開被子,露出一張蒼白髮紫的臉蛋兒,嚇得他倒抽了一口冷氣。
“我的老天,死多久了?”
“我去你的。”厲行風背後撂了他一拳頭,惡聲道:“趕緊的,看看她到底怎麼了。一大早我醒來的時候她就這樣了,怎麼叫都醒不了。”
陳凱看著*上的‘薄命女子’那雙發紫的嘴脣,忍不住哆嗦了下。“還開中央空調,你是嫌她死的不夠快是吧?趕緊關了去,窗子都打開通風,讓外面的熱氣吹進來。”
轉首看到厲行風站著一動也不動,張口罵道:“你個大愣子杵在這幹什麼,還不快去?”
“我去?”厲行風吃驚挑眉。
“廢話,難道還我去不成。你不想她活命就擱這站到天荒地老,那也不關我的事。”
“真是個該死的女人,真麻煩。”厲行風罵咧了句,到底還是按著陳凱的吩咐照辦了。
“這傢伙,我看是口是心非吧。”陳凱苦笑搖頭,嘀咕了句。
大約十分鐘後,陳凱從主臥來到客廳。
厲行風慵懶的斜靠在真皮沙發上,修長凸出的手指夾著一根香菸,任嫋嫋的迷霧繚繞。
他是不抽菸的,但是偶爾在心煩的時候點上一支,卻不會吸入口中。就這樣點上,然後靜靜的看著它燃燒,直到熄滅……
“喂。”陳凱走了過去,輕拍了下他的肩頭。
“她情況怎麼樣?爲什麼會病得沒有知覺了都?”厲行風掐滅了菸頭。
“唉,告訴我,你們昨晚上都幹什麼了?”
厲行風皺眉,想了想,說:“什麼都沒幹啊。就是在睡之前玩了水仗而已。”
“噗……”陳凱沒忍住,樂出聲來。
打小他是跟厲行風就是同學,屬於一起長大的那種鐵哥們。厲行風從商,而陳凱的興趣就是醫學。也正是因爲倆個人如此熟悉的關係,所以陳凱就成了厲行風的私人醫生。他對厲行風多少還是有些瞭解的,他什麼時候跟女人幹過這等‘腦殘’的事過?
“嚴重受涼了,剛纔我的女助理幫她檢查身體的時候,發現她經期在身。女孩子在這個情況下,是碰不得冷水的……”說完,他用不懷好意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厲行風,用揶揄的口氣道:“天知道,你倆昨晚上都幹了什麼。”
“次奧……你這什麼口氣。”厲行風很不爽。
“好啦,我也該走了。”陳凱調侃的笑了,起身拍了拍他的肩頭,“趕緊把屋子收拾收拾,就跟過了潑水節一樣。”
“趕緊滾。”厲行風惡劣的回敬過去。
厲行風回到主臥,來到周朝影的身邊。
昏睡著的可人兒臉色慘白如紙屑,淡淡的秀眉微微的蹙起,如羽翼般的濃密睫毛輕覆在那雙古靈精怪的黑眼眸……沒來由的讓厲行風想到了一首詩句“病弱西子勝三分”。
照理說一個人病到這程度,應該還蠻嚇人的纔對。怎麼這丫頭病起來,倒讓他有一種想疼惜的衝動了……
看了眼時間,八點二十分,他得去公司了,可是又不能就這樣把她一個人留在這兒。
厲行風的臉上雖然流露出不耐的神色,卻在下一秒拿出手機撥打了高凌的手機。
他在手機裡一再囑咐高凌,去物色了個既會做飯,又會做家務,而且還會照顧人的中年女子。
撩了手機後,再次轉身朝*上的可人兒投去了深深的一瞥,才轉身離去……
···
周朝影就這麼昏昏沉沉的睡著,只感覺渾身一會熱如火爐,一會又冷如煉獄般難熬。在夢中,她看到了坤爸,看到了媽媽……兇猛彪悍的葉子,還有曾經溫情款款的李慕白……
然而,當這些人的臉在她腦海裡漸漸模糊之後出現了一個她一輩子都不想見到的面孔。
這個人的臉龐上,有著比任何人都深厚的輪廓,鷹隼般銳利得過分的眸子,眸子裡的光芒,時而陰沉,時而冷冽,時而毒辣……
她捂著狂跳的心口,拼命的後退,嘴裡大叫道:“厲行風……厲行風……你,你別過來,別過來……”
厲行風一聲狂笑,長臂一揮,大手如鐵鉗般扣住她的肩胛,她的身子迫不得已的撞了過去。
“啊……”一聲尖叫,周朝影活活把自己從夢中嚇醒。
滿額大汗的她支著身子坐起來,大口喘息著……
“叩叩叩……”門外傳來敲門聲。
“誰?”周朝影只覺得心驚肉跳了下,忙問道。
“周小姐,您醒啦。”推門而入的是個年紀大約在40歲左右的中年女子。該女子打扮普普通通,臉上帶著親切可人的笑容。
“你……你是?”
“我是厲總請來照顧您的。”
“什麼?你是說,是厲行風請你來照顧我的?”周朝影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
“是啊,厲總說您身子病的厲害,而他又不能一直陪著你,所以就讓我來照顧您了。”
他有這麼好心?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周朝影轉動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猜測著厲行風是不是又在玩什麼把戲,想整她。
“周小姐,您昏睡了三天三夜,一定很餓了吧。廚房燉了清粥,我這就去盛來。”
“神馬?!”周朝影再次吃驚,“你說我……我睡了三天三夜?”
“是啊。可把厲總急壞了呢。”女人笑著起身,朝外面走去:“每天厲總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問我,你的情況怎樣。每次我說你還沒有醒來的時候,他都會很不開心呢。”
周朝影聽得雲裡霧裡的,緊著眉心,真的假的啊?難道她昏睡了三天,世界變了個模樣?
惡魔從良了?
不一會兒,女人把粥端到房內。
“周小姐,您先吃點吧。今晚厲總回來看到你沒事了,指不定得多開心呢,呵呵。”
“嗯,謝謝您。”周朝影昏睡了三天,這會還真覺得肚子餓得慌,擠出笑容接過了碗筷,“對了,我叫您什麼好呢?”
“哎喲,周小姐,您千萬不要跟我這麼客氣的說話。”女人手足無措的笑起來,“您就叫我劉嬸吧,哈哈……我這把年紀了,叫個嬸子不沾周小姐的便宜的。”
“牛嬸?”周朝影一愣,隨即哈哈一笑,點頭喝起粥來。
周朝影一口氣喝了三碗粥,才覺得肚子不那麼餓了。還別說,這牛嬸的手藝還真不錯,粥都能做得這麼香。
對著收拾碗筷的劉嬸說了句:“謝謝您,牛嬸,您的手藝真是太好了。”
“周小姐千萬別這麼客氣,這可是我應該做的。”劉嬸客客氣氣的說著。
說的也是,月薪那麼高的工作,誰都會做得分外的賣力的。
周朝影填飽了肚子,精氣神也恢復了些些,躺下身子,闔上眼睛……
不好,她突然的又支起身子,心裡暗叫了聲糟糕。
她在這昏睡了三天三夜,也沒有跟劇組請假……完了,完了。
下*找到手機,早就沒電關機了。
忐忑不安的衝上電池,打開手機。
“叮叮……”
幾十條簡訊炸豆似的跳出來。
有葉子的,張一航的……
張一航發的無非是“你在哪裡?發生了什麼事”之類的,周朝影直接跳過,打開葉白露發來的簡訊。
“週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報紙上說鼎泰新開的劇組換了女一號?”
“週週,你在哪裡?出了什麼事?爲什麼不接電話?”
“……”
僅是第一條,周朝影就直接跳過了接下來的內容。
納尼??!!她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劇組給‘扔’了?我靠,憑什麼?殺人不過頭點地,就這麼不聲不響的把她給換了,連個招呼都不打一聲。那之前拍攝的內容,又算什麼?
周朝影著實是氣不過,大腦猛然一個昏眩,暈得她差點沒有站穩。
她捂著心口扶著牆壁,做了幾次深呼吸才緩和過來。想來也是,大病一場,昏睡三天,身子還沒有完全恢復呢,不易大動情緒。
可是這事如果她不弄個明白的話,她將一輩子寢食難安的。
咬咬牙,她硬撐著無力的身子換了衣服。
“周小姐,您這是要去哪裡啊?”在客廳正打掃的劉嬸看到周朝影準備外出,忙放下了手裡的活。
“牛嬸,我有點事出去下。”
“哎呀,這可不行。厲總交代過了,如果您醒來的話一定不能讓您出去的。”
“爲什麼?他爲什麼要這麼說?”周朝影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神色凝重的看著她。
“呃……我……這個……”劉嬸被她嚴肅的樣子嚇到了,厲總爲什麼會這麼說她又怎麼會知道呢?她吞吞吐吐的回答著:“我想,厲總這麼說的原因……應該是擔心您大病初癒,身子骨還沒有完全的恢復,怕您……”
“好了,我知道了。”周朝影已經意識到劇組換人的事一定跟厲行風有關係,不過她這會根本就想不通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牛嬸,我就出去一小會,晚上我會在厲行風回來之前趕回來的。只要你不跟他說,他就不會知道我出去過。就這樣,我先走了。”周朝影說著,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哎……周……周小姐……”劉嬸眼看著攔也攔不住,自言自語的道;“這可怎麼辦呢?厲總交代過的,萬一出事了……”
想著,她還是決定通知下厲行風纔好。
···
周朝影來到街邊,攔了輛計程車。
“喂,張一航嗎?我周朝影。”
“朝影,你這幾天去哪裡了?我還以爲你失蹤了呢。”
“現在我來不及跟你解釋這些,你先告訴我劇組換地方了嗎?”
“沒有。”
“等我,我馬上就到。”
周朝影氣呼呼的收起了手機,心想,待會到了片場一定要好好質問下兩位導演,就算是換了人至少也得有個通知吧。
而剛纔手機打開的時候,她並沒有收到劇組任何一個人發來的簡訊,甚至連個未接電話都沒有。
這未免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
當週朝影一臉的蒼白之色,架勢卻又怒氣衝衝的來到片場的時候,整個劇組的人均是一愣。
周朝影不明白他們爲什麼會用那麼奇怪的目光看著自己,不過這會她也沒想計較這些。
徑自走到倆位導演面前,開口就問道:“總導,副導。我今天來的目的我想你們二位都清楚,長話不如短說吧。我只想知道,爲什麼把我的角色換掉了,那之前我拍攝的那些……又算什麼呢?”
周朝影這麼一來,把整個拍攝現場全部打亂。
攝影師,燈光師,場工,各類角兒……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工作,均把目光投到她的身上。
張一航老遠的就看到她走進來的身影,他微微勾脣,帶著讚賞的眸子望去。
這就是他認識的那個周朝影,天不怕,地不怕,永遠不會因爲膽怯而上不了檯面。
“怎麼?說不出來麼?還是沒話可說?”周朝影冷冷一笑,遂將聲音壓低了點:“是不是厲行風讓你們這麼做的?”
“這……這……”
“呃……”
倆個導演面面相覷,怎麼也沒有料到她會問出這麼大膽的問題。
“哪位是周朝影。”
就在倆個導演不知如何作答的時候,劇組外傳來一箇中年男子中氣十足的聲音。
周朝影隨衆人凝眸望去,只見一行身穿刑警制服的班子走來,爲首的那位就是那個開口問話的中年男子。
“警官,我就是周朝影,請問你們……”
“周朝影,你可讓我們好找啊,把她給我帶走。”中年男子一聲令下,身穿刑警制服的專業班子迅速上前將她雙手斂後,並用手銬拷上。
“你們……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爲什麼抓我?放開我……”
這一幕,讓場面掀起一陣騷-動。
張一航上前一步,開口說道:“警官,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無憑無據的,你們憑什麼抓人?”
“無憑無據?哼……”中年警官冷哼一聲,來到周朝影的面前,面無表情的道:“周朝影小姐,我是重案六組高級督察方延良。現在我們警方現在懷疑你跟一宗謀殺案有關,請你回去協助我們調查。這是拘捕令,現在不是一定要你說,但是你所說的一切,都將成爲呈堂證供!你被捕了,帶走……”
“慢著,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放開我……”周朝影當然不會屈服。
“有什麼問題跟你的律師去說吧,現在請跟我們走一趟。”
一行武裝精銳的警員,將周朝影架了出去。
‘吱……’一聲急促的剎車聲音,劃破天際。
厲行風老遠就看到被人架著的周朝影,緊鎖的劍眉擰得更深了。接到劉嬸電話的時候他正在開會,就是擔心怕她會出事所以提前結束了會議就趕了過來,沒有想到還是來晚了一步。
“慢著,把人給我留下。”厲行風飛快的下車,大步上前喝了一聲。
幾名身配警槍的警員見狀,忙上前阻攔住他。
“她沒有殺人,我厲行風可以爲她作證。”
“厲總,我也希望她沒有殺人。但是前城是個講法的地方,在一切都還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們不能單憑你一句‘保證她沒有殺人’就放過她。”高級督察方延良一臉正氣凜然的樣子說道,“所以,厲總。請您讓一下,不要妨礙我們司法部門。否則,我會告你妨礙公務。”
“你給我聽著,我跟你們警務處總督察是老相識,你若是敢動她一根汗毛,我讓你一輩子都別想再穿上這身警服!”
“厲總您放心。在我們沒有掌握足夠的罪證的時候,誰都不會動周小姐一根汗毛。”方延良輕扯嘴脣,“帶走。”
周朝影與厲行風擦肩而過的時候,轉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這抹眼神,也是厲行風從未見過的。雖然裡面仍是有堅強的成分,但是誰都能看的出來,她其實是在害怕的。
到底是個涉世未深的小丫頭兒,骨子裡再倔強,遇到這樣的事情,誰都會覺得害怕的。
厲行風衝著她點了點,回遞她一抹堅定不移的篤定眼神。
他用眼神告訴了她,他一定會救她,他絕不會就這樣的將她棄擲而不管。
他站在原地,直目送著載著周朝影的警車消失在視線裡,才轉首回到車裡。
豪華的跑車嗖的一聲,絕塵而去。
···
警務處。
“什麼人?交出證件來。”
傳達室眼看著一輛奢華的跑車直停在大門口,連忙跑了出來欲阻攔從車內走下的怒氣衝衝的人。
“給老子滾開。”厲行風鐵青著張臉,目不斜視,一把將他揮開,邁著大步朝裡走去。
總督察辦公室的大門被厲行風一腳踹開,然後不顧裡面正在收拾的工作人員驚愕的神色,徑自走到總督察辦公的位置上。
“你們總督察現在人在哪裡?”
“我我……總督察這會人不在。”工作人員顯然被厲行風那個拽得二五八萬的氣勢給鎮住了,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去哪裡了?幹什麼去了?什麼時候回來?”
“呃……”小職員短暫的錯愕之後,隨即意識到什麼,問了句:“您是……”
“鼎泰厲行風,認識不?”厲行風背脊靠上椅墊,倨傲的揚起下顎,如炬的雙眸注視著他。
“啊,原來是厲總大駕。”
小職員雖是沒見過鼎泰總裁的本尊,但是在前城誰不知道手握整個前城的經濟命脈,呼風喚雨的厲行風呢。
他忙將臉上的錯愕神色收起,鄭重其事的回答道:“報告厲總,總督察今天確實沒有來警署。”
“那他去哪了,你會不知道?”
“回厲總的話,我只是總督察身邊打雜辦事的小職員。他的行蹤肯定不需要向我彙報的,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小職員一臉的坦誠惶恐之色,厲行風看得出來他並沒有撒謊。
起身走到門口,轉過魁梧挺拔的身子,“聽著,總督察一回來讓他立刻跟我厲行風聯繫。”
“是!”
“呼……”直到厲行風離開,這個小職員才如釋重負般的鬆了口氣。擡手扶了下額頭,打開手心一看,才發現裡面滿是緊張的汗水。
“你給我過來。”
“啊……”原以爲厲行風已經離開了,可是再次聽到他的聲音,小職員仍是緊張得渾身打了個激靈。
“厲總,您還有什麼吩咐?”
“你,帶我去審訊室。”
什麼?小職員驚呆了,這審訊室可不是誰都能進的地方啊。萬一那邊不放人進去,那厲總豈不是要拿自己開刀麼?
“愣著幹什麼?快帶我去。”厲行風急火攻心的吼了句。他剛纔原想自己去找的,可是出了門才發現他哪都不認識。想想還是叫上這小職員帶路會好些。
··
“對不起,厲總,這裡您不能進去。”
“對不起,厲總,警署有警署的規矩,還請您不要爲難我們。”
審訊室門外,兩名警員攔下厲行風。
“我在說一句,都給我讓開。”厲行風陰著臉,不爽的道。“我倒要看看,你們還真就能攔得住我厲行風!”
兩名警員見狀,對視了下,遂將身子朝門口靠近了幾分,說話的口吻仍帶著恭敬的語氣:“厲總,請不要在爲難我們了。這裡是警署的審訊室,除了長官和督察,其餘的人一律不能進入。”
“別他媽的給臉不要臉!”
厲行風不能想象周朝影在這裡面,被那些人提審的情景,心裡一個勁的在擔憂著。她會不會害怕……她會不會在哭泣?他們會不會欺負她了……
“喲,厲總,又是您。”此時,審訊室的大門被人打開,高級督察方延良從裡面走了出來。
厲行風的視線穿過門的縫隙朝裡面張望著,希望能看到那抹令他牽掛不已的纖弱身影。
可是,沒有!
裡面很黑,什麼都看不見。顯然,這只是審訊室的第一道門。
“方延良,要麼讓我進去,要麼讓我把人帶走。”此時的厲行風,一顆心完全系在周朝影身上,什麼司法完全都顧不上了。
“厲總,您當這是哪兒呢?這是警署,是司法部門。不是您的鼎泰公司,不是您想怎樣就能怎樣的。”方延良一臉的不茍言笑,說出的話更是公事公辦的官腔。“剛纔您既然說跟我們總督察是老相識,看在這份上您私闖警署的罪名我就不計較了。現在請您立刻回去,我方延良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厲行風就奇了怪了。以往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只要他厲行風出面,對方都會鬆鬆限度。不管是黑道還是白道,都會敬他幾分薄面的。可是這次爲什麼會這樣?態度是如此的強硬?
眼下他硬闖肯定也是沒有用的,一記眼神狠狠的瞪了方延良,啞聲的說道:“你給我聽著,若是讓我知道她在裡面受欺負了,一定有你好受的。”
語畢,冷哼一聲轉身大步流星的離去。
高級督察臉色陰鬱的看著厲行風憤然離去的背影,銳利的眼睛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長官,要不要通知總督察?”
“不用。”方延良擺了下手,“總督察離開的時候曾親自交代,這件事由我全權負責。這會總督察一定已經在航海旅遊的船上了,我們就不要在去打攪他了。”
“是!”
這時方延良兜裡的手機,震動起了。他走到了角落邊,接了起來。
“長官……”
“延良,是不是覺得有壓力?”手機裡,傳來總督察汪成明的聲音。
“長官,我沒有壓力。”
“嗯!我知道這件事爲難你了,但是你放心。只要你把這件事情辦好了,我一定會在警司面前給你美言幾句的。”手機那端的聲音頓了幾秒鐘,然後繼續說道;“你幹這行也快大半個輩子了……我都看在眼裡的。繼續幹吧,記住了,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讓那個女人認罪,明白嗎?”
“我明白的,長官。”方延良撩了手機,朝審訊室走去。
“怎麼樣?她招認了沒有?”方延良站在特製的大玻璃面前,問到身邊錄音的工作人員。
“沒有,這丫頭人不大,倒是蠻能挺的。”
方延良蹙眉凝視著對面的一舉一動,轉身冷冷的丟了句:“繼續提審,二十四小時不斷的提問,一絲喘息的機會也不許給她。”
“是!”
···
‘啪……’
昏暗的單間內,一盞刺晃晃的燈光照射在周朝影的臉上,讓她本就蒼白的小臉更加的無色了。
這燈光在這幽黑的房間裡,顯得格外的刺眼。
周朝影對著如此強烈的燈光,下意識的瞇起了眼睛。
“周朝影,2012年7月23日當天,你都幹了些什麼?”提審人的語調冷漠而冰冷。
“那天我在片場拍戲。”
“全天都在嗎?”
“白天。”
“那晚上的時候,你去了哪裡,見了些什麼人,和誰在一起,幹了些什麼?”
“晚上和劇組所有的人去夜魅參加了聚會。”
“具體點。”
“在夜魅的8號包廂。”
“你一直就待在那裡面,沒有出去過嗎?”
“是的。”周朝影回答到,想了想然後又說道:“不是。”
“之後,你去了哪裡?幹什麼的?有沒有見過什麼人?”
“我去了洗手間……”
“然後呢?”
“然後洗了把臉,回頭的時候就發現倆個陌生的男子走來,想……想非禮我。”
審訊的工作人員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點了點頭,然繼續問道。
“然後呢?”
“然後我狠狠的教訓了他們。”
“你看下,是照片中的倆個人嗎?”審訊人員舉起一張照片,問道。
周朝影緊蹙著眉頭,好不容易在強光中勉強的睜開眼睛,然後點了點:“嗯,就是他們。”
審訊人員又點了點頭,將照片放下,說了句:“跟我們說說,你是怎麼把他們殺死的,兇器藏在何處?”
“什麼?他們死了?!”周朝影整個人如遭痛擊,激動得想要站起身子。
“坐好!”身邊的警員一聲厲吼,將她重新拉了下來。
“不可能的,他們怎麼會死呢?”周朝影難以置信,這倆個男人雖然品行不端,欲對她做出非禮的事。可是,她已經教訓過他們了。而且,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他們去死啊。
“不,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死掉,我沒有殺他們……真的不關我的事。”
“周小姐,我們在屍體的皮膚組織上,發現了你的指紋。而且在現場,曾有人看到你在那個時間點,從洗手間跑出來。”
“不,我沒有殺他們。我承認我是教訓了他們,但是我絕對沒有殺人,我沒有。”
“這是什麼?”審訊人指著周朝影胳膊上的指引問道。
周朝影的肌膚本就白希,在這強烈的燈光照耀下,越發的晶瑩雪白了。而裸-露在外的胳膊上,儼然有一個屬於男人的紅色指印。
“這……”她轉首看了一眼。
“咔嚓……”一聲,審訊人員將那枚指引拍下來,然後拿出膠帶覆蓋在周朝影的胳膊上。
“刺拉……”一聲,又用力的撕下,痛得周朝影輕呼了一聲。
“拿去,把這些送到化驗部讓高級化驗室分析。”
“是!”
“我的沒有殺人,我沒有。我是無辜的,你們要相信我!”周朝影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原來厲行風換掉她的用意在這,又或者說他早就聽到了一些風聲,不想她受到任何無禮的對待和傷害,纔會讓她在皇爵公寓待著。
趕巧她生病了,所以什麼都不知道。
“警官,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過人。”周朝影頓時急了,又欲要站起身子急切的爲自己辯解。
“坐好!”
“唰……”
審訊人員一把將她按下,將燈光重新照到她的臉上,不停的摧殘著她的神經和意志。
“周朝影,我們也希望你沒有殺人。但是任何事都得將證據,如今一切的證據對你來相當的不利。單憑你一句‘沒有殺人’,我們就會相信你,就會放了你?你把司法警署當什麼地方了?”
“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沒有殺人的,我沒有……”周朝影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到底也是個小女人,什麼時候見識過這樣的場面的。
她雙手環抱著自己,低垂著額頭。
心裡有個小小的聲音,在不停的喊著:‘厲行風……厲行風,你在哪裡……快來救我……’
她深知,現在也只有厲行風才能救她了。
可是,厲行風現在在哪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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